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同人 奇术师第二部 骤雨·狂澜》寂月之夏

35、起源（二）

　　“亚特拉斯？”
　　“我就是……”
　　穿过漫长得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仿佛又走了一遍过往人生那么长的时间。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面貌清秀的年轻人，这人有着一头褐色的长发和碧绿的眼睛，看起来相当亲切温和。
　　“这块土地上的月之力衰退已经太久了，”他发出一声，“我没想到还能孕化出如此强大的魇族，应该说能孕化魇族本身，就足够令我惊讶了……虽然这么问有些失礼，但是，你的本来面目……是什么样的呢？”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月之力、魇族？那是什么东西？
　　在莫嘉娜以往的知识结构中，从来没有这两个名词的存在……先要装成自己什么都明白再来套对方的话是一个好办法，但前提是你至少得一知半解。在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的情况下，再装下去只会造成误会和理解错误，至于会不会引来其他麻烦，也是未知数。
　　“不好意思……月之力和魇族是什么？”
　　亚特拉斯楞住了，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来：“你……不知道月之力，也不知道魇族？可……你知道吗，你和那个白发男人，是我见过的最强大的魇族之一。”
　　“抱歉……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么，至少告诉我，你是何时……拥有了人类的外貌和思考能力？”亚特拉斯勉强将之归为时代差距，觉得这样应该可以解释眼前的现象——现在人们不再使用“魇族”和“月之力”这些名词了。
　　这是什么意思？这说法听起来，未免太像□□文化里妖怪修成人形什么什么的了吧？
　　莫嘉娜整理了一下思绪，坦然道：“抱歉……你恐怕误会了什么，我本来是个人类，一直都是，直到13年前，被人动过手脚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你从人类，变成了魇族？”这回亚特拉斯看她的眼光，可以说是几近严厉了，“那么，你魇族的样子是什么，就是说……你应该有一个不是人类的样子，变给我看……”
　　“你讨厌人类。”莫嘉娜一语命中要害。
　　这句话似乎某种意义上刺痛了亚特拉斯的灵魂，他转过头来，平静地说：“你错了……”
　　“……我恨人类。”
　　“我觉得没什么区别，”她冷静地答道，“你还愿意跟我谈吗，还有话想说吗？没有的话我该回去了，伊斯利在等我。”
　　“如果你是人类，”他闭上了眼睛，然后猛然睁开，“你说，像你这样的存在，是不是比人类更让人生气？该不该定义你为窃取魇族能力的人类？”
　　“如果你想杀一个人，只需要更强的实力就可以了，硬找理由自我说服只会让我觉得掉价丢份，”奇术师悠然地扇着扇子，“何况，我们对彼此一无所知。”
　　她“啪”地一声，合上扇子。
　　虽然现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不说也不动，但亚特拉斯凭借魇族的本能感到，眼前这个有着一头黑色长卷发的女魇族，绝对不是什么易与之辈。也是呢，在他那个年代，这种水平的魇族，哪个不是手下眷族无数的一方豪强。
　　“你想怎么样？”
　　“用回答交换问题——你提出一个问题，我回答，其后，我有资格向你提出一个问题。”
　　“可以，”他同意了这个条件，“刚才你已经回答了你是如何从人类变成魇族的问题，那么，现在你可以向我提出一个问题。”
　　“魇族是什么？”
　　他发出一声轻笑：“人类是迪妮莎的子民，花草树木、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是克蕾雅的子民，魇族……当然属于我们的女皇，我们的母亲。”
　　“女神莫嘉娜创造了魇族，”她记下这一点，“你还没有回答，魇族是怎样的种族这个问题……”
　　“魇族，乃是最高贵的种族……”
　　我告你种族歧视啊。
　　“……三位女神的力量构筑了世界，支持着脚下的大地，”亚特拉斯浑然不觉，继续说道，“天地间充满了女神们的力量，当克蕾雅的子民，吸收了足够多的月之力之后，就能以飞禽走兽、林木藤萝之身，化为人形……”
　　我靠！
　　或许换成其他人穿越不能理解魇族是个什么东西，但莫嘉娜能，这玩意儿，听着分明像是她故国民间传说中的妖怪，什么飞禽走兽，吸取了日月精华——简称月经、不、月精之后，就能变人，还会用法术神通。
　　“是不是还有很多其他的力量，比如和人类相比算是特别可怕的□□强度？”
　　“那只是一个方面，”亚特拉斯话锋一转，该我问你问题了，“你接受了怎样的手术？就你所知，大概原理是什么？”
　　“……妖魔血肉，”男子托着下巴想了一阵，“如果你说的妖魔，指的是那些吃下我种子的人类，它们的血肉，填充在任何人类身上，绝对不会变成你说的那种半妖女人……”
　　“我不理解……”
　　“那么，我来告诉你，作为魇族最基本的一些东西……你知道这个国家的一些人，会吃掉我的果实吧……”
　　她点点头。
　　“吃下魇族的血肉，就能接受那片血肉里的月之力并使用它，如果说迪妮莎的日之力是构筑世界法则的基本，那么，陛下的月之力就是完全与之相反的东西——是法则的反面和阴影，使用月之力，能扭曲本来束缚在基本法下的现象……”
　　“那么，接上断肢、肢体甚至内脏重生，人类难以想象的身体强度，这些都是月之力能力的一部分？”
　　“完全正确……月之力，这样定义好了，能扭曲迪妮莎的基本法，来自于陛下的力量，你可以认为迪妮莎基本法就是一般人类的理化生物科学，虽不准确，但大致如此。”
　　“那么这个力量，在我们这里被叫做‘妖气’……”
　　亚特拉斯虽然一开始在人类的问题上表现得非常偏激，但冷静下来之后还是相当好沟通的，加上莫嘉娜理解力惊人，两人放下敌意之后，相互理解起来非常迅速。
　　“月之力……妖气的真正力量，你们用出来的不过是其中最基本的部分……不过……”
　　“怎么？”
　　“大源出了问题，别说你们，我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月之力的存在……主要是为了丰满这个世界，如果光有迪妮莎基本法，这个世界，就是光秃秃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迪妮莎基本法是骨架，月之力是血肉，克蕾雅给予生命，所以世界活着，我能不能这样理解？”
　　“完全正确，”亚特拉斯就怕她不懂，“如果用人类来比喻，那么这个世界骨瘦如柴，月之力是生命的本源力量，其本质是促进生命的诞生和强化生命个体，没有月之力……这个世界连最基本的繁衍都做不到，你看不见它，可它实实在在……就在那里……”
　　“月之力就是妖气，没有它就没有自然界和繁殖，这个我懂，”莫嘉娜点头，“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月之力……之所以我们觉醒者和战士都只能用来强化身体，而办不到其他事，是因为量不足，它枯竭了或者说正在枯竭？”
　　“不错……”他静静地说道，“在月之力丰沛的年代，不但会不停地诞生新的魇族，土地河川也远比现在丰饶得多……你们能做的事，又岂止是变成庞然大物对着人畜一顿碾压呢？”
　　“妖魔又是什么，为什么吃下你的种子，会变成妖魔？”
　　“你已经知道魇族血肉的用途了，”亚特拉斯犹豫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吃下魇族血肉，如果这片血肉的月之力，我们用数字来表示……是一百，那么吃下它的人类，耗完了这一百月之力，就没有新的月之力来消耗了……”
　　“能够理解。”
　　“但我的种子不行，”他答道，“那是作为人类，绝对无法承受和对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