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年》杳一

18、第十八章

　　“稀有？那你倒是给我看看，我再决定要不要”，谢晓向后仰了仰，离这么近都能闻得到李千诺头发上的洗发水味。紧接着下一秒就被李千诺亲了，而且那人还把舌头伸进自己的嘴里，舔过牙龈……谢晓推开李千诺，一抹嘴，“我靠，你干嘛！”
　　“稀有的礼物，我的初吻啊~”李千诺甩着饭卡走出门外，谢晓追在后面内心咆哮着，尼玛这要是你初吻，凤姐就是世界小姐了。谢晓同学你晚节不保啊，别说要礼物了，尼玛自己就是圣诞老人了啊……心中唯有泪千行，更与谁人讲，自己的初吻遭人无耻夺走了还得伪装出你才是纯情小处男，你全家都是纯情小处男的恶霸模样。
　　吃了饭本来谢晓想回家睡觉，结果得知外面交通管制要持续到凌晨，无聊地趴在李千诺办公室窗口上看外面白了一地的细雪，暖气烘得人舒服的犯困刚要迷糊过去就闻到一股子烟味，转身看到李千诺拎了一大袋的烟花，夹了根烟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你翘班啊？”谢晓接过袋子，但是还是不忘正事的问了一句。
　　“这点一会儿就放完了。”李千诺从袋子里捡出两个大的掂在手里，拉着谢晓绕到住院部后头的空地上。下了一天的雪还是没有积多高，地上湿湿的，李千诺扫开石桌上的薄雪把那两个大的烟花放在上头，拿烟给引燃了。一个是带着哨音冲上两三米高的半空就炸开的，另一个则是噼噼啪啪像是火树银花，谢晓手里攥着一大把的仙女棒乐呵呵地看着，旁边住院部的楼上也陆陆续续有人爬上窗台看他们玩。两个大的放完了，谢晓开始点手里的仙女棒，突然又想起以前看到人家用延时曝光的相机拍出来的照片，现下没有相机就拿个手机让李千诺给他录视频，估计也是很久没有玩过烟花，像个小疯子一样舞着写Merry Christmas。李千诺录了一段拿去给谢晓看，顺势站在他身后双手拿着手机环在谢晓身前，给他放视频，在谢晓高兴地说效果不错的笑声里轻轻地问了句：
　　“我可以喜欢你吗？”
　　谢晓好像没听到，又去拿了两支彩花火箭就着手上放，结果有一支没蹿出去就炸了，吓得李千诺赶紧上去看情况，虽然买的都是冷焰火但是还是有六七十度，幸好冬天穿的多只是手上有点轻微灼伤，李千诺拉着谢晓回去处理，谢晓却硬要把那袋子烟花放完了才走，只好从旁边的健身器材上收了点干净的雪给他敷在手上。在急诊室做了下处理，确实没有大碍，李千诺还是坚持给他上药缠纱布，说是哪怕有点万一都会影响做手术的手感，其实心里想着这要是留下痕迹了自己不得记一辈子了。
　　回去的时候李千诺走在前面，谢晓打量着缠了纱布的双手一阵叹息，其实刚才李千诺问的那句话他听到了，脑子里飞快地转了无数的念头，终于只留下两个字：可以。看着李千诺穿着白大褂拽得二五八万的背影，谢晓想起去年他做助教时候麻辣教师的样子，想起暑假时作为指导老师欺压民工的样子，想起冬至时偷偷握着自己手的样子……谢晓小跑了两步跟李千诺并排走着，用缠着纱布的手握住了李千诺的手，手指尖触到的地方有些许凉意，看着李千诺吓了一跳的表情满意地笑了起来。李千诺看着笑弯了眼的谢晓，本想握紧那只手却害怕碰到伤处，只好抬手揉揉谢晓乱糟糟的头发。

　　“老大，这纱布能不能拆了啊，包这么严实没事都捂出事了”，谢晓上了趟厕所回来又对李千诺抱怨起来。
　　“妨碍你尿尿了？说一声我帮你啊，你看你多见外”，说着李千诺就凑过去动手动脚地去摸谢晓，谢晓知道他就是个大尾巴狼，坦坦然地等他摸，李千诺果然不敢下手，讪讪地拿了查房记录往外走。谢晓懒得跟出去，闹了一通也累了，就让李千诺把门锁上自己在诊疗室里睡觉，结果躺下去反而睡不着了，翻来翻去折腾了几下看到旁边桌上的瓶瓶罐罐，黄色蓝色的液体勾起了谢晓某部分的记忆，就又瞎琢磨开了。自己既然接受了李千诺，那是不是也会有那么一天，那是谁攻谁受呢？参考他人来说，安然跟Dylan俩人从气质上就决定了，至于见过寥寥几面的陈书轻和他家那个看那交往模式也能知道，可是自己的话，李千诺虽然比自己大几岁但是身高体重也差不多，谁想压倒谁也不容易。那就得从心理上来看了，自己给人做肛检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有些病人即使是挣扎什么的也只是因为心里排斥，理论上来说自己做攻的话手艺算不错了——不不，从Dylan那也得到了如此的实践结论，可问题是李千诺不但是一名泌尿外科的医生还是一名有长时间工作经验的泌尿外科医生，如果真论技术的话，肯定是他占上风了吧，莫非自己只有受下去了？嘛~其实想想如果他技术好做受也没关系的，但是总觉得越接触得深这人就越是弱气的感觉，要是真到那么一天，就看谁能抓住机会，如果自己被推了也无所谓，之后可以再反攻嘛，谢晓如是默默决定了。
　　李千诺自己在住院部晃着心中无比的激荡，就算楼梯上倒着爬下来个女鬼可能都无法干扰到他此时的好心情，哪里会想到谢晓现在正琢磨什么事，查完房又去急诊帮了会儿忙，出门买夜宵的时候发现雪停了，可是气温也低得很，原先街边还支的摊都撤了，就只有家小吃店还开着半幅卷帘门，将就买了两笼包子和豆浆。回屋的时候谢晓还在睡，李千诺有点犹豫要不要叫他起来吃东西，想想又算了，把袋子系好放在暖气片上温着，又去给谢晓搭了条毯子自己坐旁边吃东西。谢晓闻着包子味就醒了，迷迷糊糊地就找吃的，李千诺看他起来就去拿暖气片上的那份，回来看见这家伙就着自己的那根吸管都喝上豆浆了，心里顿时又乐了。谢晓清醒过来也不拿李千诺手里的，两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的分吃一份，吃完了李千诺把东西扔出去，谢晓拉着他也在诊疗床上挤着坐下，披个毯子把他抱在怀里，懒散散地耷拉在李千诺肩膀上闭目养神，李千诺扯扯谢晓的脸皮骂声臭小子，也就由他靠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