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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步 ...
律清浅淋了雨,紧接下来的几天接连着发热,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只能在床上休息,倒也真的应了那句“身体不适,需要休养”。而这样的状态也阻止了律永荃多次欲从律清浅口中谈话。
翘楚一开始十分忧虑,他不懂医术,却知道律清浅身体情况不一般,不知道律永荃请回来的医者能不能治好律清浅。只是他也没有担忧太久,飘燕在律清浅生病的第二天便神秘地出现在了律府里。翘楚倒也没有惊讶她能逃过军队到复家的搜查,她既是药王的弟子,哪怕被捉了也能有一千种逃跑的方法,因此对于飘燕的出现,他还是觉得像看见了救星一般,松了一口气。
“明知道自己身体孱弱,就不能少一点折磨自己么?”飘燕在喂了律清浅喝完一碗药后,瞪圆了杏眼气鼓鼓地对律清浅说。然而在床榻上的律清浅却只觉得有气无力,只勉强拉出了一个笑容,却说不上话。
“她情况如何了?”翘楚紧张地盯着律清浅脸色,仿佛这碗药一喝完她就应该变回气色红润精神奕奕的人。
“没听说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吗?你当我是大罗金仙,一颗仙丹能起死回生?”飘燕显眼读懂了翘楚的眼神,一翻眼说。
翘楚正要说话反驳,却听律清浅十分沙哑的声音响起:
“好了,我已经感觉好多了,”一句话只说了一半,律清浅便要停一停,缓过气来继续说,“情况怎样了?”后半句却是在问翘楚。
“说是证据确凿,论罪当诛九族。不过太子认为诛九族太惨无人道,便只说处斩肇事一干人等。”翘楚知道律清浅在问复家的情况,挑了重点说。
“行刑的日期呢?”律清浅咳了咳,顺过气来再问。
“因为近中秋了,说是不希望干扰到中秋人月团圆的气氛,刑期押后到八月十九。”翘楚回答。
“这么说,还有十日的时间?”律清浅虽然病得厉害,倒没有忘记计算日子。飘燕见她一副又开始沉思的模样便忍不住叹气摇了摇头,端了药碗出了房间。而翘楚则静静站于律清浅床边,亦自顾地陷入了沉思。
虽然他刚才告诉律清浅说太子只欲惩罚肇事的一干人等,可其实之前住在复府上被捉了的都要受刑,包括了复夫人在内的一众女眷。可是翘楚能隐隐感觉到律清浅对他们的感情,她像是云淡风轻的一个人,底子里却并非无情无爱,这几年的相处,哪怕律清浅再怎么让自己置身事外,若听见了这些平日最爱与她碎嘴的妇人,如母亲一般教导这她的复夫人也因为这次事件而被处死,她必然会出手相救的。
可是翘楚却认为,事已至此,在复家所有人眼中她已是背叛者一名,她又何苦冒险去救下她们?救下了她们,却救不了她们的夫婿,于她们来说也非好事。
“乌禄国的二王子如今在何处?”律清浅忽然开口,把翘楚从沉思里拉了回来。
“在蓟城。”在齐国最北边的一座城池。
“这么说,他带来的兵都也跟着安顿在蓟城附近?”律清浅闻言抬头看了翘楚一眼,眸中似有精光闪过。翘楚稍一思考就知道律清浅的意思:
“你是说,复家仍有后着?”
“若这一场叛变只有复铸在指挥,我倒不会有这样的怀疑。可这次也有复琛在,孤注一掷,破釜沉舟,从来就不是他的行事作风。他既然知道要逼宫,便是预计了失败的可能,料想他不会愿意一家人被诛,自然会有额外的准备了。”律清浅的一番话实在不无道理,可再怎么有理也好,都只是她的推测。
一时之间,翘楚与律清浅都沉默了,许是在暗自考虑若复家真的在这十日里杀出重围,那么他们又该如何应对?
只是冥冥中像是有人安排着一起般,律清浅服了药很早便睡去,可半梦半醒之间却仿佛听见了有人推窗的声音。这几日经历的事情太多,律清浅也不能确保这样深夜潜入她房间的人就是翘楚,也有可能是复家派出的死士,她虽无气无力,却还是一下子醒了过来,警惕着。却听人入了房间后却没有靠近,约是感觉到了律清浅醒了,便道:
“吓着你了?”的确是翘楚,律清浅松了一口气,掀了被子慢慢地坐起来,刚想答话又再听翘楚说:
“之前,你何曾会害怕午夜有人行刺?江湖这一趟浑水,难道就不能不沾到你身上么?”律清浅听了却不甚在意地一笑,说:
“这个世间因果循环十分有序,你若取人性命,总有一日也会被人取去性命。我虽没有直接杀过人,却有很多人间接因我而死,这样的罪过早在我见你之前便累积了下来。你认为我不是江湖里的人,但其实,谁又分得清什么是江湖,什么是庙堂?我们其实都是这世间里的一名凡人罢了。”律清浅一番话说得玄意深深,可翘楚却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她说很多人在她认识他之前便间接因她而死去?犹记得当初她把他从勾栏阁里救出去的时候也只是一个垂髫的女孩,身边无一亲信,又何来的他人为她而死?只是翘楚也没有深究下去,权当是律清浅一时口误。
“齐王醒了。”翘楚沉默了一会儿消化着律清浅的话,然后没有忘记他趁夜而来的目的。
“他居然在这个时候醒了?精神如何?”律清浅奇道,大概也是觉得太过巧合。
“精神虽稍萎,却意识清醒,正听着太子报告他昏迷这段日子里的事。”翘楚根据得到的线报回报说。
“只有太子跟他汇报事宜?”律清浅却忽然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翘楚虽有点不明所以,还是如实回答:
“是,他只召了太子一人。”
律清浅闻言不语,脸色却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大概是神思太重,她忽然无端重重地咳嗽了起来,翘楚见她甚至呛出了泪水便顾不得礼仪,拨开了丝帘替她扫背。好不容易咳止住了,律清浅却细声地吩咐:
“替我把飘燕姑娘喊来,如今夜深,她大概已就寝,记住替我向她道歉,忽然吵醒她……”
只是飘燕静悄悄地来到律清浅房间时,模样却不像刚睡醒。翘楚候在了外厅,只听律清浅与飘燕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却惹得飘燕频频摇头叹气,约莫过了两刻钟,律清浅走出内厅时已更衣梳妆,只见她一身水红色的广袖宫裙,脸上扑了精细的面粉,细眉高挑,唇上是千金难买的海棠染,一掩这几日的病态,如此盛装打扮的律清浅看起来反倒显得神采奕奕。
翘楚移开盯着律清浅看的目光,正想着她在此时外出时候是否合适,却听律清浅对他说:
“替我准备一辆马车,我要进宫。”
翘楚张了张嘴想问为什么,到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迅速下去准备。飘燕与她一同离开房间,二人分手之际,飘燕极轻地感叹了一句:
“师父果然是对的,情爱之事只会让人神伤。”
翘楚脚步一顿,莫名地看了她一眼,而飘燕也罕有的没有揶揄他,反而继续感叹:
“她宁愿承受金针入穴七分之痛也要打起精神进宫,难道她真的单单为了自己么?”
金针入穴七分?翘楚曾听闻若入穴五分便已会使人痛得头晕目眩、冷汗汵汵,又何况是入穴七分?可是刚才那一刻,却根本未闻她因痛而哼声……
想到这里,翘楚目光一凛,然而飘燕却不在乎,她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边走边对翘楚说:
“你与其在这里痛心担忧,还不如早早替她了了心事,好让她静心休养。”
让她了了心事?她的心事,又真的能理清吗?
有了上一次律清浅莫名其妙地支开车夫的经历,翘楚这次决定亲自在马车上候着律清浅。看着她悠悠走进宫门的身影,翘楚忽然觉得其实在律清浅身边这么多年,还是没有走近她多少。是的,如今他帮她处理着很多大大小小的事务,有物色能人异士的,有打理商铺的,有与她布在各处线眼联系的,可是她总有一些事情是他所看不透的。
譬如她如今到底是想复家死还是活?譬如她是怎么做到能光明正大地进出皇宫?
律清浅这次进宫的时间很长,翘楚从清晨宫门刚开候着到了下午近黄昏才看见律清浅出来。她一身盛装,梳着高贵的高椎髻,身后跟了低眉敛首的两名宫女,居然让翘楚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她是一名高高在上的宫妃。
或许是见惯了她素衣净脸的模样,一时看不习惯她如此明艳。摇了摇头,翘楚甩开了多余的想法,从马车上下去迎接律清浅。待律清浅向宫人们行礼后,翘楚才上前本想扶了律清浅上车,却在靠近了才发现,哪怕敷了面粉,也不能掩盖她脸上的疲色。
然而翘楚还没来得及说话,律清浅便先他一步道:
“回府后,让萧韧来见我。”说罢她自顾地踏了车臂,上车拉下了帘子。
萧韧,翘楚亲自相中,亲手培养出来的暗卫头领。她为什么亲自要见他?
“你挑出十二名身形最敏捷的暗卫,从京城出发,分四组人,分别沿着易东大道、闽西大道和关南大道去守巡这名男子。他很有可能易了容,可是他身边可能会有此人和此人,若没有的话,他必定有五名以上的暗卫守护着。如果还是找不到,那么就跟随其他杀手的目标,总会找到的。”律清浅画了三张图交予萧韧,翘楚虽然没有看清楚图中的人,却知道其中肯定有复琛的样子。
“记得,要挑身手最敏捷的,不是武力最高的。”看着萧韧把画藏好在怀里,律清浅再强调说。
“是。”萧韧答应,说罢他身影一闪便从窗户离去了。
翘楚站于律清浅书桌前,良久无语,却见律清浅慢慢摘下手上的首饰,抹去脸上的粉饰,最后当
她要把宫裙脱下时,她终于忍不住笑了笑:
“翘楚,你是要看着我更衣么?”
“不……不是。”闻言,翘楚耳根一热,迅速地离开了房间。
律清浅很快便沉沉睡去,因此翘楚也没有来得及问她为什么要派杀手去追杀一个会被推上断头台的人。只是见此,翘楚猜律清浅也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舍复家取律家了。
翘楚与律清浅都知道齐王在如此微妙的时候醒来,对复家这一案必定会有影响,只是他们都没有料到,甚至是全京城的官员都没有料到,齐王居然会不顾中秋而将行刑的日期提前到了八月十一,也就是明日。
律清浅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安静,仿佛陷入了回忆,最终的千言万语都只是化为了一声叹息。
行刑之日,律永荃特意来看了律清浅,见她精神逐渐回复,居然提出了让她一道与他去观刑。伺候在一旁的飘燕在闻言欲开口责骂,却遭律清浅制止,只见她点了点头应了律永荃,只见他脸上虽有戚色,可更多的是欲盖弥彰的得意。律清浅看见了,只别开了脸,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她换了一套素黑的衣裙,没有佩戴任何的装饰,却还是梳着妇人梳的发髻随律永荃一同上了马车。一路上,本来就寡言少语的两个人没有任何交流,甚至连眼神的接触也没有,陌生得不像一家人。只是律永荃更沉浸在成功的喜悦里,倒没有觉得律清浅的沉默是一种突兀。
行刑场周围早已围了满满的一群人,人们都道这京城首屈一指的权臣一家要被处斩,多少带了好奇地来观看。只是律清浅却颦起眉,看着那一张张好奇八卦甚至带了兴奋的嘴脸,她心中涌起了愤怒,可是下一瞬她却又松开了眉。
这一切,难道没有她的责任么?既然她也有在这件事把复家往这个台子上推,那么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替他们觉得不忿?
时辰到了,五人被推到了台上,律清浅眼神在那穿着囚服的每一个人上逗留,然后只剩一片血色。复铸与复琛被安排在最后,这是故意的安排,要让他们看着自己的亲人是如何地死去,血是如何的撒了一地。
好几轮过去了,律清浅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消失不见最后都变成了一滩血水,她的手紧紧捏住了裙摆,紧得关节发白,然后她才看见了那抹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他被反绑了双手,头发披散几乎看不清脸,然后被押着一步一步地往台上走去,最后他跪下,侩子手手起刀落,至此,权倾一时的复家便只存活在历史上了。
律清浅稍后随律永荃回了家,律永荃嘱咐了要让她保重身体,把病养好便离去了,然而律清浅在这一趟出门后脸色变得更苍白,大概是因为看见了血腥的场面,她连睡也不能睡安稳。飘燕十分着急,最后还是忍不住把这个情况告诉了翘楚。翘楚知道了以后,在夜里守在了律清浅的房间一夜,只要一听见她梦呓便会把安神的香扇往她睡着的内厅,也会低声地念着她平时喜爱读的书,这样反反复复,直到长夜过了一半,律清浅才终于沉沉睡去。
只是这样治标不治本也并非长久之计,许是律清浅心中的思虑太重,哪怕飘燕用药也没法让她睡得安稳,而缺乏了休息,律清浅的病更是一直拖着不见好。最后翘楚决定尝试解开律清浅的心结,哪怕他知道这并不容易:
“你若是把复家这件事全归咎于自己,便是大错特错了。你所给律家的信息,只是一个日子,一个让他们作好自保的准备时间。你本可以告诉他们其实你知道他们准备派什么人去刺杀齐王,你知道他们与乌禄国王子有什么样的协定,你手中掌握着许多,可是你都没有说,这对复家来说,难道不是一种偏护么?”
“翘楚,我并非自责。”律清浅见他一番话说的慷慨,忍不住笑意说。
“既然你没有自责,又为何每夜梦魇,不能安枕?”翘楚反问。
律清浅沉默,作不出回答。
“自古成王败寇,他们欲夺权的一天便会预料到有失败的一刻,这些后果他们必须承担,也轮不到你替他们承担。你可想过,若今天失败的是律家,可会有一复家人会替律家流眼泪?”
律清浅转头看着翘楚,眼中有点点光芒。
“我知晓的,谢谢你,翘楚。”律清浅道。
然而很快,律清浅便收到消息说果然有一名律清浅画中的男子出现。然而他们的行动没有得手,他们一路跟踪齐国南方便失去了他们的行踪。
每每回想起当年收到这个消息,翘楚总觉得当中有什么不对,却又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复琛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或许律清浅便是估摸到了他定能从狱中逃出,才及早派了人去追截他。只是翘楚也会希望,若当年没有让复琛逃走,或许如今,律清浅便真的不用再涉足这趟浑水。
齐国,永帝六年。
距恭天宏暗中收回律家在京城一带的粮油商户已好一段日子了,这一段时间里无论是复琛抑或恭天宏都异常的安静,未有任何动静。律清浅自然不会认为他们会满足于这一次的收割,只是她也略有担忧他们下一步会有何行动。
是夜,凉风习习,律清浅正随意地躺在卧榻上绣着答应了要送给小音的手帕。忽地灯火一摆,像是一阵风吹过,当律清浅再抬头,房中却不知何时站了一人。
只见那人身材高挑颀长,穿着竹青色的儒衫,及肩的黑发柔柔垂着,而那眉目,却是像雨后的青山一般明朗温柔,又带了一抹出尘与飘逸。
律清浅就这么怔住了,连手中的手帕也跌落了。
直到那人一步一步走近,近的她能嗅到他身上带着夜色的味道,近的他已握过了她的手切上了她的脉搏,她才反应过来:
“师兄?”
“是我。”洛鉴玉浅笑说。
好像都没怎么写关于复仇的,可是复仇很快,复了仇这个故事也就完了。
但是如果不把当初他们之间的关系说清呢,亲们可能不会感受到男主复仇的快意,又或者是痛意?
别忘了,小文名叫“偿,还”。
好啦,其实瓦只是在故弄玄虚,请掌声欢迎洛美人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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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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