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到地狱的距离》碧玉叮咛

12、12

　　两人默契地分工合作，汉姆老先生装作镇定地去通知阿瑟路伯爵，扎克啧吩咐米娜两姐妹不要乱说，散去看热闹的仆人们，并且叫来信得过的人来保护现场。大概十五分钟后，阿瑟路伯爵和艾莉丝以及她的丈夫凯赶来，阿瑟路伯爵看着地上的尸体瞪圆了老眼，艾莉丝整个人都愣了，凯也被吓住，但很快冷静下来。

　　“伯爵，我自小从事打猎，对伤口有认识，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让我检查马德里的……伤口？”想说尸体，伯爵和妻子的脸色却让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去吧。”阿瑟路伯爵回过神来，脸色略白，两眉间的紧锁无言表达他深深的悲痛。

　　往常都是查看动物的伤口居多，也有时会帮萨拉村的村民包扎伤口，为死人看伤口凯也是第一次。他有点紧张检查着尸体，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后，他大致了解了情况。

　　“伯爵，马德里身体有两处伤口，一个是在脖子，这只是一个小伤，另一个则在背部，穿过肺部达到心脏，看径口大小，凶器可能是匕首小刀之类，我想马德里是被杀害的。”

　　“被杀？是谁杀了他？”阿瑟路伯爵的疑问同时也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凯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伯爵，是否要叫警员来处理？”汉姆老先生恰时提议。

　　伯爵沉思了一会，点头。“你去吧。”

　　“是。”汉姆老先生后脚离开房门，本该愣着的艾莉丝打了个颤抖。

　　“艾莉丝，你……”凯连忙走过去扶着，艾莉丝毫不留情撞开自己的丈夫，扑倒在表兄的尸体上恸哭。

　　“表哥，表哥！你为什么会死？你为什么要死去啊？你怎么可以……你怎可以忍心留下我，呜呜……”哭声凄惨，回荡在这封闭的空间，震动房内每个人的身心。

　　面对妻子的伤心欲绝，凯尽管为马德里的死而伤感，但是毕竟不是血亲，也无法体会那种牵绊，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妻子，只好站在她旁边看着。扎克望着这一幕，眼角留下泪水，整个房间充溢着悲伤，直到警员到来打破这一沉重的气氛。

　　来的是五个警员，穿着与丧服无异的制服，头上戴着标志身份的警帽，其中一人胸前挂着胸章，那是这小队的队长辛德警官。男人长着一张硬朗的脸，长期与犯人打交道，也不缺见死人的机会，来到这里看到地上的尸体，辛德警官依然不改冷淡的脸色。

　　“你们去检查一下尸体。”辛德吩咐手下干活，然后走向庄园的主人，伸出手。“我想您就是报案的那位老先生口中的阿瑟路伯爵。您好，我是XX城镇的警官辛德。”

　　鉴于身份的悬殊，阿瑟路伯爵并没回握警官的手，仅仅轻点头以示知道。“我希望你能查出杀害马德里的凶手是谁。”伯爵直截了当要求。

　　“这是我们必须做的事情，敬请伯爵放心，我们定会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辛德也不介意，收回手。“伯爵，为了方便查案，我希望您能允许我向城堡内所有相关人等提问，并且调查每一处可以的地方。”

　　“可以。”颔首，阿瑟路转向身后的老仆。“汉姆，这件事交给你。”

　　“是。”汉姆老先生屈身领命，把相关人等都带来。

　　这时，辛德的队员们遇到问题，其实这问题一直都存在，只是辛德忙着与庄园主人交代没空去理会。

　　“这位女士，请您离开一下，我们要检查尸体……”警员格林斯特轻声要求，手小心翼翼推开伏在尸体上的女人。不料，这一举动刺激了对方，女人一掌拍开他的手，充溢红丝的蓝眼珠狠狠盯着他，格林斯特倒吸一口冷气，这眼神宛如黑夜中野狼的眼睛般凶恶。

　　“你们滚开，别想伤害表哥一分！”

　　“艾莉丝！”早知道艾莉丝和马德里两人感情深厚，却没想到竟是到达这种地步，已经不是普通的兄妹之情，凯英俊的脸上渗出一丝不悦，伸手欲拉起女人，却也遭同样的对待。

　　“滚开，你们都滚开！表哥他好好的，你们别过来伤害他！”

　　“艾莉丝，你冷静点！”心中的不悦化作怒火，凯不容反抗把女人拉起圈在怀内。“马德里已经死了，是被杀死的。警官为了查出凶手必须检查马德里的尸体，你如果真的为马德里设想，就别阻挠警察，好让他们早日查出真凶。”

　　丈夫的话似乎起了作用，女人死命的挣扎停止了，气喘喘低着头呆在凯的怀中。不敢放松警惕，凯抱紧情绪不安的妻子，扯出一抹苦笑，对愣着的警员们说：“抱歉，吓到你们了。我妻子和死者是很要好的表兄妹，她有点接受不了表兄的猝死，请原谅她的失态。”

　　“啊、啊，没什么，我明白的失去亲人是多么巨大的痛苦，请先生好好安慰这位女士吧。”格林斯特拉了拉警帽，回去与其他人一起检查现场。

　　每当警员们碰触尸体，凯感觉怀里的人像触电般跳动，他安抚地顺着她的背，把她拉到看不见尸体的一角等待。阿瑟路伯爵在房间的另一边，脸色深沉盯着警员们忙碌，一个小时过去，辛德警官靠近阿瑟路伯爵，有意轻声与之对话。

　　“伯爵，初步检查出来了。死者身上共有两处伤口，一个是在脖子，被利器划破表皮，伤口并不致命；另一个在背部，从背部插入，利器刺穿肺部和心脏，导致死者当场死亡。从背部被刺的径口大小所看，凶器可能是匕首或者是短剑，但是……”辛德的报告与凯说得相差不多，但他的表情却有点疑惑。

　　“你觉得有奇怪的地方？”阿瑟路伯爵问。

　　“嗯，既然肺部和心脏被刺穿，尸体躺下的地方应该留有大量的血迹，可是现在尸体周围几乎没找到血迹，实在奇怪。”辛德警官提出心中的疑问，可惜，阿瑟路伯爵对比并不在乎，他想知道的是别的事。

　　“是吗。那你能知道是谁杀死他吗？”

　　伯爵的过分冷淡让辛德怔了怔，回神，摇头。“单从这现场的尸体和东西还不能破案，最重要是应该在尸体背上的凶器不知所踪，而犯人似乎也没留下任何痕迹，我推测是职业杀手所为。”
　　“职业杀手？”阿瑟路脸色凝重，十来秒的时间，他脑子转了好几个圈，赶在警官继续推断前叮嘱：“警官，我希望这件事不要向外张扬，你只管把尸体合理化处理掉就可以了。”

　　“伯爵，您这是什么意思？”态度怎么突然变了？

　　“……”

　　阿瑟路伯爵附在警官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警官脸色发青，露出明白的表情，点头。

　　“我明白了。请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辛德和阿瑟路伯爵说了什么，大家都没听到，但从他们的脸色可以猜出事情的严重性，本以为这事情肯定需要长时间的探查，没想到辛德警官检查完房间的一切后就得出结论。

　　“……鉴于以上的种种，我判断，凶手是一个小偷。为了偷窃潜入阿瑟路庄园，恰好让死者发现，两人纠缠的期间，用匕首杀死死者。至于这个小偷，我在现场已经找到可以证实他身份的东西，”从怀中拿出一个扣子，扣子在阳光下泛着青光，似乎是一个低廉的扣子。“这是不属于死者的物品，我相信这是小偷在纠缠中不小心被扯下的，只要找到是谁穿着或者穿过有这颗扣子的衣服，那他就是凶手……”辛德的推断还没说完，凯怀里的人跳出来，指着辛德大骂。

　　“你胡说，表哥才不是被什么小偷杀的，他是……”艾莉丝的手指向不知何时在门外的少年，“表哥是被他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