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齐袁】子不语 之 养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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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语怪力乱神。
然一切妖魔孽障皆来自人心。
故事二《养石》
人如灵石，折之以影，润之以水，养之以灵，美之如画。
何谓养石，养灵而非石体。
——摘自白晓《养石》
事情要从袁朗无意间从墨脱那次行动中带回的一块奇石开始说起。
因为机缘巧合而得到的一块通体晶莹透白、有拇指形状大小的石头，队里的“半仙”薛刚说，得奇石如得奇缘，奇缘如佳偶般可遇而不可求，综上所述队长应该将这块石头当作护身符随时带在身边，袁朗当时以“在部队中宣扬封建迷信思想”的罪名狠狠批评了薛刚，不过私底下却颇有点以为然的意思——尤其经过墨脱一事，对鬼怪之事也开始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
但石头毕竟只是个圆不溜啾的石头，要带在身边还真是不容易，好在队里多的是动手能力超强的老A，某天C3给石头偏小的一头四周雕下去一层，挂了跟红线，袁朗看了说不错不错，便拿过来套上了脖子，有天铁路来他办公室瞅见了，饶有兴致的摸手心里看了半天，说你怎么跟小孩儿似的，袁朗从铁路手里夺回石头，说这是护身符，领导你的零伤亡我还指着它呢！
有说玉石通灵，要搁在以前，袁朗是断然不信的，可现在吧，他的世界观开阔了，对无法解释的事也有了自己的看法，而且……大约就几个月的时间吧，他渐渐发现玉石的颜色变了。
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石身，对着窗外明亮的光线，袁朗眯着眼仔细的看，没错，他确认石头真的发生了变化，原来通透的石体，如今从中间开始，有一道道细如发丝的黑线由内而外呈放射状向周围扩散，再仔细看，那也并不是全黑，而是深到赤黑的暗红，犹如干涸的血迹一般。
食堂吃晚饭的时候，袁朗忍不住把这个状况跟薛半仙这么一说，薛刚立即跟打了鸡血似的，说这叫什么，这叫养石，有灵性的石头是会化解主人身上的戾气的，老A是干什么的？杀人越货啊不……惩奸除恶……啊这么说也不完全对，总之谁身上没见过血了，薛刚后面半句话没说出来，其实他想说的是谁身上没背上条人命，可他们是军人，军人就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袁朗看见铁路朝他们看过来，连忙一拍薛刚脑袋，说行了行了。
那晚上袁朗做了一个梦，恍恍惚惚里一片白茫茫，自己走在没有道路的空间里，前方是放大版的石头，自己好奇的向石头走去，那石头好像一面镜子可以照出自己，过了半晌，石头开始变化，慢慢的，化成一个人形，再过了一会儿，那人形居然变成了和自己外形相似的男人，脸是模糊的，比袁朗高那么点儿，袁朗对自己再差三厘米就可以翻越180这座大山的身高一向很不满，如今看见对方比自己要高，梦里也气坏了，不过没多久，那个模糊的人形居然朝他笑了，你能试想扑克脸会笑的样子吗？就是那样。
很镇定的从梦里醒过来，袁朗摸了摸滑到枕头边的玉石，带着自己的体温，手抚上石头的一刻心里说不出的安定。
从那天起，袁朗经常会在梦里见到那块石头——那个人，那张扑克脸也渐渐清晰起来，只是黑，袁朗心想大概真是因为带走了自己戾气的关系，可对方总会朝他露出毫无防备的笑容来，而且表情、行动，越发自然流畅起来。
直到某一天，梦里袁朗忽然被那家伙抱紧了压倒，直接吓醒了，那天凌晨，难得的老A们又被自己队长吹了集合哨，拉去三七五看日出。大伙儿一致认为，烂人那是欲求不满的表现。
从那天起，袁朗有些抗拒睡眠，因为梦境是身为一个特种兵对自己身体唯一难以掌控的东西，而且事实上用科学的方法来解释，梦境还是一个人大脑潜意识的某种反映，袁朗是不会承认自己潜意识里居然希望一个一米八的男人压倒自己的……
在他黑眼圈逐步加深的过程中，袁朗终于抵不住疲惫的，入睡了。
深睡眠时期，是一个人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很轻易并且顺理成章的，袁朗又遇到了那个“奇石”。
“奇石”没有笑，那张棺材脸上却似乎写满了忧郁，正在袁朗拼命告诉自己这是梦这是梦的当会儿，“奇石”说话了。
你讨厌我？奇石表情很困扰的样子。
咳……没有的事。袁朗忙否认。
你心里不是这么说的。奇石伸手直接戳在他心口上。
袁朗扶额，他想谎言是没法对付一块灵石的，不过以虚对实一向是他的强项，于是他很快扯开了话题：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奇石的回答直接让袁朗下巴没合上，石头笑了，难道你没发现，我本来是颗石头而已，但被你养活了。
袁朗略闻过养石一说，以前有人得了灵石，便放在家中养石，日照阳光，夜晒月华，洗以清水，施以抚摸，以养心而养石。据说时间久了，石头就有了灵性，这么说来，自己无意间戴着灵石，于是灵石便被自己养活，才在梦里“骚扰”自己了？
这么一想，袁朗稍稍放了心，起码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于是语气开始变得强势起来，给它订立规矩，比如以后不准再进自己梦里，灵石委屈的说他不能控制。袁朗说那进入梦里也行，但不准朝自己身上压，灵石勉强的答应，最后灵石小心翼翼的问，能不能给他取个名字。
袁朗笑呵呵，说你既然是奇石，又是我袁朗养活的，不如叫袁奇，石头摇头，说不好。袁朗说你这个石头自己想法还挺多的，那你想什么？奇石想了半天，说我知道了，我要姓奇。袁朗一头黑线，说没有这个姓，要不姓齐得了，好歹是谐音。奇石只说好。
这次的梦境以两人达成友好的协议作为结束，袁朗伸伸懒腰，天光了。
某天三中队开中队会议的时候吴哲说起典故田忌赛马，不知怎的袁朗就直接想到了齐桓公，又想到齐桓公名小白，不禁思想直接走偏了，当天梦里他直接拉着奇石说我想到你叫什么了，你就叫齐桓公吧。奇石说能不能把最后一个字去掉，袁朗说好啊，那叫齐桓也行。得了新名字的齐桓显然很高兴，更显然的是，他不知道袁朗偷偷的给他起名叫小白……
日子一天天的过，平静的，惊险的，三中队也算平安的过到了年底。某天一个任务，袁朗带了两个老A深入敌后，结果和来接应的武警会合之前暴露，袁朗扑向C3的时候很清晰的听见“吧嗒”一声，然后自己胸口一闷，直接背过气儿去了。
黑暗里齐桓——小白的身影一点点碎开，袁朗不知为何觉得心有点儿微微的疼，伸手去捉，什么也捞不到。碎完之后连点粉末也不剩。
从梦里惊醒，一片白色，袁朗意识到自己在医院了，旁边是通宵陪在自己身边的战友，其中一个哭得两眼通红，袁朗想起来自己就是为他挡的子弹，于是努力给了对方一个宽慰的笑，这时从外头进来的薛刚说道：队长你可醒了，你知道不，大夫说你又创造奇迹了。
袁朗说什么奇迹？薛刚说，就你挂的那块石头，替你挡了这一劫……这颗子弹，一公分都没偏，你说能不信邪么？袁朗急得一摸脖子，空荡荡的，果然不见了小白。
然后某一天袁朗在操场上削新南瓜呢，铁路领着一个高个子中尉过来，丢给袁朗：哪，最后一个，齐桓！
袁朗听见自己声音笑了：哟，人齐了？开削吧那就。
声音欠揍得要命，可那个叫齐桓的兵却朝他笑了笑。
袁朗也笑了。
end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齐袁】子不语 之 养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