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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逛庙会斗杀恶徒 ...

  •   再说庞太师之次子庞煜,他原本深居东京汴梁,自从闻知兖州府莱芜县方财主家五小姐方春花,要摆文字擂比文招亲,就多方派人打听。他打听到方小姐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于是就动了心,就带上聘礼直奔泰安府而来。庞煜来到泰安,先见过蔡知府,说明来意。蔡知府在方家碰过钉子,知道方小姐眼眉高,根本就没有将他这位五品知府放在眼里,所以,才敢拒绝这门婚事。今见庞公子到来,心中亦喜亦忧。喜的是:如果这件婚事成功了,自己在庞太师那里又添了一颗筹码,又多了个为自己说话的主。忧的是:一旦求婚不成,如何才能将这尊瘟神送走?蔡知府深知,庞煜这小子可不是盏省油的灯,他是个横着行的主,否则,怎会得了个“八脚螃蟹”的绰号。蔡知府担心庞煜在泰安府闹出事来,自己在庞太师那里不好交差。于是就对庞煜说:“公子既来求婚,本府就不留你久住了,公子在此休息一夜,明日即刻前往方家下聘,以防被人捷足先登。”庞煜说:“对!对!对!还是早早下聘实落,以免日久生变。”
      翌日。用过早餐。蔡知府安排车马随从,跟随庞公子前往莱芜县方家下聘。不想庞公子千里奔波,还是来迟了一步,已经被郑家占了先机。庞公子眼睁睁的看着方春花嫁入了郑家,心中那个气就甭提了。依着庞煜的个性,非要将新娘子抢回来不可。但这不是在东京汴梁,而是在莱芜地面,庞煜独木不成林,单丝难成线。知县卢洪道不给他派兵,他独自一人,无能为也。庞煜憋了一肚子气撒不出来,就拿莱芜知县卢洪道出气,百般找茬。卢洪道是何许人?他鬼精的很,一头是自己的岳父,一头是当朝权臣庞太师,两头都不能得罪。于是,他就腆下脸来陪着小心,百般伺候,县衙成了个娱乐场。他将莱芜县的明妓暗娼,一拨拨的召来,陪庞公子吃酒作乐,又是金又是银,只差将个莱芜县城卖了送给庞公子。好不容易熬到泰安庙会,这才将这尊瘟神送走。
      庞煜是个喜好凑热闹的主,哪里有热闹他就往哪里凑。泰安府庙会他岂能错过?他从莱芜一回到泰安,就住进了知府衙门。这泰安知府蔡湘,是庞太师的门生,见了庞公子就如接天神一般,百般地巴结。但他是知府,一府之尊,又有许多的大事要干,哪里有时间天天陪庞公子。于是,就派自己的衙内蔡顺,陪庞公子出游。这两个宝贝凑在了一起,那真是苍蝇遇上了臭虫,喜欢的都是一个味。只要听听他们二人的绰号,就知道都是什么货色了,庞煜的绰号叫“八脚螃蟹”,是个横着行的主。蔡顺的绰号叫“小霸王”,在这泰安府中,无人敢惹,也无人敢管。二人带领一班恶奴,在这泰安城中东游西逛,横冲直撞。遇见稍有姿色的女人,就往知府衙门里抢,知府衙门成了他们二人的行乐窝,销金窟。
      这日清晨,庞煜、蔡顺二人醒来,发现自己的财物被窃,急忙击鼓报案。蔡知府升堂,问明事由,遂即带人勘察现场。接着,发下火头签,派出大批兵丁、衙役,巡捕、皂隶,满城捉拿窃贼。庞煜和蔡顺守侯在衙门内,等候了整整一个上午,不见有窃贼被抓获。二人等得心焦,就又带领一班恶奴,走上街头寻找乐子。他们二人逛庙会与别人不同,不看景致,两只眼睛专瞅女人。二人巡游到岱庙,见围了一群人在观戏。戏文演得是唐朝故事“贵妃醉酒”,只见那杨贵妃穿红着绿,在戏台上伊伊呀呀的唱。这位扮演杨贵妃的女戏子,是戏班的名角,叫洪牡丹。人聪明又漂亮,扮起戏来,那更叫一个绝,活脱脱一个杨贵妃再世。
      庞煜一见到戏台上的美人,乐得他手舞足蹈,无法自持。他向蔡顺一递眼神,蔡顺心领神会,两人一跺脚就蹿上了戏台。庞煜来到洪牡丹面前,叫道:“贵妃娘娘,唐明皇来也。”话音未落,一把抱住洪牡丹就要亲嘴。洪班主见状,急忙上前劝解,台上的琴师、鼓手,也纷纷放下乐器,走上前相劝。蔡顺见了,伸手将众人阻住。他说:“你们认识他是谁吗?告诉你们,他就是当朝庞太师的二公子,堂堂的国舅爷。你们惹得起吗?国舅爷看上了你们的人,这是你们的福分,陪国舅爷玩玩,亏不了你们。”
      洪班主闻知眼前这位胖子是国舅爷,于是,就哀求说:“国舅爷,您高抬贵手,放了小女吧?我们这些江湖艺人,全靠唱戏糊口,如果国舅爷喜欢,我们唱给您听。”
      庞煜见这老头只管在自己面前鸹噪,妨碍了他的好事,心中厌烦。于是就不耐烦的说:“你给我下去吧!”一掌将洪老班主推到了台下。这一下戏台上可就乱套了,双方人员互相撕打起来。洪老班主年事已高,又不曾防备,被庞煜一掌推下台来,跌了个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这时,徐阳、沈婷、吴文虎三人,正坐在台下看戏。沈婷见状,怒不可遏,娇吒一声,纵身一跃,飞身上台来斗庞煜。徐阳见师妹动怒,一把没有拉住,人已经飞到了台上。徐阳欲上台来帮助师妹,吴文虎一把拉住,说:“师兄,且慢。师姐一人能应付的了,咱们且让她过足瘾。”这里,庞煜见有人抢来,撇了杨贵妃来斗沈婷。二人连走七八招,蔡顺见庞煜连连吃亏,已经招架不住了,急忙上前帮忙,两人缠斗沈婷。三个人在舞台上拳来腿往,斗在了一起。沈婷掌风凌厉,步伐灵活,一人敌住他们二人,还略占上风。数十招过后,蔡顺发现沈婷掌风虽然凌厉,但却力道不足。于是,就加强了攻势。忽然,一个不小心,沈婷的头巾被蔡顺的掌风扫落,露出了一头乌发。蔡顺见了,哈哈一乐,叫道:“我说怎么长得这般俊,原来是只母虎。”庞煜也是大喜,叫道:“正好,弄回府去咱们一人一个。”二人精神陡长,挥拳直进,将沈婷逼得步步后退。吴文虎见火候已到,大叫一声:“师兄,上。”二人一跺脚,飞身上了戏台。吴文虎来抢庞煜,徐阳来抢蔡顺。沈婷见了,将手一摆,说:“师兄,将此贼留给我来收拾,你去帮戏班的人收拾台下那班爪牙。”沈婷有了帮手,精神大振。刚才她一对二尚且不惧,更何况现在是一对一了。蔡顺明显处于下风,处处被动挨打。蔡顺身上接连中招,指望手下那班恶奴们前来搭救,哪曾想到自己那班恶奴已被徐阳等人围住,一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再说庞煜又如何是吴文虎的对手。吴文虎得知他就是庞太师之子庞煜,不由地火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吴文虎心想:“你大哥庞龙狼心狗肺,害死了我的爹爹,你们庞家又欺瞒皇上,假传圣旨,将我们一家满门抄斩。只害的我们三兄弟隐姓埋名,骨肉分离。今日老天爷开眼,让你撞在了我手上,我岂能饶你,你纳命来吧。”因此,吴文虎出手尽施杀招。先是一招黑虎掏心,接着又是一招饿虎扑食,再后就是油锤贯顶、双风贯耳、窝心炮、鸳鸯腿······一招招施展开来。再看那庞煜小子,哪里还有半点威风?只剩下招架阻拦,被动挨打。二人斗了十七八招,吴文虎一招双风贯耳,拍向庞煜的太阳穴。此时的庞煜,已是连连中招,被打得晕头转向。哪里还能躲的开?只听“啪”的一声响,双掌拍实。吴文虎又剩势飞起一脚,正踢在庞煜的胸口上。只见庞煜那肥胖的身子晃了两晃,一头栽向台下。
      蔡顺见倒了庞煜,心中着慌,被沈婷一腿扫中了脑袋,只听“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身子随即向后倒去。
      此时,那些未被打倒的家奴,拼命逃出重围。边跑边喊:“杀人了,公子被人杀了,快来人呀!”
      街市上巡哨的官兵们、衙役们、捕快们听到喊叫声,一齐向岱庙这边涌来。
      台下,洪牡丹等众戏子还在为洪老班主裹伤。吴文虎箭步上前,说道:“你们还不快走,一会儿官兵到了就逃不掉了。”众戏子这才醒过神来,急忙收拾行装走人。这里吴文虎拉了师兄、师姐,乘乱逃出岱庙。慌乱中,吴文虎瞥见一人正高翘二郎腿,躺在庙檐上观赏景致。只是匆匆一瞥,吴文虎感觉是那样的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再说小飞龙江斌,他躺在庙檐上悠然自得地看戏,忽然见台上打起来了,乐得他拼命的鼓掌、呼叫。他见台上打死了人,一队官兵正向岱庙冲来,人群一哄而散。他正要离去,瞧见洪家班的人还在那里收拾台面,来不及撤走。小飞龙心想:“庞煜和蔡顺这两个恶贼该死,被人打死了,活该!我何不做做善事,救洪家班一救?”小飞龙想至此,就冲台上大喊:“官兵来也,你们还不快走?”小飞龙急中生智,揭下瓦片投掷官兵。
      官兵冲到岱庙门前,迎面飞来片片瓦砾。有的官兵被瓦砾击中面部,顿时鲜血直流,官兵被阻在了庙门外。台上洪家班的人,见有人在帮助自己,洪牡丹冲小飞龙抱拳一揖,朗声言道:“多谢少侠仗义相救,后会有期。”说完,带领全班人马,从后门撤走了。官兵被小飞龙的片片飞瓦阻挡住了,冲不进庙内。带班的御使大急,呐喊道:“快取弓箭来,莫让贼子们跑了。”须知,巡城的官兵平日只带刀枪,不带弓箭。听到御使喊叫,立即有人回营去取。待取来弓箭时,小飞龙见洪家班的人已经出城,自己也随即穿房越脊,消失在一片民居之中······
      再说徐阳、沈婷、吴文虎三人,一路跑回客栈,匆忙收拾起行装,算还了店钱,打马飞出泰安城。刚刚逃出城门,就听身后有人高喊:“快关城门,知府有令,快关城门。不要放跑了凶手。”这时,就听身后传来吱呀呀的关门声。三人哪敢停留,打马疾奔,一口气跑出了十多里地,这才放慢了脚步。回头看看并无追兵,这才松了口气。沈婷说:“师弟,今日之战,真叫痛快!”徐阳说:“师弟,你可闯下大祸了。象庞公子这样的恶徒,教训他一顿也就是了,干么非要将他打死?”吴文虎听了师兄的责备,低着头一声不吭。他知道自己打死了人,是有些过份了,但师兄又哪里知晓,他们庞家与俺们姜家有着血海深仇。今日仇人相见,不取他的狗命,那才叫怪呢。
      徐阳见师弟低着头,一声不吭,就进一步埋怨道:“师弟,我知道你武功好。下手应该有些分寸么?无辜伤人性命,既违背了师傅师娘的教诲,又给师傅师娘招来了灾祸,看你如何向师傅和师娘交代?”沈婷见师兄只顾喋喋不休地责怪师弟,又见师弟红着脸、低着头,一声不吭。就站出来为师弟打抱不平,她说:“师兄,你就饶了师弟吧!师弟只是一时失手,又不是成心要他的性命。要怪就怪庞煜那小子太不经打了。整整一个纸老虎,一打就拉稀。再说庞煜那小子也是该死,打死了就当为民除害。爹爹和母亲知道之后,也不见得就会怪咱们。”徐阳见师妹在袒护师弟,于是就说:“师妹,你可知道那庞煜是庞太师之子?庞太师死了儿子,岂肯善罢甘休?只怕要给师傅和师娘带来无尽的麻烦。”沈婷听罢,也觉事态严重,随即不复再言语了。吴文虎却说:“咱们身上又没有贴标记,又有谁人能够认识咱们?管他呢,且走一步看一步。如若事发,俺一人做事一人当,决不连累师傅师娘就是。”
      且不说三人一路逃回徐州。且说泰安城中见打死了庞公子,又重伤了蔡公子,蔡知府大怒。出动全班兵马大肆搜城,捉拿凶犯。这下子泰安府可就热闹了,只见兵丁、衙役、巡捕、皂隶,一群群、一队队,象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冲乱撞······整个泰安府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再说小飞龙江斌跳下房脊,夹杂在人群中逃回了龙门客栈。刚要躺下来休息,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小飞龙探头一望,只见一队官兵冲进店来。店主见了,慌忙上前应酬。官兵头目用手一拨,将他拨拉在一边,然后一挥手说:“搜!给我仔细地搜。”
      众军士得了将令,一窝蜂似的冲向各个房间。只听得“乒乒乓乓”一阵乱响,整个客栈被砸了个乱七八糟。
      小飞龙暗叫:“不好!那三位壮士不知有没有逃出城去?可千万莫让官军堵在客栈里。”小飞龙敬佩三位壮士英雄侠义,就决定去向他们通风报信。原来他们四人住在同一家客栈之中,都住在悦来客栈。小飞龙一入泰安城,就租下了两家客栈,他有时住在龙门客栈,有时住在悦来客栈,身形飘忽不定。而吴文虎等三人,比小飞龙入店晚,吃住全在悦来客栈之内。她们三人的行踪,早就被小飞龙窥破了,而小飞龙的行踪,她们三人却一点也没有察觉。三人初出江湖,一点江湖经验也没有。
      小飞龙乘官军不备,溜出客栈,提气疾奔,来到悦来客栈。“噔噔噔”上楼,来到“巽”字号客房,见房门未锁,推门入内,室内空无一人。小飞龙喊来店小二,问道:“店家,房中的客人呢?”小二说:“走了。”小飞龙问:“几时走的?”小二说:“约有半个多时辰了。”小飞龙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小飞龙回到自己的客房,刚要躺下来休息,忽然又蹦了起来,只听他嚷叫道:“哎呀呀,三位蠢材,你们人是跑了,尾巴却留在了店里,官军还不是照样能够找到你们?本公子念你们也是英雄好汉,侠义心肠。本公子就来帮你们擦擦屁股。”小飞龙说着走下楼来,他来到柜台前,趁店主不备,将店中的登记簿盗走。回到自己的房间,翻开登记簿,见“巽”字号客房,登记着如下字样:徐阳,二十一岁,徐州沈家庄人。沈婷,十九岁,徐州沈家庄人。吴文虎,十八岁,徐州沈家庄人。小飞龙见了三人的姓名、住址,暗记于心。然后找来笔墨,将三人的名字、住址,一一划去,登记簿上,顿时就变成了一滩墨迹。小飞龙乘店主不备,再将登记簿放还于柜台。这一切做得干净利落,未留一丝痕迹。
      小飞龙刚要转身上楼,这时,一队官军闯了进来。为首的小头目手中拿着三幅画像,小头目问:“见过这三个人吗?”店主上前辨认,看了一会,言道:“见过。”小头目问:“住几号房?”店主说:“住巽字号。不过,已经退房走了。”小头目问:“几时走的?”店主说:“有半个时辰了。”小头目说:“混蛋!拿登记簿来,看他们是哪里人氏?姓谁名谁。”店主取过登记簿,双手呈给小头目。小头目接过登记簿,一张张的翻阅,翻到巽字号时,只见被人涂抹过了,乌黑黑一片,一个字也分辨不出来了。小头目见了,愤怒地一个巴掌摔过去,重重地打在了店主的胖脸上。店主不明所以,捂着又红又肿的半边脸,惊问道:“军爷,咋了?”小头目将登记簿狠狠地摔在他的脸上,说:“混蛋!你自己瞧吧。”店主翻开登记簿,只见一片墨黑,顿时就傻了眼,吓得双腿一软,跪地求道:“军爷,不关小人之事,小人一点也不知情。”小头目冷笑一声,说:“关不关你的事,我说了不算。就凭放跑了杀人凶犯这一条,就可以砍你的头。有话到知府的大堂上跟知府老爷说去。”店主听了,吓得“咚咚咚”直磕响头。小头目将手一挥,说:“带走!”两名军士上前,将店主五花大绑,押走了。
      小飞龙见了,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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