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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卷拾捌 真相 ...


  •   人家说,爱情是带毒的双头刃,不是伤害别人,就是作践自己。

      静音在挂墙大镜里凝看自己,湿润的发、惘然的眼、瘦削的脸尖、干瘪的嘴唇……她攀着镜子从眉心一直往下看,看久了,就有翻天覆地的呕心感觉。

      憔悴疲惫的不成模样。她终日匿藏在不见天日的实验室研究医术,刻意禁足,躲避卡卡西、躲避小黑、躲避他们把臂共游耳鬓厮磨的情景,因为那是锋锐的屠刀,在她血流不止的内心,狠狠再剖几道伤口。

      然而她的脸色…静音低低地哀鸣一声,昔日绯红透白的美丽脸色,现下落得一片难看的死气沉沉。她慌忙打开抽屉,把化妆品倒满一桌,洗脸擦胭脂涂蔻丹梳头发,想遮掩脸上伤感的苍白,却蓦地停下动作,傻愣愣凝看镜里蓬头垢面的女人……眼珠子的黯淡,暪不住人。

      ------没有暖意的阳光,原来是这种感觉,冰冷的光煦煦,像一只亮白的大罩子,无情地把她与外界的缤纷隔离。

      她颓然绻坐地上,瑟缩一角,恨不得把自己从这个世界挤掉。可是到底为甚么……她明明打从心底讨厌整天捧着小黄书又不修边幅的下流家伙,她明明从他故作神秘的外貌到松懒闲散的态度都鄙视得很…既然如此,为甚么看见他领着小黑出现在火影办公室,那失而复得的狂喜眼神,会在她的心刺开一个破洞?

      “大名…把我放了.”

      除了惘惑的祝福,就是黯然的掉泪。在失眠的晚上,她炯炯睁大眼睛,泪水脉脉从耳鬓滑落发梢,浸湿渗着洗衣粉香的枕套,一整夜不曾合眼,眼睛麻了红了痛了也不觉得。

      她承认劝走小黑存在私心。所以看见她和卡卡西双双出现,一方面是释然的心安,一方面是撕裂的痛楚。

      原来早在她察觉以前,已经很喜欢曾经深深厌恶的银发上忍。

      『嘘~木叶的小□□.』

      跟卡卡西一样吊儿郎当的家伙,整天叼着不知从那里摘来的千本,头上绑着脏兮兮的蓝裹巾,留一头及肩的棕发,看见她总轻轻挥手,嬉皮笑脸捱近过来,嚷道:『小□□.』

      『嘘~小□□, 好久不见.』玄间微噘的唇梢往上一翻,泰然自若抱着浓妆艳抹的女人,吹一声响亮的口哨。静音也不在意,擦干额上发急的汗洂,撑着一如往昔的温暖笑靥,道:『纲手大人有任务给你.』

      不在意、不在意…打从银发上忍身边有了另一个娇娉的黑影,打从她错失自己不断压抑的心情,静音学会凡事不要太在意。他依然是松闲懒散的旗木卡卡西,她仍然是纲手的贴身侍从静音,他们之间没有交集,从始到终。

      「静音姊, 师傅要妳过去一趟.」小樱微怯带惊的软柔嗓子在空偌的实验室发着慌,静音一怔,随即抬头嫣然道:「我这就去.」

      沦落得让小师妹担心,她这个当师姊的,面子上是不是有点过不去?

      脱下漂白了的研究袍,洗去滑稽的妆容,抱起东东,绕个弯儿朝火影办公室走去。沿路鞋声廓廓,旁人笑语旦旦向她问好,她也遂一鞠首回应,瞇着眼缝,梨窝浅现,笑的份外甜蜜,如在爱河沐浴的怀春女子。

      因为她是木叶的特别上忍,紧急医疗班的头目,五代火影纲手姬的入室大弟子。

      天崩地裂,门面功夫还是少不了。

      「纲手大人.」推门而入,静音骤见玄间翘手站在办公桌前,眉头扬动,跟她无声打了招呼。旁边站着陌生的年轻女子,五官精细秀美,肌肤白的彷若透明,眸隅微拽,眉梢浅垂,竟是一副似笑还泣的悲媚姿态,隼头隐隐泛起一层淡黑,腰背伛偻,彷佛骨架子快承担不住娇恹恹的身体,随时倒塌下来,肉散骨离。

      女子朝她颔首微笑,静音先是一愣,随即不尴不尬地招呼一声。纲手十指交叠,难得端起正言厉色,沉声问道:「卡卡西回来没有?」

      「啊…啊, 没有, 纲手大人…还早呢, 他接下的是S级任务…」被纲手的认真吓了一跳,静音的目光在女子沉郁的脸上徘徊。纲手揉了揉眉心,双足一蹬,大剌剌翘在办公桌上,道:「玄间, 发信鸽通知卡卡西, 着他任务结束后马上回来, 不得迟误.」

      「是的, 火影大人.」带上门前给静音打了眼色,静音回头看一眼纲手,看一眼年轻女子,正想说话,纲手凶冽的凤目从窗外移到年轻女子身上,道:「琳, 妳辛苦了, 先到疗养院躺着, 待我忙完了, 再给妳清除余毒.」

      琳应声答和,蹒跚着往门外走去,甫握门把,回头又幽幽看着纲手悍艳的脸,轻声道:「那个……纲手大人…」「妳不着担心, 这件事我自会处理.」强挤一点笑意安慰琳,纲手拂拂手示意她安心离开,打趣道:「再说, 他好歹是卡卡西, 蟑螂一般硬命, 难不成妳信任不过他的实力?」

      「不…」虚弱地回了一个不顺心的微笑。琳退出去后,纲手绵绵长叹,戳戳沙发,着满心疑惑的静音就坐,低声道:「从这一刻开始, 全面停止妳的研究工作, 跟玄间一起监视小黑, 查清楚她暗地跟甚么人来往, 注意千万不能让她发觉.」「呃?怎么了…纲手大人, 发生甚么事?」

      「那个孩子, 是兜派来的间谍.」渗着丝微的痛楚和犹豫,纲手眉头紧扣,指头一下一下敲着橡木椅柄,心里烦躁,无视弟子吃惊张惶的脸色,道:「目标是卡卡西的命.」

      纲手不喜欢跟自来也提及大蛇丸,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的表情不是悚然大怒或汒然若失,而是悲不自禁。眼尖下两撇长长的红油彩益发像淌干的血泪,极像鸣人规劝不回佐助的哀伤惆怅……怪来怪去,只怪自己无力。

      多少次她告诉他,这么正经八百的模样跟他配在一起实在非常呕心。他淡淡苦笑,喝一口暖酒,道:「大蛇丸的本性不是那么坏…都怪我.」

      「关你鸟事!这杀千刀的本性不坏……难道是姑奶奶的本性坏了?存心逼害诬谄昔日的知交好友来着?」酒过三巡,纲手醉意七分,桃腮带红,绻缩在暖炉桌直挺挺瞪着东东发愣。那粉嘟嘟的肥肉、水汪汪的瞇眼,渐渐幻变为灰沉、鲜明、诡异的男人脸孔,尖长的杏瞳上薄薄的浅紫眼盖膏,抿拽的淡灰嘴唇……

      她向来不怎么喜欢大蛇丸。记得一次心血来潮,她背叠着手,伸首昂头打量他秀气的脸庞,道:『大蛇丸, 为甚么你的舌头那么长?真的像大蛇一样难看.』

      『那妳就走得远远的.』不屑一顾的反唇相稽,他别过头不瞅睬她。纲手是烈火一般的性子,岂受得这种挑衅?当下眉棱一扬,俏脸一板,欲待大闹一番,突然自来也喜勃勃地迎上来,搭着大蛇丸的肩,也不发觉他的眼色微微一僵,道:『呦, 洗衫板, 妳又欺负大蛇丸吗?』气的她立刻转移目标,一把抽起他的衣领,哮道:『你说谁是洗衫板?!大色胚!』

      纲手嗤嗤窃笑,侧着头凝看指甲上的艳红油彩,笑的肠子酸了,一点一点爬到眼睛去。

      「喏…自来也, 有些时候我想啊…其实我们不真的那么坚强.」自来也给她的空杯斟满酒,道:「蠢材, 妳已经很了不起.」暖炉桌上的小吊灯是静音特意弄上去的,方便她在家里处理突发公务……这个弟子向来很体贴,可惜这个装置是白设的。纲手撑起身子,挟着杯口把酒干尽,道:「那是装模作样罢了, 总得有个火影的样子吓唬人.」「哦?妳也知道要有火影的样子?」「啰唆!你是甚么意思啊!」

      老相识就是这点窝心,在寒天霜地的雪夜,亮着不刺眼的小灯,围着暖炉桌喝廉价酒,聊聊没营养的对话。尽管心中一样挌着烦忧,然而有个人伴着,这烦忧顿时纾解了一半。

      纲手想起卡卡西,道:「你说卡卡西知道没有?小黑的事…」「天晓得他知不知道,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虫.」抬眼睃了自来也漠漠寡欢的脸一下,纲手啧道:「真够冷淡的, 他好歹算是你的徒孙.」

      「那混小子有过徒孙的样子吗?嘴巴学得这么毒, 就懂得对女人好, 毫不尊师重道. 好几次叫他脱下脸罩给我看一看, 让我跟鸣人炫耀炫耀, 那小家子气的家伙, 二话不说放了一群忍犬咬我.」喋喋不休吐了一会儿槽,自来也又笑了一声,道:「不过, 他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强大忍者, 四代训练了一个好弟子.」

      「没酒了…?」纲手蹒跚着钻出暖炉桌,在雪柜找到冰冻的纯米大吟酿,放进锅子添水打火加热,两手抵着水槽的云石板,跟自来也好阵子无言以对。他握着杯子发愣,摇晃着剩余的冷凉的酒水,荡散他映在酒杯里半透明的脸影。她凝量锅子咕噜咕噜冒着的细小水泡,一个一个像被太阳光煮沸的雪水,底下是冰蓝色的小丛火焰,在她木然的瞳子跳动,手掌的凉意慢慢攀上四肢百骸,彷佛在心脏结了薄薄的冰块,冷的叫她打嗦。

      像三十年前被他按在雪地上一样冰冷。

      纲手掐掐拳头,两根奶油色的辫子颓倦地搭在肩边,道:「喂…自来也.」「嗯?」自顾自摇着杯子,摇厌了,便把余酒一口气灌掉,也不察觉纲手不对劲。

      「当天来旧山坡的人…其实不是你, 对不对?」

      旧山坡、旧山坡风景如画的旧山坡,风吹草低的旧山坡。木叶没有放牧的牛羊,微岚吹过,回荡几声稚嫩的童嗓,草儿弯腰,冒出两个小小的可爱脑袋。

      是他首先发现这个地方,攀过旧山岭的险峻、涉过旧水道的凶险,砍伐三千棵遮挡前路的荆棘,踏平五千里乱石林立的废墟,他来到这个地方。脚下长满软绒绒的红花绿草,耳畔吹着莺歌燕啼的鸟语,脸庞拂着温暖微香的岚风,大声喊叫,隐隐传来回音。

      纲手坦言喜欢这个地方时,年幼的他胸臆塞满说不出的自豪。

      自来也猛地呛住,伛偻着腰连连咳嗽,喉咙辣得生痛,火灼灼的彷佛是三十年前纲手掴他的耳光。旁边的大蛇丸咈咈笑道:『活该了你, 自来也.』

      活该了你……

      烫伤他的不是干脆利落的一巴掌,是少女眼眸晶莹闪砾的泪花,和伤心悲哀的失望……就是现下站在火水炉边的女人,和那小撮的冰蓝色火焰。岁月尽管流逝,她没有半分改变,依然是淡柔的发、坚锐的眸、丹巧的唇……永远二十岁的模样,永远是樱花环逸下偶尔回眸一笑,拨动他半生难得安宁的纲手。

      可是到底失去了三十年,他们都老了。

      已经不是在草屏上你追我遂的年纪,也不是在圆月下卿卿我我的对象。

      「谁记得呢?这么久以前的事……」
      年月已逝,再也无法把握回来。

      「也对…」关上炉火,华发女子轻笑一笑,转身拿起箝子把热酒挟到桌子上。

      卡卡西不在家的日子,小黑总是闲赋在家,打扫杂物、练习烹饪,或躺在床上翻掀他到处乱放的不良刊物,两只葱芽似的玉足晃啊晃的,煞是可爱。

      玄间翘着手臂叼着千本盯紧卡卡西的家,从窗户的小风铃到茶儿傍着的两只小杯、床上连并放着的两个枕头、漱口盅插着的两枝牙刷、和玄关的两双毛绒绒拖鞋……玄间非常确定这是小黑带进来的贡品。要不然凭卡卡西的个性,不可能在家里放只兔子拖鞋惹人发笑。玄间微叹一声,即使想拥有固定的女人排遣寂寞,凭他的条件,绝对可以要求智商比较成熟身裁更加诱人的美眉。何苦自招兔子拖鞋登堂入室?果然水嫩嫩的十来岁少女味道就是不一样吗?

      然而不论如何,这儿的家居品总是双双对对的,小黑搬进来似乎为雾气沉沉的独身男人房子拨来明媚的曙光。他们的床很狭窄,翻身也要碰醒对方的,可是这样没有甚么不好,狭窄有狭窄的温馨。卡卡西这厮定很享受寒夜抱着小妮子取暖的绮怩,身贴身、肉贴肉……她娇娇小小的,抱起来该很柔软香嫩,光用想的已够销魂。

      妈的…可怜他彻夜无眠监视她舒舒服服一觉安睡到天明,要非她是木叶第一技师的女朋友、要非他扪心自问打起来不够卡卡西厉害……他一定溜进去在她身上暖乎暖乎------一定会的!玄间打个喷嚏,愤愤的想。

      「喏, 热茶来了.」脸上突然热烫烫的,回头看见静音巧笑嫣然,把冒着蒸烟的纸杯抵在他的冷冰冰的侧颊。玄间接过来呷了一口,暖意从舌尖融进四肢百骸,说不出地舒服受用,笑道:「谢谢啦, 小□□.」

      「你少恶心.」屈膝坐在玄间旁边,静音瑟缩身子,一下一下啜着茶,道:「情况如何?」「一目了然吧.」指头掸掸窗帘大开的房子,静音苦笑道:「她是不是察觉有人监视, 所以特地打开窗帘, 让我们看个够?」

      「……这不好说, 小妮子的警觉性很低, 不一定发现了我们.」然而纲手大人的话该不会错,玄间眼里暗暗抹过一片精光。静音不知道他的心思,闻言眉头浅攒,咕哝道:「你和卡卡西都一个样子, 见人家年轻漂亮就着意坦护.」

      「呦, 静音小姐的口吻酸溜溜的, 莫不是吃醋吗?」「谁吃你的醋, 猪头!」狠狠翻个凌厉的白眼,静音别过头不理睬他,鼓着小嘴,水盈盈的瞳子略呈失意之色。玄间看在眼里,存心要逗她焦急,便道:「啊啊, 是吗?既然如此, 我大可无所顾忌, 趁卡卡西出外任务, 给小妮子一个温暖的晚上. 妳知道, 漫漫长夜, 佳人独寝, 实在是很浪费的事.」

      静音听罢脸色微变,冷冷笑道:「先别说你坏了任务, 纲手大人要如何惩治你, 就是她不计较, 你以为欺负了他的小黑, 卡卡西会饶过你吗?」说到后来,声音越趋尖亢。她对玄间虽无心思,但听得他认同小黑美貌,心中硬是愀然有气。玄间笑瞇了眼,伸手揉揉她的发,道:「开玩笑、开玩笑而已, 静音小姐的醋意, 还真带一□□味啊.」静音怒道:「我说我没有吃醋, 你这个人, 跟卡卡西这厮混多了, 也跟着不正不经, 说话尽招人讨厌!」

      -----这女人真不知道甚么是越描越黑,老急着跟卡卡西撇清关系,却不发现自己的言行举止完全显露对小黑的妒意。玄间无奈一笑,把心神重新放在小黑身上……这个小妮子跟静音很不一样,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坦率直接,没有半点心眼。譬如她仰慕卡卡西,从眼色笑容言谈动作都看到端倪,澄绿色的眼眸常常痴迷迷的盯着他,那副心酥骨软的柔软表情,就是打死了静音也做不出来。

      就玄间本人看来,她只是初成熟的小毛孩,没有味道、没有风韵,远远不如红的性感、红豆的冶艳、静音的别扭。然而家里有人随时守候,到底是温馨的。卡卡西接着到手的文书,掷到阿斯玛手上,掐掐发酸的肩膀,想到小黑在村子等他,精神一振,跟队友比比手势,道:「走吧.」

      「啊……累死了, 偷个文书怎么如此累人?」边走边发噜苏,凯竖起姆指闪着白牙,对阿斯玛精神横溢的一笑,道:「小事一桩, 阿斯玛, 青春就该燃烧, 这次我们也很热血地完成了任务.」

      「行行好, 凯, 热血跟任务八竿子打不上关系, 我们也早不是谈论青春的年纪了.」阿斯玛倦叹一声,吐掉旧烟蒂,燃起新的狠狠大吸一口,脚下虽然丝毫不迟缓,脸上早已疲态毕现,道:「我现在只希望玄间没有出任务, 回去后一同到欢场,点一个漂亮的小姐, 好好热血一番.」

      「甚…甚么…好好热血一番…!青春不是用在这吊吊儿上, 阿斯玛, 你不要沾辱了青春!」阿斯玛嘿嘿笑道:「抱歉、抱歉, 凯, 现在只有这吊吊儿能点沸我的热血. 你要不要一起去?保管你热血沸腾, 重拾年轻时精力旺盛的感觉.」「你…你说甚么不象样的话, 我们当老师的…自…自该给学生做榜样, 要…要是他们看见了, 那…那我用甚么脸面对他们!」

      忽视凯结结巴巴的趣猴相,阿斯玛跃到卡卡西旁边,道:「怎样?赏脸一起喝个酒吧?」「真是遗憾,我可是被禁足在家的人, 没有你和玄间这么自由.」卡卡西两手一摊,摆着毫无说服力的遗憾表情,惹得阿斯玛连声啧啧,道:「少来这套, 我们早知道她对你千依百顺, 决不会阻拦你的.」

      卡卡西道:「你这么确定?在这回事上, 女人是寸步不让的. 阿斯玛, 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话罢睨了他的肋骨一眼,招来老友一阵恼羞成怒的脸热。「少再用我的肋骨开玩笑, 谁都没有叫你跟她说实话.」抵抵他的臂膀,阿斯玛突然歪着嘴笑道:「再说狂欢一下, 正好给她补眠的空暇啊, 说到底她还是小孩子.」

      甚么叫嘴巴不积德,卡卡西可谓完全领教了。他无奈何地讪笑一声,眉毛没精打采地侧颓一边,叹道:「我明白了…你们先去, 我跟着来.」「喂…可别把她一并带来打扰兴致, 未成年的孩子不能进入风月场所.」卡卡西道:「啊, 我自然懂得.」

      懒管旁边的凯大呼小叫高谈青春道义,卡卡西放足快奔,盼着早点回去跟小黑短聚。这两天份外寒冷,她莫又坐在村口的枝头上,吃着风等他回来。

      木叶的边境线栽种了两列齐整整的灌木林,他每奔一步,树叶的沙沙声便在耳边擦过。万年青的树顶厚厚积了一层皓雪,林子深处是一片天然的遍地梅花,他偶尔见过,一直盘旋着待天气稍稍回暖,便带小黑共赏夜梅。红花雪地,银月投影,光偌偌穿透绿叶的脆薄,幽深恬静,别有一番景象。

      他仰首眺望,天空灰压压的,乌云沉沉,转眼就要下雪,不禁暗叹着摇了摇头。今年的雪下得凶密,夹杂刺骨的寒风,呼噜噜在村子纷飞旋舞。小黑围着皮夹,坐在村口的树梢上静候卡卡西回来,鼻尖冷得一片通红,张口呼出一团团虚缈的云雾,伸手接着半空回旋絮落的六个尖儿,在掌心融化为一滴冷融融的雪水,冻入骨髓。

      她甩甩手掌,浑不知受人监视,玉芽似的双腿在树枝下晃啊晃的,嘴梢微牵,好心情地淡淡笑着。待卡卡西回来,她定得告诉他,她终于成功没有把秋刀鱼烤焦。

      一小时、两小时过去了,小黑呵着僵硬发青的掌,双手塞进袖子里保暖,没有离开的意欲。突然眼前一亮,等候多时 ,卡卡西、凯和阿斯玛终于凯旋而归,姗姗走进村口。她攀着树枝跃下来,正自奔向他们,猛地眼睛一花,身子一浮,回神再看,眼前是凯的鲜绿色背影,她靠在卡卡西臂内,只见他眼色微怔,穿越凯的头顶直挺挺瞪着前边,道:「琳…」

      小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眉宇清秀的漂亮女子,披上医院的病袍,双指挟着苦无,站在她刚才处身的位置,脚边插着几枚亮晶晶的手里剑。

      TBC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卷拾捌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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