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花曳

4、NO.4

　　“方方！”翁岚腻的不行，冲了上来跟八爪鱼一般挂到我身上。
　　“想我吗？”扔下公文包我也抱住她。很温暖的感觉。
　　“想。”
　　“多想。”
　　“想不起来了。”
　　“好啊，你。看我不惩罚你。”
　　“呵呵，不要。好痒，痒死了，求饶。”
　　“不行，自己说怎么办。”
　　“那——你要怎样？”
　　“我要——你知道的。呵呵。”
　　“色鬼！”
　　“来吧。”
　　“啊！——”
　　我和翁岚度过了一个春色无边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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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过的很快，两个月过去了。
　　雷峥被我气的不轻，始终对我不咸不淡的，对程麟也有意的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但这并不影响她日渐出色的完成工作。
　　冬天了，天气冷的很。
　　“方方。”翁岚把头靠在我肩上，整个人都缩到被子里面去了。
　　“恩。”我看着电视，漫不经心的应着。
　　“方方！”翁岚扳我的脸。
　　“干吗。”我咕哝：“那么有男人味的名字让你叫的这么恶心。说。”
　　“我问你啊，假如，”翁岚嘟着嘴：“万一我怀孕了怎么办？”
　　“啊？！”我差点从被子里跳起来：“你怀孕了吗？”
　　“当然没有，”翁岚整个压到我身上：“你怎么这么大惊小怪啊，我是问如果嘛。啊？”
　　“吓我一跳。”我又去关注电视，女人哪来这么多幻想：“防范的那么好，怎么可能呢。”
　　“万一呢，你答我啊。”翁岚摇我，快把我摇散了。
　　“如果啊，”我妥协：“去打掉嘛，这么白痴的问题。”
　　“哦。”翁岚老实了，不再干扰我看电视。
　　财经新闻看完，已经快十二点了，翁岚背对着我，蜷在那里小猫一样，好象睡着了。摸摸她的头发，关灯睡觉。
　　我没看到的是，翁岚在黑暗中圆睁的眼睛和滑落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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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翁岚的电话，雷峥还是比较吃惊的。
　　已经两、三个月了吧，自打她搬出去就没再联系过。
　　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是啊。”翁岚低头坐在那里，双手圈着咖啡杯子。
　　雷峥快要骂人了，深吸了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啊，”翁岚嘟囔：“知道我还找你干吗。我在这里又没亲人朋友的。”
　　“那个男人知道吗？”雷峥都觉得头疼，莫名其妙搬去跟人家住，潇洒的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问。现在好了，未婚先孕，说难听了，男方还不见得什么想法呢。
　　“他——”翁岚不知道怎么讲。
　　“不知道，对吧。”雷峥抢断她的话：“那你是不是还打算拿掉孩子，这样不闻不问的继续下去？你究竟怎么看待你这段感情的，玩玩吗？大小姐，你把自己给玩进去了，你……”
　　“不是啊，我不是玩玩的。”翁岚有点委屈：“我暗示过的，我问过他万一我怀孕怎么办的。”
　　“那他怎么说？”
　　“他说，他说那就打掉。”
　　“那你还犹豫什么！”雷峥发火了：“这种男人你还指望他什么！”
　　“可是，”翁岚很为难的憋出句话：“他不知道我是认真的啊。”
　　“哼哼，”雷峥简直哭笑不得了：“看你了。想嫁给他，你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你是认真的，而且你怀孕了，如果他拒绝，你离开他也不用有什么遗憾的，这种垃圾男人不值得。”
　　“我，”翁岚心里矛盾的很，一方面昨夜方靖铤的回答伤了她的心，另一方面站在方靖铤的立场看，也会以为自己开玩笑的。毕竟两个多月来，她是只字未提她的认真的。这样突兀的提出，会不会吓跑方靖铤？唉，都怪自己，为什么给人家造成游戏的感觉呢？
　　雷峥叹口气，这种事情外人的劝说是没什么用处的，对翁岚来说，她的浪漫不碰到这种事，她是不会知道疼的。
　　“离开他吧，根据你的表述他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雷峥最后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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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峥。”我从卷宗里抬头，眼睛发花。
　　“什么事？”雷峥开门进来，也是很倦的样子。难怪，已经快凌晨一点了。这个加班加点怪不得我。
　　明天就要开庭了，关键的证人突然脑溢血住院了！
　　我们还得再从头理一遍本来已经胜券在握的卷宗，弥补证人无法出庭的缺憾。让人松口气的是，经过最后的审察，我已觉得不会有问题了。当然，律师出庭前永远不可能说绝对的。
　　“黑咖啡一杯，谢谢。”我闭了下酸涨的眼睛。
　　雷峥动作很快，我眼睛睁开的时候，热气腾腾的咖啡已经在我面前了。
　　“你也来一杯？”我示意雷峥，暖暖的咖啡入口，精神都好了些许。
　　“不用了，”雷峥还是那副死德行：“如果好了的话，我想先回去了。”
　　“好了，”我点头：“等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谢谢，我自己可以的。”雷峥转身出门，留给我一个优美但冷峻的背影。
　　“随便。”我咕哝着，开始整理摊了一桌子的文件。这个雷峥，对我哪儿来的那么大的敌意。
　　穿上大衣，关灯落锁，才刚出门，还没适应过道里因灯坏了的黑暗，一团黑影挟着一阵风砰的一下就撞了过来。结结实实的吓了我一跳。“哎呦！”
　　“啊！”她比我吓的还厉害。是雷峥。
　　“黑了咕咚的，你乱窜什么。”我按着隐隐作痛的肩埋怨。
　　“方律师，”没有什么光线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雷峥声音很急似的：“楼下的大门锁了。出不去了。”
　　“大惊小怪的，”我在心里感叹着，到底是女孩子：“叫一声嘛，那个老师傅睡觉了嘛，切！”
　　“我叫了啊。”雷峥紧紧跟在我后面：“一点儿反应都没。”
　　到了楼下，果然铁将军把门。门卫那老头住在外面那道门那里，加上今晚风大，因此我不得不斯文扫地的大声叫嚷：“哎！师傅，开个门！”肯定是雷峥声音太小，人家没听见。
　　连叫了六七声，一声比一声大，还带着铁门的咣当声，简直快成夜半歌声的效果了，嘿！就是没见人出来！
　　我都有点沉不住气了：“这老头，怎么回事儿嘛。”
　　雷峥突然示意我禁声的摆摆手，侧耳倾听。我也静下来听。这一听，本来怒气冲冲的我还是忍不住乐了。门房那里透过风声传来了高一声低一声的打鼾声，声音还绝对不小。让我忍俊不禁的是这鼾声打出了水平，有时高，有时低，有时尖如哨响，有时闷如打雷。
　　我看了一眼雷峥，她显示的状态也是要笑不笑忍的好辛苦的模样。
　　“哈哈。”我实在抑制不住的笑出声了，都忘了自己站在这里的目的了。
　　雷峥也被我传染的低低的笑了起来，借着外面微弱的灯光，我突然发现雷峥柔和的笑容异常动人。
　　外面下雪了。
　　“回办公室吧。”我拉回神思，扭头往电梯走去。
　　雷峥在后面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来。
　　“看样子今天晚上是不用指望能出去了。”我坐回刚刚离开的椅子，办公室没有休息室，没有床，只有我的办公室有套沙发。
　　雷峥就坐在我对面，显然也给这个突发事件打了个措手不及。居然破天荒的没用我叫，主动跟在后面进了我的办公室。
　　“这样，”我沉吟了一下，很快有了主意：“雷峥你在我这儿将就一下吧，好歹还有个沙发，是不。我去隔壁程麟办公室休息。”
　　妈的，我才想起来，程麟那臭小子酷爱红木家具，办公室里面都是硬邦邦的木头！
　　雷峥的心思显然的，比我转的快：“程律师办公室？睡红木——”
　　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都笑了。雷峥是带点狡诘的笑，我是苦笑。
　　很奇妙的，我感觉此时此刻我们两个才象是伙伴的关系，雷峥对我不再有敌意。
　　“方律师不用打电话回家报个平安吗？”雷峥先挑起了话题。
　　“我？我和我父母分开住的。”我诧异于她的问话。
　　“哦。”雷峥竟有点不自在的样子。
　　“你是问我结婚了没，是不是。” 我明白了。呵呵。翁岚是不需要我不回家的理由的。
　　“我好奇，三十几岁事业有成的青年才俊为什么没结婚。”呵，她倒是落落大方的直言不讳。却被我抓到了问题。
　　“我又没说我没结婚。”我慢吞吞的讲，等着她的反应。
　　“观察所得。”雷峥的反应快的很。
　　“你呢，一个人留在这里是为了男朋友吧。”我揣测她的想法。
　　雷峥犹豫了一下：“现在还不是。”
　　现在还不是？指的哪件事呢？双重含义么。
　　“我看过你辩护的案子。”雷峥的思维跳跃的飞快。
　　我差点没回过神来：“哪件？”
　　“两年前金大全的案子。”雷峥盯着我，眼神有点奇怪。
　　“哦。”我恍然大悟，那是个轰动一时的案子，异常离奇，我辩护的很艰苦。虽然最后我的当事人无罪释放了：“那时年轻气盛，呵呵。”
　　雷峥摇摇头，欲言又止的，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天晚上还谈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反正后来我睡着了，当然雷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沙发上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