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犬夜叉同人）》九重岚

5、相遇

　　郊外荒村。

　　几处破败的房屋寂无声响，房前蘼芜的杂草里散落着横七竖八的尸体。空气中散发浓重的腐臭味道惹得神乐用扇面掩住鼻子，皱眉道：“来晚了一步……最近情报总是慢半拍。”说罢对身后的人一使眼色：“走吧。”

　　那人点点头顺从地跟着神乐朝山后的树林走去。她乌黑的长发逶迤地拖在背后，发梢轻触着地面的青草，一如她轻软细碎的步子。

　　后山林木繁茂。神乐抬头看了看天空，却只见满眼蔽日的枝叶。一阵腥风刮过来，卷起林间的阴冷，牵扯着同气连枝的枝干缓缓摇动，仿若鬼爪乱舞。

　　神乐眉间笼上一层阴郁，暗叫一声晦气。

　　“是谁说这里有带着四魂之玉的妖怪来着……等我找到这造谣的家伙，肯定是先嘣后问的！”说着越想越气。又兼感到风中肃杀之气愈发浓重——她心知肚明，奈落转瞬即至，可他吩咐她办的事情一件也没能办成，如果真在此处见了面，是谁被先嘣后问也就大可以预见了。

　　更何况她还带着这最不为他喜欢的拖油瓶来——想到这里神乐瞥一眼身后的女子，却见她正对几只鸟雀露出痴呆般甜美的微笑，不禁心底涌起深深的绝望。

　　“兴许我真是活够了也说不定……”她苦闷地敲敲自己的额头，暗下决心待这件事过后，便再不去探究奈落与这“桔梗”模样的分·身究竟有什么关联。反正最后大家都要死，就各死各的又有何不可呢？

　　“何况这家伙真的一点战力也没有！她连话都讲不清楚，脑子也有三岁孩子的水平——无非就是生了张俏脸罢了！还是个山寨货。”望着那边厢自得其乐的女子，神乐只觉心中涌上无边厌倦，于是走上前去对她一招手。

　　“喂，我说你……”

　　她对她从来都是“喂”啊！“哎”啊的称呼。也不是没问过名字，但始终没得到答案。

　　“你在那里呆着，我有事要办，不能带你。一会我会回来接你的。明白？”神乐说着指指不远处一间简易的木棚——看上去像是修来给林间砍柴人休息的去处，疏落的树枝勉强遮成棚顶，棚中一条长凳，除此别无他物。

　　那女孩朝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点点头。

　　“明白。”她回答。

　　“好。那你去吧。”话音落处忽然疾风突起，神乐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风的漩涡之中。女孩宽大的衣袖在风中猎猎舞着，纠缠住她飘起的长发。

　　抚了抚鬓角，她转身朝神乐所指的去处慢慢走去。

　　飞行羽上的神乐在云端间疾驰。她心里不停地祷告着：“快一点再快一点！只要离开那里，奈落看不到她，那么我就……”

　　然而逃离的路途还是不够远。她在后山的荫隙出被追上——将自己裹挟在石灰色毛皮之间的奈落容颜半掩，看不出喜怒声色。

　　神乐咽了口口水，缓缓将事先早已想好的说辞递出去。“我赶到的时候……那妖怪已逃了。”一副恰到好处的焦急表情，似乎对自己办事不利十分自责。但即使是这般完美的做作，神乐心里也十分清楚，那奈落是坑蒙拐骗的祖宗，在他面前做这套把戏，也只能起到“让他觉得自己蠢便会稍微怜悯些”的作用而已。

　　果然，奈落对她的解释不屑一顾。

　　“逃了？”他声音轻佻。“怎么不追？”

　　“正在追。”

　　“是吗？原来这世间还有风使神乐追不上的妖怪……我倒很想见识一下。”说罢奈落陡然转身，背对着神乐简短吩咐。“去看看。”

　　“诶？”神乐微微一愣，随口答道：“可是你的方向反了……”

　　“不，没有反。”奈落语气平淡。“我想看看消息中的地点。”

　　“不是吧！”神乐倒抽一口冷气，犹疑着脚步停在原地不肯动弹。尽管也知道如果不跟他去后果必定更加惨酷，但那种将来才会发生的事与眼下的恐惧比起来便显得微不足道了……于是并没有经过太深的考虑，神乐扬手刮起一阵劲风后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奈落见她逃遁也不追袭，只是轻笑一句：“我看你能逃到哪里……”

　　说罢丢下她，转身朝另一边的树林走去。

　　奈落的脚步在林荫尽头忽然停住。

　　“出来。”他对着斜后方一棵粗大的铁杉冷冷说道。

　　树干后果然窸窣作响，随即闪出一个身影。她充满怯意与渴求的眼神望向他，双脚如梦游般缓缓移动过来。

　　“是你？”奈落微感诧异，旋即明白了神乐逃跑的理由。原来她真的把她带出来了……那自作聪明的女人总是爱玩这种毫无意义的把戏。

　　“说你傻，其实你很聪明。但说你聪明……你却怎样也逃不出我的手心。神乐……认命就让你那么不好过吗？”想到这里奈落微微一笑，向着对面的女子勾勾手指。

　　“过来。”

　　那女孩眼睛一亮，向前奔出三步又硬生生刹住脚——脸上的欣喜一瞬而过，随之而来的是沉沉的悲伤与失望。

　　“不。”她咬住下唇轻轻摇头。眼里顿时涌上一泓清泪。“你……讨厌……讨厌我。”

　　奈落见她不肯过来，于是主动走过去。

　　“我讨厌你？谁说的？”他边说边掀掉脸上的狒狒面罩，眼神盯住对面的女孩，仿佛大头针钉住一只昆虫。

　　那女孩见他走来，居然后退一步。

　　“神乐……神乐姐姐。”她断续地回答，泪水早已挂上脸颊。此时奈落已然欺身到她身旁，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她胡说。”他将她按在树干上动弹不得，微微低头与她额头相抵，墨一般的长发覆下来，将身前的女孩遮没。他的声音在她耳边柔柔摩擦，带着摧枯拉朽般的战栗直指到她心里去。

　　“你信她还是信我？”伴随着这句几乎不需要答案的问话，女孩的思绪一下如断线的念珠般倾然散落。她满心满眼都被眼前的男人占据，再难有其他思考的余裕。

　　“我当然信您了……”她喃喃地回应，还挂着泪珠的脸颊染上一抹酡红，奈落抬起手抚着她烘然发烧的耳根，沿着脖颈处优美的曲线一路向下。

　　“就是……”他贴近她的耳朵，“你该信我。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呢。”他的手指划过她的前胸，肚腹和腰身。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每一个地方都是致命要害。从你出世到现在，我杀过你三次了……这说明什么呢？说明我毕竟可以杀‘你’，还是……”缠绵的语声在这里停住，不过转瞬之间，奈落的眼神忽然现出狠戾的杀气，手指骤然暴长，穿透了女孩的身体。

　　“啊——”怀中的女孩爆发出凄厉的惨叫。奈落欣赏着她痛苦的面容，露出满意的笑来。

　　“这样只是小意思吧。”他扯住女孩前襟一把撕开，暴露出晶莹雪白的躯体上血肉狼藉的伤口。抽出行凶的手指，奈落看着那伤口渐渐一点点愈合。

　　“所以我说……还不够。”他抚摸着她的身体轻声呢喃，然后故技重施。

　　“啊！！”尖叫声再度响起。但这次和上次不同。伴随着女孩惨烈的叫声，奈落竟听到身侧传来弓箭离弦时的绷铮之音——来不及犹豫他立刻向后闪避，箭尖擦着他的鼻尖飞过，几缕黑发应声而断。

　　“奈落！！！！”充满恨意的斥责声在耳边响起。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奈落撑着惊愕的眼眶循声看过去……

　　那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装束。眼前人手持长弓怒目而视，绝色容颜间满是肃杀恨意。只见她一箭不成便再度搭弓，锋利的箭尖直指住奈落身体。

　　身后黑发随风长长扬起。搭弓人咬住牙关恨恨迸出一句咒骂。

　　“奈落！你这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