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冰封之梦（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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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海姆之王，必须严格恪守中立，而不能偏向任何一人，以此，作为觉醒者阵营内部安稳的绝对保障。
“你可以跟我说的，没必要以身犯险，要是伊斯利真伤了你，问题会变得更麻烦……”所以，她才执意要假扮自己，表面上看是一场恶作剧，实质所求的是将已经有些微不稳定的，自己和伊斯利之间的关系，再钉上一根楔子，将那裂痕扩大……以此，作为对自己的警告……
伊斯利不支持的，她露西艾拉支持，或许真心，或许假意，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支持了，站队了，那个玩笑也是一样，重要的不是有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但传达给伊斯利的信息却是……曼海姆的主人，和南方的深渊者，就是会背着白银王在一起做点什么……
露西艾拉……连我自己都不想去触碰的事……你未雨绸缪也未免太……我们还没有资本来彼此排挤和内部站队……
“小狐狸，问你件事……”
“嗯……”她大致能猜到是什么。
“那家伙有那么好吗……因为是男的，所以比我更好是吗？”
居然出直球……奇术师苦笑了一下：“你这是等于问出了十大招人怨恨的问题之首——‘如果你们俩都掉进河里，我得去救谁’……”
“那答案是？”
“我脑子里的小天使会说‘你不是说要创造一个更美的世界吗，还不快去救人’，然后小恶魔会说‘弄死他们两个，然后利文斯顿和阿尔方斯就都归你了啊哈哈哈哈’，估计我还没有得出结论，你们俩就真淹死了……”眉宇间的愁意和无奈像是完全不曾存在过那般，狐女的唇角又勾起了惯常的、轻松戏谑的笑。
这是在告诉自己……要尊重她作为曼海姆之王的立场，以及她会一碗水端平，绝对端平，露西艾拉虽然小松了口气又有点微微的不甘……
“……不要多想，露西艾拉，我记得的，在我刚刚觉醒的时候，为了防止我暴起发狂，是你24小时一丝一毫都没有放松地守着我——整整两个月，也是你最先点头说同意一起去干掉组织，更是你把夏涅送到我身边，不但治愈了我的精神，也做出很多了不起的事……再说，有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又怎么知道他的想法？”
“拉花娜……还有南方的保障，我的全部条件就是这样……”已经到了这地步，她索性抛出了自己的底线。
“……说得我好像一定能……一样……”明人不说暗话，露西艾拉的意思很清楚，要前者归于利文斯顿，要后者安如磐石，当这两个条件达成的时候，她就会……不再强求这种平衡，曼海姆的王有什么打算，想要跟谁在一起，南之深渊不会继续干涉下去……
……但她哪来的信心打包票，自己能够搞定这么难办的事情？奇术师本人都还觉得，管他的就这么混着吧，现在也不是什么享受人生的时候，好好想想接下来的第一次试探性进攻史达夫、好好想想该怎么说服众人尝试推行半妖改造计划、好好想想战士和觉醒者统一战线的问题，都比……
“我们可以迎着海风悠闲地钓鱼，然后带回来研究怎么烤着吃才美味，也可以像他那样什么都不干就躺在树下睡一下午，饿了就跳进海里抓点牡蛎吃……”
两年前他这么说过，想想很美，但当真的话就太傻了……她承认有伊斯利在的时候，向来谨慎的自己会无意识地玩得更疯狂一点，比如火烧教国下水道，半夜跑出来让全部比剑的人喝下她的血……
或许,利文斯顿牧场上的事情给她太多的安全感……
但……仅仅这样就认定那种心情是合适的，可以得到回应的，未免太过天真……
一个活过两百年的人，如果有什么优秀的男女打动过他的话，早就有了，不会，也没什么可能等到现在，《简·爱》里罗切斯特不就说过吗，他年轻的时候心中一度有过温柔体贴之情，然而从那以后的各种风霜令他的心肠硬了。
以伊斯利而言，这种心肠硬体现在太多地方——他可以落落大方地带她看那种瞎编排他们关系的野台剧，甚至连自己不懂得照顾男人都知道，而他又那么不在意，仿佛这件事对他没有任何影响，说他能对自己有意思，哈……
何况，和漂不漂亮没有关系，即使是在她的地球老家，照样还有人跟她blabla什么你太独立了，男生在你跟前没有可以逞能的地方，要会示弱，要让他们能表现……笑话，搞不定事情或者屁大的事根本不需要他们搞定，让他们上有个鬼用啊……
所以……伊斯利是……不一样的……
没有任何芥蒂，就是像呼吸般自然，总是……得到那些真正够分量的支持和帮助……并不是刻意讨好，只是……
那些一起谋划的事情，一同憧憬的未来，偶尔的彼此逗趣，那些最简单不过的点点滴滴，已经是“日常”的一部分，是生命的一部分……
亲密却又只差一步，在上次的密谈过后，这“一步”还在越行越远……
“……我亲爱的孩子，长夜近在眼前，”戏台上依旧咿咿呀呀地唱着歌儿，忍受了姐姐一次次杀人的罗莎，终于向一位老祭司询问杀死姐姐的办法，“透过你的双眼，我看见那惨苦的未来，光明不复得见……”
露西艾拉瞥了一眼戏台上面，这出戏让她很不舒服，还不如跟莫嘉娜聊天，哪怕是破天荒地聊女人的感情问题，也比什么姐妹相杀剧舒心多了，偏偏她也不知道脑子里有哪里不对，明明不喜欢，却没办法做到转身离去……
“我讨厌那个男人，”猫女说出了存积多年的心里话，“从第一眼看见他，就讨厌得不得了……”这使得奇术师疑惑地打量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说这样的话，但她也隐隐察觉到了，继续听着，这下面必然是什么非常有用的东西。
“你一定很想知道原因……”
“我不否认……”她扬眉轻笑。
“因为……我是活人，他却是个死人……我——露西艾拉，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活人，而他，就算当做是男塞塔都完全没有问题，吊着一口气，然后拖……拖到死为止……”
“什么？”莫嘉娜彻底混乱了，她不确定这说的是她认识的那个伊斯利。
“你最好相信我的话，虽然今天不是这样了，但至少……他第一次看向我的眼神……让我不舒服了整整三十年……起初我以为他想杀我，后来我发现他好像是既不爱惜自己，不想好好过日子，也不想让我、让旁人痛快似的……”
“可跟你死磕，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狐女总算找回了她的理智，却发现这个问题完全无法从逻辑上来理解。
“好问题，我也想知道答案，后来也算是找着了，”给她答案的正是阿卡莎，“他执着于，或者曾经执着于某种概念上的东西，但这个执念，被辉煌王，也就是拂晓的塞西莉亚给杀死了……”思前想后，她觉得没必要去告诉莫嘉娜，那个执念就是清洗，清洗一切，从史达夫到妖魔，从战士到觉醒者。
“……因这个执念作为最初的支撑而活，然后这个支柱又被打坏，你觉得会怎样？当然是一具会动、会说的行尸走肉了……”
但是……
但是我觉得他脾气挺好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很有风度，而我……在接触他不久就觉得，或许他可以理解我的想法，他似乎也能享受和体味生活中的乐趣以及欣赏美的事物……奇术师发现，她和猫女在对那个人的认知和感官上区别太大，实在是，不知道到底谁不客观，也许两人都是，又或者涉及到“本质”的东西，露西艾拉比自己清楚……
“他就像个幽灵，被困囚在这个世界上，本来想做的事被全盘否定，全新的目标又无法建立，虽然我不晓得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全然不知，但情报确实有限，我必须告诉你，就在你觉醒的那个时候，他变了……和拖上一日算是一日的时候相比，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活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冰封之梦（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