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有座城》悠若清风

2、天空之上有座城

　　张小觉再一次遇到殷雨航是在老楼楼顶。
　　本来只是像往常一样去7号书店，不料途中竟然看见顶楼出现一道夺目的亮光。她只是好奇，爬上去多看了一眼而已。
　　张小觉刚钻过窄小的通道，还没站直身体就看见一个男生展开双臂站在最边缘，下意识地就扑了过去。抱着对方的腰把人摔到一旁骑在对方身上的时候张小觉还在想，多亏姐姐是练过的。等看清被压在身下的人，张小觉惊讶了。
　　“不是吧，被人说两句就玩自杀？”
　　殷雨航几乎是吼着说：“谢谢您差点把我推下去，我没那么脆弱！张小觉！张师姐！您坐哪里！”
　　怎么会有这么小心眼的男生！张小觉撇撇嘴挪了挪屁股，脸瞬间涨红。挣扎着起身时发现按到一个金属球，球的另一半紧紧地攥在殷雨航手里。她加紧动作起身，一面讪笑，“不好意思……”
　　话没说完，眼前忽然多了一道淡蓝的光。张小觉在自己的尖叫声和对方痛不欲生的表情里，摔进了一堆废墟。
　　“麻烦这位新晋男神，请问能告诉下这是哪里吗？”张小觉咬牙切齿地揉摔痛的屁股。好在身下还有个真皮坐垫，不然她肯定得废。
　　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中有肉眼可以看得到的浮尘。不远处的河流污浊，隔那么远还能闻到浓烈的腥臭味。放眼望去，没有一丝绿色。张小觉忍不住踢了踢脚边的水泥板，眼睁睁看着一只肚子肥大看上去却又瘦骨嶙峋的老鼠爬了出来，回头望着他们，似乎是在考量成功捕猎他们的可能性。
　　张小觉汗毛直竖，随手抓起一根棍子“呼哈”一声抽出去。脏臭的老鼠却异常灵活，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殷殷殷……殷雨航，能告诉我这里的老鼠为什么长得比兔子还大吗？”
　　殷雨航被压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厥过去。待看清眼前的状况，先是一惊，紧接着巨大的喜悦在心里炸开，他拔腿就跑。
　　想甩掉她？门都没有。张小觉操起棍子一路紧跟，最终两人在一个看上去还算不那么糟糕的别墅前停下。
　　“这是我的母星，我们一家曾经住在这里。”殷雨航一面翻找东西一面解释说，“后来爆发战争，我和……殷教授，搬到了叫新城的飞船上。”
　　“明白了，你是外星人。”张小觉打量他，“一点也不像ET。”
　　“谢谢！”殷雨航咬牙切齿，丢了防护面罩给她，顺便扔给她一个几乎能装下她两个头的头盔。
　　张小觉扶着头上严重不合适的头盔想多贫几句缓解一下紧张情绪，身边一个锈迹斑斑的盒子却猛地抖了一下。张小觉瞬间蹿到殷雨航身后，动作比兔子都快。
　　墙角一个锈迹斑斑的盒子又晃了晃，这次连殷雨航也发现了。等两个人摆好姿势准备出手，那盒子竟然开始疯狂地发抖，锈斑抖落一地。
　　张小觉大着胆子用棍子捅了下那盒子，盒子里瞬间钻出一个圆乎乎的球，两只爪子高举过头哽噎道：“我投降！我什么都不知道！”
　　“尼莫？”殷雨航轻轻叫了一声。上一刻恨不得把自己抖散架的机器人慢慢回头，露出一张扁脸，眼睛还保持着半阖的哭泣状。张小觉在心底默默数到3，机器人欢呼一声钻到了殷雨航怀里。
　　这逆天的翻转！张小觉无语望天。

　　4.
　　晚上暂时住在“家里”，殷雨航和他的萌宠尼莫就“妈妈在哪里”的问题讨论了半宿。
　　张小觉叼着一根过期的牛皮糖，痞气十足地坐在高凳上看殷雨航在实验室里忙活，尼莫就在他身边飞来飞去，嘴巴说个不停。
　　“我和妈妈躲在实验室里，后来有小朋友在院子里哭，妈妈就出去了。”尼莫那双眼睛真是表情十足，眼皮随意换角度，就能在自责、悲伤、开心等等各个频道自由切换。
　　“妈妈让我在家等你。我等了好久，航航你怎么才回来？”
　　“对不起。”殷雨航抬手摸摸它的头。
　　“航航，这个女孩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俩人异口同声，喊完还互相嫌弃地瞪了一眼。
　　“尼莫，你能找到妈妈吗？”
　　尼莫摸摸肚皮，低头想了半天，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应该能，她在东方。”
　　殷雨航舒了口气，看了眼一旁碍眼的张小觉说：“我想办法送你回去。”
　　“谢谢，不用！”
　　“我要去找人。”殷雨航磨牙，“你也可以在实验室先等着。殷教授的实验室很坚固，你可以放心。”
　　“那可不行，万一你丢下我呢？即使你不丢下我，万一你那啥了呢？身为校友，我得为你的后事负责吧。”
　　殷雨航额角又开始跳，张小觉跳下高凳摸摸他手上的枪，“给我来一套装备吧，武力值爆表的那种。记得要漂亮哦，最好是绿色的。我喜欢绿色，生机勃勃。”
　　一觉醒来，张小觉对殷雨航的严重不屑已经升华到一般崇拜。他给她做的装备，防弹防毒还可控温，最重要的是，可以根据周边的环境改变颜色。唯一不满意的是能量枪是黑色的，殷雨航的解释是，看在校友的面子上，不想让她死的太早。
　　张小觉一切装备好，竟然有点等不及开始接下来的冒险之旅了。
　　昨晚匆忙，重又爬出实验室才发现房间非常干净，看来尼莫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一切。沙发后面是一张放大的全家福，一架十分可爱的白色机器人被小男孩搂在怀里，男孩背上是一杆比自己还要高的□□。后面花园的吊椅上坐着端着咖啡的年轻女人，她有着比殷雨航更精致的五官。她身旁站着一个抄着口袋戴着眼镜的男人，站得笔挺，眼神却温柔得和形象严重不符。
　　“尼莫，你变丑了。”张小觉看了眼有点泛黄的尼莫丝毫没有伤害幼儿心灵的自觉。
　　尼莫泫然欲泣，“人家好久没擦油啦！”
　　张小觉张嘴要笑，被殷雨航捂住嘴拖到了窗帘后。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架机械猎狗，金属拼接的骨架在阳光下反射了冰冷的光。猎狗很快就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是一块能量块。张小觉看一眼随时都要扑过去的殷雨航，咬咬牙伸手朝他做了个手势，上膛瞬间趴到窗上瞄准猎狗开了一枪。能量弹走偏，擦着机械狗的腿飞了出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殷雨航一个纵身扑了过去，将匕首插进朝窗户横扑过去毫无防备的猎狗喉管。那里金属相接的地方堪堪容得下一把匕首的厚度，加速产生的惯性和殷雨航拼尽全力的一击，正好隔断喉管中的几根电线。
　　在猎狗勉强稳住身体扬起尖利的铁爪准备反击时，殷雨航已经快速地撬开它胸前的钢板，把能量块取了出来。
　　利爪擦过他身上的盔甲划出一串火花。猎狗倒下去，看上去和一堆废铜烂铁没什么两样。殷雨航眼睛黑亮，冲呆掉的张小觉道：“机械人怎么能战胜人类呢？”
　　张小觉想，那只是你还没遇到更厉害的角色。但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是和尼莫一样做花痴状，看着殷雨航说：“哇！”
　　“白痴！”殷雨航收起匕首猛翻白眼，嘴角难得的露出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