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陈蕴

6、初次交锋

　　她们叹着气回到大宅里，蔫头耷脑地坐在客厅里。
　　客厅整一面墙都是落地窗，院子里的美景一览无余。围墙边的日本珊瑚树长得快要齐着围墙高了，围成绿岛的栀子花随着清晨的风散发出一阵阵香气。
　　“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人！”本来斜倚在沙发上的贾窦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的人就火了，忽地冲了过去。他恢复得真快，昨天那副熊样，随时都要挂掉一样，今天居然没事一样，闲闲的就这么走下来了。
　　“我救你，你居然把我关在这里。”
　　准备吃早饭的肖扫了她一眼，反正她想救的又不是他，他大可不必理她。
　　“快把门打开，我们要走了。”贾窦跟着去了餐厅，拍着桌子对他大吼着。
　　“想吃早饭就坐下。”肖抿着唇，冷冰冰地扔出几个字。
　　“谁要吃你的早饭！快放我们走！”
　　他看都不看她们，旁若无人地抖开报纸准备吃早饭。
　　“你这是非法拘禁，你知不知道？”她一把抢过他的报纸，继续咆哮。
　　他的脸一僵，突然有二个人闪身进来，贾窦眼前一花就被制住了。
　　伊汐急了，鼻尖上全是亮闪闪的汗珠儿。
　　“那个……那个……”她想拉住贾窦，怕让她吃了亏，又想对肖说话，急得语无伦次，不知从何说起。她定了定神，示意贾窦稍安勿躁。
　　“请你让他们放开她。”伊汐恳切地看着肖，“我们要赶航班，急着回去。你们的事，我们没兴趣，出了这个门，我们只是陌生的路人甲和路人乙。”
　　肖闻言放下咖啡，阴骘的眼神一闪而过，听似很诚恳的语气轻轻响起：“能不能让我这个路人丙安安静静的吃个早饭？”
　　伊汐觉得他诚恳的样子更吓人，象是背后有着无穷的阴谋。
　　他似乎不喜欢有人在进餐时间打扰到他。
　　她咬住了嘴唇，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们能一起吃早餐吗？
　　他轻轻颌首。他们松开了兀自挣扎着的贾窦。
　　熬夜对伊汐来说是常事。但是，一夜未眠之后面对着一座貌似永不会融化的冰山吃早饭实实在在是难以下咽。
　　冰山不言语，慢慢的吃着早饭。极简单的食物，全麦吐司、咖啡、奶酪、煎蛋和橙汁。
　　伊汐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晕，思维变慢。她需要有清醒而理智的思维。冲动是没用的。她端起咖啡慢慢喝着。
　　贾窦一反压力越大越能吃的常态，只喝了点橙汁。
　　伊汐不知不觉中喝完了一整杯咖啡。他居然喜欢这么苦这么涩的咖啡，还微微带着些酸。难道，这就是他的生活？酸涩中泛着苦？
　　想太多了，也许他真的是个□□上的人。看刚才制住贾窦的两人的身手就知道了。请这种保镖，一定身价不菲。
　　越早离开越好，真怕夜长梦多。
　　喝完咖啡，她静静地看着他。都说薄唇的男人寡情，薄唇配着青青的胡茬，线条微微有些硬朗。
　　她酝酿着，用什么方式来跟他沟通。
　　有人为她的咖啡继了杯。
　　他垂着眼帘，面无表情的吃着煎蛋。忽然，他抬头抓住伊汐的视线，眼神里居然有着一丝的戏谑。伊汐一阵心慌，为了掩饰，她猛地灌了一大口咖啡。不曾想，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袭击了她，她头一偏，就这样这样毫无征兆的吐了一地。
　　单薄的身子因为胃痛而惊挛，剧烈的呕吐着，直至吐出了苦涩的黄胆水。
　　贾窦吓得脸色惨白，轻轻拍着她的背。她伸手示意贾窦不要再拍她，越拍越难受，心悸得厉害，头也是晕的。
　　“喝点温水就好了。”他递给贾窦一杯水。
　　贾窦接过杯子，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伊汐漱过口，喝了水。强撑着，脸色苍白地低声说：“抱歉。”
　　不知道她是为着自己吐了在□□面前丢了脸而对贾窦抱歉，还是为了吐了一地弄脏了房间向他道歉。她脸色苍白，冷汗涔涔，他让人带她们去楼上的客房。贾窦一时也忘了要走的事，小心的扶着她。
　　看似镇定的她，其实还是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加之空腹在浓咖啡的刺激下，胃部不适才会狂吐不止。
　　他，对她动了心。她吐的那会儿，他这么冷漠的人居然对一个陌生女人动了恻隐之心。
　　在书房，她看似平静实际错愕而戒备的眼神里还带着些许蔑视。
　　在餐厅，她隐忍而骄傲的咬唇。
　　惊鸿只一瞥。
　　在书房的那一眼，他就决定了，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从没有那个女人那样不动声色的用蔑视的眼神瞧着他。
　　她，让他有了征服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