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同人 奇术师第二部 骤雨·狂澜》寂月之夏

68、反逆的真相（二）

　　果真如此的话，她理解莫嘉娜·博林为何是一张僵尸脸了，又为何在跟迪妮莎比剑的时候，明明受创不深，却迟迟无法醒来——生者的世界太过痛苦……那孩子尚未被改造，却已经在身心上迎来了她自己的极限……

　　“所以，你会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斩草除根的，”他笃定至极地说，“你可不是那种……啊……你们似乎称之为‘中二’和矫情的人，然后沉湎于‘为什么是我’‘我被利用了’这类念头中无法自拔……”

　　“如果我要干掉什么人，”奇术师抬起眼皮，目光清亮而强硬，“那就是因为他们该死，不论对我，还是对旁人皆是如此……不过……”

　　“不过什么？”

　　“先生刚才的说法，有一点我是不信的……”

　　“哪一点呢？”

　　“先生说，没有能力支配我的精神……”鲁路要的是一个绝对强大的曼海姆公爵，但他从哪里来的自信，翻翻拣拣找到的自己，就一定能够把懂得的理论和实际的情况结合起来，而不是因为害怕和恐慌而坏了大事——真的没有其他牵制手段吗？

　　“这个吗，本来有的，”他紧了紧头巾，“但刚才说没有也是事实，你跟这具身躯的联系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并没有完全的契合，我若需要把你逼出来，就做得到……”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奇术师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慌乱和恐惧。如果说当他发现那种“不契合”，已经完完全全消失的时候，是实实在在担忧过一阵子的，那么此时，也完全释然了——事关自己的生死，尚且能如此镇定，那么，他的这柄王者之剑，也算是足以插入石中，具有真正左右世界命运的力量了。

　　“就在你觉醒后的第三个月，我感受不到这种‘不契合’了，虽然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但，此时的你和任何人都一样，像伊斯利，像露西艾拉也像莉芙露，灵魂和□□的结合既完美又正常，仿佛这就是你的身躯一样……”

　　依他现今的能力，再对她灵魂层面的什么东西动手脚，已经完全不可能。

　　莫嘉娜的神色一如往常，只微微地抿起了嘴——觉醒后的第三个月，而不是觉醒时，说明和觉醒关系不大，不过想也是，鲁路要的是深渊者，她会觉醒原本就在意料当中，不可能会采用牵制不了深渊者的手段……这样看来……

　　一个一头金色卷发，仿佛总保持着如同“=ω=”一样笑容的身影浮现在她脑海里，虽然本人并不在跟前，小猫头鹰布拉吉“咕”的叫声却好像回荡在她耳边……觉醒后第三个月，如果说有什么不同寻常，攸关灵魂的事情，也就只有……

　　还是找个时间再让夏涅看看才行，还有自己穿越这回事，不知道她是否清楚。

　　不过……自己果然是……回不去了吗？这样想来……其实史达夫那群人和她是差不多的，一觉醒来，外面已是沧海桑田，熟悉的一切俱已化为尘埃，这世上再也没有自己的时代……

　　“说点好事吧，”鲁路笑了，“比如，战胜了史达夫以后，你想怎么过，你手下那帮姑娘，还有其他一些人……”

　　“一个新的民族，一个新的社会，”她抬起头，昂起了脖子，“一个由新的民族为主体的新社会……”

　　“权利与权力，”他们的点餐端了上来，“但显然，北方的男人似乎为此而……”

　　“我必须这么做。”她斩钉截铁地说。

　　“不论是谁，或者什么时候，和那男人为敌……甚至仅仅是意见相左都是不小的麻烦，亚特拉斯倒是会很高兴你愿意这么做，不过这也是必然总趋势的，没有这件事，还会有其他事，也是时候了……”

　　“是时候……什么？”她有些不太明白。

　　“是时候你们三人的势力，归于你们旗下的觉醒者和叛逃战士，开始彼此融合，形成一统，不然就不会出现这个局面……从宏观上来讲，正是因为统一和融合的出现，你们三人的不同观念，务必要决出一个实实在在的胜者……”

　　这路……怎么走？怎么做才是正确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全新的民族，正呼唤着独属于他们的理念和价值观。

　　她深吸一口气：“如果是这样，我不想退让……做不了主流社会的成员，有什么安全可言？”

　　“这是……这是你在那个叫……澳洲……的地方，感受到的事情吧？”鲁路回忆了一下他当年读取过的灵魂数据，得出结论。

　　“所以我不可能退让……人性是种脆弱的东西，我不想没事去测试它……”要不要制造更多半人半妖这件事，她想过很多遍，只是……每当想起自己那位嫁给了有钱人，又移民去了澳洲的姨妈，奇术师就会越发地坚定“主流社会”的想法。

　　就算是在学区住着豪宅、开着豪车，比当地大部分白人过得奢侈许多的她，也会时不时被当地主流媒体对华人华裔或者亚裔群体说的一些酸话，像是他们不肯融合进主流社会啦，孩子不合群啦，数量太多令人不悦啦给弄得相当心塞……这还是双方都是人类，都在现代文明背景下——觉醒者、战士和人类的区别，可是远远超过白人和华人的，中世纪的野蛮程度，可是远远超过二十一世纪的。

　　真干掉了组织，他们会因为无法成为主流社会，数量太少难以形成固定利益集团，渐渐地、渐渐地被人类包围和吞噬，一年、两年、三年……十年、二十年、一百年……

　　——总有这样的一天来临，如果不能增加自身数量的话。

　　“如此，就只有一个办法了……”鲁路抿了一口咖啡，“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联合露西艾拉吧……如果你们两人联手，胜机大概在五五四六之间……”以莫嘉娜的一贯作风必然会去考虑相关的政策和福利，使得成为半人半妖的觉醒者不再是一种痛苦的悲剧，搞成史达夫的天怒人怨是不可能的，他倒也放心由得她去做。

　　“我知道……”单她和露西艾拉任意一人，如果有来自背后，阿尔方斯的威胁，完全有可能……她晓得伊斯利的性格，跟她自己一样，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只是如此一来……还没正面跟史达夫交锋，他们还得先内部来上一出权力的游戏吗？

　　鲁路见她神色不对，知道八成脑子里正上演玄武门之变，烛影斧声还有金刀疑案之类的戏码，低头想了一会儿，说：“对伊斯利争取为上，最好避免你死我活的局面……用得着他的地方太多了……”

　　“争取……那即是说……”她托住了下巴，黑色的眼眸中光彩游移不定。

　　“以不剧烈，不大规模流血的方式，让他来认同你，当然最好也怀有万一事情不成，危害扩大化之后，不惜一切代价止损的决心……”这话翻译一下就更简单，能说服伊斯利，不战而屈人之兵地解决矛盾是上策，但倘若做不到，就必须……就必须在北方的步调打乱所有人节奏之前……

　　她沉默不语，一抬头却看见自己的指尖正在颤抖，奇怪，她这是在发抖吗？别开玩笑了，哪会，就是当年菲斯娜觉醒并试图杀掉她们三人，她也没惧怕过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