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千千岁》水无澜

8、皇帝

　　雪神清气爽的换了身浅色袍子沐浴完回来。魏小贤眼前又是一亮，这身乳白色绣着暗纹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霎时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玉面书生，浑身上下荡漾着一股儒雅之气。长的好看真是没办法，穿什么都能穿成人中极品，魏小贤叹气。
　　雪和夜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在空中碰撞了一下就各自闪开，看不出他们是友是敌。
　　然后夜就稍稍躬身道：“夜告辞，二十天后必定完成任务。”说完就咻地一下一阵风似的走了。
　　魏小贤坐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上向后一仰伸了个懒腰，忽然嗤笑出声来：“看我整不死她。”
　　“主人指的是？”雪一脸疑惑。
　　“客—巴—巴。”魏小贤一字一句道，她魏小贤虽然不是大智若愚，耍点小聪明还是会的。“要美男？我就多送她几个，玩死她。”
　　“主人派夜出去就是完成这个任务？”雪还是不清楚魏小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放心吧，我让夜去找几个漂亮的采花贼回来，不会伤害无辜的。”魏小贤撇撇嘴，雪居然不相信她，兴许他还是没有接受她不是魏忠贤也不一定。“我想学葵花宝典，但是看不懂，你先看一遍，然后把里面的内容解释给我听。”她从怀里掏出葵花宝典递到雪的手中“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正式命令，不许不答应。”
　　“是。”雪很顺从的接过葵花宝典，魏小贤微微有点意外，她还以为他这种惊采绝艳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受人摆布。
　　雪细细翻开葵花宝典第一页，眉头微皱。
　　魏小贤见状道：“自宫么，没什么好怕的，我不也活得好好的。”
　　雪看了一眼魏小贤，轻笑道：“谁人能和主人您比，主人这是把太监做到了极致，放眼天下也找不到第二人。”
　　魏小贤心知雪是在嘲讽她，也不动怒：“你好好看把，看完教我，我还指着它保命呢。”
　　“是。”雪垂下眼帘。

　　小初子伺候完魏小贤早膳道：“千岁爷，今儿个万岁爷有旨意过来，请您见驾。”
　　“皇帝？”魏小贤先是微微吃了一惊，立刻想到自己是皇帝身边最信任的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啊，和皇帝的关系还是要搞好滴“那就去吧。”
　　“奴才伺候千岁爷更衣。”
　　魏小贤心里嘀咕，自己穿得难道还不庄重么，怎么还要换衣服。
　　小初子从衣橱里寻了套红色袍子出来，帮魏小贤换上“千岁爷真是越活越年轻，这袍子显得您多精神。”
　　魏小贤照照镜子，见自己一副标准的高级太监装扮，又涂抹一番，这才满意的出屋。
　　一路上，魏小贤开始YY皇帝的样子和见到皇帝该说些什么，是谈国事呢，还是聊他喜欢的木匠活。“万岁爷现在没上朝？”
　　算算时间，现在应该是早朝，魏小贤对历史的记忆里朝廷都是上午上朝。
　　“千岁爷您忘了，皇上已经很久没有早朝，朝中大小事务有千岁爷您打理着，皇上那是一百个放心哇。”小初子的马屁真是随手都能掂来，魏小贤苦笑。
　　大老远的魏小贤就听见锤子敲敲打打的声音，心知这是皇帝在做木匠活。魏小贤想好几句见面的台词就大步进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见一个明黄的身影，魏小贤连忙有摸有样的下跪叩头喊口号。
　　“忠贤你过来，看看朕做的这把椅子怎么样。”
　　这声音还不错，有磁性，好听。魏小贤暗自评价，站起身。皇帝穿着明黄的素色袍子，脸色有些苍白，一看就是气血不足，用现代话来说，就是贫血，需要加强营养和锻炼身体。魏小贤摇摇头，做皇帝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居然还缺乏营养，难怪他年纪轻轻就死了。
　　“这椅子做的很好啊！又美观又结实，瞧这木纹犹如行云流水，这雕工精细如画，万岁爷，全天下也就您能做出这样的椅子来吧！”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么，先拍上一顿再说。
　　“你又取笑朕，不过是一把官帽椅，倒叫你说出这许多花样来。帮朕想想怎么改进坐上去才能更加舒适些。”
　　“这个么。”魏小贤上前几步凑到皇帝跟前近距离打量了皇帝几眼，面貌普通，没有半分的皇帝架子，就像一个认识多年的邻家小弟。
　　“如果椅子上部能转动就好了，脚跟处最好再加上齿轮，想休息的时候，靠背可以拉伸变成床来睡觉，再把上面垫上厚厚的海绵，哦，不，棉花，就是铺在床上的那些东西。那就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总算能显示出她穿越来的优势了，转椅没听说过吧？沙发没见过吧？嘿嘿，皇帝您就慢慢研究着吧。魏小贤心里只乐。
　　“椅子可以转动，椅背可以拉伸？这倒是比较新鲜，朕想试试看。”皇帝饶有兴致的样子，脸上有了笑意：“朕却是忘了找你来本是有事要你去办。”
　　“万岁爷尽管吩咐，我，奴才保证办的妥妥当当的。”魏小贤感觉自己天生就一副奴才样。
　　“也没什么大事，孙承宗自请罢官，已向朕上表了两次，这些想必忠贤你都知晓了吧。”
　　“奴才省得，万岁爷的意思是？”魏小贤不知道孙承宗是何许人士，所以实在不好发表意见。
　　“孙老师镇守边关多年，劳苦功高，准他回乡休养几年也是好的。”皇帝坐在自己新做的椅子上不紧不慢地说。
　　魏小贤迅速揣摩了一下皇帝的意思，孙老师，单从这三个字字面上的意思就意味着这孙承宗是皇帝的老师，也就是帝师，古代皇帝通常对老师的感情都是很好的，也极为尊重，帝师的地位也极高，看来这个孙承宗得罪不起。“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办。”魏小贤垂首弯腰道。
　　“今日怎么如此拘礼，好了，没事就下去吧，新任辽东经略记得找一个懂得打仗的人，这国门还是要守好的。”皇帝边说手里又拿起了家伙什，准备来拆刚做好的椅子，“没有什么大事不要来烦朕，朕要把你方才所说的新奇的椅子给做出来。”
　　“奴才遵旨，奴才告退。”魏小贤躬身向后倒退，差点绊倒在高大的门槛上。
　　“万岁爷！”魏小贤忽然想起忘了叮嘱皇帝多锻炼身体，对于这个顶头上司外加衣食父母，魏小贤没来由的觉得很亲近。
　　“还有何事？”皇帝只传来声音，不曾抬头。
　　“您多保重龙体，没事多去御花园散散心，您看奴才几日不见您，您又清减了不少，奴才瞧着不放心啊。”魏小贤不敢说皇帝身体不好有病，说他瘦了，他应该能理解吧。
　　“朕自个的身体，自个心里有数，你好好替朕办差，不必多虑。”皇帝抬头看了魏小贤一眼，又低下头专注手里的活。
　　“奴才告退。”魏小贤这次真的退出去，看来这皇帝的心思还真不好懂，真心实意的为他着想，还不领情。
　　退出弥漫着木木屑味的大殿，魏小贤迫不及待的问等候在门口的雪：“孙承宗是什么人？”
　　“他是帝师，也是东辽经略。这天底下大概只有他敢得罪主人您。”
　　雪淡淡的答道。
　　魏小贤自动忽略雪的最后一句话：“东辽经略是个什么官？”她是听说过什么总督或将军巡抚之类的官，经略不曾听说过。
　　“经略指筹划治理地方，东辽经略即掌管东辽地区的军政事务。”
　　“明白了，就是封疆大吏吧。”魏小贤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雪嘴角微弯：“可以这么说吧。”
　　“那个孙承宗不想做这个封疆大吏，皇帝已经答应了，叫我找个能打仗的人去顶上。”魏小贤从和雪接触的几日来看，自觉他应该是属于正派人士的这一类，想听听他的意见。
　　“雪不敢妄论朝政，请主人召内阁去议吧。”雪一本正经的推辞。
　　“那你就专心替我研究葵花宝典。”等我练成了葵花宝典，我就可以笑傲江湖啦，魏小贤后半句没说出来，抿嘴偷偷的乐。
　　从皇帝那出来，又顺便去乾清殿搬了一堆奏折，三人满载而归的回到梅园。
　　魏小贤先找到孙承宗的奏折给批了。她知道自己的毛笔字拿不出手，能一个字表达出意思的，绝对不会写两个字。比如孙承宗请辞的折子上就只有一个大大的红笔朱批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