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恋爱》伊衣

5、四

　　林晓慧怎么也没想到，她父母见到林忆远会是那种表情。
　　做父母的不是都喜欢自己的女儿找个金黾婿，攀上枝头好当凤凰的吗？可看看她的父母——自打林忆远进她家门后，他们先是从头到脚把他打量一遍，再追根究底把他祖宗八代询问一遍，末了心底愈发不放心，直把他当狼一样地防范着，唯恐一个不小心，他们的女儿就被他偷拐蒙骗了。
　　好不容易等到林忆远终于走了，她老爸一逮到机会就向她发话：“这人跟你不是一类的，你快快离开他。”
　　“中看不中用，不是过平凡日子的料。”老妈也在一旁插嘴。
　　“姐，人家那么好的条件怎么会看上你？该不会是他哪里有缺陷吧？”老弟也来凑上一脚，发表一番他独特的个人意见。
　　晓慧哭笑不得，拜托，她是他们的亲人咧，难道就对她的魅力没一点信心？真是的，他们就不想想，也许她天生富贵命，这辈子合该会是一位豪门少奶奶?
　　罢罢罢，不与他们一般见识，等她真的做了林忆远夫人，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唔，从今往后，她一定会努力、认真地制造机会与林忆远相处，争取在不久的将来，与他有情人终成为眷属，羡煞他们那一票不相信人的目光。嗯，等到了那一天，他们双双在庄严的教堂里，面对一脸庄重的神父说“我愿意”的时候，他们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呢？会不会惊讶地跌碎了满地的镜片？林晓慧越想越觉得有趣，也不管现在正是上班时间，就掩嘴轻声悄笑起来。
　　“晓慧，什么事这么开心？”媚媚又没事来找她打发时间了。
　　“啊——没事没事。”晓慧连忙抿抿嘴，正一正姿态，不想让媚媚看出一丝端倪。
　　“没事就好，我跟你说——”她忽然一脸神秘地俯低头，凑近她耳朵轻声说了一句什么话，晓慧听不清楚，略略提高声音问：“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是什么？”
　　“不要这么大声，让别人都听见了。”媚媚抬头迅速瞥了下四周，发现有几个人正看着她们，连忙拉了她的手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说：“到外面我再跟你讲。”
　　“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神秘兮兮的？”晓慧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媚媚不回答，拉着她一直到了电梯间外面的走廊上，才停下来，四顾一下周围发现没有人，这才压低声音说：“晓慧，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与董事长的弟弟在交往？”
　　“是呀，还是他追求的我呢！”晓慧一脸得色，恨不得将她的好消息发布给全世界每一个人。
　　“你兴奋个鬼，昨晚我在丽明男友的酒吧里看到他了......”
　　“丽明怎么说？是不是觉得他很英俊？”晓慧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的话。
　　“是，大家一致认为他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问题是......他昨晚跟一个男的在一起......”
　　晓慧想都不想：“跟男的在一起才好，要是对方是女的，那可就糟了。”
　　“好你个头，他们俩亲密得像一对情侣，我还看见他们在一起恶心地亲嘴呢！”
　　“什么？！不会吧？你有没有看错，也许他们只是要好的朋友——你知道，有些人只要一高兴，不管旁边的人是谁，都会一把抱住乱吻一气的。”
　　“我但愿是我看错，可是听丽明的男友说，他们经常到他的酒吧来，他已好几次撞见他们在亲热了。”
　　“怎么会这样？不，我不相信！”晓慧拒绝接受这个打击。天，她才刚刚有个男朋友，甚至还未开始品尝恋爱的甜蜜，怎地就平地一声雷，活生生打断她对美好爱情的向往？不，她死都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你不相信可以自己去看！也不想想，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天上会无端端掉下个白马王子来，而且还掉在你其貌不扬平凡至极的林晓慧怀里，有这个可能吗？”
　　“可是......可是，也许会有意外啊！”晓慧还在负隅顽抗。
　　“那你自己去看看，这到底是事实还是意外！”媚媚白了她一眼，懒得再与她争辩。
　　*** *** ***
　　下班后，林晓慧匆匆吃过晚饭，就和媚媚一起往丽明男友的“梦幻”酒吧赶去。丽明的男朋友王伟早早就得到通知，待她们一到达，就把她们带到自己的办公室里，让她们可以对着一台监视器，将酒吧里的情况一览无余，而酒吧里的人却无法发现她们。
　　林晓慧聚精会神地坐在监视器的电脑显视屏前，紧紧盯视着酒吧里来来去去的人，唯恐错过一个人影。她的视线掠过一对对挨坐着一起喁喁私语的情侣，一群狂歌劲舞着的少男少女，及无聊得四处搭讪美女找乐子的男士，但就是没发现林忆远的影子。眼见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过去，酒吧里的人来了一拨又走了一拨，她心里不禁有些欣慰，心想也许他不是媚媚说的那种人，也许她只是看错了而已。
　　“媚媚，你看林忆远没有来，会不会是你昨晚看错了人？”
　　“这怎么可能！你别心存幻想了。”媚媚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的侥幸心理。
　　晓慧还想说些什么为林忆远辩护，这时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没有看错，昨晚确实是他。” 晓慧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丽明，她正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顿像泄了气的皮球：“丽明，你也看到了？”
　　“没错，而且我自从知道他最近跟你搅在一起后，还特意打听了下他的情况，你知道，我大舅舅是香港有名的富商，他们家跟林家挺熟的。”
　　“那情况到底是怎样？”晓慧和媚媚异口同声地问出声。
　　“据我大舅妈讲，这林忆远是林怀远同父异母的弟弟，是林老先生与他的最后一任小老婆所生，因从小聪明俊美，深得林老先生的宠爱。在他二十二岁那年，爱上了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这女人是他另一位哥哥的未婚妻，两兄弟为了她，差点反目成仇，做哥哥的更为此离家出走。当时这事在香港豪门间传得沸沸扬扬的，人尽皆知。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那女人与他哥哥解除了婚约，但最终也没能与他在一起，只是远走他乡了事。听说自那件事后，林忆远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从此变得放浪形骸风流成性，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他与一位韩姓男人有着不清不白暖昧不明的关系，很多人都说他变成了一位同性恋者。”
　　媚媚看了晓慧一眼，一副“我说得没错吧”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他看起来是那样高贵优雅的一个人，怎么会喜欢男人？”晓慧喃喃自语，还无法自震惊中恢复过来。
　　“谁规定同性恋者一定要长得龌龊难看的？难道他还会在额头上贴上标签，上书‘我喜欢男人’不成？”媚媚抢白了她一顿。没办法，谁叫她老是一脸白痴天真的模样，她实在是看不惯，恨不得将她从梦幻中唤醒。
　　“好了，别打击晓慧了，她已经够难受了。”丽明阻止媚媚再出口相讥。
　　三人沉默。稍顷，晓慧喃喃自语：“他怎么还没来？”
　　丽明说：“听阿伟说他每次都是在午夜十二点多的时候过来，现在也差不多十一点了，我们再等会儿，应该可以看到了。”
　　可是等人的时间过得特别漫长，没多久，丽明与媚媚已经昏昏欲睡了。只有晓慧头脑还很清醒，瞪大着双眼，盯着监视器的屏幕一眨也不眨。
　　十二点零五分的时候，林忆远终于出现了，着浅色休闲裤、白色T恤，仍是神采奕奕，俊逸非凡。与他一起的是一位约二十六七岁的年青男子，五官清秀细致、身形瘦削修长，给人的感觉极冷、极酷，却也极为吸引人。他们俩站在一起，一斯文一清俊，一温和一酷冷，非常的引人注目，甫一进酒吧，就吸引了一大票色女的目光。
　　两个打扮性感时尚的女人过来向他们搭讪，林忆远似乎感到有些心烦，只见他眉头一皱，视而不见地搂着那个男人到一边坐下，那男人则亲密地伸手抱住他的腰，把头倚靠在他肩膀上，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接着那男人不知讲了句什么话，林忆远微微一笑，努嘴在他嘴唇上轻轻地啄了几下，一脸甜蜜幸福的表情。那两个女人见了马上大惊失色，如遇怪物般迅速避开。
　　林晓慧坐不住了，她“腾”地起身朝他们走去。
　　走到他们面前时，他们两个还在亲亲密密旁若无人地依偎在一起，晓慧见了只觉得又是伤心又是失望，又是气愤又是不甘，她不由百感交集地颤声责问：“林忆远，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晓慧，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忆远松开搂抱那个男人的手，无比惊诧地看向她。
　　“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很奇怪是吗？要不是我看见刚才那精彩的一幕，还真无法相信你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你明明喜欢男人，为什么还要向我求婚？”
　　“不是，我......”他一副百口莫辩的样子。
　　“我虽然一直都在怀疑，你不是真心喜欢我，但这几天却一直在试图说服自己，你是诚心诚意想娶我为妻的，谁知你还是......你太让我失望了。”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事实不像你看到的这样，我可以解释的......”他着急地看着她。
　　“还解释什么？你能够凭着自己的良心对天发誓，你是真心爱我的吗？”晓慧紧盯着他眼睛问。
　　“这......”他移开视线，无言以对。
　　“不能是吧。”她难过地擦了下眼睛，“那你当我是什么人了？可以任你欺骗，任你耍着玩的吗？就算我再低贱，再平凡，我也有我的自尊和尊严，也有被爱和爱人的心，你以为你富有，你英俊，你拥有一切，就可以不顾别人的感受为所欲为了吗？”
　　“对不起，我确实没考虑过你的感受！”他歉疚地低下头，不敢再看她一眼。
　　“看你们长得人模人样的，原来个个都是衣冠禽兽！” 不知什么时候，媚媚来到了她身旁，挽住了她的一只胳膊，大有为她壮胆助威的意味。
　　“晓慧，别理他了，我们走吧，这种人不值得你生气的。”丽明也来了，扶着她的另一只胳膊，把她往外拉。
　　林忆远无言地看着她们三人一直往外走，直到走出了酒吧门口，直到不见了身影，才转过头来，长吁了一口气，问身边的男人：“璇，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份了？”
　　那被称为“璇”的男人则始终一言不发，一迳地在那冷眼旁观，听到了林忆远的问话后，才微扯了下嘴角说：“我就说这么做不行，看吧，这下不仅伤了人家的心，连整个布署都惨遭滑铁卢了！”

　　“我哪知道大嫂会挑这么单纯的一个女孩？我以为以她的性格，应该会找一个狐媚、拜金些的女人过来，这样我就可以按部就班地照计划去做，也不会有犯罪感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先去向大嫂‘报告’情况，看她怎么说，再行安排了。”

　　“也好，只是别忘了随时跟我联系，还有，记得凡事都要小心。”他看着他的双眼关切地说，那双冷淡得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眸，多了一些不易觉察的温情。
　　“我知道。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林忆远搂着他的肩，两人相偕离去。
　　*** *** ***
　　太过份了，真是太过份了！林晓慧躺在自己的床上，想及刚才的事，怎么也睡不着，越想心里越难受。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她对他那么崇拜，那么爱慕，他怎么可以因此而欺骗利用她？没错，她是单纯、天真、平凡、其貌不扬，甚而异想天开、不切实际，可就凭这些，她就应该得到他那样的对待吗？不，他没资格那样对她！
　　忍不住愤懑地拨了郑重的手机，想找他倾诉以一吐胸中的愤懑。
　　“喂，晓慧吗？这么晚了有什么事？”电话那端传来郑重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
　　“郑重，有人欺负我！”晓慧万分委屈地哽咽着。
　　郑重正处在昏昏欲睡中，听了她的话，打了一个呵欠说：“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又有人拦路抢劫了？”
　　这家伙，真没有想像力，说来说去净是这些小儿科的事，也不想想，能使女孩子伤心的，除了感情上的事情，还能有什么？她被人欺骗了欸，他怎么就不说一些好听的话，来安慰安慰她这颗受伤的心灵？
　　“我失恋了，呜——”未语泪先流。
　　“什么？你跟谁失恋了？”郑重一个激凛马上清醒过来，纳闷地看着话筒，想不出这小妮子到底什么时候谈恋爱了，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你不要问了啦，呜......人家欺骗了我的感情，呜......我心里好难受.......”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不要再哭了。”郑重立时手足无措。
　　“人家忍不住就想哭嘛，呜......”
　　“哎呀，失恋有什么大不了的？人家不喜欢你，那是他的损失，你要相信自己，你是最好的。”
　　“真的？”总算听到一句振奋人心的话语了，晓慧的心伤立时好了一半。
　　“当然，你只是没碰到自己命定的那个人而已，相信我，像你这样的好女孩，只要碰到了爱你的人，人家一定会把你当宝贝一样的珍惜。”
　　“可我长这么大，也没哪个人对我特别好？”
　　“真正爱你的人，世上只有一个，岂能那么容易碰到？不过你放心，只要时机一到，他一定会马上出现在你面前，到时你们天雷勾动地火，一定会爱得缠绵悱恻、难分难舍。”
　　“真的吗？我原先也是这么想的，可最近诸事不顺，我还以为是我自己在瞎做梦呢。”晓慧听了甚是心安，心想原来那样的想法并不是只有她才有，郑重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么说，她并不是媚媚说的那样不切实际喽！
　　“当然是真的，相信我，没错的。”郑重回答得斩钉截铁。
　　知我者，郑重也！郑重，你真不愧是我最最要好的朋友！林晓慧心花怒放地放下话筒，刚才的伤心难过一古脑全不见了。
　　而电话另一头的郑重，则在通完话后，脖子一歪，又梦他的周公去了。天真的小女孩，连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也难怪会成为别人爱情游戏里的牺牲品了。在闭上眼睛前，他心里就这样微带怜悯地想着。
　　*** *** ***
　　林晓慧没想到，董事长夫人还会来找她。当时她正全神贯注地埋头打一份文件，经理气喘吁吁地来到她身边，以她从来没听过的温和口吻说：“晓慧，外面有人找你，你快出去看看，别让人家等久了。”
　　“可是我的工作......”
　　“没关系，先放着，我让小刘做就行了。”
　　她正在纳闷外面等着的究竟是何许人，竟让经理变得如此通情达理体恤下属时，就见董事长夫人微笑着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在优雅地扫视全场并微微颔首后，以同样优雅有礼地声音说：“晓慧，我找你有点事，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经理忙不迭替她回答，接着使劲把她往外一推，压低声音说：“快去快去！”
　　于是她就陪着董事长夫人，在上班时间里名正言顺地来到了公司附近某大酒店的咖啡厅里，点了两杯贵死人的咖啡，闲坐着慢慢地品尝。
　　“您找我有事？”晓慧见董事长夫人坐着一语不说，只静静地打量着她，不禁心内惴惴，开始没话找话说。
　　董事长夫人从包内拿出几张照片，一边递给她，一边微笑地说：“给你看一样东西，看看你喜不喜欢。”
　　晓慧拿过来一看，发现这是一幢别墅的照片，有外景的，也有内部装饰摆设的内景，拍照的人的技术拿捏得非常好，把房子造型优美装饰豪华的特点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让人一看就心生向往。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她疑惑地看向她。
　　“很漂亮是吧！”董事长夫人得意地一笑，“这是我们林家位于美国洛杉矶的一幢豪华别墅，只要你跟忆远结婚，这房子以后就是你的了，而且我可以保证，结婚后你这辈子都会吃穿不愁，享尽荣华富贵。”
　　“可是林忆远并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男人！”晓慧既惊讶又黯然地说。

　　“什么喜不喜欢的？情情爱爱的东西最靠不住了，只有到手的物质才是最实在的！忆远也并非只爱男人，他以前交过女朋友的，你们结婚后，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说不定他可以慢慢喜欢上你的。”
　　“他叫你来说服我的吗？”
　　“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晓慧，我很中意你，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妯娌。”
　　“以林忆远的条件，要找到一个结婚对象并非难事，不一定非要我不可的。”
　　“但是像你这样单纯善良又天真浪漫的好女孩可不多，你不贪财，不势利，日后就是跟我们住在一起，我们也无须处处提防你；还有忆远愿意接受你——以前我替他介绍了很多女性朋友，他一个都不感兴趣，每次见面，不是故意放对方鸽子，就是使计把对方气跑，可自从见了你后，他不仅愿意跟你说话，还与你一起出去约会，我们以为这是一个好现象，说不定可以使他慢慢离开男人。”
　　“你们为什么这么希望他结婚？我的意思是说，也许单身对他更好。”不是说豪门里经常会有兄弟反目成仇，或者亲情不敌金钱的事情发生的吗？他们这么关心林忆远，是真的出于兄弟情深，还是另有其它的目的？
　　“看到忆远结婚，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是我公公离世前的唯一愿望。我公公今年已经八十岁了，最近身体非常不好，也许没多久就会与世长辞。他认为自己这辈子做得最大的错事，就是几年前曾千方百计阻挠忆远与一个女孩子相爱，以至忆远变成了现在这样子，他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因此希望在有生的日子里，能为他找一个好女孩，相伴他一身。我公公老了，这些事情当然不能亲力亲为，怀远是长子，就责无旁贷地负起了这个责任。晓慧——”她伸手过来握住林晓慧的手，说：“我知道你很喜欢忆远，忆远也愿意接受你，请你嫁给他，帮助他摆脱对男人的依恋，好吗？我保证你的付出会得到相应的回报的！”
　　好感人的父子亲情，好深的叔嫂情义！晓慧揉揉有些发红的眼眶，觉得自己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可是要她嫁给林忆远，这......也太难为她了吧？虽说嫁入豪门，拥有香车别墅，过着电视剧里才有的奢华绚烂的生活，是她小时候的幻想，但要她就此放弃自由自在的生活，把一生都浪费在一个不爱她的人身上，她还是不愿意的，就算这个人如林忆远般出类拔萃卓而不凡也不行！帮他摆脱对男人的依恋？太任重道远了，她只是一个小小小小的小女子，怎么肩负得起如此重大的历史使命？不不不，她只是平凡的林晓慧，她想要过的只是平凡人的小日子，所有关于富人家庭的种种好处或坏处，对她来说都只是隔岸观火，是不属于她的美丽传说。
　　俯身喝下一大口已然冷掉的咖啡，长长吐了一口气，说：“对不起，我不能答应您。您们跟我是两个世界里的人，虽然林忆远是所有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对我来说也同样如此，但是迷恋归迷恋，我还是有这样的自知之明，他是不属于我的。有些人，有些事，只适合存在于梦中，而无需真正拥有。”
　　“可是，晓慧......”董事长夫人还不死心。
　　“请您别再说了，如果他有什么需要，我很愿意帮忙，但这件事，实在不行。”林晓慧阻止她再说下去。
　　“好吧，但你若改变主意了，千万记着要告诉我一声。”她遗憾地起身走了。
　　一下子晓慧心情变得无比轻松，一口气喝干了面前的咖啡，哼着歌走出了咖啡馆。
　　今天街上的人不是很多，太阳也不是很猛烈，还有风在微微地吹着。她一蹦一跳地走在人行道上，感觉自己自由而快乐。
　　哇，她真是太厉害了！她拒绝了一幢豪华别墅的诱惑，放弃了一个可成为富家少奶奶的机会欸！她真是——不是某某人说过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什么什么的吗，原来她林晓慧也有这么伟大这么可歌可颂的时刻，她太为自己骄傲了！
　　唔，这么让人自豪的壮举，没有人知道是不行的，应该找个人好好述说一下，以彰显她的高风亮节。至于那个人选谁最合适，自然是大好人郑重喽。她拿出手机，马上按下了郑重的电话号码：
　　“郑重，晚上我请你吃饭，不管你有没有空，都一定要过来。”中气十足无比清亮的声音。
　　“你今天买彩票中大奖啦？”郑重浓浓的疑惑自话筒中传来。
　　“没有，我从不买彩票的。”
　　“那你升职了？”
　　“哎呀，不是！你不要再问了，反正过来就知道了。”真是，就不能作些建设性的猜测？她看上去是那么功利那么爱钱的人吗？太小瞧人了嘛！
　　不过也是，像她这么品德高尚的人，世间本就不多，一般人谁会猜测得到？这就难怪他会想歪了。这么一想，林晓慧又快快乐乐地往公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