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S-005 物以类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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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005 物以类聚
>>>重逢于死亡之前。
水母都市的原名是什爱慕德，这里原本是属于丘陵地带——布拉德没有见过这里原本的面目，但至少历史上会留下这样的记录——不过现在这里变成了一个极大的盆地，宛如一个倒扣的水母头。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这里盛产一种极其特别的水母琥珀。水母们被完整的包裹在各式各色的透明石头中，光华耀眼极为美丽。嗯，不过说它是琥珀似乎也不算正确，因为目前来说研究者们对这种神赐之物并没有一个确切的称呼：说它是化石吧，水母又是软体动物基本无法形成这样的完整化石，而说它是琥珀吧，包裹在水母外层的物质又不是松脂。可毕竟“琥珀”这种说法毕竟比“化石”要显得更加神秘高贵，因此水母琥珀这个奇怪的名词就在世界上广为流传了。
据说最初发现这种东西的人是一个猎户，他在深山猎斑鸠时偶然发现了一个水母琥珀，带回城市后引起了轩然大波，并在国家级拍卖会上作为压轴商品拍出了不可思议的百亿天价。掘金者们疯狂地涌入这座城市，山，挖平了，不够，田，挖没了，还不够。
于是，什爱慕德在成为水母都市的第十年起，终于变成了愈陷愈深的盆地城市。
布拉德在水母都市的“机场”是定在一个市郊的窄巷内。因为近些年来什爱慕德政府作出的一些非常二的决定，这里的经济和旅游产业在都市自损的情况下发展的极为迅猛，就算是市郊，这里也只是相对清静些。本就不足三人宽的窄巷里挤着各式早点摊子、一夜没有生意直打呵欠的应招女郎、提着黑布鸟笼遛鸟的老大爷……不过还好，没有谁注意到这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
这个都市和酆都店并不在一个半球，甚至还隔着好几个市区，最近一段时间频繁的颠倒时差让布拉德有些吃不消，她精神萎靡地在路边买了两个蛋挞，蹲在地上一口一口有气无力地吃着。
“诶，你们听说没有，我们这里半年后会有一次特大型的水母琥珀的展览哦！”几个下棋的老头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他们是自豪的，脸上甚至带着淡淡的、并不属于他们这个年龄的激动与兴奋。
愚昧的人民，愚昧的都市。布拉德浅浅地叹息一声，眉头微微地皱起，就好像整座水母都市都充斥着濒死的气息。她拍拍身上的蛋挞渣，拦下了一辆计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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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爱慕德最大的珠宝行刚拉开层层卷帘门，有一个身材娇小的客人就迫不及待地跨了进来。
连店内装置灯都没来得及打开的店员虽然有些不满，可职业修养还是促使他挤着笑脸跟了过去：“需要点什么吗？小姐？”
“珍珠。”布拉德毫不犹豫地说。
她的果断让想向她推荐人造水母琥珀项链的店员一时接不上话。不过他毕竟也是老店员了，反应很快，呵呵笑着弯腰道：“这边请这边请，”他带领布拉德来到靠角落的一个展示柜——似乎最近几年珠宝不再吃香，反而是以前被批评庸俗的金银重新占据了市场，几乎是所有珠宝店里的“珠宝”都被流放到了不起眼的角落。“您看这条珍珠项链……”店员的话说了一半，“怎么了，小姐看上去并不满意。”他注意到了布拉德皱起的眉头。
“是的，我要的是珍珠，不是珍珠项链——单个的珍珠，越大越好，越多越好。如果没有，就劳烦把这些项链上的坠珠铰下来卖给我，破链子我不要。”
她这么一解释，店员就明白了，哦，原来这个小姑娘是来踢馆的。他用奶茶和“去仓库看看存货”的理由稳住了小姑娘，然后飞速给老板打了个电话。店员有些幸灾乐祸，他们的老板可是黑白两道都有靠山的大人物，自打三年前突然发迹崛起之后还从来没有人敢来惹事的。踢馆？这小姑娘最后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老板是个“一转”。
布拉德显然也不知道，所以才会在看到珠宝店老板并问清楚他的名字之后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
那老板的笑容有些苦涩。
“……老板，我想买珍珠。”
对方似乎是刻意避开了她的视线，吩咐店员照她的话去做。
东铰铰，西剪剪，最后终于是勉强凑齐了一盒明珠。
布拉德亲自用缎带将之包好，还在上面用蕾丝绾了个蝴蝶结。店员有点看不下去，好意提醒道：“小姐，珍珠……不是这样送人的。”布拉德摇摇头笑着说：“这你就错了，送礼是为了让收礼的人开心，所以送什么怎么送并不是要按照世俗的约定，而是要投收礼人的喜好。结账吧。”
店长唯唯诺诺地往这边看了好几眼，最后隐晦地暗示店员给成本价就可以了。
店员觉得自己在做梦。
尤其是当看到那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递过来的信用卡的时候。
“请、请您在这里签字。”
小姑娘大笔一挥，潇洒的签完名后冲依旧不敢抬头看她的店长笑了笑，离开了。
“……店长，她究竟是谁啊？”
“布拉德•普拉特莱特……死者之王。”
哦，这回店员再一次肯定了自己是在做梦。布拉德•普拉特莱特，这名字的缩写怎么说也是B•P才对，可是……刚刚那个小姑娘的签名却是PLT。完全牛头不对马嘴嘛！
这个诡异的梦还真长啊，快点醒来吧。店员一边收拾着被铰废的项链，一边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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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海的味道！”还没有叩响墓园的铁艺大门，这个本应该是无比安静的地方突然爆发出一声听起来极为激动欣喜的声音。一个长手长脚的女人以越狱般的速度从墓园深处冲了出来，极其敏捷地攀越过黛诗公墓的铁艺大门，抢过布拉德手中珍珠盒，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度说道：“是海的味道！”她的模样就好像是一个哮喘病人终于得到了暌违已久的药物。“这一颗，是东海的味道；这一颗，是雅比斯海的，不过估计是三年前的旧珍珠了，那里现在污染很严重，这一颗……人工淡水湖的产物，垃圾。”女人愤愤地把一颗硕大的粉色珍珠扔在地上踩了个稀巴烂，然后才从陷入致幻剂一般的癫狂中清醒过来：“唷，这是哪股风把这位大小姐吹过来了？”虽然是挪揄的口气，但态度并不算太差。
布拉德摇着头笑笑说：“海、风。”
“算了吧，海风要是真能卷来你这种怪物，我估计从此就对大海粉转黑了……进来吧。”女人指头随意在颈间上一绕，勾出一串黄铜钥匙，打开了公墓铁艺大门。
作为黛诗公墓唯一的守墓人，瑞金娜•伯莱恩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自觉，她黑色的高跟鞋毫不犹豫地从墓碑间踏过，将那些用于祭拜的雏菊和铃兰踩成花泥。瑞金娜的下巴永远高昂，就好像真的能用鼻孔看见东西似的。走了一会儿，她发现先前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脚步声没有了，皱着眉头一扭头，却看见布拉德•普拉特莱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榕树下新立起的石碑。她心中咯噔了一下，返到布拉德身边，有意无意地将修着漂亮指甲的手搭在小姑娘肩上。
“别难过，以后……一定还能找到更好的。”想了一会儿，最后瑞金娜只能说出这样老套的台词——没办法，安慰人确实不是她的强项。
对方立即把她的手甩了下去：“你怎么能这样对我，那块地是我先看上的！”布拉德指着那块墓地愤怒地大声说。一年前布拉德和瑞金娜初相识时，前者就表示这块地不错，准备以后拿来作为自己的死后不动产，后者也明确表示没问题了，因此今年一来看到自己的地被别人抢占了，布拉德才会如此气愤。
“对方是市长他爹嘛。我也很无奈。”
“我不管，你把他挖出来！”
瑞金娜扶额又沉思了片刻才说：“我真没这个权利，要不这样吧，你拿猎人卡去市政府申请，就说市长他爹墓地下方发现了遗迹什么的……怎么了？”话还没说完，她就发现布拉德的脸色比刚刚更加难看了，简直就像是把碳粉误当做是粉底在脸上抹了一遍似的。
“我没猎人执照，我去年挂科了。”
“哈？”
“本来是要合格了，可是猎人协会说我伙同考生殴打考官，取消了我的资格。”
这次何止是眉毛，瑞金娜的五官都要皱到一起了：“那你到底打没打呢？”
“打了。”顿了一下，布拉德又有些委屈地补充了一句，“可是那个考官真的很欠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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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守墓人的小木屋之后，瑞金娜给布拉德和自己分别冲了一杯珍珠粉磨制的养颜茶。茶水是漂亮的奶白色，不过布拉德倒是不太敢喝。“你也不怕得肾结石唷。”这句话刚说完，布拉德就看到瑞金娜自豪地拉起自己的衣服，像一个战士一般展示自己腹上的微小伤疤。布拉德冷笑了两声，将茶杯推的更远了。
瑞金娜将自己那杯一饮而尽之后满足地舔了舔嘴唇，继而又贪婪地盯着布拉德的茶杯，眼角瞥见对方小意地做了个请便的动作后，立即抢过了她的杯子捧在手中：“说说看，都现在这个时候了，比不去考试……跑我这儿来干嘛？”
“因为你是引路人啊，我要去考场。”布拉德毫不掩饰自己拿珍珠贿赂瑞金娜的目的。可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她细细的眉毛上挑着，眼角满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最终，瑞金娜忍不住狂笑起来：“拜托，猎人协会不会年年都雇佣相同的考官和引路人的！”
布拉德傻眼了。不得不承认，关于这一点她完完全全没有想到。其实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就好像普通学生考试一样，为了杜绝作弊现象，也会每场都换不同的老师监考。可就是因为这个道理实在是太简单了，所以也最容易被忽略。
“你打算怎么办？初筛已经过了，等明年？”瑞金娜叹息一声，“你应该先跟我通口气的嘛，凡事都要有几手准备才不会出差错。”
“没办法了，等吧，我还有个靠山——就是去年和因为殴打考官和我一起落榜的考生，他今年也要继续考试，我等他给我电话。”布拉德托着下巴无奈地说，“我就先在你这儿住几天咯。”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S-005 物以类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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