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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十三章 一鼓作气 ...
“王叔,你到了!”还是江麟惊喜的喊声破解了众人魔咒般的痴望,他拨马来到赵彦跟前,急促道,“侄儿擅作主张,还请王叔勿怪。前面据称是胡羯尔朱部营地,因遭拓支部突袭击而溃散,我抓获了尔朱部军队的副帅叫他引路,却不知道那些人都去了哪里,只剩了这些狼藉。”江麟一边说话,一边紧盯着赵彦,期望他快点给自己答案。
“哦?”赵彦仿佛刚刚注意到眼前景象,他驱马来到江麟驻足之处,沉思道,“太子行动已不算慢,照理不该如此,否则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拓支弧光所率人马不多,所以能在收服尔朱部数千人后迅速转移;另一个,便是这位带路的尔朱部贵人,他说了谎,故意将我们引到这里,看似只为求生,实则包藏祸心!”
他唇间吐出“包藏祸心”几字的同时,犀利的眼神如一道最锋利的剑光,落在尔朱乌律身上,看得乌律心头狂跳,不觉大声辩解道:“光明神在上,我等的话决无半句虚言!若尊驾不信,不妨派出斥候查看,定能找到拓支弧光踪迹。那时与他对质,即可辨明真言了!”
赵彦冷冷看他一眼,吩咐道:“将这四人带到后面,严加看管。拓支部有异心,我与太子需再行商议对策。斥候营仔细巡察,说不定胡人的主力军队就在不远处,若是这样遭遇,可对我们大大不利。”
尔朱乌律闻言悚然,赵彦几句话,让他感觉自己的伎俩已被彻底看穿,若想蒙混过去已是徒劳。他在部族中也曾听说过越王在中原的声名,知道他虽军功卓著,然而背叛故国,是个毁誉参半的争议人物。不料今日亲见,先是被此人外貌所摄,接着便尝到了心惊胆战的滋味,那是猎物时刻处于猎人箭头之下的恐慌。虽然他并不知道是赵彦砍掉了兄长乌罗的头颅,但是天性中的直觉,却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此时除了拼死一搏,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江麟见乌律被带走,急忙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都是王叔安排的吗?”
赵彦淡淡一笑:“多亏你装得像,骗住了乌律。我已经让拓支弧光带着那些胡羯人东行了,也许不久就能遇到胡羯人的主力,那才是他们好戏开始的时候。”
江麟有些担心:“可是拓支弧光有了军队,那不是放虎归山吗?”
赵彦肯定道:“必须如此,我们相貌与胡羯不同,必须找羯人代为领导。我命陆颖带了二十箕豹军跟在他左右,一来监视他行动,二来也保护他的安全,毕竟新接手的军队都曾是尔朱部士兵。弧光若是有些聪明,他不会与我们决裂的,没有我们,他得不到更多与拓支莫宝争夺首领的筹码。”
江麟点点头,心领神会地道:“那第一个筹码已经有了,尔朱乌律会为他作证,拓支莫宝已经暗通魏国,不配做拓支部首领了。”
赵彦嘴角一丝残酷的笑意:“很快他还会有第二个筹码,这也要等我们送给他。”
江麟看着赵彦,又望望遍野的胡羯人尸体,他最初感受到的震动,并非因为过去极少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而是因为有感于胡羯人自相残杀居然如此惨烈。此时深切体会到这都是赵彦一手缔造,心中不由想起关于评价他嗜血的那些议论,一时间各种思绪翻涌,也对着赵彦痴望起来。
赵彦见江麟一会望向胡羯人的营地,一会看着自己不说话,眉头时而深皱时而舒展,还道他心里不舒服,不由问:“怎么了?谁第一次见到这些都会不舒服,习惯了就好。”
江麟摇摇头,放低了声调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幸好你是我的叔父,而不是敌人。”
赵彦莫名其妙道:“此话怎讲?”
江麟叹口气道:“我过去总听人家讲你好战嗜杀,不择手段,还总是不以为意,甚至也存过轻看之心,现在亲眼见到,方觉信然。就别说你亲自闯入敌营斩掉尔朱乌罗了,这些胡羯人虽不是你亲手所杀,可是归根结底,都是你的手段。”
赵彦愣了一会,眨眼道:“那现在你发现我嗜血嗜杀的真面目了?”
江麟的表情好像瞬间成熟了般,感慨道:“所以我说,谁做你的敌人,都该觉得可怕。”赵彦笑起来。江麟烦恼道:“瞧你这笑起来的样子!刚杀了人,不要显得这么纯良无辜行么?就没见过这么虚伪的人!”
赵彦笑了一会,却表情认真地道:“也许你说的对。有时候我也会想,幸好我不是个滥杀无辜毫无信念的人,否则,那大概会是所有人的灾难罢。”他转头看着江麟,“可是即使我选择为信念而生,为了我所要保护的人而举起屠刀,还是免不了波及无辜者。归根结底,这种嗜好可能本来就是天地不容的,你说呢?”他用足尖轻轻碰了一下燕骝,转身离开。
反而是江麟为他如此坦然清晰的自剖所感,又呆立了很久,越是相处,他越是觉得自己过去对赵彦了解肤浅。朝夕相处以来,赵彦表现得时而感性,时而冷酷,时而纯粹,时而诡谲,而每一种表现又都让人觉得发乎真情,没有一点造作。难道父皇就是被这些深深吸引的吗?
江麟如此心想着,他们的队伍已经将战场清理干净。拓支弧光扔下这些羯人尸体,已经带走了所有有用的武器和食物,而赵彦却向尔朱乌律等人询问了羯人的安葬方式,将那些死者聚拢在一处,并准许他们祷告神灵后才命离开。即使在心怀敌意的尔朱乌律看来,赵彦的做法也算得无可指摘了。
到了中午,军队用过饭,赵彦趁和江麟在一处休息,低声问道:“麟儿,现在是一鼓作气的好时机,想不想再跟我冒一次险?”
江麟立刻挺直脊背,似乎生怕赵彦小看:“王叔敢做,我又有何不敢?”
赵彦满意道:“那请太子还带五百人押了乌律四人先行,我随后赶到。”
江麟疑惑:“怎么做?”
赵彦笑道:“我已经与陆颖暗通消息,你很快就能遇到拓支弧光,然后你就当面质问他拓支莫宝背信之事。拓支弧光必然要与莫宝划清界限,假意下令攻击你来撇清与我们的关系。尔朱部士兵刚刚归顺,一定全无斗志,燕骑军应对这些人绰绰有余,杀死他们几个也无妨。等胡羯主力远远来到,不等他们弄清形势,我已经带人赶到了。那时我们就冲杀一阵退走,顺便趁乱将尔朱乌律放了。这样既顺利送回拓支弧光,又给他送去个帮手,岂不两全?”
江麟无语半晌。之前用几千人偷袭一万胡羯兵还算叫人能勉强接受,现在四千人对六万,还是正面相抗,这已经超乎他想象的界限。但是赵彦此时将计划和盘抛出,却硬是让他觉得可行。江麟扶住额头,怀疑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将这么疯狂的冒险看得稳操胜券。
“陆先生等人呢?”江麟思前想后,终是问道。
赵彦平静道:“交战伊始,布局需要一步步来,只好让他们先在胡羯人那里委屈一阵了。”见江麟沉思不决,便道,“你要觉得没有把握,也可以殿后,由我率五百人前去。就只怕拓支弧光在我面前心虚露怯,引尔朱乌律起疑。”
“好,我去!”江麟忽然站起来,“遇到拓支弧光后,我会给你消息。”他将随身的长剑抽出来挥了几下,志在必得道,“这剑也该开一下刃了。”
赵彦微笑着看江麟起身去招呼燕骑军启程,招手叫过荀简:“荀兄带五百燕骑军向南,之后一路向东,万不可停歇。我们入夜后在事先讲好的南面山谷会合,然后就直奔幽州了。”荀简目中也有忧虑,然而他跟随江原出征多次,深知战场上危机时时处处,事先谁也无法有绝对把握,于是果断抱拳而去。
赵彦见一切就绪,这才长舒一口气,紧挨在半跪的燕骝身边,按住胸口轻轻坐下。齐贵看见急忙跑来道:“殿下怎么了?胸口又疼么?这里风沙大,我再多牵几匹马来遮风。”
赵彦面上微有倦容,听说后只是轻轻摇头,闭目道:“我们孤军深入,更需士气充沛,千万不要惊动旁人。我休息一会就好,累你替我多加注意,有消息不要漏报。”
齐贵素知赵彦旧疾,他们多日行军不辍,今夜又如此身先士卒往复劳碌,能撑到此时方露倦意已是不易。听到赵彦吩咐,他又是难过又是不忍,只有用力保证道:“殿下放心!绝不敢误了军报。”
赵彦果然放心地倚靠在燕骝身上,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稳深沉,如睡着了一般。齐贵不敢惊动,嘱咐护卫们拉远了马匹,三千箕豹军就像有所感应,自觉将说话声放低了。青天黄草之间,三千人这样静静地拱卫着他们的主帅,矛盾地既盼望军报来得迟些,好让他们的主帅多休憩片刻,又盼望军报快些到来,好早一些结束这里的战斗,能让他得到彻底的放松。
来了……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负责警戒的箕豹军将一侧耳朵紧贴在地上,隐隐察觉到远方传来细微的震动,他急忙将这个消息告知齐贵。齐贵看了一眼似在熟睡的赵彦,终究不忍心打扰,低声道:“殿下正在休息。你再多叫几个兄弟听听,若确定了是一乘马,那便是太子殿下的信使,等他来到跟前才报。”
“是。”那名箕豹军小声回应,放轻脚步退开。
赵彦却在此时慢慢睁开眼睛,眸中的精光立时随着阳光闪动,准确地落在齐贵的脸上:“太子的信使该来了,没有消息么?”
齐贵立时有些心虚,以为赵彦连那么低的话声都听到了,忙说:“殿下恕罪,是警戒的兄弟听到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声响,属下正说再去确认,是以没有立即禀报。”
赵彦笑道:“你慌什么,难道我平日待你不好,叫你这么害怕?我没有睡着,只是自己估摸该有军报到了,这才问你。”
齐贵不好意思地笑:“哪里,殿下待我们如手足兄弟,怎会不好。只怪殿下气势太盛,非但叫敌人闻风丧胆,属下们也都被折服。方才被您那么一瞧,我就不由得紧张,只怕误了军机大事。”
赵彦并不在意溢美之言,但听齐贵说得真诚,却也感到被亲近之人认同的喜悦,眼角带笑地骂道:“好个齐贵,我看你老实才留在身边,不想几年下来也学得油滑了。”
齐贵老实道:“都是殿下教导有方所致。”惹得旁边箕豹军都窃笑不已。
赵彦听了恨道:“反了反了,一派胡言!这定是跟隔壁燕骑军学坏了。”他一边说,一边整理衣甲武器。
箕豹军们纷纷道:“殿下明鉴!齐贵学会拍马,都是燕骑军捣鬼,您一定要整治根源,教我们少受影响。”
赵彦呵呵笑道:“整治燕骑军就怕被问个以上压下,训诫下他们的头领倒是可以。”见玩笑开到国君头上,箕豹军们顿时不敢回嘴,但也笑呵呵的。
齐贵见他精神抖擞地跨上马,脸上疲惫一扫而光,欣喜道:“殿下,我们现在就启程吗?”
赵彦微微点头:“传令,开拨。我们向前迎一下太子信使,诸位可不要让燕骑营独占头功!”
箕豹军整队进发,果然很快遇到了江麟派来的斥候。据称拓支弧光表演出色,十分配合,对江麟和他的军队表现出了极端敌意,并且声称绝不会遵守拓支莫宝与魏国的所谓“协定”。两军已在对峙,恐怕不久便会冲突起来。另外胡羯西路军派出的探路者也已经发现了他们,拓支弧光乘机派出使者前往报信,一方面为自己夜袭尔朱部请求原谅,另一方面则是解释拓支部发生的“重大变故”,乞求汗王的支持,这任务自然又是陆颖担任。
赵彦微一沉吟,明白等待他们的或许是一次事半功倍的机会,也或许是一次极度凶险的自投罗网。他低声对齐贵道:“分你五百人从侧翼迂回,在我们交战时,扰乱一下胡羯军。你们要再度扮演拓支部的军队,只是这次换上拓支莫宝的旗号,都要蒙面。”
“是!”
“你在此地准备,我们先走。”赵彦一挥马鞭,又是当先而行。他的神情看上去又被某种兴奋点燃了,似乎正在勉强抑制住激动,而他这种兴奋和激动又是极富感染力的,使得整个队伍对投入战斗的渴望无比强烈。
最终,胡羯军主力遇上的就是这样一支军队。疾如风、骤如雨,冲入他们庞大的队伍,如同撕裂沉重天空的闪电!胡羯军队并不惧怕深入草原的魏军,即使是由魏国太子亲自领军,他们也相信自己骑兵的实力。然而他们没想到,对方虽只有区区千人之数,却有雷霆万钧之势,炸雷般轰轰滚过胡羯人的头顶,惊散他们的士气,碾碎他们卷土重来的自信。
拓支弧光正率领收服的队伍与江麟的燕骑军冲突。在赵彦授意下,拓支弧光选择与江麟遭遇的地点是在一片绵延的山丘之侧,看上去并无特别之处。然而再向东行,是由两侧山丘夹出的一大片空地,虽是谷地,却足以容下万人行走。其地形东西狭长,南北略窄,南侧的山丘之间还形成通道,可以与南面大片的草原连通。胡羯军虽有好几万人,受地形所限,无法对魏军形成有效包围,更有拓支弧光与江麟的军队在谷口厮杀,看似断了魏军后路,实际暂时阻止了羯人出谷。
于是赵彦便率军在这山谷空地中驰骋掩杀,须臾血流满地,尸横遍野,上万羯人被冲杀得七零八落。在这谷地之中,胡羯人真真切切体会到被噩梦笼罩的感觉,那绣有黑色“越”字的巨大纛旗像狰狞的魔鬼,所过之处将他们吞噬得尸骨无存。不断有羯人从东面冲杀进来,然而局面没有一丝改变。一遍遍的冲杀与对抗过后,素以悍勇善骑称霸草原的胡羯人,开始感到绝望和力不从心。
谁知就在这时,魏军的攻势缓了,谷中的羯人却没有勇气进攻,他们趁机退向东侧谷口。赵彦立刻率军与江麟会合,大声问道:“麟儿,你没事吗?”
“我没事!”江麟摸一把额上的汗水,声音颤抖而兴奋,“你知道么,凌悦!我亲手杀了六名羯人!”
“做的好!”赵彦将他护在身边,“你紧跟着我,现在我们要从东面冲出,再将羯人杀个透心凉!”他吹响犀角,箕豹军与燕骑军立刻重新结阵,以防守阵型杀向东面谷口,谷中的羯人竟都纷纷避让。
这情景被刚刚率军翻过北侧山丘的一名胡羯军将领见到,他面色阴沉,怒道:“让几千人的军队冲散了士气,这是耻辱!擂鼓,全部冲杀进去,俘虏魏国太子和那名在‘越’字旗下的将军!”他说着带头居高临下冲杀下去。
此处地形虽可利用,但毕竟不同真正的山谷,山丘最高的也只有十数丈,赵彦明白胡羯军已经包围侧翼,叫道:“此时是羯人东面防御最薄弱时,只管前冲!”眼看江麟已被严密保护在中军,即将出谷,他反而挺矟杀回,直奔那名羯人主将。
那名羯人主将还算沉着,眼见赵彦如入无人之境般向他杀来,却也不躲,挺起手中重矛做好了攻击来者要害的准备。赵彦早已看见,冷笑一声,在千钧一发之际从马上跃起,将这招轻轻躲过。下落时,居然在那主将枪柄上借了一下力,转向回身,将长矟直刺那羯人头项。那人应变也快,立刻翻下马背,在马腹一侧攀住马鞍,却也借机变招,枪尖刺向尚在下落的赵彦。
赵彦见了也不由赞声:“不错!”竟用徒手抓他枪杆,顺着枪杆落到了那人马背上,流采长剑不知何时已经抽出,轻轻指在那人咽喉,用现学的胡羯语道,“名字?”
虽然赵彦的发音十分蹩脚,那人却还是听懂了,用不流利的中原话冷冷道:“江平,你呢?”
赵彦却不答,只是笑道:“你也姓江?却像中原姓名,手段也像,如此杀了可惜。”
江平面无惧色道:“你杀我一人,也逃不过胡羯六万人马的包围。”
“是吗?那还是不杀你了,我还想逃呢。”说话之间,赵彦已经伸脚踢掉江平的长枪,一长手将他拉回马鞍,仍是把流采剑抵在他咽喉上,唿哨一声,叫过燕骝跟随。
那江平身周的护卫早已惊呼起来,拼命来救主将,却被赵彦身边的箕豹军亲卫打退。江平果然并不畏惧,冷冷用胡羯语叮嘱护卫:“不必为我有所顾忌,我若死,自有整个羌渠部替我报仇。”
赵彦听不懂他的话,却也从他语声表情中猜到了几分,笑道:“江蛮,我不会将你怎样的,拓支部会来接应我们离开。”
江平愣了愣,一时不明白自己名字怎么变了,待听到“拓支部接应”几字,面色却又阴沉愤怒起来:“这么说拓支莫宝果然与你们魏国……”他忽然又喃喃道,“不对,如果真的与魏国勾结,他何不隐秘从事,难道不知这样会招致全族讨伐?”
赵彦笑道:“也许他不喜欢暴露,却不妨碍我们魏国的选择。拓支莫宝想要两面讨好,也要问我国答不答应。想得到汗位无可非议,但他万不该促使我魏国与胡羯诸部互相削弱,他拓支部坐收渔翁之利。”
江平面色瞬间苍白,但眼前情景却不容他再有质疑。就在他失手被制的短短时间里,一队身着胡羯部服饰的蒙面人从南面谷道冲入谷中,他们见羯人就杀,甚至连已经换上拓支部标志的拓支弧光部下也不放过。这些人勇猛无比,很快与魏军会合,一起退出山谷。
“什么人?你们是什么人!”江平犹不死心,不顾生死地大喊。无奈齐贵等人听不懂胡羯语,只是一味见人就杀。
“滚下去罢,姓江的,我们就此别过。”一出谷口,赵彦忽然回手在江平肩上狠狠划了一剑,一脚将他踢下马去。听到江平因为冷不防受伤坠地发出痛苦呻吟,他叹息摇头道:“换作别人我会温柔些的,谁叫你姓江?”接着用力一夹江平坐骑,带着魏军冲出重围。谷外胡羯军想要拦阻,早被谷内败退而出的胡羯军混乱地挡住,就这么任由他们一行人去了。
魏军痛快杀出胡羯人的包围,但是凡听到赵彦那双关之言的,都面露古怪之色。箕豹军尚可,燕骑军却是忍不住在奔走时互相交换眼神和意见。对那名江姓胡人,单听仿佛是赵彦恨那胡人居然敢与魏国皇族同姓,然而前面那句“姓江的滚下去”分明又是对国姓的不敬,怎么听着看着,都如此像含沙射影?
燕骑军数年积累,毕竟不同于根基尚浅的箕豹军,不但整体武艺超群,胸中见识也不凡,几乎都感到必是事出有因。不少年轻燕骑军不由将目光转向江麟,看这个现成的“姓江的”是否因此有所反应。更老成的燕九等人却很快便想到,按照越王平日与陛下的相处方式,定是洛阳有事,陛下做了什么,不慎惹到他了……
“王叔,痛快!”此时江麟却是毫无知觉状,满脸血汗地大喊着,抖着缰绳奔到赵彦身边,遗憾道,“我们就这么走了?”
赵彦狠抽坐骑,高声道:“混小子,你还想如何?就我们这几千人,得了便宜不赶紧走,等着被鱼肉?”
“哈哈哈哈哈……”江麟狂笑,“王叔你太坏了,现在才承认我们人少!屡屡兵行险招得手,亏我差点当你天神临凡,原来也怕胡羯明白过来后以多欺少。”
“废话!”赵彦将手中马鞭一挥,抽了江麟的坐骑,“命只有一条,还要留着正式对阵杀敌,怎能在此地如儿戏般浪费?”
江麟的坐骑亦是极通人性的良马,自被驯化后很少受鞭打,此时魏军千马齐奔,更是跑得卖力。不想冷不防受了赵彦一鞭,险些被惊得发狂,慌得江麟好一阵安抚,气恼地大叫:“王叔你干的好事!”
赵彦闻听江麟话语,目光严厉地转向他,沉声道:“请太子慎言!平日我可以与你没大没小,但是行伍之中,切莫随意断言打趣。四千魏军都是我骨肉兄弟,有任何伤亡都不是我所乐见的,没有把握我会这么做吗?”他冷冷丢下这句话,人已走远,却似已将自己座下那马抽得发狂。
江麟愕然得忘了自己的怒意,目瞪口呆地转向燕九,悄声问:“我的确是在说笑,难道王叔让那姓江的滚蛋不是借机说笑?”
燕九也是一脸强作镇定的神情:“太子殿下觉得一剑几乎削掉人手臂像不像玩笑?”他想了想又补充,“就算那是胡羯人。”
“倒像泄愤——”江麟说完才意识到有不敬君父之嫌,咂了几下嘴巴才道,“……燕九你去!你不是王叔的老相识吗?打探下朝里是否有什么事,我也好想想对策。”
于是在确认已至安全地带,全军安营稍息时,燕九悄悄移到赵彦身侧,欲言又止地开口:“殿下……”
赵彦正在低头看各营报来的折损情况,静静道:“燕九将军,有话但说无妨。”
燕九略一踌躇,便毫不遮掩道:“殿下,属下们都想问,是否洛阳有事?”
他如此单刀直入,反倒让赵彦微感惊讶,抬头问:“何出此言?”
燕九硬着头皮道:“殿下对那名胡羯人所言,令燕骑军都倍感不安,是以胡乱揣度,又推属下前来询问。”
赵彦淡淡地笑了:“燕骑军果然都是将帅之才,因我一句戏言,你们竟能想到洛阳去了。”
燕九连忙抱拳施礼:“属下惶恐!”
赵彦将他扶住,依旧轻轻一笑:“的确有事,不过不是你们的事,而是有关我个人的事。”他忽而又以狡黠的语气开起玩笑来,“唉,外臣为国浴血,内君却襄助乏力,真想打人哪!”
(本章全)
更新!!晚了点,我现在好饿,好饿,好饿……
有个消息,有想收《越江吟》个人志的同学,假如碰巧在上海的话,事先留言说下需要的套数,可以在10月13日去五角场800号自提,那里好像有个展览,如果有人要,工作室会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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