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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深入虎穴,为求虎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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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束光射进房间的时候,赵子宁慢慢的睁开双眼。第一件事便是伸手摸摸身旁,感到一片空虚,猛地坐了起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克儿,你还是去了,直到最后一刻你都不愿相信我,不愿相信一切都会变好,甚至不愿相信我离不开你。”
说罢拿起衣物,穿戴之后,匆匆出门。骑上马后,带着一对人马,一路狂奔。虽是隐约料到这人所作所为,可不知为什么,心中总是划过阵阵的起伏。这样的信号是极度危险的,记得上一次的时候,还是十年前。
想到此处,心中有些焦急,他甚至有些痛恨自己,为何不看紧一些,最终还是任他离开,任他自己选择,他早该知道那人的任性与张狂。这次,自己又输了。
赵子宁扬起手上的长鞭,急速的挥动着,恨不得使上全身的力气。尘土飞扬,却禁不起一点滞留,空中弥漫的心不过是死一般的折磨。
不知为什么,本该一心一意赶路的赵子宁,思绪却不知不觉的跑了很远,远到那个八年前的夏天。记得那时,荷花开的别样的茂盛,往年的夏天总是很燥热,似乎只有那个夏天是凉爽的,也许记忆中的时光总要比现实来的梦幻一些。
红衣少年冷目望着地上早已变凉的尸体走到另一位抱着双腿的少年身边,张开手,把他抱在怀里,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不还手,那么躺在这里的就是你,相信我,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的。”
少年被红衣之人拥着的身子,永远的都记着那比平常之人略低一些的温度,还有那充满活力的心跳声。
风沙吹进眼睛,赵子宁伸手揉了揉,可能是灰尘略大,竟湿润了起来。于是,只得放弃,稍稍擦干泪痕,继续赶起路来。
独孤克,没有我的允许你就不能有事,你必须永远留在我身边,就像我永远离不开你一般。
尘沙蒙蒙,乌云盖顶。一阵黄风吹过,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一人跪于案前,灰头土脸,早已看不出原先的意气风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凛然之气。依稀可辨的不过是那一双剑眉星目,还是如此的炯炯有神。不过几日,发上的银黑相间早已变得花白,午时早已过了三刻,这人跪于此处已有几柱香的时间,可依旧不见动静。心中隐隐透着不安,本来下牢之时,就抱着一颗必死之心,可到了此时,就是自己这样见惯了风雨的人,都有些猜不透了,究竟赵子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实在想不通,只能一动不动的望着椅上之人,妄图寻找些许答案。
丞相之死,皇上监斩,本来还算说的过去,只是这个法场处处透着诡异。在场之人无一不是赵子余的“内人”,这一点倒是早已料到的,可怪就怪在每个人的神情都异常专注,甚至有些草木皆兵,似乎是身上背负着什么有关性命的死令。不过就是一场监斩,自己也是瓮中之鳖,仔细看看赵子余,依旧是如常般一脸的冷峻,真是格外的让人生厌。
程峰看看天色,已然不早,心中也是甚为着急。无奈之余,只得起身探前,道:“皇上,午时早过,也许那人不会来了。”
“不,他一定会的,还会大模大样的来,你不也是江湖之人么?你应该是最懂的。”
程峰躬身道:“是臣疏忽了。”
放眼四海,江湖之人最不缺的便是身上的那份傲气,何况那人少年成名,应该更甚。这一点程峰清楚,赵子余更清楚。
王文忠看着赵子余脸上的一片宁静,心中隐隐有些不妥。他究竟在等什么,可有如此巨大的耐心。王家之人尽皆入狱,难道是他。想到此处,又自欺欺人般的否定了自己:不,赵子余不可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此事本来就是王家之齿,又发生了小敏之事,凭着娘当时的势力,应该办的滴水不漏才是,况且赵子宁也不会允许这人独自来这里的。
想到此处又稍稍安心,目光不自觉的向周围瞟了起来,当看到程峰的时候,再也移不开目光,。他早知这人是江湖之人,江湖之人又怎会不晓得江湖之事,难道他们真的在等他,在等他的克儿。
“人质相胁,这不是明君该做的事吧!既然皇上相见我,那可是容易的很,为何要使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所作所为,引人为耻。”
赵子余随着声音望去,红衣之人翩然而下,仿佛从天而降。此人柳眉凤眼,身姿曼妙,使得在场之人无不瞠目结舌。只有程峰和赵子余,一点都不觉的生奇,他们知道,与毒王相映的,便是绝佳的轻功,只是没有料到会是如此俊美之人。
程峰听后,心中暗道不爽,尤其看着这人一副居高临下,颐指气使之势,更让人生厌,而且毕竟是一介武夫,难免意气,向前一步道:“大胆,竟敢辱责当今圣上。”
这人丝毫没有看程峰,只是背手而立,自顾自的说道:“我可没有暗语任何人,万物生万象,纯净倒映出的是纯净,这肮脏衍生出的自然就是肮脏了,所以恐怕辱责圣上的并不是我独孤某人,而是那位了……”红衣之人这才转身,一脸玩味的看着那人气的发青的脸继续道:“这本是在平常不过的太极八卦之理,看来程侍卫在朝廷呆的时间太久了,早已忘记了这些最浅显易懂之理。”
“你……”程峰气的早已说不出话,只是恨不得一下上前,劈死这个魅惑众人牙尖嘴利的小妖精。
赵子余伸手示意,程峰看得慌忙退下。然后嘴角轻轻上扬,微笑的看着面前的红衣之人。这一下,倒是盯的独孤克浑身不自在起来,只是瞬间,便有些明白赵子宁评价这人时的可怕之处。
王文忠从独孤克到来之时,已惊得是一身冷汗。但此番情景,根本容不得自己多言,生死只是一线,所以此时唯一能做的,不过是静观其变。只是他从来没有一刻这么盼望,盼望着赵子宁对于独孤克的心意是真的,哪怕只有万分之一也好。
空中静的似乎只留下风声,独孤克站在原地,似乎都能感受的道自己的心跳。其实,从下定决心来此处之时,便早已报了必死之心,他明白以赵子余的为人,是绝不会让自己全身而退的。不知怎的,考虑到此处,反而有些心安。唯一惦着的,只是对那人的不舍。
片刻之后,赵子余道:“毒王教训的是,这次是子余不明就里,但事出突然,,还请见谅。”
独孤克听到赵子余开口,便稍稍松一口气,慢慢凝神,故意装出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道:“你有事求我?”
赵子余道:“正是。毒王既然叫的出程侍卫,自然是对宫内有一定了解的。如此看来,在下也不必说破了。”
独孤克与王文忠心中顿时一惊,他突然明白了赵子余方才那一抹微笑的源头。若是仅凭方才那一句话,这还好说,若此人真知道了自己与赵子宁的关系,那恐怕就不好办了。于是,只能强作镇定,慢慢试探,道:“皇上说的是哪里的话,在下是一点都不懂。今日把我引到这里,说到底不过是有事要我协助,说吧,要杀谁,尽管吩咐。”
“毒王言重了,千万不可妄自菲薄。朕确实是有事相求,不过不是杀人,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若是再无诚意,就不要怪朕不客气了。”此时的赵子余虽是满脸笑容,可句句话都暗藏杀机。
“既然不是杀人,那便是……”独孤克说到此处,便停了下来,看着赵子余。
一滴汗水顺着额头滑下,赵子余深知,此事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不妙。听到此处,王文忠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他深知,若是独孤克还是如此,依着赵子余的性子,断不会放他全身而退。缓了缓道:“克儿,不要放肆,你还没有给皇上请安呢。”
独孤克听后,知是王文忠在替他解围,道:“父亲说的是,是克儿鲁莽了,不过皇上乃九五之尊,我不过是山村野夫,是不会跟我计较的。”说罢之后看着赵子余,
王文忠听后,心中顿时一阵暖流,听得那人口中的父亲二字,虽是知晓如今对敌所用,但依旧差点砸下泪来。
赵子余稍稍酝酿,道:“那是自然,闲话自是不必多言,朕只问你,方才所言之事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