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年》杳一

19、第十九章

　　进了一月就开始应付考试的事，安然要考研早出晚归地不着家，谢晓也就能隔三差五地打个电话看看这人活着没，跟李千诺的联系也少了，光听说他也在忙着搞什么总结报告的，考完试那天，谢晓在停车场看着李千诺的甲壳虫却没看见人，打电话给他才知道李千诺到行政楼办事情，出来以后李千诺让谢晓上车，谢晓对着他一摊手，“您开车先走，这马上放假了，自行车得弄回去，你那甲壳虫也放不了，我在后头跟着就行。”
　　李千诺只能在前面慢慢地开，结果上来个警察叔叔给教训一顿，只好开一段又停下来等等，谢晓觉得怪不好的也把车蹬的飞快，这么一路下来被冷风吹得满脸通红，李千诺看着眼泪汪汪的谢晓又心疼了。帮谢晓把车弄上楼，谢晓问他来干嘛了，李千诺也只是含含糊糊地说是正好能抽个空，听说他考完试就来看看，顺便问问他什么时候回家。谢晓拿出钱包里的火车票递过去，两张三天后的卧铺票，李千诺看看没说话又问谢晓家的收信地址，说是等他回家过年了给他寄点东西，谢晓心想大哥你可别跟我玩除夕夜突然敲门这出啊，不过还是写了张条子给李千诺，李千诺仔细叠好塞到钱夹里谢晓又觉得有点别扭了，这搞得像白素贞给许士林的护身符似地。李千诺帮谢晓收拾了下东西就走了，只说大后天过来送谢晓和安然去火车站，谢晓有点不得劲还是什么也没说，跟着李千诺下楼顺便在外面把晚饭解决了。捞着面条了还在寻思看来这人是挺忙的，都没空搭理自己了，谢晓也不想去打扰他，反正李千诺的烦心事自己是帮不上忙的，想着想着又开始期待李千诺说要送的礼物。如果真的大半夜来敲门，该咋解释……

　　放了假的时间过得飞快，自打回家成天就是小学初中高中同学各种聚会，到处吃到处混KTV，跟安然虽然就楼上楼下地住着也才见了两次，还都是在同学聚会上，晃眼到了初一，谢晓想起昨晚上李千诺就发了条祝福短信也没有收到什么礼物，心想果然是被骗了，于是也回了条短信过去，刚发过去李千诺就打电话过来了。
　　“你这么早起来了啊，昨晚没玩通宵？”
　　“玩通宵能有守急诊耗体力么，我都练出来了，对了，你不是要给我新年礼物吗？”
　　“嗯是啊，我刚查了快递，说是今天就给送，怎么，你还挺惦记的啊？”李千诺的声音听起来挺愉悦的，看来该忙的事已经都忙完了。
　　“给邮的什么啊？别是羊肉泡馍啊，我妈闻不了那味儿。”
　　“脑子里光记着吃的了……收到就知道了，行了我不跟你多说了，这刚从医院出来。”
　　“行吧，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我挂电话咯”，谢晓说完没有直接挂断电话，想等李千诺先挂断，谁知道听筒里久久没有断线的嘟嘟声，两人都沉默着听着电话，李千诺没戴手套的手举着电话指节被冻得微红，谢晓细微的呼吸声听起来都觉得甜腻，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面向南方，似乎可以看得到谢晓一样，“我很想你”。谢晓吃了一惊，笑笑说，“me too”，然后就挂断了电话，高高兴兴地去厨房帮老爸搓汤圆。
　　下午接到顺丰哥的电话，到小区门口领了个大盒子回来，拆开一看是血压计和一条丝巾，盒子底下放了个印着谢晓学校名字的信封，谢晓看完信不知用什么表情才好，李千诺给自己父母送东西，是赤裸裸的贿赂；信封里还装了两封信，一封是伪造导师的口气要求谢晓提前返校的，另一封则是对以上所有东西的说明，谢晓只好骗爸妈说是请老师帮忙从医院内购的血压计，之前老师太忙所以没带回来，没想到老师还这么关爱学生送了老妈一条丝巾，然后把公文信给父母看了，二老一看人家老师着实对自己孩子不错马上就撵谢晓去收拾行李。谢晓泪流满面地哭诉这亲爸妈也兴卖儿子的，李千诺电话又掐着点地打过来了，还要求跟谢晓父母通电话。挂了电话，老爸就说，你们老师真不错，想着你好容易回家一趟让你过了初五再回去，你就准备准备吧。谢晓转身进屋给李千诺回条就俩字的短信：小人，李千诺的短信一会也发回来：小人给你订了张2月8日早上8点一刻的机票，请你于带上行李持身份证提前一小时到机场办理登机手续，具体航班记不清楚了反正是南方航空的，你自己去前台问问吧。谢晓直接把电话回拨过去，结果李千诺就作死不接了，只好开始规整东西……

　　下了飞机刚把手机打开，李千诺的电话就进来了，谢晓都觉得奇怪怎么这人每次掐点都掐的这么准，简直就像在自己身上装了监视器一样，李千诺在门口等着，看到谢晓拖着行李出来时一脸的怪表情就憋不住笑了。X市的机场离市区很远，谢晓指着高速转下X市的路口叫着，“过了、过了”，李千诺指指后座，“自己看地图”，谢晓斜身爬过去拿了地图，抖开一看是华山地图……谢晓默默合上地图，然后开始试图跳车，“你放我下去，我不想死，我还年轻啊！”李千诺一看谢晓这玩命的架势正好有个加油站就拐了进去，心说这小子是有多恐惧，车刚停稳谢晓就冲了下去，李千诺下车拉他，他也死命地扒着旁边的柱子不松手，引得加油站的工人都用人贩子地眼光逼视着李千诺，李千诺只好妥协，先把谢晓劝上车再说。谢晓一再确认李千诺放弃去华山了才终于松手，李千诺原先想着因为暑假实习的事情导致谢晓没有出去旅游，自己也说过要补偿他，却没想到华山是谢晓的死穴。重新坐上车的谢晓又翻起那个地图，“要不去骊山吧，往前面开点就行也不远”，李千诺笑着点点头，拿起电话开始订路线，“骊山那边有什么酒店啊……哦有温泉啊，行啊……嗯，是那种带单独温泉的房间吗？……嗯，订一间，今天到后天走……我姓李，就记这个电话吧，地址短信发过来就可以”。挂了电话对谢晓眨眨眼，搞定~谢晓听着他跟12530的对话内容想起圣诞节那晚考虑的问题，大概就是今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