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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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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看看书,想想以前,时间也过得挺快,一晃三个月过去了,沈心碧的容貌也慢慢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这让她小小地高兴了两天。而小丫头烟如现在对她简直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为源于沈心碧无聊时和她说些蚂蚁搬家要下雨,朝霞不出门晚霞行万里,冬天鼠蛇出洞要地震等等,慢慢地有些都一一验证了,小丫头简直是眼冒星星。
烟如是成管家的女儿,从小就侍候沈心碧的,只比沈心碧大1岁。简直是小版的管家婆,里里外外一把手,更是以把沈心碧侍候好为已任,但沈心碧除了刚开始外,穿内衣从不假手于她,肚兜实在穿不惯,记得以前网上有教用丝巾做内衣的,只能先凑合着,看来以后少不得要想些法子,自己丰衣足食了。从一开始对沈心碧天天要洗澡感到不可思议,到后来若沈心碧一日不洗澡却又感到不可思议,再到后来,小姐说一她决不说二,小姐永远是正确的,倒让沈心碧感到不可思议起来了,这人是怎么训练出来的,若是到现代办个什么培训班,还不大发。
深心碧不会用毛笔,也不想学,没那个腕力,就让烟如请人用纸包扎了些上好的炭条来用,画些动画、卡通画片什么的,也挺好使的,一次被烟如无意中发现,喜爱得紧,照着绣了许多手帕送人,赢了许多人气。烟如的绣工很是了的,一次沈心碧画了幅民族少女图,央烟如绣了送给沈夫人,喜得沈夫人一直收着,舍不得用,被沈心碧好一顿暗笑。
一日午后,沈心碧继续窝在书房她的软塌上翻着一本地方志在看,突地书房门轻轻地开了又关上,好一会儿都没有声息,沈心碧抬头看了一下,坐在宽大太师椅上的沈老爷面有豫色,似有什么左右为难,难以决定,沈心碧偷偷观察好几天了,虽然老爷子在人前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但一个人时却是满腹心事,犹豫不决,这样已有很长时间了。
沈心碧又垂下头盯着书一会儿,才抬起头,把书放过一边,轻轻下塌着履,走到沈延庆桌前站定,微微一笑轻轻唤一声:“爹爹。”
沈延庆一惊,转眼来看她,眼中精光一闪又恢复平常,但沈心碧还是看到了那精芒,轻轻一笑,握起白嫩嫩的两只拳,微微相互高低地上下晃了两下,“您老人家在犯这个愁?”
沈延庆利光一闪,盯着沈心碧的眼看了一会,微微一笑:“什么?”
沈心碧还是一笑:“就是爹爹你想的那样。”
沈延庆微微一笑,却未达到眼,沈心碧感到一种莫名的森森的压力袭了过来,但还是迎了上去,继续淡笑道:“其实,父亲不用为此为难的,只要做自己就可以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即使有什么,都是在那人的许可之下的。”
沈延庆“哦”了一声,眼中带了真正的笑,道:“说来听听。”
沈心碧微微笑道:“爹爹您请想一想,以那个人的远见、铁政、手腕,这么些年下来了,已不是他刚亲政时了,他既然允许有人捣乱或是说相互倾轧,那肯定是有他的目的或是他认为可以许可的范围之内的,若是有所危及,以他的铁腕,他会听之仍之?各股势力的此长彼消或许正是他所预见和所希望的,那人也是在利用各股势力的几年河东几年河西来达到他所希望的平衡。所以爹爹你可以继续象你平日所表现的那样,继续做你认为该做的或是懒得去做的。以那人,怕也是这样希望的吧。”
沈延庆微微眯起了眼,却不掩其精光:“你是谁?”
沈心碧从容一笑:“我是你的女儿呀,你看,这眼这嘴这脑袋这身子,难道不是你给的吗?”
沈延庆盯着沈心碧的眼睛,仔细探看,沈心碧抬起清澈的眼任由他端看。沈延庆不禁想起,年青时有次和刚婚后不久的夫人去城外的宝像寺上香,回头时,路边有个仙风道骨样的先生,本在眯着眼远远地端详宝像寺,沈延庆从其身边过时,老先生本不经意地瞟了他一眼,待沈延庆走过一会,却又簌然追上来,连叫“仁兄,请留步。”沈延庆和夫人莫名其妙停了步,老先生对沈延庆和夫人的脸看了又看,因念在其年岁已大,眼光又非轻佻,便静静任由其观看,老先生越看越夷非所思,越看越激动,沈延庆迟疑开口:“老先生,有什么不妥吗?”,老先生激动得不知该如何开心,“你命中有一个女儿,哦,不不不,两个女儿,但终归是一个女儿。”沈延庆和夫人面面相覷,夫人迟疑道:“老先生,倒底是一个女儿,还是两个女儿啊?”沈延庆在旁连连点头,这会儿老先生又恢复成他原来仙风道骨的样子,一笑道:“到时你们就知道了,我只能说这么多。”笑着飘然而去,回家后,沈延庆和夫人还嘀咕了很长时间呢,终因年月久了,世俗凡尘的事多烦心,慢慢也就忘了,前时女儿醒来后的种种已叫他起疑,现在想来,应该是明白了吧,管他一个女儿还是两个女儿,但终归是他的女儿。这会儿沈延庆“哈哈”一笑,却是真心的笑,“是,是我的女儿,我的宝贝女儿。”
至此,沈御史过起他真正混的日子,不必为是否夹在所谓的清流与浊流之间左右为难,也不必为他是否做忠臣还是庸臣摇摆不定,在朝唯唯络络,私下里开开心心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甚至照沈心碧的话讲,过起了半退休的逍遥日子。
待过了好几天后,沈心碧才慢慢悟出,其实沈家老爷心中老早就有谱,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他早就想好了,只是需要一个人来肯定他的想法或是知道他的想法而已,更或者是他说出口有个人在旁,是否听进去那就不管了。同僚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而且连风也不能吱一下,夫人压根儿不懂,且会大惊小怪,大儿子性子太直,又不在身边,小儿子可能太年青了一些,而且会想得太多。如果只是需要一个听众,小女儿是最好的,没有思想,只有耳朵,因为她什么都不懂,但是没有想到,沈心碧低低地笑,但又想到父亲听她那样说后若有所悟的样子,怕他是了解一些什么的,但不管了,只要他们是真心的,她也可以还他们以真心的。
沈心碧在原来的那方天空下,无论走到那里,都不会觉得孤独,因为在精神上,亲人和朋友一直是与她同在的,所以每每放假时,沈心碧决不会如别的同学那样,依依不舍,甚至哭哭啼啼,她总是挥挥手,说走就走了,没多少依恋,因为在她看来,很快又可以见面了,这也是她往往被友人们说成冷血的缘故。然而刚一刻就是另一个未知的世界了,这让沈心碧前所未有的孤独的同时,也知道不论是亲情还是友情,该表达时是不用矜持的,因而整个人有时会有点秀逗秀逗的,但基本上还是她自己:微蹙着眉头;不善交际;陌生人在时,不喜多话,只有很好的朋友或是很亲近的人,才话多些;如果和熟悉的人在一起也不想说话,不是生气了就是在想事或是身子不舒服;和要好或亲近的人在一起时,有时会耍些小赖皮;笑并不一定是好事,特别是笑得温情脉脉,笑得风清云淡,笑得拒人千里之外,笑不达眼;心特别软,见不得别人受苦,那怕是受骗上当;大事上精明,小事上糊里糊涂的;不相信一见钟情,但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交朋友时绝对相信自己的眼睛,特别是有时仅仅是见过一面的人,甚至没有交谈,仅凭着感觉,却可以引为知已。
一日,沈心碧和小哥沈心儒在后花园摆开棋盘,厮杀了起来,沈心碧才不管什么沉默是金,落子无悔等等规矩呢,一摆开来便不管不顾地大砍大杀起来,还连耍带赖,一盘棋下来,是下的人嗷嗷直叫,看的人哈哈直笑,正笑成一团间,成管家差人来报,说沈记布料店的掌柜,在帐房间等着沈心儒,谈点布料店的事。
沈心碧一听,一把捉住沈心儒的衣袖:“小哥,带我去。”
沈心儒笑着弹她的鼻子:“你一个女孩子家,凑什么热闹。”
沈心碧摇着他的手撒娇:“不管了,小哥,一定要带我去,再说了又不出府,闷在这儿我都快发霉了,你看你看,霉都长出来了。”边说边搓着手膊。惹得烟如在身后捂着嘴直乐。
“好了好了,依了你就是了,真是。”沈心儒真是拿这个妹妹没法子,爹娘的宝贝,亦是自己捧在手心的珍宝,就怕屈了她,只要不太出格,事事都顺了她,偏这个妹子越来越乖巧灵伶了,越来越喜欢得紧。
“就知道小哥对我最好了,来,亲一个。”说完,伸过头在沈心儒的脸颊上轻轻“啵”了一下,在一地眼珠中,沈心碧和烟如主仆俩哈哈大笑。已由当初的惊吓到现在一脸稀松平常的烟如,一副就知道你会吓人的表情。
走进帐房间,一花白胡须的老人忙站起身来见礼,沈心儒一摆手道:“胡掌柜不须多礼,你是前辈,更何况大家都不是外人。小妹,过来见过胡掌柜。”沈心碧闻言上前欠了欠身,微微笑道:“见过胡掌柜。”
胡掌柜微愣了一下,似不经意地多看了沈心碧一眼,分座坐下,听胡掌柜和沈心儒絮絮讲了许久之后,沈心碧才听出重点,原来是京城布店过多,且竞争激烈,而沈记布店存货过多,占去了太多进货的资金,新上市的布料由于奇货可居,卖家多不肯赊帐,以致于在竞争中落于不利的下势。
送走了胡掌柜,沈心碧坐在一边,看沈心儒微皱了眉沉默不语,张了张嘴,又闭上。好一会儿,仍不见有动静,沈心碧轻轻推了推沈心儒,见他看向自己,才小小声地道:“哥哥,存货积着也是积着,只是死物一堆,有没有想过,将它低于购进价售出?”
沈心儒一愣:“低于购进价售出,那不是要亏本吗?况且也没有这个先例呀。”
沈心碧一听放下了心,又见沈心儒双目注定自己,微微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哥哥,你想呀,存货它积着,不仅占钱,而且占地方,咱们将它低于购进价售出,虽然亏了一些银子,但若我们用这些银子比别人更早进些新颖的布料,就可以将这亏的部分嫌回来,是不是?”
说到存货,沈心碧眼一亮,既然这儿没有什么跳楼价、清仓价,那么京城这么多布店,想来积压的存货一定不会少,在首先有人低价出售的情况下,不用多久,大伙儿肯定是会跟风的,但却没这个精力来应付这部分,似乎这也能嫌上一笔钱吗。沈心碧“嘿嘿”笑两声,扒在沈心儒耳边一阵嘀嘀咕咕,听得沈心儒眼发亮,眉开眼笑,连连点头称是。
回头,沈心碧又仔仔细细问了烟如,原来沈记布料店是沈家的祖产,一直由胡掌柜在主持,家中一直未有经商的人才,又不依此渡日,也就一直得过且过,所以有一年不如一年之势。直到一年前,对仕途不是很感兴趣的沈心儒费了许多口舌之后,才让沈延庆同意由他接下祖产,但因没有经验,所以虽然努力了,但一直没有什么起色。
沈心儒在狠狠嫌了一笔积压布料的银子后,就常常和沈心碧混在一起,沈心碧向他灌输了诸如折扣销售、折价销售、还本销售、以物易物等等现代的经商理念,现在对沈心碧眼冒星星的不止烟如了。
不久,沈心碧和沈心儒又折腾出旧货超市来,因为新颖,因为有旧货来源,更因为有销路,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沈老爷对一对儿女,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出格。
在此后的一年半之中,沈心碧见缺什么、什么能嫌钱就开什么店,生意做到了天南地北,搜罗了一大批能工巧匠,沈心碧感叹,说是能工巧匠,更可以说是艺术家,有时只要自己说个大概,他们就能折腾出东西,甚至比自己描述的更精致,有时比自己更精益求精,同时更是着力培养了一批年青有为的年青主簿、帐房、谈判高手,沈心儒的大名,在商界可谓是大名鼎鼎,炙手可热。而沈心碧则以“花想容”开了家自己的成衣店,什么衣服、头饰、腰饰、挂件……,在京都四周的城市都开了分店,并给了烟如一份股,作为她以后的嫁妆。沈心碧教几位心腹阿拉伯数字记帐,沈家在短短的时间内培养了几位非常精于精算的年青帐房先生。但即便如此,沈家一直还是很低调的,在表面上甚至和先前无多大区别。
在圣元十二年夏,也就是沈心碧十七岁那年,沈心碧无意间出手援助了在钱财上四面楚歌的江湖侠女紫衣,使得这位看尽人间冷暖本领高强的女侠死心塌地地跟了沈心碧,一直都是心软的沈心碧无法,又从“花想容”中分出一股给了紫衣,就当她是保镖,其实也不过是游山玩水多了个伴而已,沈心碧体质弱些,但并不是闺阁中的娇娇女,有了紫衣的陪伴,沈家老爷子就更放心了,但沈心碧也将烟如和紫衣调教成经商高手,虽不用她们出面谈判、进货,但记帐,看帐,出点子,主事样样都不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