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会试背后的较量（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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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悠的到来，让李鸿章和他的小伙伴的午饭，一下子丰盛起来。
王悠自己已经吃各种零嘴吃饱了，只顺势要了一个馒头吃。这个馒头来自李鸿章到进城后自己发展出来的小伙伴，外号“饽饽解元”的李蟠。
两人都姓李，都是老乡，要不是住的不是同一个县一个村，两人都能直接论族谱当亲戚兄弟了。
李鸿章是才思敏捷之辈，不过李蟠不是。他的思维比李鸿章要迟钝很多很多，多到考试的时候常常来不及写完考卷。
考乡试的时候，李蟠身揣一百来个饽饽进场。最后一场，饽饽都吃完了，天都黑了，只剩他一人还在冥思苦想。监考官来催，他声泪俱下地哀求：“毕生事业，在此一朝，幸勿相促，以成鄙人功名。”
监考官哭笑不得。不过好在现在考场很宽松，监考官看他可怜就答应最后来收卷，甚至还送了几根蜡烛。
李蟠写到最后一刻交卷，人也饥肠辘辘的。就他这表现，乡试名次铁定是排倒数的，但是考官们知道后，竟然都感叹他是个难得的苦学之士。对着考卷讨论多次，最终破例让他当了解元。
“饽饽解元”的称号由此不胫而走。李蟠虽思维迟钝了些，但写出来的文章确实不错，倒也让叫嚣着“考试有黑幕”的其他考生们闭了嘴。
王悠跟李蟠聊了聊，此君确实不是才思敏捷之辈，深得他心。他常常困扰于周围都是学霸，不够聪明的他感觉格格不入。现在来了个李蟠，王悠顿时也有了找到小伙伴的感觉。
忙里偷闲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会试前的日子主旋律还是紧张刺激的。
“哎，退之，我去买了会试专用的书，你看看。快来看一眼。”
这天，在外逛吃逛吃的王悠，一回到客栈房间，又给王愈甩过来一叠厚厚的押题的书。
“大哥，你就不能省点钱吗？”王愈被打断思路，只得放下正在看的书籍，无奈地拿起王悠买回的战利品。
不知为何，她觉得王悠对考前押题卷有谜之迷信：总觉得不买就吃亏，只要买了看了，说不定就压中题了呢。
她纠正过好几次，王悠反而变本加厉地买回更多书，她就索性闭嘴了。把所有的押题书都翻一遍，算是给了个交代。
终于等到了会试的日子，王愈也最终从浩如烟海的书堆里出来了。
半夜，二更天。
“每人九支毛笔、两个砚台、十根墨条、干粮、饮水、蜡烛、火折子、毯子……咦，油布呢？哦忘记了，考屋是砖墙瓦顶的，不用钉油布。”王悠数着考试用具，指指点点，嗯，一应俱全。
王悠开开心心地把俩人的考试用具，分别塞进两个考箱，一手提一个，跟王愈往考场赶。
“嘎吱！” 客栈的几扇房门，陆陆续续被推开。
书童们打着火把围在外面一圈，士子们互相抱拳祝福：“今科必中！”
“退之，今科必中！”王悠受氛围感染，也像模像样地跟王愈抱拳祝福。
“大哥，你也必中。”王愈无奈，回了一礼。
其实俩人都清楚，王愈是必中的，蟾宫折桂，区别只是状元榜眼探花中的哪一个而已。而王悠是纯酱油党，为的就是来考场感受一下会试的气氛，至于中不中的，那还用说嘛，肯定是不中的。
互道祝福后，考生们就往考场赶。人流如织，到处都是火把的亮光，不时传来嬉笑声。偶尔一声惊呼，却是忘了带准考证的考生，飞奔着回住处去拿。
半夜三更天，诸生汇聚于龙门前。春寒料峭，众士子苦等在贡院之外，不少人冷得瑟瑟发抖。也不知是真冷，还是因为太过紧张。
今年的竞争果然如想象中那般激烈，3900多名考生，比上一届多了三百多人，可进士名额今年却没变，能录取的只有350人。
官府已经准备好长牌灯，每盏等都写着地名。例如王悠他们几个，全都聚在浙江XX县的牌灯前。因为江南之地，考生实在是多，不以县为单位排队，那人挤人不知道得挤成什么样儿。
贡院有好几道门，门前排队，分散了聚集起来的士子们。由监试官进行点名的中门最受重视，由监临官亲自点名。
“浙江解元王愈！”
王愈听到自己的名字，提着考箱快步过去。
一个监试官拿着准考证，仔细对比王愈的相貌特征。王愈被看得紧张地咽了几口口水。
她精神突然有点恍惚，过往读书的场景在眼前飞快闪过。
谁能想到几年前的一句戏言竟然成真了，她居然真的女扮男装参加科举了，还一路过关斩将到了会试。甚至她的文采还能让她冲刺一下，戏文里出现的状元。
另一个监试官搜查王愈的考箱，最后还有一个监试官给她搜身。
今天出门前，王悠早给她胸前缠好了绷带。系统出品的绷带还带有神奇的效果，哪怕监试官拍了拍王愈的胸口，都没发现异样，顶多称赞一句“好结实的一条汉子”。
王愈倒是被监试官拍她胸口的举动唬了一跳，差点一个条件反射就一巴掌拍过去了。
检查完毕，监试官对王愈说：“去领卷，等着依号入场。”
王愈领到答卷和草稿纸，飞快地抬眼去扫人群中的王悠，看到后者朝她竖大拇指，顿时心下大安。
考场是一个很大的广场，座位有九千个，考生们提前两天就看了座位图，以防止临考时找不到位置。
考生们入场后，都很快找到自己的座位。王悠和王愈都很幸运，座位距离屎号隔着十几二十个个考位，没什么影响。
王悠内里是个现代人灵魂，没法把八股文写得像赋一样，文采斐然。他擅长的是干巴巴的议论文文风，论述得勉强也算严谨。他如果想要高分考过会试很难，得请王愈当抢手。
不过要是只求低空飞过，倒是有很小很小的机会。因为院试乡试时，修习辞章之学，把文章写出花来的士子们，到了京城考会试，文风就放不开了，只能老老实实写议论文，整体文风变得四平八稳、老成持重。
他们脑子不转弯就写不出好议论文，反而不如王悠这样的没有文采的干巴巴文章。
反正不管怎么说，王悠都是考试负担最少的考生。他看出题还要等好一会儿，就干脆眯眼小睡起来。等到他在迷糊中被人叫醒时，第一场的考题已经近在眼前了。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会试背后的较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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