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盟约》荷塘剑客

5、第四章

　　杨文新看刚才肖惠仙忙得紧，要是所有工作都交给轻浮的余小朵一个人，保不齐要出岔子，于是主动提出要帮余小朵一起干。
　　“好呀~~~”余小朵顿时表示莫大的欢迎。
　　但肖惠仙马上打消了她的幻想：“杨少侠还没吃晚餐了，我们星之联盟也算是体面的组织，怎么能让人家初来乍到就承担这么繁琐的工作呢？小朵，我相信你的实力，放心大胆地干吧。”
　　“嗯，虽然有前辈的鼓励，不过总觉得怅然若失啊！”
　　杨文新突然想起马车从莲子村出来，到壹旋县时快下午五点了，这回确实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他问：“说到晚饭，咱们联盟应该提供吧？”
　　“~~~那当然，谁敢让杨少侠饿着，谁就是余小朵的仇敌！”
　　杨文新抹去惊汗：“小朵，拜托你以后跟我说话不要使用那么强烈的词汇，我越来越受不了了。”
　　“这算是杨少侠的委托吗？就由我——星之联盟的余小朵女侠接下了！……”
　　肖惠仙再度出马镇压余小朵：“工作的时候少说废话，才不容易出错。晚上的资料整理任务可不轻，要是出错了，这个月的工钱就拿不全了。”
　　“啊，是！”余小朵于是开始战战兢兢地工作起来了，她的操作显然没有肖惠仙那么熟练，但也还算应付得过来；况且晚上很少有人来委托，所以她的工作稍微轻松一些。
　　“那，小朵不一起吃晚饭吗？”杨文新问。
　　“刚才她已经吃过了，她刚才说她拉肚子，正是因为晚餐后吃了一根冰棍。”
　　杨文新诧异了，原来星之联盟晚餐后还提供冰棍？！

　　于是肖惠仙和杨文新在一楼的那些近似于饭桌的饭桌旁边坐下了，等其他人回来一起吃晚饭。
　　“那个，肖前辈，做晚饭需要帮忙吗？”杨文新急于表现，想给前辈留下好印象。
　　“不用。余小朵上厕所乃至于吃冰淇淋之前已经做好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杨文新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不祥的成分，急忙问道：“那冰淇淋是她做的吗？”
　　肖惠仙感知到了杨文新心态变化，说道：“呵呵，杨少侠果然不一般，能从鸡蛋里面挑出骨头，当然，我这么说并没有贬义，只是突出强调而已。放心吧，冰淇淋是另外买的。不过既然小朵吃了拉肚子，那么很可能的确有问题。”她说到这里，自然地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杨少侠，要不是你，我还没有这个意识呢，谢谢你。”
　　“？”杨文新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肖惠仙要感谢自己，只是说，“前辈，我好像没有帮什么忙啊？”
　　“嗯，既然那么想，就不必背负太大的思想包袱了。”肖惠仙说，令杨文新更为不解，他料想肖惠仙可能今天不会跟他说清楚事情，索性转变话题，聊起了余小朵。
　　“余小朵很活泼啊。”杨文新虽然心里面觉得余小朵活泼得有些过头，的确不像是村里的懵懂少女，但实际上也觉得她挺可爱的。
　　“没错，小朵最可爱不过了~~~多谢杨少侠夸奖~~~”余小朵工作繁忙之余，仍喜形于色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杨文新感觉这个女孩有些令人头疼……

　　这时星之联盟壹旋县支部的三位大侠也回来了。等到大家都坐定，肖惠仙暂时离开，不久后便把饭菜从厨房给端了过来。杨文新考虑自己是新人，本想坐到最末席上，但肖惠仙却说武侠地位高于接待员云云，最后是她自己坐了最卑的位置。大家围坐一起，各自讲述这一天的经历，而杨文新开始认真观察那三名大侠。
　　坐在最上位的是一中年大汉，身披黑色风衣，身旁倚乌金重剑。见他面色潮红，体内阳气极胜，虎背熊腰，大碗盛酒，豪情万丈；而黑发中夹杂根根银丝，大概是天生如此，而非由于年纪。“老子今天啥都没干，就在县城周围剿匪。”他那么说道，同时吞下一口酒，“今天碰上几群小贼，不堪一击，教训他们，让他们回去传话，给那狗日寨主知道我们的厉害！不知羞耻，欺侮良民，老子改日当饮酒百坛，踏平他洞天寨！来，来，来，哥们干一碗！”
　　他说得慷慨激昂，而其他两位也极为振奋，和他碰碗之后，都一饮而尽。
　　“满上、满上！”他自己兴高采烈地想要倒酒，肖惠仙却突然发话了：“支部长，烈酒伤身，适可而止。”她的声音貌似平淡，实则冷若秋霜。只见那大汉虽为支部长，显然地位在肖惠仙之上，听了此言后却极为恭敬，赶紧大摆手：“知道，我知道了（liao）。”
　　“肖前辈，支部长今天干得那么高兴，就让他多喝几碗吧。”余小朵虽在柜台之后，仍免不了插话的陋习。
　　“支部长，那您的意思是？”肖惠仙嘴角略向上扬，提出了没有第二种回答的问题。
　　“烈酒虽美，于英雄实若砒霜，纵使你力拔山兮，也不免酒后身败名裂！肖惠仙说得极对，极对！我们星之联盟就需要多一些这样的优秀人才！”支部长那么说道，给杨文新留下了一种极为不寻常的深刻印象。
　　接下来是排第二的大侠，他正当而立之年，表情稀少，即便笑时亦不动神色。其面容端正，胡须乌黑如古代夫子，眉间略紧，计上心来。杨文新一时半会却没看见他的武器。他缓声道：“大哥今日大动干戈，二弟我可不嗜血，全是头脑上的功夫。肖惠仙和余小朵这几天辛苦了，翻阅资料，捕风捉影，虽是蛛丝马迹，却亦空穴来风。我心中已有思路，可惜还不明确，尚待观察证实。还请诸位耐心等待。”
　　“那是好得很，二弟，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支部长大叔道。杨文新只觉这大叔说话言不尽意，深藏不露，具体却也不知他在说什么。
　　剩下一位少侠坐在杨文新旁边，一袭白衣，熏香之气弥散开来，极是清新。其脸庞俊俏，若非在星之联盟会馆内相见，只怕走在路上会被杨文新误认为一介书生。双剑搁在桌上，看上去不比杨文新的剑长，但用起来一定灵活多变。他说道：“后生遵循二位前辈教导，今日之在城中助人为乐，壮我联盟威名。”
　　“那你自己可有进步？”支部长问道。
　　白衣少侠答：“是！后生自觉功力不足，时常力不从心，转念一想，此乃自知也。对症下药则事半功倍，不亦乐乎？等等乐事，不一而足。”此人说话甚文绉绉，然而态度诚恳，令杨文新极为佩服。
　　“我也来说几句吧，”肖惠仙紧接着他的话音说道，“今天我们星之联盟壹旋县支部迎来了一位新成员——来自莲子村的杨文新少侠。杨少侠是杨文远大侠的弟弟，师从龙鳞师傅，武学修为极为深厚，还望各位前辈指导。”
　　杨文新赶快起身，向诸位前辈鞠躬行礼：“晚辈杨文新，拜见各位前辈。”
　　“不用不用，”支部长赶忙说道，白衣少侠请杨文新起。支部长说：“星之联盟成员亲如一家，绝无你拜我、我拜你之说。日后我们也以兄弟相称。”他顿了一顿，补充道：“你是杨文远的弟弟？”
　　“是。”杨文新答道。
　　支部长仔细看了会儿杨文新的面相，嘴上不断说：“好，像得很！”末了，说道：“杨文远少侠的威名远播四方，可惜天不假年，呜呼哀哉！你当继承其遗志，具体的以后再说。我来自天河市，是星之联盟的终身武侠，绝不以本名示人，且呼我‘鲸鱼’。这位是你的二哥，壹旋县人，目前是正式武侠，最近恐怕就要当上终身武侠了吧，仍以本名称呼，其名曰冷明征。还有三弟少侠，名为文刃佩，祖籍大苏帝国，目前是见习武侠。既然你来了，以后就叫你四弟，你叫我们也以兄弟相称。从今天起，你就是咱们星之联盟壹旋县支部的一名见习武侠了！”
　　冷二侠捋胡须笑道：“杨四弟，以后要好好干啊。”
　　“是，前辈！”
　　“哎，这么快就忘了，叫我二哥。”
　　“啊，是的，谨尊二哥教诲！”
　　文三侠亦十分高兴，说：“咱们会馆面积不大，房源紧张，而我孤身一人，好不寂寞。杨少侠要是不嫌弃，就与我同住一间吧。”
　　“呵呵，当然没问题。”
　　“杨少侠，工作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向我和小朵开口，我们负责后勤，保证你们吃饱穿暖。”肖惠仙抿了一口酒，顺便提及余小朵的大名。余小朵耳朵利，立即作出反应，附和道：“是的！这就是余小朵光荣的使命！”
　　众人极尽热情，杨文新又欲向众人行礼，众人竭力推脱，而用餐方面照顾甚周，令他颇感温暖。

　　酒足饭饱，众人并未交待明天的工作，因为那乃是明日早会的内容。晚上事不多，只需轮流巡街即可。考虑到杨文新旅途疲惫，所以今天晚上的巡街并没有安排他的工作。
　　壹旋县支部十分关心少辈武侠，将晚上的时间三等分，让文刃佩趁着白天的干劲先去夜巡，冷明征则是天亮之前的那一段，也和白天连成一片，而鲸鱼大哥则守中段，自己的休息时间分成了两截，都是为了年轻人着想。晚饭过后稍做休息，文刃佩便跟众人道别，巡街去了。而其他武侠经过一天忙碌，也即将沐浴休息。
　　肖惠仙带杨文新来到三楼，打开一扇房门，点燃了小圆桌上的油灯。进门之后见里边有两张床，一张铺着床单，放有枕头被子，便是文刃佩的床，另一张则空空如也。肖惠仙又从别处抱来一套床上用品，对杨文新说：“文少侠态度谦逊，生活方面也无恶俗，很好相处。唯一就是他每天都会熏香，这也是苏帝国的一项民俗，不知你是否受得了那种气味。”
　　“辛苦您了，前辈！没有关系的，熏香嘛。时间不早了，前辈您也早些休息吧，明天的工作还很忙。”杨文新赶忙道谢。肖惠仙一笑，又从外边去来一壶热水，倒了两杯，暂时没有离开的意思，对杨文新说：“杨少侠今天第一次到咱们会馆，不知有何感想？”
　　杨文新不假思索地说：“大家都很热情，都很关心我。”
　　“嗯。”肖惠仙点头同意。
　　“还有嘛，就是感叹工作怎么那么多啊，真是辛苦你们两位接待员了。我看到今天来委托的人也很多，看起来以后我也要很努力才行。”
　　“杨少侠只要努力干，跟大家合作，不管工作太多，我们一定都能完成，不是吗？”
　　杨文新心中大喜：“是，肖前辈所言极是。哎，对了，”他突然想到支部长对肖惠仙的态度，觉得有些反常，索性直接提问，“今天我看到您劝支部长少喝酒，您话很直啊，而支部长好像却很听话，但是他的地位不应该比您高吗？”
　　“呵呵，你注意到了。”肖惠仙笑道，“支部长是我的义父。”
　　“啊？！”杨文新感到有些惊讶，不过仔细想想却也觉得是情理之中。他说：“原来如此，难怪，我可真没有想到这个方向。”
　　“杨少侠要是不介意的话，愿不愿意听听我和义父之间的故事？”肖惠仙又一笑，径直坐到了圆桌旁边，不过这样一来，岂不是剥夺了杨文新拒绝的机会？！
　　杨文新本来也不反对，自己刚刚来，听听前辈们之间的故事肯定是有好处的，于是同意了，自己也坐到圆桌旁边。这是他趁着灯光，看见肖惠仙因为不胜酒力，刚才只是一抿，两颊已经红若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