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谋杀亲夫（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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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侍我的两个姐妹，姐姐叫桂香，妹妹叫兰香。桂香话比较多，从她嘴里套出话比较容易，兰香比较稳重，基本是我问什么她才会斟酌着回答。这种人当心腹是不错的选择，可是要让她死心塌地对一个人，肯定要花很多工夫。我也没打算常呆，就由着她，毕竟这是人家的生存方式，在一个大府里面，也唯有这样才会呆得久一点。
开始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加上我花了两天才整理好脑中的一些资料，等心完全平复下来之后，我越来越觉得我对周围的氛围并不陌生。从两姐妹口中了解到得讯息，和我脑中的认知没有多大的出入，包括时间，还好阎王没有让我穿越到几百年后，在地府里面呆太久，我死亡的具体年份也记不清了，但没记错的话我的前身死亡的时候也是左易风当君主，顶多前后相差个几年。现在是左仁宗五年夏。我想我前世住的地方应该离洵阳县不远，对这个县城以及它所在的国家不算太陌生。对了，忘了交代，洵阳县是朝阳国南部的一个小镇，离国都京阳快马加鞭要五天左右的路程，山高皇帝远，怪不得严肃那么猖狂。
在严肃把我吃干抹静之前，我必须先逃出府，然后找个地方先定下来。这几天先熟悉府内地形，过两天可以的话就去书房看看有没有整个县城的地图，顺便藏点金银财宝。
可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我低估了严肃的好色程度。第五天的时候，我像平常一样早早把两个丫鬟支开，晚上我不喜欢有人在我旁边。可是不久我就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劲，周围太安静了，前两天院门口安排了两个家丁，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原本家丁不能进女眷的别院，可是严老头似乎是“一朝被蛇咬”，怕我跑掉，就有点小心翼翼，才叫了两个家丁看着。可是我如果真打算离开，岂是两个家丁就能拦住的。
不知道严老头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担忧，总之，这天晚上他过来了。
我当然不会天真想到他只是来坐坐。
“老爷，您过来了？”先讨好一下总是没错。
“恩。”他不像前几天那么怒火冲天了。
闲聊了几句，他开始进入正题：“晚了，就寝吧，你也知道，从你进门到现在都还没完礼。”
这时候反抗只会激怒他，我唯有慢慢周旋了：“可是人家还正病者，您也不体恤体恤。”我上前拉住他的衣角撒娇，心里一片恶寒。
男人都喜欢撒娇的女人，见我身段放软了，他也喜笑颜开，说道：“我问过大夫了，他说你身体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没问题。”他连这事都已经问过了？我早该想到！再怎么装柔弱，大夫最清楚病人的身体状况了，早在严肃安排家丁过来的时候，我就应该提高警觉，我太大意了！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我愣愣地坐在床上，脑子里快速运转着下一步的计划。随后的故事就是开始那样了。
逃跑的时候根本来不及拿细软，出了严府我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到了破庙勉强在墙角窝着，还好是夏末，天气还没有那么凉。夏天的雨雷声大雨点小，而且又断断续续，所以中衣和亵衣都不怎么湿。晚上只能这么着了，天亮之后再出城门。我估摸着小妾跑了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严老爷应该不会声张，大不了到时候扮成一个乞丐再出门好了。
比较奇怪的是，严老头子居然没有立刻派人追我，一个晚上我战战兢兢，外面却风平浪静的。这可不像严老头的风格，看来府里面有其他的事情发生，真是天助我也。只是要可怜那个季秀才了，不过我连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心里面暗暗庆幸，可是实际上我也不敢大意，早上我按着人流的方向尽量往人比较多的地方走，果不然很快就到了集市，我隐在角落观察来来往往的人流。出城的人应该大多身上会背着包袱，所以我特别留意那些有背包袱的人。当然，背包袱的除了出城的，肯定也有刚进城的，只是这么早，出城的人肯定是意气风华，进城的人肯定是赶了一夜的路，疲态尽显。所以我很快就判断出出城的方向。
我一路小心翼翼，却一个严府的人也没有，看来是真的没空理我。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城门的影子了，心里大喜，也放松了警惕。是谁说的，我们容易在最安全的地方摔跤？眼看就到城门口了，却看到许多严府家丁的人守在城门口附近，心里大叫不好，刚要侧身藏起来，就听到有人喊道：“她在那里！”我掉头就开始跑，姜还是老的辣，千算万算，我还是忘了城门口这茬。我要是明智一点，就应该在县城里面多呆几天，等风头过去再出城门也不迟。可是昨晚到今天早上我逃跑得太顺利了，以至于都点得意忘形和掉以轻心。现在我终究要咽下自己酿下的苦果。
街上人多，跑起来不容易，时不时会推到别人，可是又找不到藏身的地方。我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突然瞥见前面有一辆马车，前面没有车夫，严府的人还在拐角那边，看不到这边的情景，只能冒险一次了。如果我是那些家丁我也不会想到一个女人会跑到别人的马车里面，这样有失妇德不说，还有点危险，要是被发现了，我肯定是插翅难飞，连跑的机会也没有了。我下了一步险棋。
原以为车上没人，上车之后，我还是愣了一下。可是来不及想那么多了，我已经骑虎难下，横竖是被抓，还不如搏一搏。车上的男人显然和我一样也愣了一下，不过没有一丝慌乱。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那些家丁已经追来了！顾不得研究这个男人的表情了，我就势把他扑倒，用手捂住他的嘴，他从一开始就没说什么，可保不齐待会家丁过来的时候发出什么声响。庆幸的是，这个男人很配合我的工作，甚至可以说，很镇定。
那些家丁很快就从马车旁边过去，看来一点都没有怀疑。但前车之鉴，我还是小心点好，继续在马车里面呆了许久，生怕来个回马枪——事实证明，我把他们想得太聪明了，没人回来。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放开男子的嘴，刚才太紧张没发现，现在突然觉得他鼻子里呼出来的热气化在掌心，有酥酥麻麻的感觉，加上我从刚才到现在一直趴在人家身上，都说男女授受不亲，我这个应该是要浸猪笼吧。顿时觉得热气上涌到脸颊两边，赶忙爬起来，只见他微眯着眼睛，仍是一句话也不说。
想到我还在逃难，就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匆匆和男子到了声对不住，我就下了车。后来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我让他带我走，后来会不会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可是，当是的我读不懂眼前的人，眼神交汇的时间很短，我却闻到一股很强的危险气息，我不想与虎谋皮，刚出狼窝再进虎穴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何况，当时的他，未必会答应。
只是这个小插曲终究没有帮到我什么，我还是被家丁抓回去了。我想，我还是不够聪明，实力也还不够强。到头来还是逃脱不了和一个老头子上床的噩梦。只能心里安慰自己，好在他足够老，忍个几年我就解脱了，或者中间我还有机会逃出来，到时候我会有更多的时间和金钱来安排自己的逃脱计划。
路上我一直这么说服自己。事实却又一次告诉我：人算不如天算——严肃死了。他这样的人死后肯定是下地狱无疑，可是却苦了我这个还活着的人。作为昨晚唯一一个和他单独在一起过的人，我成了最大的嫌疑犯。我终于了解为什么昨晚一点动静也没有，唯一一个知道我出逃的人已经死了，严老爷又不允许别人进来，当然没人发现我逃走了。早上丫鬟见别院这边一直没有动静，快到晌午才进来，却发现严老爷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回禀了夫人之后，夫人当机立断到城门口堵人，于是我就撞上了。
要说这个严夫人是真的聪明，她应该也是拼运气，知道我有可能会出城，所以先堵住城门再说。如果我没有出城，更好，以严家在洵阳县的势力，完全可以来个瓮中捉鳖，何况我老爹也还在洵阳县。当然，她运气差一点就是我已经出城了，毕竟从昨晚到晌午我有那么多的出逃时间。可是，看上去都是我运气比较不佳，找不到城门口，不知道开城门时间，这些愣是让我把时间都浪费了，加上我怎么也想不到严肃死了。本来还以为家丁即使要追人也不会太较真，都是混口饭吃的，可是除了人命就不一样了。怪不得今天那些家丁都那么上心。总之一句话，我是流年不利。现在还有一顶大大的“谋杀亲夫”的帽子等着我戴上。
我进来的时候，大夫人坐在正厅中间，其余的妾室分作两旁，有黯然神伤的，有潸然泪下的，自古女子出嫁从夫，以夫为纲，这下严老爷去了，恐怕就是曾经有什么怨念，此刻也全变成无助了吧。倒是挺佩服大夫人，不管她心里现在不是是手足无措，至少要众人面前未曾表露万分。
家丁押我上前，强迫我跪下。心里非常厌恶这种别人居高临下的感觉，也罢，我就当是在跪一个老奶奶的遗像好了。
“大胆季氏，你可知罪！”大夫人这是给我一个下马威呢。
我怎能不随了她的愿，赶忙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夫人……研末真的未曾加害老爷，我可以对天起誓……”
“也罢，你也知道我是不忍的。我也不相信你是加害老爷之人，所以才没有大肆声张老爷已去的消息，否则现在你就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公堂上接受审问了。只是，昨晚只有你一人和老爷单独相处过，你作何解释？”严夫人又拔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姐姐，何必说那么多，定是这个贱人杀害了老爷！赶紧把她扭送官府！”旁边一个姬妾恨恨道。看年龄好像是比较小的，估计心里怨着我这新来的抢了她的恩宠。可是这女人真是蠢，满屋子的人都不敢吭一声，应该是以前见识过严夫人的手段，也就她，估计先前仗着严老头，恃宠而骄，加上阅历浅，不知道人心险恶。严夫人看上去是与世无争，内里可不是省油的灯。据我所知，先前她只是个丫鬟，所以才和老爷差了近二十来岁。不知怎么的，老爷就看上了她，然后纳了妾。之后原先的大夫人莫名其妙去世，严老头愣是把她从一个四房的姨太太扶正，而且一坐就是三十多年，可见这个夫人的手段不一般。
“八妹妹先别急，老爷去了我们都很伤心，只是这毕竟是家事，还是问清楚的好。”我当然不会相信大夫人有这么好心。只是心里还是想不明白她这么做的动机。心里快速运转思量，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对了，财产！整个严府没有男丁，严老爷去的又那么突然，严肃还有两个叔侄兄弟，恐怕严老爷去世的消息传开，免不了就是家产的争夺了。严夫人能走到今天，肯定不会想就这么轻易地罢手，严老头现在一个儿女也没有，恐怕和她脱不了关系。想通了这个关节，我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夫人，老爷真的不是我害的，我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是这件事情较为隐秘，夫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屋子里一片沉寂，半响，严夫人缓缓开口道：“也罢，就给你这个机会。你随我到后厅来，其他人不要跟来。”说罢便起身。
“姐姐，万一她要加害你怎么办？”八姨太又在不恰当的时间开口了。
“说什么胡话，研末丫头不是做这种事情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谋杀亲夫（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