《随风（楚留香同人）》沈沉心

36、8 线索再断

　　一个好的剑客不能有一双不稳定的手。
　　同样，一个正和好剑客对战的人手也最好不要发抖。石观音从手抖的时候开始已经杀意全无。
　　场面上突然变得很有默契地安静。
　　天星帮那边的人是无比渺小的沉默，楚留香是不能越权为石观音捕获的人做处置，一点红则是狐疑对方为什么没动手。
　　对于一个以获取他人生命为职业的人来说，一点红从不怀疑自己某一天会成为猎物，山西平谷那边的状况已经让他认识到了江湖永远存在着他无法理解的险恶。手中的剑越来越锋锐却又越来越失去着落，剑招刺出之后倒下的都是对方，自己的心里也总像有什么东西倒下了。这段时间那个人手中其实有四个赏金最重的任务，其一是刺杀富商，没什么难度，老五去了之后没回来；其二是刺杀丐帮帮主的义子，丐帮上下公认的少帮主南宫灵，老八去了之后两天，在一口枯井中被发现，人没死没伤，疯了，那个人给他一剑痛快的；其三就是自己接下来的这个天星帮任务，看来自己也不能回去了......没想到自己竟然不是死在第四个任务上面，刺杀石观音，江湖传说中最美丽最毒辣，也是武功最高的妇人。不过死在个女人手里还真是，真是没什么，自己死去和自己以前杀的那些人死去都没什么不同。
　　“冷静，冷静一点，大家好像误会了。”石观音越想越觉得别扭，尽管她也知道官府和□□上面给这一点红开了很贵的悬赏金，从理论上来说她捉住个杀手就是不自己杀掉，扭送官府也算是伸张正义，但是眼下这打错了的仗她可不能这么就解决。
　　灵犀一指这门绝学陆小凤只传给过花满楼，两人死后就失传，见过陆小凤演武并且至今健在的也就剩下西门吹雪，可是很让人无奈的是，陆小凤除了幽灵山庄被追杀的时候用过半招之外，再也没敢在西门吹雪面前耍灵犀一指，怕勾起剑神试剑的兴致。所以眼下石观音用食指中指夹住一点红的剑纯粹是靠着内力深厚以力破巧，她的剑术并不比一点红高明多少，顶多高明半分并且只进无退看上去凶猛而已。石观音说冷静，实际上是她也知道自己这伪灵犀一指不靠谱，坚持时间长了说不定要出状况。
　　给楚留香使了个眼色，楚留香也明白现在不能就这么僵着，一点红的话已经让天星帮的都明白，他们俩跟朱砂门没关系，再多说什么都可能添乱，现在人都已经跳出来了，还不如直接问明白想问的事。
　　“天星帮的各位好汉且听着，在下和朋友二人来济南并无针对天星帮的意思，今夜倒有贵帮的女子针对在下下手，在下自认与天星帮并无仇怨，与朱砂门亦萍水相逢，眼下只想问一事，问过之后在下和朋友就不打扰了。”楚留香说到这里，转头对着一点红：“刚刚的打斗属误会。”
　　误会，说了是误会，没说这个误会需不需要日后再论，石观音知道楚留香有多看不惯江湖上杀人如麻的刺客杀手，但今天这样的乌龙仗也不是他愿意见到的，下次见到一点红恐怕就是楚留香出手擒拿然后扭送官府了。其实挺别扭，楚留香他自己就是个大盗，偷的东西价值加起来够他按照大明律砍十次以上的头。
　　石观音松开了伪灵犀一指，中原一点红也收回了他的宝剑：“女侠手上剑法高明，今日不是时候，改日有机会愿约会剑。”石观音觉得这一点红也挺实在的，只不过她自己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剑都是杀人剑出手夺命，对方是个连死都不怕的杀手谁知道会不会几招同归于尽的剑术，要是大家都死了就真的犯不上了，这江湖自薛衣人半归隐之后实在没几个剑术拿得出手的了。
　　刚准备委婉拒绝中原一点红的约战，乱糟糟的声音已经彻底围拢了天星帮这小小的驻地，石观音和楚留香的轻功很好，但是身为济南地头蛇的朱砂帮在得到春卷“珊姑”之后的反应速度也不慢，她和一点红打斗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院外有轻微脚步声，现在算是围结实了。
　　和半夜点灯的天星帮一样，正办丧事的朱砂门冷秋魂他们也都没睡，反应很快围了对头的院子，冷秋魂毫不客气地撞开大门让两趟部下奔了进来。天星帮有眼尖的看到冷秋魂叫人抬着的春卷同门师妹，一个个瞪出杀人的目光。
　　眼下这状况，别想好好问问题了。
　　冷秋魂也不管房顶上的“张啸林”和石观音，直接逼近天星帮诸人，指着其中一个太阳穴最鼓的曰：“宋刚，地盘意气之争阁下非要在我恩师治丧之时清算么？”此时的冷秋魂似是比在赌场初露脸时老了几岁，说话时悲怒交加让对方都是一愣。
　　“令师仙逝了？”被叫做宋刚的壮汉面皮憋得变色，他万万想不到朱砂门竟会在此时出这样的事故，明知对方婚丧嫁娶还要找晦气那就是要结死仇了，天星帮这次大手笔请了中原一点红也只是为了杀几个朱砂门高手逼迫对方让出些势力，可不是为了结死仇找永世麻烦的。
　　“我难道还会拿自己恩师的生死开玩笑不成？”冷秋魂已经处在大怒的边缘，石观音伴随着他的怒声发作瞄了一眼裹成春卷的什么“珊姑”，见她秀眉紧缩脸色苍白但还不像是受到重创或者中毒，但是张口无法发声必然是被点了穴道。
　　“冷兄请听在下解释，这是误会，在下的师妹只是好奇，想去看看这位受冷兄款待的张兄。贵帮发生的大事在下实是不知情，看在在下这位师妹年轻没见识，饶过她一命吧。”
　　冷秋魂是来找人算账的，不是听人求情的，他带了上百号的人围着这里底气足得很：“看不出宋刚你还是个多情种子，自己都被包围了大祸临头还想着师妹，只是不知道你如果听见这个消息会不会还想这么多。抬上来！”啪啪两声拍手，院外两个鼻青眼肿的天星帮弟子抬着个板子磨磨蹭蹭地被逼着走进院子。
　　“吴师弟、黄师弟，你们怎么来了？”宋刚大骇，这两个师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他们两个抬的板子上面躺着个人，院子里黑，冷秋魂特意让人晃上了火把之后，宋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楚留香摇头，直叹蓉蓉她们送尸体还乡的速度。
　　左又铮的死相没什么好看的，宋刚悲痛之余倒也知道，朱砂门里不会有砍人砍得这么干脆的刀术高手。帮派的柱石都倒了，自己一方又被包围，宋刚也没心思再争什么地盘，他很快就答应了让本帮永世退出济南府这样的苛刻条件，换回了师傅的遗体和师妹，并且直接掏了一万两的银票给一点红结清了任务。
　　冷秋魂和宋刚两人现在心里都有疑问要向“张啸林”提出，对方也恰好有事要问还没走的宋刚。
　　“家师这半年来确实接到过一些来路蹊跷的书信，看过之后不是随身带着就是烧了。”宋刚回想着：“最后一次家师出去之前穿戴利落像是要和人比斗。”
　　这情况和西门千相同，但依旧是没线索。
　　楚留香忽问：“不知尊师是否认识一位绝世美人？”
　　宋刚正色道：“家师从不好美色，早年丧妻之后就再未娶妻妾，师母是家师远房表姐，长家师十岁，似乎尚不够绝世美人。”左又铮年纪本就大西门千不少，他娶的远房表姐怕是娃娃亲童养媳一类，再美也不至于让西门千念念难忘。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如果早年丧妻之后还一直没有再娶妻妾，恐怕真的是不好美人。
　　正当楚留香寻思时，宋刚突然抬头说：“死物上面的美人算不算？家师有一副画轴从不示人，前几年一个师弟偶然见到过师傅观看那幅画，说画面上是个绝世美人，之后那位师弟染病死了。”
　　“画轴何在？”冷秋魂问的比楚留香快。
　　何在？何在？何处都不在，左又铮不想让人看到的东西自然是藏在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现在这个秘密地点已经被他带到另外的世界去了。线索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