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犬夜叉同人）》九重岚

4、爱意

　　“你出卖我你竟然出卖我！”用扇柄指住对面的女孩，神乐气愤地骂道：“原来你是个花痴来着……”

　　面对神乐的叫骂，那女孩只是睁大眼睛眨了又眨，不过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显然不明白“花痴”是什么意思。

　　神乐瞪着她那张一回到自己身边就变得呆板兮兮的面孔，只感到万丈怒火又被泼了热油，脑子一热伸手就是一巴掌——

　　“啪！”房间里的脆响带着回音。神乐蜷着被震得发痛的手掌，眼中几乎要喷火出来。再看那女孩，被打得侧过去的半边脸立即肿了起来，不过瞬息之间，那红肿却又立即消退了，一如她之前受过的重创般，已完全看不出痕迹。

　　“你！你……”神乐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盛怒之间无暇顾忌，恶毒的话语便脱口而出：“这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就算是分·身吧！我也是头一次见到居然有人对奈落亲热的……”她说着走过去，双手捧住女孩的面颊，掀起她的额发用力一推，半眯起眼睛刻薄地凝视她接着说道：“不过他貌似一点也不想要你呢！据我所知他已经重伤过你三回了。作为分·身来讲，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可即便这样，只要他勾勾指头你就又爬回去……你说这叫什么呢？是不是叫做……下贱？”

　　恶毒的字眼儿一个接一个从神乐的嘴里吐出来，可她的心中却一点也不因此而觉得痛快。作为分·身，在奈落身边的日子大家都不好过。而她风使神乐也并非是多么心胸狭窄记仇记恨的性格。要说生气她出卖自己，那股怒火早已在扇她一掌后就燃尽了。眼下再对她攻击究竟是为了什么，神乐似乎自己也不特别明白。

　　“或许是她一脸蠢相地腻歪着奈落实在令我作呕吧。”她自欺欺人，不过得到的抚慰收效甚微。而掌心中捧着的那张脸——她淡然的眸子映出神乐眉头紧锁的怒容，更是让人觉得格外火大。

　　“算了！”神乐一把推开她，厌恶地拍拍手掌说：“你也听到了。奈落不喜欢见你。要在我这里老实点，别去惹他了。他性格不好，我讨厌他动不动就迁怒别人——我和你不同，没有那种受虐的嗜好。”说完又不确保她已经听懂，于是再重复一句重点：“总之你不要去见他！记住了！”

　　那女孩似乎听明白了，她缓缓地咬住下唇，脸上浮现出哀伤的神色。忽然，她抬起头，用蓄着泪水的眼睛盯着神乐，声音颤抖地说了句：“他、不喜欢。”

　　“啊！对对！”神乐频频点头，“他不喜欢你。”

　　“不！不是！”那女孩态度一下激烈起来，用力地甩甩头冲向神乐将她一把抓住，表情仿佛负伤的动物般凄惶。

　　她用力地抓着她的胳膊，手指陷进肉里去——“他……不喜欢……那、那衣服。”努力表达着心中所想——尽管语气断续，但思想却是冰雪通透：“他、讨厌，我的……样子。不是……不是……‘我’。是、‘样子’！”

　　神乐被她死死地抓着，但此时此刻她已经完全忽略了手臂传来的剧痛。讶异地看着这一脸艰深的少女，神乐心底的某个角落仿佛被阳光穿透的云层般渐渐开朗明亮起来……

　　“对啊！原来如此。”神乐恍然大悟后直想拍打自己的脑袋：“这家伙长了张桔梗的脸。奈落当然不喜欢她了。他一直要杀桔梗的嘛！我可真是白痴！居然还舍近求远，以为是因为……是因为奈落对桔梗有情，所以才会分裂出这种分·身来的。现在想想我真是……真是……乌七八糟的言情小说看多了吧！”

　　神乐的怒气一下子被完全冷却了。想想自己之前的张致，倒害了眼前的女孩白挨了许多痛楚，她的心中隐隐有点不安。

　　“知道啦知道啦！”她安抚着女孩坐下。嘴里胡乱开解着：“可是容貌是天生的呀！谁让你长得像他的死对头来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他不理会你，你也乐得自由，这就比我强多了，至少你不会被他整天差遣来差遣去的。”

　　神乐是很少对谁有如此耐性的。要不是看在自己利用过她害她受了不少苦的份儿上，她才懒得说这些。可即便如此，她这些安慰的话语却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倒是相反——那女孩听了她的话，更是泪凝于睫，竟然悲伤地饮泣起来。

　　神乐被她哭得烦躁，仅存的一点点耐心也完全丧失了。“哎呀你烦死了！至于哭吗？”她一把推开她大叫，“我还巴不得和你一样呢！见不到奈落难道不是件好事？”

　　“不！”那女孩忽然拔高声线，浓重的哭腔里竟满含怨愤。“我……我和……神乐、不一样。”她含泪凝视神乐，梨花带雨的俏脸上满是悲伤绝望。

　　“我，和你……不一样。”又调整一下呼吸，她重重的强调。

　　“我……我是为了……奈落大人……而生的。”

　　“我是为了……奈落大人……而生的。”

　　几天以来，这声音总是不受控制地飘进脑海。凝视着眼前沉默不语的男人侧脸，神乐不由得怔怔出神——

　　“谁说不是呢。”心底里生出悲哀的自嘲感，“我们这些人，从真正意义上讲又有哪一个不是为了‘奈落大人’而生的。只不过能真正把这当成道理的，似乎也只有她一个而已。可问题是，这种家伙有什么好呢？”随着心中疑问的加深，神乐眼光中探寻的意味又更进一步——她看到的从来都是他伤害她，厌弃她，鄙蔑她……可她居然还这般死心塌地恋慕，也真算得上是奇闻。

　　想到这里神乐不由得皱皱眉。“那白痴！要真想讨这家伙喜欢，也该换一副相貌才好。”

　　“干嘛这么盯着我看？”似是感到神乐直白的视线，对面一直沉默的男人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他转头看着她，露出一抹恶劣的笑来。

　　“我‘忠实’的部下今天怎么了？好像看我看不够似的。”

　　神乐闻言一惊，连忙收回目光。

　　“去你的！”她扭脸啐了一声，“谁稀罕看你。”

　　“哼。那样最好。”奈落冷笑一声，收回了目光将身体靠向壁角，但嘴里却还是揪住她嘲弄：“不然我也担忧——别是自己和那穿皮草的公子哥儿有什么相像之处，所以才惹得我的‘忠实’部下顾盼不够……”

　　“你！”神乐怔一下才明白那“穿皮草的公子哥儿”到底指的是谁，大窘之下立即红了脸面，咬牙骂道：“讨厌！无聊！”

　　“是是。我讨厌我无聊。”奈落对神乐的话不以为忤，似乎戳中她的软肋让他心情不错，于是转了话题问：“我吩咐你的事呢？做完了？”

　　“完了完了。早都完了。”神乐不耐烦地草草答道。旋即又抱怨：“不过左一件右一件的事总是没完没了的……我看再这样下去，我早晚累死。”

　　“哟，和我抱怨起来了。”奈落听了眼角一扫，“累死或者现在死。自己选。”

　　又被威胁了——何止是威胁？简直是恐吓。

　　神乐撇撇嘴，委屈又不屑。“什么人啊！”她自言自语般嘟囔。“我说过不做吗？我说过不做吗？我只是不想死而已！”

　　“那你还不滚去做事？”——好凶。

　　这态度让一直被打压的神乐终于爆发了。

　　“我——我只想要个帮手而已！”她生气地喊出来，“你以为我是万能的吗？有好几次我都差点挂掉！”

　　“哼，什么好几次。一次而已。”奈落毫不留情地拆穿她，“而且你要是能有点敬业精神，别总摸鱼去偷窥那狗妖，那么你的命就会更长一些——方圆八十里他都能闻到你的味道。是你自己找死去的……”

　　“你……你……”尽管伶牙俐齿，但一再被说中心事的滋味也不好过。何况耗了这半天功夫，神乐想知道的话题却还迟迟没被绕进来，不由得心里焦躁。看来和这阴险的男人打交道，曲线方针是行不通了，还不如开门见山的好。

　　“我不管！”她索性破罐破摔放肆到底。“你给我派个随从。”

　　“行。”奈落态度干脆。“你看谁合适，自己挑。”

　　这回答让神乐被呛得几乎要吐血。眼下的境况明摆着的——从前的分·身出去打斗已然全军覆没，眼下有战斗力的也只有她一个而已……啊不！这么说也不尽然。或者还有其他的……

　　想到这里神乐眉一挑：“那我要‘她’和我去。”

　　“她？”奈落没表情，“谁是‘她’？”

　　“你心知肚明！”神乐趋近奈落逼住他，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抓住下巴。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他冷冷地盯住她，“是不是我很久没修理你，你寂寞？”

　　强忍着颌骨传来的剧痛，神乐被捏变了形的嘴角露出一抹狞笑来。“干嘛啊……一提她就火气这么大。”

　　她眼神挑衅地迎住他的目光，“其实她对你比我们任何一个都忠心不是吗？何况……就算她非礼过你，也不算什么大罪吧！你还对人家又打又砍的！何必呢！你又没损失……”

　　一番话说得奈落笑了。“谁说不是呢。”他的眼光缓和下来，但只一秒间变转为凶煞般酷烈——神乐只觉眼前一花，便被一把大力按倒……

　　“你！你干什么……”她感到一只手摸在腰间和服的饰带上，大惊之下连头皮都炸起来了：“奈落！”她嘶声喊道：“你疯了！”

　　“我没疯啊……”对方语气和悦，充满某种疯狂的镇定。“我是赞赏你说的话而已。我的小神乐观念如此开放，让我很……”

　　“你、你给我放手！”此时的神乐已然陷入极度惊恐，狂乱之挣扎之下便对着下巴上的手一口咬下去……

　　她扑了个空。但与此同时，一种更尖利的痛楚从脸上传来，还未来得及怎么回事，神乐的身体便翻滚着被击出好远。

　　她挣扎着爬起来，一只手掩住窜血的口鼻，“啵”地吐出一颗牙齿。奈落坐在原地，平静的面孔毫无涟漪。

　　“行了我乏了。不陪你玩了。你去吧。”他说着挥挥手，好像刚刚的一切龃龉都并未发生过。

　　神乐踉跄地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对了。”身后又响起奈落的声音。“你想找谁当帮手我都没意见。这种事以后别来问我。不过你要是真想去找杀生丸来对付我……倒可以试试刚才我教你的那些。”

　　一席话让神乐停驻的背影微微一抖，转瞬消失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