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默示录》水色潇湘

5、第五节：旅途

　　 

　　隐约记得昨晚做了关于妈妈的梦。
　　行李已经被收拾好了，老师正坐在书桌旁研读着那些古老陈旧已经支离破碎的文献，时不时提笔在一旁的空白的卷轴上写下什么。房屋中间的餐桌上居然摆着烧好的肉汤，而不是以往的蛋糕或者面包。
　　“快点吃，一会我们就出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光带在流动,小小的微粒五色斑斓,聚集在老师的笔尖,融汇成文字.
　　抓不到,从手中穿越而过.
　　老师笔下微微一顿,”看到了什么吗”
　　“很多光芒.”很漂亮.
　　老师停下笔.
　　“啊,不见了.”
　　“明天……开始我教你法术吧.”老师的语气有些奇怪,脸隐藏在兜帽里下的阴影里,模糊不清.
　　门被推开，那个兽人靠着门立着,冰冷的空气里带上了一点鲜血的腥甜，还有一种冷厉的味道——雪香。
　　那双布满兽性的眼在我身上来回打量，嘴里说着昨晚奇怪的语言.
　　好奇是拴不住的翅膀，“老师，昨晚的那些人呢？”
　　死了，还是走了？
　　“我送他们去了一个很有趣的地方。”
　　冥界吗？
　　“还活着。”
　　读心术？
　　“算是吧。”
　　这样很不道德。
　　“也许吧。”
　　怪人。
　　“吃你的！”
　　天气很晴朗，雪下得很深，非常松软，偶尔还有雪花被微风带起，落在脸颊留下一点暧昧的冰凉。
　　仰望着庇护所消失后留下一圈雪墙，太高了，完全无法前进呢。昨晚的一切好像一场梦.,没有爆炸的痕迹,没有闪电的焦痕.
　　兽人猛地把我揽进怀里，异常滚烫的体温从身后传来，肌肉结实的胸膛里鼓动好似雷鸣，让人忍不住忆起黑暗里结实的小小身躯，古力……
　　咬紧牙关把声音吞下去，可是眼泪还是不停留下。
　　兽人发出疑惑的咕噜声。
　　“别管他，等我们上路他就不哭了。”
　　老师比划了一个手势,地面突然裂开,碎石和冰雪一起下落.下面是一个巨大的空洞,怪石嶙峋,一些石头发出荧光照亮了这个地下世界.
　　兽人以一种难以相信的体态在空中蹬上落石弹出很远,这绝对是一场惊悚盛宴,几乎贴到鼻尖的石壁前猛然转向,狭小蜿蜒的石洞里高速下滑,一跳越过宽阔的地下瀑布.
　　看不到底的洞穴里无尽的坠落,狂风伴随着强烈的失重感,发光的石头拉伸成了一条条光带.
　　意识断线前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别担心老朋友,我只是让他带路而已，毕竟你这里没办法被法术标记，你总不希望我把自己困在土里吧.”
　　能听到老师的声音,身下传来坚硬的触感,这里太过明亮,只能遮住眼睛.
　　“你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不让人担心的，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你被困在土里也不错.”陌生的声音有些无奈,听起来更像是无数岩石敲击声汇合而成的.
　　“老师”尝试着开口呼唤,看不到,只会让人心生不安.
　　“我在这里.”
　　头上传来老师粗糙的手掌的触感,”别睁眼,这里是超越人类视觉的界域.”
　　勉强站起来，抓紧老师的袍子，心平静了下来,不是一个人.
　　“这个孩子……”那声音突然换成了另外一种语言，缓慢沉重。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爱操心,老朋友.不打算活动下筋骨”老师的语气轻松愉快.
　　“这个冷笑话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那个声音带上了些许懊恼,“当初就不应该让你进来的……算了,这是你要的东西.”
　　“你还是那么可靠，你放心我不会白拿。”
　　“你离开这里就是最好的报酬了。”
　　“就这么定了。”
　　“……算了，我送你们上去吧。”
　　感觉光芒退去，小心的睁开眼睛，依然是在深深的地下，好像被包裹在一个气泡里，岩石，土壤，飞快的退去然后全都爆裂开，冰冷的空气让人忍不住打个哆嗦，阳光伴随着四起的尖叫声，以及一圈锋利的长矛。
　　帝国王宫的牢房其实算是个不错的地方，有完善的保暖措施，通风良好，居然有干净的床和薄薄的毛毯，四壁雕刻着符文发出暗色的荧光。
　　“那是个意外，法术总有失误的时候。”老师已经开始显得不耐烦，一路上他已经费尽了口舌。
　　守卫漠然的关上铁门，“有什么话都留到明天法庭上说吧。”
　　脚步声远去，拉拉一直紧抓在手中的长袍，声音止不住的颤抖，“老师。”
　　不要呆在这种地方，不要被关在笼子里，不要被锁起来，好黑，好狭窄，好可怕……
　　兜帽下扭曲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悲伤，弯腰抱起我，“我们走吧。”
　　空间破碎，群星闪耀，无边无际无上无下，在那个带着淡淡的兰花香味的怀抱里我看到了最美的风景。
　　南方靠近大丛林的城市都以自治为主，城邦之间组成同盟，以贸易维系彼此的关系。
　　丛林带来的恩赐让这里的人民富足而奔放，小贩卖力的挥洒着笑脸，空气里飘散着香甜的气味，舞娘卖力的挑逗着欲望，森林与大地女神艾罗那的神眷之地,黄金城.
　　那些出自矮人手艺的黄金首饰精美的可以捕获任何芳心，如果带上说不定会很漂亮……
　　“我可没钱给你买。”老师的声音冷冰冰的。
　　缩回伸出去的手，白皙的手指让人陌生,我居然会被这种东西吸引。
　　“要送给小女朋友还太早了。”珠宝店的矮人老板笑哈哈的开着玩笑，把一只沉甸甸的袋子递给老师，“给，你要的银粉。”
　　只比我高一个头的身材配上挂满金饰的大胡子显得有些滑稽，“你徒弟？”
　　“嗯。”
　　“真难得你会收徒弟。”矮人的手指从一小撮头发上划过，留下一圈漂亮的金色螺旋，“这个算是见面礼吧。”
　　头发，不知不觉已经这么长了，从前只要长过耳朵就会被剪短，留长发的男人都是娘娘腔，妈妈总这么说。
　　妈妈……
　　“喂，洛休狄.”矮人惊讶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手上的泪水”你这徒弟怎么回事？”
　　“哭什么哭,哭有用吗”第一看到老师发脾气, “哭能改变命运吗”
　　扭曲的脸因为愤怒更加可怕的,狂怒的声音吸引好奇的看客,”哭就可以让时间倒流吗”
　　“洛休狄,算了,他还是个孩子.”矮人挺身挡住了暴怒的视线.
　　”他就先留在你这里,我去办点事情.”老师拂袖而去,灰色的背影迅速消失在人海之中.
　　要被抛弃了吗
　　吞下眼泪,想要追过去,矮人伸手拉住我.
　　“放心孩子,他还会回来的.”
　　对着灵魂其实,不能再哭泣,因为我不想盼望一个遥遥无期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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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样子太惨淡了.本书出现的部分法术,神明,界域,怪物,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