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S-006 君不见君，王不见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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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006 君不见君，王不见王
>>>何必相逢。
守陵实在是一份很枯燥的工作。
布拉德陪着瑞金娜干坐了半个小时就受不了了，她“霍”的一下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出去逛逛。”
对方点点头，把柔软的金发拢到耳后，并没有表示出要尽地主之谊的想法。她没有为布拉德当向导的打算，而布拉德也不需要除了地图之外的东西，这两点两个姑娘都心知肚明，也没什么好挑破的。倒是在布拉德出门前，瑞金娜喊住了她。她指指小姑娘拎着的行李箱说：“别带那个，这里的奸商从来不对外来客手下留情。”
布拉德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带着行李箱离开了。她的解释是不知道对方会什么时候联络她，如果是需要即刻动身的情况把行李留在公墓反而会耽误时间。
不过有了提醒，在逛街时布拉德倒是多长了个心眼儿，不管老板开价是否合理，她都先侃下一半来再说。如果侃得下来，她会觉得这个老板肯定还赚了她很多，于是接着侃，如果侃不下来，她又会觉得这个老板钻钱眼儿去了，太不厚道，干脆转身离开。一来二去的，商业街中凡是她光顾过的商店，老板店员们都是一脸愠色。
“诶，这么贵啊~~”在逛到商业街最大的一家商店“张家琥珀楼”时，手捧着两块颜色迥异的水母琥珀的布拉德听到身边也在挑选同类商品的女孩子发出这样的感叹。她随意一瞥，那是一对很奇怪的组合：发出糯糯抱怨的女孩子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带着牛奶瓶底一样的可爱的圆眼镜，身材纤细，但并不妨碍她作为女性凹凸有致的魅力；而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呢，大块头、长耳垂、脸上还有各种伤疤和类似手术后忘记拆掉的缝合线。“美女与野兽”这样的词组突然就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于是她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那两个本在小声讨论着什么的男女听到她的笑声立即一齐朝她看过来。
嗯嗯，正面看，女孩子更加可爱，男人更加可怕。布拉德晃了晃手，友好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你们也是外地来的吧，听说这里的奸商专门坑旅客哦。”她看了一眼女孩子手中的水母琥珀，立即不屑地说，“这种成色的水母琥珀还要二十五万戒尼？你们干脆去抢银行吧！”
店员脸上的职业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他讪讪地说：“这位小姐，我们这里是明码实价……”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戴眼镜的女孩子立即感同身受地点点头：“我也觉得好贵耶，商人的心果然都是黑的。”她嘟起嘴，忿忿不平。“富兰克林，你说呢？”她征询似的看向身后的大块头男人，似乎是想从伙伴那里获得肯定的意见，可是对方毕竟是个男人，而男人这种生物嘛……普遍对于砍价不太擅长，尤其是这种看起来一脸呆相的木讷男人。
当三个人拿着以极低价格买来的水母琥珀离开商业街时，两个小姑娘俨然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富兰克林看着她们互相交换名字、甚至是电话号码，几度掀动嘴唇准备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布拉德，你没有姓氏么？”小滴一边吃布丁一边好奇地问她。对方的确是个奇怪的人，名字叫“布拉德”，似乎很好客，明明才见面不到一个小时居然说什么要请他们吃甜点。富兰克林显然要比小滴警惕很多，但另他有些奇怪的是，对方不仅任由他们选择甜点店，四周好像也并没有埋伏，最关键的一点是，面前这个小姑娘虽然是个念能力者，但看起来……就念能力者而言，她很弱。
也许是常年的生活环境让自己变得太过敏感所以完全无法接受来自陌生人的善意了吧。富兰克林有些自嘲地想，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稍稍地放松了一些。
“呃，我的姓氏啊……就当做没有吧。”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回布拉德不再随便往外报自己的真名，“对了小滴，你们是外地来客吧，你们来水母都市是做什么的呢？”布拉德叉起布丁顶端的草莓，随口问道。
富兰克林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他的搭档却毫无顾忌地回答：“听说这里的水母琥珀很有名啊，我们来看看。”
果然，女孩子立即露出失望的表情：“这样啊……你们来的真不是时候，听说这里半年后会有大型的水母琥珀展览会，全世界有名的水母琥珀都会被拿来展出，那个时候来才能值回票价哦~”她一口吃掉草莓，舌尖轻轻卷去唇角的奶油。就在富兰克林准备询问她来此地的目的时，小姑娘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的手机铃声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奇怪，听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的那种。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布拉德一看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立即欣喜地尖叫起来，“终于等到了！”她拎起行李，脸上写满掩不住的兴奋，“抱歉，我有急事先走咯~”说完她就冲还没大反应过来的两个人笑了笑，小跑着离开了甜点店。
片刻后，一直很享受布丁的小滴突然眉头一皱：“富兰克林。”
“嗯？”
“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那个布拉德对我们这么热情了，她说她请我们吃甜点对吧。”
“对。”
“可是她没有付账就跑掉了诶！”小滴一针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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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讨厌，西索。”使用“磁力”之后，使用者会被迫获得两秒的僵直状态，不过，幸好这株梧桐的枝桠足够粗壮，布拉德才不至于刚一使用磁力就掉进河里——话说回来，西索真的是一个很坏心眼的人，他模糊的知道布拉德念能力的使用条件，所以故意泡在湖里企图看到布拉德在毫无准备之下变成落汤鸡的窘态。不过幸好“磁力”的使用条件是“累计接触一百二十小时以上的人形生物会自动列入可磁力名单，并需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与面貌，使用时喊出对方的名字，将自动传送到以对方为球心三十米为半径的（相对）安全点上。使用后使用者会获得两秒的僵直状态，此技能十秒释放，CD为二十四小时”，所以布拉德被传送过来时并没有直接掉进水中，而是落在延伸至湖泊上方的树杈上。布拉德不是笨蛋，她甫一过来看到泡在湖中心的西索就知道对方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了。
“嘿嘿嘿嘿~♣”西索眼睛笑成了一弯新月，“每次看到小板你用这个能力都觉得很神奇呐。下次我会选个更有新意的地点，嗯……比如半空中怎么样？♠”他似乎是在很认真的提出建议。
“不要叫我小板，而且奉劝你最好不要做那种无谓的尝试，我的能力还有隐藏条件的，比如磁力的对象假设已经死亡、或者容貌改变（包括整容毁容等）、再或者身处会给使用者带来生命危险的地点，‘磁力’是不会被发动的，而且还会浪费CD。”为了不被西索那些莫名其妙又无聊的实验黑掉CD，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布拉德还是说出了自己能力发动的具体条件。她宛如树獭一般，紧紧抱住梧桐树干，瞪着笑嘻嘻从湖里走出来的西索：“把我弄下去。”
西索甩甩湿漉漉地头发，然后随手将落在眼前的红发向后一捋，本就细长的凤眼又眯了起来：“才三十米的高度，小板搞不定么？”
“你没长眼睛吗，你看这底下，都是泥淖诶，我可不想弄脏我的鞋。”布拉德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磁力”西索了。
西索犹豫了片刻，他瞥了瞥缩在远处的引路人，最后夸张地叹了口气伸出双手：“唉……没办法了，你跳下来吧，我接住你。”
布拉德和西索对视了好一会儿，觉得他此时脸上的表情还算真诚，深吸了一口气倒数道：“三、二、一……啊！西索我恨你！我恨你！”
在布拉德一跃而下的瞬间，西索干脆利落地收回了手，于是布拉德整个人就变成了小甜甜扑烂泥。
“嘿嘿嘿嘿~♣小板不要忘记我跟你说过的变化系的性格哦~♥”
所谓经验，就是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吃亏中总结出来的。布拉德已经从西索身上总结了太多经验了。
就着湖水洗了个脸，可衣裙上的泥巴却是怎么也弄不干净了，布拉德把一肚子气全迁怒到那个唯唯诺诺的引路人身上：“看什么看啊！”她大声冲对方说。
那个头发留得长长的引路人似乎特别的胆小，一点也不像是猎人协会雇佣的员工。被布拉德这么一吼，他立即缩起了脖子，好半天才小声嗫嚅道：“这位小姐，您不是带了行李么，不如换一套干净的衣服……”
“这里面装的不是换洗衣服啦，你快点领路，到了城镇我去买件新衣服。”
引路人畏缩地更厉害了，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玩着扑克的西索，似乎期待他能站出来说些什么。
不管是真是假，玩魔术的多少都有会点心电感应啊、脑电波传递啊什么的，西索施展了一系列空中洗牌的绝技后，突然“哦”了一声：“忘记跟你说了，小板，我们这次是往山里去哦~不会再经过城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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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引路者与矿山接头人对完暗号之后，布拉德带着想死的心和西索坐上了通往地下的矿车。听说这里曾是一个金矿场，后来因为矿井坍塌压死了很多工人，那些矿工冤魂不散，总在矿场四处飘荡，这里就慢慢荒废了。不过随着近期猎奇热的来临，这里被改造成一个叫做“鬼矿车”的大型天然鬼屋，专门吸引一些好奇心重的游客。鬼屋老板带着诡异的笑容看了看布拉德的裙子，笑说：“小姑娘品味真独特。”然后他给布拉德带上有矿灯的安全帽，叮嘱了几句，就启动了矿车。
矿车一开始行驶的还比较缓慢和平稳，可越到后面越有一种是在坐过山车的感觉，尤其是在经过一个岔道之后，那速度简直可以媲美飞机了，而且连轨道也变化成一个不可思议的下降角度。
矿车上可没有安全带，布拉德只好一手抱紧行李箱一手死死抓住矿车侧边的护栏，强忍着想吐的感觉和坐在对面的西索发出的古怪笑声。
突然，矿车咯噔一声，整个垂直向下坠去！
这轨道居然是断的！
布拉德的第一反应是立即喊道：“同行，去……唔！”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脑袋却被西索一扳，那个男人毫无预警地就直接吻了下来！
临死前罗曼蒂克的一吻？放屁！布拉德再清楚不过这家伙只是想堵住她的话，只是因为性格恶劣所以故意用这个极端的方法。她挣脱不开，只好用眼睛瞪过去，果然，那个男人带着奸诈的笑意，只不过因为矿灯强光的关系，他的眼睛眯的更细了。
此时的西索显得很危险。
可是布拉德觉得继续呆在这矿车里会更危险。
她突然想到了水母都市的那块地，还想到了那个该死的、哦不、是已经死了的市长他爹。诶，既然墓地都被别人抢走了，那还是暂时不要死比较好，不然都没地方埋。在布拉德那些特殊的念能力中，有很多是可以摆脱现在的困境的，比如刚才被西索打断的“同行”，或者她自己并不太喜欢使用的“漂流”——这些技能的相同点就是瞬间释放，不需要读条。可是，如果想使用这些技能，就必须先让西索这家伙滚蛋，至少不能让他再堵着自己的嘴。
没办法使用“驱逐”，惯用的长枪也被折叠起来收在行李箱中，在生死关头布拉德也顾及不了什么了，她眉头一皱，右手突然向后腰摸去。
在那一瞬间，西索似乎也感觉到了来自少女身上的强大威胁，但他并没有阻止。布拉德快，可是西索自信他能更快，反手一抖，一张扑克就架在了布拉德颈间。
两个人在极速下坠的矿车中键僵持了片刻，然后一起坠入冰冷的地下湖中。
落水的瞬间布拉德立即明白了，自己这次又从西索身上积累到了“经验”。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混蛋？既然知道矿井下面有地下湖就早说啊！”浮出水面时，布拉德狠狠推了西索一把。
西索也没躲，反倒是用一种教导不争气的学生的口吻说：“矿井容易积水，而且导致矿井坍塌的原因大部分是因为地下积水，我以为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嗯~~还有，小板你的嘴唇很软♥”说完这句话后他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四顾了一周，兀自笑了几声，“我真应该在这里打电话召唤你的——这样你肯定就会掉水里了。”
“滚开！”虽然知道对方是怎样一个性格的人，可是布拉德还是忍不住微微有些脸红，她一头扎进水中捞起了自己的行李箱——幸好之前特意让死人脸准备了一个防水的行李箱，不然里面的东西就全都报废了。她暗自庆幸。西索又在水面怪笑一阵，然后也潜了下来。他们都不是傻瓜，既然矿井是入口，那出口定然是在水下。不一会儿，布拉德觉得有人在拉自己的脚，她扭头一看，西索那家伙指了指一侧的水底：那里赫然有一个黑漆漆的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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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游近了布拉德才发现所谓的洞穴其实是一个巨型的排水管道，他们顺着管道前行了好一会儿，随着管道的向上，水位也在慢慢降低。又湿漉漉地走了几个小时，管道的侧面终于出现了久违的光亮。西索率先从管道的缺口跳了下去，回头对布拉德伸开双臂：“来~♥”
“同样的当难道我还会上第二遍吗？让开！”她自以为聪明地故意避开西索往下跳，然后又跳自己一身污水。
“……”在西索的笑声中，她的脸皱成了菊花。
布拉德这套可怜的衣裙湿了干，干了又湿，原本是素色的衣裙，现在却变得斑斓无比。
不过现在布拉德可没空去理会这些，她刻意将自己的身形往西索的身后缩了缩，以避开那些投射过来的、并非善意的视线。
和去年的猎人考试不一样，这一次的初试会所并没有定在哪个著名的大教堂或者歌剧院，这里更像是一个尚未完工的地铁隧道。在这个巨大的拱形隧道的墙壁上有好几条他们刚刚通行过的排水管道，那些比他们先到会场的考生们大多三三两两地坐在上面。布拉德随意数了数，会场里似乎只有三四十人的样子，都是一些中年人，估计某位人渣的儿子还没到。
“欢迎两位来到猎人考试初试会场……呃……”
“唷，豌豆仔，又是你啊。”前来发号码牌的工作人员居然还是一年前的那个，于是布拉德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
那个长得很像豌豆的工作人员似乎并不太想和布拉德和西索打交道，他照例收回了考生资料填报表（装在密闭信封中），并发放了号码牌之后，转过身就想溜走。可是没想到布拉德却喊住了他。豌豆脸瞬间变成了苦瓜脸，他不情愿地转回去：“四十五号考生，请问你还有什么事？”
布拉德抽出了自己惯用的长枪，然后把行李箱往豌豆仔面前一撂：“把这个给糟老头。”
“……会、会长不接受贿赂。”豌豆仔再度往后缩了缩。
“不是贿赂，你给尼特罗，他懂的。”说完，她将行李箱硬塞给豌豆仔，又把那些黏在她身上的视线一一回瞪过去。
“小板，来这里哦，我占到一个好位置♣”待布拉德在他身边坐下后，西索仔细将小姑娘从头到脚打量了几遍，停留在她腹部的时间尤其长，然后他又“嘿嘿嘿”怪笑了起来，“果然，今天我找到问题的答案了。”
虽然很想试试看如果此时自己不接话，这衰人会怎么把独角戏演下去，不过不可否认的，布拉德自己也被西索的话挑起了好奇心。“什么问题？”她按照西索的剧本乖乖地问。
“为什么——酆都店主人会这么弱呢？”西索眯起眼，食指与中指间魔术般的出现了一张小鬼，“你的能力的确很特殊，但是这并不能掩盖你并不强的事实，一个弱者又是如何成为酆都店主人的呢？”
“……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答案，不如你告诉我呗？”
听到这样的发问，西索老师一般满意地点点头：“从你今天的表现看来，你还是很弱，不过，你身上倒是藏了一样很强的东西，嗯嗯，藏在那里的……是什么呢？♥”他看着布拉德的腰间。一般来说，男人看向女人的腰间，都会带着某种挑逗的暗示，可西索只是带着好奇与探究，性，这种事情对西索来说并不是什么挂在枝头的美味果实，他只是好奇布拉德到底藏了什么东西在身上，以至于在那一瞬间连他这样的强者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布拉德做了个鬼脸：“是‘不能告诉你’的东西。”
名为失望的表情立即在西索脸上浮现出来。少顷，他又恢复了常态，笑着说：“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反正我比你快。不过给你个善意的忠告，我跟你提到过的那位新朋友这次也会参加猎人考试，如果你对他用那个的话……我觉得你大概会被立即杀掉。”
“啧啧啧，善意的忠告？你被耶稣附身了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被忠告的人不屑地摆摆手。
“因为小板今天的某句话让我觉得有点感动啊♠”
“你真讨厌？西索我恨你？或者是滚开？”
“嘿嘿嘿嘿~”西索再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鸡皮疙瘩掉一地的笑声。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S-006 君不见君，王不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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