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月之影，冬之华（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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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的风，吹起了……
身为半人半妖，寻常的冷暖对她们而言，并无太大的意义，但即便如此，战士还是感受到了隐隐的寒凉，极北之地阿尔方斯，名不虚传。
“你的任务，清楚了吗？”光头男人问。
“当然……”临行之前，她依然对这样的计划感到难以理解，“但，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想要设计令深渊处刑者从构想成为现实，你是想问这个吗，芙洛拉？”
她点了点头，自从找到了菲斯娜之后，她们就一直跟着这男人并接受他的一切调度安排——这是为了你们俩好，他这样声称着，不过她也找不出他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毕竟，不管是安排拉花娜来指导她的好友，还是她自己这几年从未出过太危险的任务，都至少能证明他是言行一致的，但今天的事情超出了她的理解。
“不可逾越之山将带来空前的团结和信任，”他说道，“她需要这个，他们都非常需要。”
“可……”芙洛拉咬了咬牙，“看菲斯娜您应该知道，她们那种级数，即使是深渊者也会被杀死，这太危险了……”
“你对深渊者的了解还太少，芙洛拉，”鲁路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深渊者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为什么比普通觉醒者强出那么多，这其中的原因，你想过吗？”
“觉悟？决心？还是说……”她还没有继续说下去，就看见光头男人似笑非笑地摆了摆手。
“别告诉我你这么聪明的孩子也被什么‘No.1的觉悟’之类的玩意儿迷住了眼睛，这种半真不假的命题，你没听过不等于听过，但听过等于没听……能成为深渊者的战士，除去妖气质量这种硬性的先天条件之外……我不想骗你，当妖气总质量测定为A或以上，你的身体确实就足以承受深渊级的力量……”
“A？那么符合条件的人也太多了！”她忍不住惊叫，连奥菲利亚都有这个数据，但芙洛拉不想承认，也不愿承认她有什么No.1或者深渊的资格。
“通常有A的战士，进入头三排位没什么问题，但……100个妖气质量测定为A以上的战士，其中拥有深渊者资格的——不见得有一个，如果再来参考排位……拥有深渊者资格的战士，她们的性情有极大可能令她们超越众人成为No.1，而不是反过来——No.1必定超凡脱俗……”
芙洛拉点点头，但眼神依旧相当迷茫。
“……‘无畏’，”光头男人笑着解释说，“或许多少还有点目中无人，这才是成为深渊者的入场券，能成为顶峰的人，眼里是不存在‘顶峰’和‘极限’的……白银之王伊斯利，就是因为他无以伦比的责任感和荣耀，而达成了‘无畏’……”
“那……其他人呢？”
“我相信莉芙露是出于骄傲，因天才的光辉备受赞誉和期待，所以‘界限’也就从她眼里消失了，而露西艾拉则是对自我的绝对忠实和坚持，她忠于自己的欲望，忠于自己的感受，在满足这两点上不会有丝毫的挣扎和犹豫……”
“前辈呢……”她小心翼翼地问，其实她最想知道的是这个。
“对知识和智慧的信心，”鲁路翘起了嘴角，“她相信她自己的观点和判断，相信她可以依靠知识和智慧来打败所有敌人，只要愿意学习和思考，推理和总结并且付诸行动，你就战无不胜……所以，她不会畏惧任何武力强大的对象，反而会去本能地判断对方的实际价值……”这种过于相信知识、科学和逻辑的性格其实也束缚了她，否则，在处理和伊斯利的关系上，她还可以更主动轻松一些。
毕竟，爱情需要的，更多是直觉和激情……而她连去信任一种心意相通的感觉，都非常困难……
“芙洛拉……你看，拥有这些的人，他们会走得很远，比常人所能想象的要远得多，而这份目空一切，将引领他们超越生与死的界限……如果莫嘉娜选择割断伊斯利的喉管来解决问题，她是有可能会这么做的……结果恐怕，不会那么令人满意……”
“您是说，伊斯利可能不会那么轻易地死去？”
“不但不会轻易死去，真正让他重伤濒死，她们要付出的代价还很大呢……”
“那组织为什么还要开发深渊处刑者，难道深渊处刑者就不会付出代价吗，还是说……”
“他们同时开发了深渊吞噬者，不得不说这是个聪明的想法，甚至可以说极其天才，如果两者能够配合使用，我相信除了一些特别异常的情况，他们确实有能力彻底诛杀深渊者……但，你也要明白，莫嘉娜和露西艾拉并不具备这种条件……”
她点点头，仿佛明白了什么：“菲斯娜的意义就在于……这样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这就去吧……记住，任务一旦完成，即刻返回……”
战士应了一声，收好她的剑，步入阿尔方斯的风雪中……鲁路的想法或者计划，终究不是她能轻易理解的……
比如在她找到菲斯娜之后，默许她把那群海盗灭了口，还把她的朋友送到怀特家藏匿起来，并一点、一点地调试着她的精神，直到完全杀死第二人格为止……他甚至要求昔日No.4跟拉花娜学习剑术的同时，再将流水剑的招式融入其中……
而在他选择帮助三名深渊者打倒组织的同时，他对组织的贡献也相当明显，他破译了用密码写就的，克拉伦斯·博林（莫嘉娜·博林的父亲，前任曼海姆公爵）的心灵科学研究报告，从而催生了“亚莉斯亚”“光影计划”和“深渊处刑者”三大新型战略武器的诞生……
如果说他做的一切有什么作用，那就是让战火一路升级，他简直就是在刺激两方阵营，弄得觉醒者、叛逃战士们和组织双方都跟发了疯似的扩张势力……芙洛拉搞不清楚这种局面是怎么酿成的，但她不得不说，复杂的形势显然刺激了她已经成为深渊者的那位前辈，和觉醒者、叛逃战士相关的研究和政策一个接一个地提出并付诸实施，这些半人半妖和非人类都快在人类社会扎下根来了，与此同时，组织的疯狂和残暴也接连不断地再创新高，各类新武器的研发使得常规战士的地位逐年下降……
所以，皮埃塔之战，出动几乎全部在职战士，他们可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穿过风雪和极夜，她和她的同伴们一起，汇聚在了皮埃塔镇中心，巨大的双子女神雕像之下……战士们有的看见了同期或者合作过的伙伴，都兴奋得叽叽喳喳地聊起来……这情景令她想起多年以前的约顿王庭——那个时候她的排位只有三十多，集合的地点也是温暖舒适的室内，No.2的战士，奇术师莫嘉娜，为了能更好地保护她们，亲自给一张张地图做了标绘……如果不是因为九面狐王的诞生，她想她会将那张精心绘制好的地图留一辈子——
不论觉醒前、觉醒后，谁都不会比奇术师，更加不求回报地爱着她们了……
“诸位请保持安静，”不管怀着怎样的感慨和思念，幕后又隐藏着怎样的博弈和算计，她都必须先履行作为单位数战士的职责，“现在开始要解释任务的概要，我叫芙洛拉，排位是No.8……”
“这里有两个单位数，而你的排位又比珍高，”海伦出声问道，“那么，你是这次的统帅吗？”
“不，比我排位更高的还有别人，而且不止一位，最高的那个，才是统帅……”
“再等等吧，我刚才听说，她三天前就已经在路上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海伦不认识的，有着一头乱糟糟长发的战士走到芙洛拉身边。
“No.7的艾哈小姐……”认识她的人倒有不少，约顿的王权交接仪式任务，给这位素来低调的单位数战士增添了不少声望，一些人甚至知道，这个地方本就是隶属于她的辖区……尤玛和辛西娅看见了熟人，也像克蕾雅和艾莉娜她们和故友再会一样，露出了少见的明朗笑容。
“来了……”不知谁在风雪中低语着，逐渐靠近的强大妖气，令一些本来还没有完全安静下来的战士渐渐收敛了她们的行为，只余下呼呼的风声、映月的利剑，猎猎作响的披风和随之踏霜而来的高挑身影。
“久违了，各位，”她朝旧识们露出欣慰的笑容，“总算是活着再见了……”
“米里雅……”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月之影，冬之华（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