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同人 奇术师第二部 骤雨·狂澜》寂月之夏

36、起源（三）

　　“为什么？”
　　“我……我们六个，和别的魇族不一样，我们是被选中的，”他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在这个空间我可以保持理智，可一旦醒来，你知道我会干什么吗？”
　　莫嘉娜摇摇头。
　　“我将杀死我眼前的所有人类，这是陛下赋予我的使命——”
　　“女神莫嘉娜，想要毁灭人类？”她皱起眉头，“你确定这不是什么玩笑，亚特拉斯？”
　　“彼岸的拉琪露、永夜的奥黛塔，苍穹的埃特尔、丰饶的亚特拉斯，还有烈阳的阿格莱亚和波涛的伊菲琴尼雅，陛下挑选出我们六人，直接赋予神力作为六大使徒，执行‘旧世代毁灭计划’，”他顿了一顿，“这大概是陛下被现今人类畏惧和厌恶的真正原因。”
　　——很好，女神莫嘉娜开出了六台使徒，我还初号机哩。
　　“原因呢……总有个原因吧？”
　　“那个时候魇族和人类的关系很不好，而人类的某些行为……触犯到非常禁忌的东西，可以说三位女神都被他们给惹火了，你姑且这么认为吧，我们魇族，没有人不想杀光他们——陛下也恨不得杀光他们，所以将难以想象的神力借给了我们。”
　　“这跟你的种子有什么关系？”
　　“有，”他说，“这份力量混合了我们自身的、和陛下的……对人类无止境的愤怒与憎恨，如果吃下我的种子，在身体被使徒异化的月之力侵蚀的同时……这份恨意也将永远缠绕着这个人……人类被异化的时候，需要海量的月之力来维持魇族之身，大源的月之力枯竭，那么就只能从食物中取得了。”
　　“……觉醒者和妖魔。”她喃喃自语，这下全明白了，“组织给人们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先不管是什么，总之起到了类似于吃下你种子的那种作用，所以才会……”
　　所以才会疯狂地攻击人类，不死不休。
　　试问，普通人类，谁能扛得过上古使徒的愤怒和意志？
　　几近疯狂的恨意和食欲的交织……这就是觉醒者发狂的真正原因，作为深渊者觉醒的她，那个时候的感受，还记忆犹新。
　　“可以让我知道你另一重形态的模样了么？”
　　莫嘉娜点头，在一瞬间化出九头九尾的半狐之身，然后又将其收回。
　　“血脉唤醒，果然是这个办法，”他点点头，“你接受了奥黛塔的一部分，这么说来，那个组织……”
　　“组织跟你们有关系？”
　　“如果我没有想错……他们就是我们当初灭世的重要原因之一……G6组织……”亚特拉斯忧郁地说，“再跟我说点组织的事？”
　　莫嘉娜点点头，将她在组织的岁月一一道来，其中包括了一些猜想和推论。
　　“我了解了，看来奥黛塔他们……”他发出一声哀叹，“因为陛下的意识消失，跟她意识连接的我们也一同陷入沉睡，奥黛塔就是因为这个，才会落入组织手里的……”
　　“你是说……”这样就明白了，其他的几个使徒，只怕是因为沉睡，落入了组织手里，变成制造战士和妖魔的原材料。这就是他们感应到的——史达夫神秘妖气的来源。
　　“你想怎么样？”她问。
　　“愿陛下赐予我等安眠，”他的神色依旧忧郁，“我们的任务是毁灭旧世代的人类，虽然好像只能靠你们来达成了……”
　　“如果你的愿望是干掉组织或者被杀掉，那么这两个我都可以替你达成。”
　　“谢谢，第二个……请在菲莉瑟蒂不再做教皇了之后完成，于她，我除了庇护，没有更多的事情可以做了。”
　　“你们……能够被人为地唤醒么？”
　　“理论上讲，可以，”他想了想说，“只要用海量的月之力进行灌注，不过……”
　　“不过什么？”
　　“那恐怕是得……无差别杀掉周围一切活物吧，在没有陛下控制的情况下。”
　　也就是说，现在不能过度刺激史达夫，至少，做什么都不能随便跑到组织的大本营去——真是相当被动的局面。
　　该怎么办才好呢？奇术师陷入了沉思。
　　“你该回去了……”亚特拉斯对她说，“再在这里呆下去，你男人会宰了我。”
　　“他不是我男人，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样理解比较符合事实。”她面无表情地地解释说。
　　“那算我弄错了，不过，你很信任他，”亚特拉斯微微地笑着，“魇族子民间，尤其是你们这样的强者，能彼此信任到这地步的实在不多。”
　　“他保护过我的灵魂，”狐女的声音里染上了些许哀伤和怀念，利文斯顿的大牧场上，白银王手持她所托付的巨剑，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看守了她三天三夜，只为了守护她一个“不吃人类”的灵魂最低线，“为此我永远感谢，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友人和同伴。”
　　“这样吗，”亚特拉斯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我认为你还不够了解他，真相并不总浮在水面上。”
　　“什么意思？”
　　“你说……你想要找回你的朋友，保护你的眷族……可我直觉他未必会让你如意？”
　　“我们同一条战线？”莫嘉娜皱眉。
　　“那也许我多心了，你可以取用我的血肉做研究，这就去吧……不要忘记那件事……”
　　又是那种奇特的吸力，莫嘉娜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整个人好像被吸进了一根阴冷的橡皮管子……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突然一片亮白……
　　咳、咳咳……
　　不妙，好像吸气过猛，被口水呛到了……
　　她猛烈地咳嗽起来。
　　“呃，伊斯利？”
　　猛咳了好几下，她才注意到——身下那片软硬适度的，不是别的，正是白银王的大腿。他本人正一派悠闲地坐在世界树的树荫之下，某条从土里隆起的根须上。
　　“你终于醒了，”他大大松了口气，“小心。”
　　这个时候奇术师才注意到，他将他的那把佩剑插在土地上，如果稍不注意，只怕脑袋会撞到剑锋上去。难道，要是她再不醒来，他就会用它将亚特拉斯肢解了？
　　“我跟你说了不会有事的，”菲莉瑟蒂终于放下一直紧绷的神经，“亚特拉斯那里的时间和我们不一样。”
　　“三个小时，女士，”他的静默仿佛也包含着无穷尽的力量，将昏迷了许久的同伴扶起，“就算是你口中的高级魇族，无缘无故昏迷三个小时，你觉得我会放心？”
　　然后他转向狐女：“情况如何？”
　　“一言难尽，总之，可以取一些枝叶果实研究一下。”
　　白银王点点头，跳上树，将树冠上一条不起眼的枝条切下。当剑锋刺入枝干的时候，断口渗出了紫色的浆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