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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步 ...

  •   复琛遵守诺言,自从律清浅病倒后他便没有再宿于军营过,每天晚上他都早早回家,陪着律清浅用晚膳,看着她把药喝掉,然后二人偶尔会聊聊天,也会一起下棋作画,日子仿佛回到了律清浅刚嫁入复家时的平静温馨。

      复琛一直没有再提起关于翘楚的事情,律清浅见此便也没有刻意再解释,她唯一害怕复琛误会的,是翘楚的身份,可是她已经告诉了他翘楚是护卫,他既然没有质疑便是相信了的意思了。

      少了夜晚彻夜的忙碌,律清浅的身体稍微有些恢复,虽然少了晚间的时间,律清浅白天仍然有时间去整理一些重要的事情。随着日子的推移,手中可以信赖的人的增加,律清浅渐渐把手中的一些事情分开了下去,因而虽然途中有变节,大方向上事情还是按着她所安排的前进中。

      只是又过了一月,复琛却依旧每天准时回家陪律清浅用膳,然后一整晚都没有处理任何公事,律清浅本觉得不应该多说,可是见复琛并没有任何要改变这一状况的意思,因此她还是找了个机会问:

      “夫君如今每天晚上都陪着妾身,可是害怕妾身的身体不适?飘燕姑娘医术精湛,妾身身体早已康复,夫君也莫要忧心。”

      “我只是在想,之前我宿于营地里,晚上也不见得能多作些什么,只是与一些将领喝酒聊天罢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回来陪陪你。只需白天加紧一点,晚上的时间便能空出来,这并非难事。” 复琛一笑,拍了拍律清浅的手背,安慰道。律清浅听此,便没有再说什么。

      二人对望只一瞬,君如磐石,妾如蒲苇,刹那却仿佛已经地老天荒。岁月如此静好,她又何苦去打破这一刻平淡的幸福?

      窗外悄然升起一轮明月,照着房间各做各的事情的二人,院子伺候的人若不经意看见房间里的人,总会不能自已地感叹眼前郎才女貌、琴瑟和谐的情景。他们的这一对主子,单独见着哪怕只静静地坐着不说话,也已是一表人才男俊女俏,像是极为赏心悦目的画作,可若二人相处起来,便更加散发出了一种不能言明的称心,仿佛他就是应该这么带着宠爱的眼神看着她,而她就是应该这么浅浅地对着他笑,却不知道是因为二人均是高门子弟自小习来了相似的礼仪因而看起来十分默契抑或在不知不觉中,彼此都已经住进了对方的心中,所以一言一行,都烙上了对方的影子。

      过了一会儿,复琛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律清浅一眼然后说:

      “对了,飘燕姑娘说要离开府上一段时日去寻找一些药方,她特意交代这段时间必须要先按照她的药方用药以及多休息放松。”

      “妾身知道了。”律清浅点头应承。

      “其实……卿儿,飘燕姑娘说你忧思过度,你是否十分担心复家与律家的关系,抑或你心中有其他的疑难?”复琛见律清浅应得轻松,眉头反而皱了起来,想了好一会儿,复琛才小心翼翼地问。

      “妾身既已嫁入复家便是复家的人,何况夫君曾经答应过妾身说会尽力保护妾身娘家各人的性命,妾身是相信夫君的。”律清浅从书本中抬头回答,微笑里并不带虚假的成分。

      复琛认真地看着律清浅仿佛想从她的神情里找到一丝的犹豫与遮掩,可是律清浅毫不避讳地同样浅笑看着复琛,仿佛在默默地告诉他不用担忧。最后复琛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笑道:

      “好罢,只是卿儿,莫要把心事藏于心中,只要你有需要的,我都会帮你完成。”复琛以手背触了触律清浅的脸颊,然后温柔地说。

      律清浅眨了眨眼,笑意加深地应了一声。

      虽然复家暗中与乌禄国的二王子有了联系,而律清浅也确信复铸心中的筹谋是越来越靠近尾声了,只是明面上无论是复家、朝廷抑或齐王都依旧如常,一片因为齐王身体康复而和乐融融的景象。

      虽然知道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律清浅也并没有忧虑太多,她知道自己的极限,同时也能估摸到他人的本事,时间若是拖长了,那是给她更多的时间去筹备,若事情立刻发生,她手上也已经有足够自保的能力了。

      转眼间四季又换了一轮,炎热的盛夏伴着终日的蝉鸣来临,然而律清浅却没有遭太多暑热的罪,因为复琛早早便派人把足够的冰块送到了院子里,配着自转的羽扇整个院子十分清凉舒适。府上的妇人看见了,不免啧啧羡慕,说这是只有宫里的贵人才能享受的待遇。律清浅闻言只淡淡一笑,不日府上的其他人院子里便都有了相似的待遇,却不知是律清浅暗中派人送上的礼又或是复琛听了闲言,为了减少律清浅的忧心而连带送上的礼。

      飘燕在早几个月前已回到了复府,只是她二话不说便把自己关在了药方里面好一段日子,再出来的时候她神色兴奋,急冲冲地跑进了律清浅的房间关上了门,然后告诉律清浅说:

      “我大概找到了如何清除你体内寒气的药方了!”

      “原来姑娘此次出门是为了清浅的病么?实在太劳烦姑娘了,清浅在这里先谢过姑娘。”律清浅脸色有些许惊讶,说罢朝飘燕行了个礼。

      “没什么谢不谢的,我答应过了公子要照顾好你便会言出必行,而且你的病实在复杂诡异,若是能治好了,我的名声也必定大振。”飘燕摆了摆手说。

      “姑娘为人甚是豪爽。”律清浅掩嘴一笑道。

      “我给你写一个新的方子,配合针灸,半年内应能见成效。”飘燕说。

      律清浅听后微微一点头,却在飘燕离开了房间后笑容渐收。她坐在红木桌边,抬头凝眸看着窗外的天空,挺直的背影看起来坚强却也脆弱,正如此刻她脸上的神色说不清是悲是喜、是坚强是落寞?过了好一会儿,风中似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孩子么……”

      然而律清浅并未被这件事烦扰很久,因为复夫人在次日把律清浅喊了过去,说是律家夫人想念律清浅得紧,望她能回府小聚。因着律家与复家关系与地位的特殊,律清浅倒也不像其他女子。若律家人要求相见,复夫人一般是不会拒绝的。

      因此律清浅当即起行,只是她心中明朗,想见她的并不是赵茹,而是律永荃。
      果不其然,当她回到律府后,赵茹只循例地与她寒暄了一番,最后也还是秦师爷把她领到了律永荃的房间。

      “爹。”律清浅进书房后看了一眼坐于书桌前的律永荃,双手置于额间正式地向他行了一个礼。
      律永荃从案中抬首,看了律清浅一眼,目光在她的脸上有所停留,却并未带有太多关切的神色,仿佛只是在观察律清浅近来的变化。律清浅一直低眉敛首,并没有对上律永荃的目光,直到律永荃说了一声:

      “许久未见卿儿,仿佛清减了,在复家日子不好过罢?”

      “爹多虑了,卿儿日子过得十分安稳妥帖。”律清浅心中是知晓律永荃此次寻她来的原因,因此她的回答多少都带了谨慎。

      “复铸与复琛最近是否十分忙碌?”律永荃沉吟了一声,像是信了律清浅的话,然后接着问。他在律清浅跟前从不对复家人表露出任何的尊称,往往直呼其名。律清浅虽知这行为背后的深意,却从未点破。

      “二人的确早出晚归。”律清浅回答得简单。

      “府上可常有来宾?”律永荃安静了一瞬,岁月勾刻出深邃的眼神仔细盯着律清浅的神色,然后再问。

      “并不常有。”律清浅回答得不紧不慢,像是经过细想才回答的,可是偏偏答案却都不是律永荃想要的。

      听着律永荃的问话正如自己所预料的,律清浅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被她低眉的动作掩盖得很好。自己既然得知复铸与乌禄国二王子有联系,律永荃有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只是他毕竟是复家严防的对象,了解的情况大概不如律清浅,因此才会有律清浅今日的“过府一聚”。

      只是,律清浅虽然是从律家嫁过去的,律永荃也曾暗示过她莫要忘记自己是律家人的身份,可这样明目张胆地把律清浅从复府唤过来,难道他就不会担忧当律清浅回到复府以后会被复铸怀疑责难么?抑或他根本毫不在意她的处境?

      想及此,律清浅的睫毛微微一颤,心中一时而起的情绪仿佛都随着这一颤烟消云散了。当她重新抬眸看着律永荃时,哪怕是精明细心如律永荃,也不能看出一丝一毫刚刚流转过律清浅心中的心事。

      “你可留意到复家人有何奇怪异动?譬如出现了一些异国的客人?”律永荃再问,仿佛害怕律清浅不明白他刚才的几个问题的深意,他重新整理了言语。

      “异国客人没有看见,倒是约一年前有一位远亲住进了府中,可不到三月便离去了。”律清浅知道律永荃早已知晓这情况,却还是不动声色地道。

      “卿儿……”律永荃再细细地看了律清浅的神色良久,觉得她并不似故意替复家隐瞒着情况后,便长叹了一声,隔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说:“你可知如今家中的情况?”
      律清浅闻言不语。

      “圣上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地助长复家势力已非一日两日之事。爹从前也与你说过,复家律家之间早年的情谊早已经不复存在,早些年头爹与那复铸还可以勉强平和相处,可近几年自圣上病重后,复铸的气焰越发嚣张,在朝中可谓到了目中无人、一手遮天的境地。”律永荃说及此像是头痛至极,停顿了,伸手揉了揉额际。

      “近日圣上万幸恢复了精神,爹本以为复铸会因此有所收敛,可圣上却一再提拔复家的人,致使那莽夫更加得意。卿儿你聪慧伶俐,自是能明白朝堂的巅峰从来容不得太多人,看如今的势头,若哪天真让复家的人在朝堂上做了主,我们家必遭横祸啊。”律永荃一番话说得十分情真意切,眼前的律清浅听着仿佛也有动容,少顷,律清浅开口:

      “爹希望卿儿做些甚么?”

      “复姓一派经多年筹划已是根深蒂固难以动摇,爹并不指望能完全掀倒他们,只望律家的一族不被诛灭,能归隐田园,性命得保便是万幸,”律永荃眼神灼灼地看着律清浅说,仿佛已经看见未来的希望,“既要自保,便需知己知彼,你且替爹留意着复家父子的一举一动,事无大小皆传话回府,能知道复家的行动,便也能为我家多争一份胜算。”

      律清浅且还未回应,便听律永荃再说:

      “你若有情况,便遣人到集市的胭脂斋说要购买‘蝶蹁跹’这种胭脂,自会有人去寻你获取消息。”律永荃说罢,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律清浅,再补充说:

      “卿儿,爹知道律家的生死本不应成为你的负担,可爹不希望这一个本来就不甚完整的家再变得支离破碎,爹每每想及你生死未卜的娘……”

      “卿儿自会依计行事,爹可放心。”律永荃还没说完律清浅便打断他道,她抬眸直视律永荃,眼神直率并无遮掩,令律永荃害怕律清浅不答应的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能稍稍放下。

      自那日律清浅从律府归来后,复铸的确如律清浅所料,害怕律永荃交代了什么任务给律清浅,便派了人暗地里监察着律清浅的一举一动。只是这样的谨慎,也同时暗示了律清浅,复家的确是有秘密在进行着,才会如此忌惮有可能的差错。

      既然复铸把眼线安插在了她院子里了,她便就将计就计干脆什么也不做。外头的事自有翘楚替她打理着,若真出了什么要紧的事,以如今翘楚的能力便也是可以做到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来联系律清浅。

      律清浅回想起当日律永荃与她说的一番话,脸上不禁泛起一抹苦笑。她又何尝不知道如今朝堂的情况,何尝不知道律家败势已露,她知道应该要怎样做,更不怕为自己的家承担起当一个谍子的风险,只是为何自己的爹,为了让自己忠于他,为了让她义无反顾地帮助他,居然重提自己妻子的失踪,凭此来激起律清浅的情绪。

      是啊,律家本就已经不完整,她的母亲出走,最疼爱的妹妹被逼得要离家出走,她还怎么忍心看见它变得更凄惨?

      若律家真的能在朝廷的更新换代后平安地归隐,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又或许这样,他便不会犯难,不会因为兑现不了他给出的承诺而痛苦。

      律清浅坐在茶几旁,置于一旁本应是要煮茶的水已沸腾了好一会儿,可她纤细的手指只转动作几上的白瓷杯,似未闻水沸之声,大概是思绪如潮。

      日子就这样过了一月,秋意如地上的落叶般散去而冬季悄然而至,复琛怕寒冬会让律清浅的病复发,因此自入冬以来便特别地细心地照顾着律清浅。除了大批新裁的冬衣外,他们所居住的院子还配了各色各样的暖器,整个院子里被暖得像是春季一般。

      一日二人从院子外面散步归来,律清浅入屋后便脱下了上等的狐皮裹肩递于一旁的下人,一转身却看见复琛皱了眉不甚同意的模样:

      “卿儿,深冬甚寒,还是要注意……”

      “夫君看看这房间里,放置了大的暖炉就有四个,还没把床边、茶几、桌上的小暖炉和妾身手中的这个暖壶算上……夫君,我们的院子没有冬季。”律清浅见他紧张兮兮的模样,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打趣说。

      复琛听她说的生动,眉间也染上了笑意,却还是伸手把律清浅搂进怀里,然后道:

      “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卿儿,府中在年前年后可能会忙上好一阵子,我怕你会熬不住。”

      律清浅埋头在复琛的怀里,闻言点了点头却没有做声,她心中明白复琛所担忧的并不是府上过年节的忙碌,而是由大事准备要发生。该来的,总归会来,律清浅在心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墨玉般沉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可奈何。

      仿佛是在验证复琛的话,只过了几天,这段时间一直精神奕奕的齐王居然在早朝忽然昏厥不醒,一众大臣等候在宫外欲知道齐王的情况却被太子遣散了回府候着。齐王倒下得太突然以至于复琛与复铸一回府便招了好几位智士入书房商量事宜,直到晚饭时分都没有出来。

      复夫人与律清浅一道派人送了饭菜进房,律清浅陪着复夫人隔了走道看着书房里透过窗纸的灯光,却发现复夫人的手在颤抖着。律清浅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了复夫人,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力度却十分坚定,仿佛在告诉复夫人不要担心。

      “我知道这个家总会有这么的一天,我每天的烧香拜佛,希望这一天能迟些到来,可……”复夫人话到最后哽咽着不能继续,眼角已有湿意。

      律清浅对复夫人看的如此透彻有些许惊讶,可她并没有表露出来,只给予复夫人一个安心的眼神说:

      “爹与夫君均是成大事之人,加上复家多年来的荣耀与积蓄,娘请相信他们的能耐,莫要过分担忧了。”

      复夫人听后却并未觉多少安心,但也知道她一妇道人家不能做什么,只摇了摇头叹气,让律清浅陪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复琛当晚留在了书房里一夜未归。第二日的早朝是由太子主持的,当被问及齐王的状况时,太子却并未能给出一个让众臣安心的答复,齐王自昏阙后便一直未能转醒,太医院已动用了一切方法,却还是未能见成效。

      而律清浅便趁着出行购物之际到了律永荃所讲的胭脂斋购买“碟蹁跹”胭脂,店家是个中年男子,听见律清浅的话后并未有任何异常,只笑着给她递过了胭脂。然而就在同一日的下午,一抹青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律清浅的房间里,律清浅看见来人,绽开一抹笑颜说:

      “想不到爹所说的人是你。”

      “青乔见过主子。”青乔在得知成为了与律清浅联系的人时心情也十分激动,只是等了多时都没有消息,终于在今天收到了信号,他半跪的身子几乎都因为激动的心情而颤抖。

      “你果然是可造之材。”律清浅上前几步,让青乔起身。

      “当初若没有主子的指点,青乔一早便……青乔一直想向主子道谢,却一直未有机会见到主子。”青乔说着,眼眶已有些许泛红。

      “你要感谢的人,是你自己。我只是告诉你面前有什么路,能不能走上却还是凭你的能耐,我其实并未帮你什么。”律清浅淡笑,低头拢了一下袖子显得有点漫不经心,仿佛自己并未帮忙。
      然而只有当事人,才会知道她所谓的“指点”是多么的有用。

      青乔好不容易忍住了一腔的激动,向简单地陈述了他如何成为了律永荃的部下后,律清浅边把话题带回了主题上:

      “齐王昏厥不醒,你可知爹有何对策?”

      “府上并无太大的异动,只是来往的密使多了些。只是那些密使都只直接跟左相大人对话,并且装束一致也蒙了面,分不清谁是谁。”青乔道。

      “你是说府上并无紧张的气氛么?”律清浅好奇。

      “没有,府上一切如常。”青乔肯定道。

      律清浅听后,脸上的神色有一瞬的莫测,却很快又被往常礼貌的模样掩盖了过去。她走到书桌旁蘸了尤未风干的墨速速修了一封信交给了青乔,并且让他小心行事,莫要让律家的人察觉到了他与她的关系。

      然而就在与青乔见面没多久后,一日夜深,复琛形色匆匆地归府,律清浅一如以往在院子里候着,却见复琛很快便遣退了下人,直走到了她跟前站着。夜深院子里的灯光略暗,律清浅看不清复琛的神色,有点不明所以,便放下手里的书,站了起身,欲替复琛拉开外袍的绳子,然后一如往常般与他进屋,可复琛却握紧了她伸过去的手,上前一步,台上的灯光照亮了二人,律清浅此时才看见复琛深锁的眉头与不安的神色。

      “夫君?”律清浅得空的手忍不住抚上了复琛的脸颊问。

      复琛却没有回应,他认真而仔细地看着律清浅,仿佛像是要把她刻进脑里、心里,牢牢地记住,哪怕她早已深刻地存在着了。律清浅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不觉一跳,眉间也突地跳了一下,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复琛便一把把她搂进了怀里。

      他结识的身躯几乎可以把律清浅完全掩盖住,复琛闭上了眼,感受着双臂间那个瘦弱却温暖的人,因为二人贴得太紧,他仿佛还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渐渐和她的重合,一下一下地传入他心间。

      “卿儿,卿儿……”他喃喃。

      律清浅伸手揽紧他的腰作回应,却不料他一把抱起了她往房间走去,闭上门,灭了灯火,律清浅在黑暗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复琛作为一位军人真实的力度。可是她没有拒绝,亦无法拒绝,反而本能地回应着,她半合了眼眸喘着气,任由罗衫逐件跌落,而他搂着她肆意侵略。二人在今夜都挣开了往日一切的束缚,只忠诚于自己的感受,只因他们各怀的心事已经太沉重,却没有一个出口。只有通过这种亲密的方式才能让他们强行忘记那一切不安与压力。

      两颗心在这一夜,这么远,又那么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五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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