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红蜻蜓》落日余晖

46、逛庙会斗杀恶徒

　　泰安府被一场大闹，闭门搜索了三天，一无所获。此时，真凶已逃，又到哪里去抓获？为今之际，唯一的线索，就是悦来客栈的钱老板了。钱老板被军士抓捕，投入死囚牢中。蔡知府几番升堂问案，钱老板始终还是那几句话，他说：“庙会上住店的客人太多，三人从哪里来，姓谁名谁都已经记不清了。”蔡知府又问：“登记簿是何人涂改？”钱老板说：“本店自四月初六就已经住满了客人，登记簿就悬挂于柜台内侧，已经三四天无人翻动了，何人涂改，小人未曾留意。小人心想，一定是被歹人自己涂改了，谁人还会有那份子闲心？”蔡知府见问不出结果，动用了几次大刑，所得到的还是这几句话。蔡知府无奈，只得将钱老板问了个纵凶逃匿罪，投入死囚牢中。然后，书写表章，申奏朝廷。
　　这时，小霸王蔡顺已在名医的施救下挽回了性命，但却落了个残疾。脑部受伤，痴痴傻傻，再也难以恢复到正常人的样子。蔡知府望着伤残的儿子，心中好不气恼。这一死一伤，足足要了他的老命。连日来，他绞尽脑汁，盘算着如何向庞太师交差？他罄尽了所有的家财，凑足了十万两金珠宝贝，派师爷宋远桥亲自押运了去见庞太师。庞太师得了凶信，又亲自验看了儿子庞煜的尸体，大怒，发誓要为儿子报仇。
　　庞太师一天一趟跑刑部，他坐在刑部大堂上又哭又闹，限期刑部一月之内破案，交出凶犯。刑部尚书燕肃被他闹得无法，只得号令全国，遍贴海捕文告，缉拿凶犯。然而，无名无姓，只凭了泰安府一干证人的口头描述，由画师绘出了凶犯的相貌图形，这又有多大的可信度？凭了如此的画影图形来捉拿人犯，真正是望风捕影，犹如大海捞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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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小飞龙混出泰安府，一路北上，又在历城逗留了一些时日。小飞龙心想：“俺这一去就是五六十日，也不知道师傅还有姐姐、梅儿、刚儿她们近况如何？她们过得好不好？”心有记惦。于是，就决定返回古墓去探望她们。第二天一大早，小飞龙购买了许许多多的礼品，有孝敬师傅的两坛美酒，有送给姐姐吴红英的金钗、玉镯、胭脂、香粉，还有给梅儿和刚儿买的小吃点心，小花帽、小泥人、播浪鼓······总之，小飞龙身上有用不完的银子，无论买什么东西，都用不着皱眉头算计。
　　小飞龙来到古墓，立在洞外通报了姓名，半天不见动静。于是，就拨开墓碑钻了进去，里面静悄悄地，没有了往日的热闹气氛。他感觉奇怪，心道：“难道师傅她们已经搬走了？”小飞龙找到火刀火石，点起灯火。发现床上龟缩着一条黑影，扑上前一看，正是姐姐吴红英。已经病得奄奄一息了。
　　“姐姐！姐姐！”小飞龙在焦急的呼唤。吴红英艰难地睁开眼睛，见是弟弟小飞龙，高兴地笑了笑，说：“弟弟，你回来了？”小飞龙问：“姐姐，你这是咋了？”吴红英说：“姐姐快不行了。”说着，一阵急促的喘息，剧烈地咳嗽不止。小飞龙一把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将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胸口上。过了一会儿，吴红英停止了咳嗽，小飞龙又问：“姐姐，怎么不见梅儿和刚儿？”吴红英流下了一长串泪珠。小飞龙问：“姐姐，她们咋了？”吴红英长叹一口气，说：“嗨！她们都死了，生天花死的，一个也没救活。”小飞龙听了，也难过的流下了眼泪。他又问：“姐姐，师傅呢？”吴红英说：“他见我病了，就不管我了。旧病复发，又去糟蹋人家姑娘了。”小飞龙听了，恨恨地骂道：“这个老乌龟、王八蛋，简直就是个畜牲。”这时，如果飞天蜈蚣在场，小飞龙肯定会拔剑跟他拼命。小飞龙说：“姐姐，你病得不轻，俺背你去看大夫。”吴红英说：“弟弟，不要管我，让我死吧！会传染你的。”小飞龙说：“姐姐，俺不怕，俺一定要医好你的病。”说着，抄手抱起吴红英就钻出了古墓。
　　烈日当空，艳阳高照。吴红英被幽禁在古墓之中，整整八年了。突然走出古墓，刚一睁眼，只觉一道箭光射来，刺得两眼生疼。她大叫一声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吴红英说：“弟弟，我的眼睛好疼，怎么什么也看不见了？”小飞龙猛然记起，她已经八年没有走出古墓了，整日生活在幽暗之中，乍遇阳光，应该先适应适应。这都怪自己心太急，忘记了叮嘱姐姐先不要睁眼。小飞龙将吴红英放在草地上，看了看她的眼睛，说：“姐姐，都怪弟弟心太急，忘记了告诉姐姐先不要睁眼，等适应一段时间之后才能睁眼。是弟弟害了你，弟弟对不住你。”吴红英说：“弟弟，你不要责怪自己，姐姐不怪你。如此也好，反正姐姐已经无脸见人了。”小飞龙看着她那张因为长期缺乏阳光的爱抚，因而变得煞白的面孔，再看看她那一头长而凌乱的乌发，心中十分地难过。想往昔，这是一张多么清醇而又靓丽的脸庞，又是一头多么柔软而又飘逸的乌发，一个世间少有的绝色美人，被师傅飞天蜈蚣这个畜牲就如此毁了。这个老畜牲根本就没有将她当人看待，只当作是一具泄欲的工具。人好时，搬过来就用。人病了，不漂亮了，想扔就扔。就如同扔掉一块旧抹布。这时的小飞龙，心中恨透了师傅飞天蜈蚣，只恨不得一剑杀了他。
　　“姐姐，你的头发又脏又乱，前边有条小河，俺给你梳梳头吧？”吴红英听小飞龙说自己的头发又脏又乱，就伸手抓摸了一会儿，她嗫嚅道：“真得很难看吗？”显出一脸的惊恐和不安。她是一个多么爱美的女子，平时总是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象她这般爱美的女子，你打她一巴掌可以，但你绝不可以说她不漂亮。否则，她会跟你急眼。吴红英摸着自己的脸颊，问道：“我是不是很瘦？是不是很难看？连他也不要我了。”吴红英伤心起来。小飞龙重新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让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脸上。小飞龙安慰她说：“姐姐，你还和以前一样漂亮。师傅不要你了，弟弟要你。弟弟一辈子也不离开你，弟弟要照顾你一辈子。”小飞龙说着，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花。吴红英听他说得心诚意诚，脸上写满了甜甜的笑意。
　　小飞龙抱起吴红英，向小河边疾奔。清凌凌的小河边，芳草萋萋，流水潺潺。小飞龙给姐姐吴红英洗头，又用手指为她梳理头发，然后，拔出佩剑削去多余的长发，在她的脑后挽了一个大大的鬏子。吴红英依稀又回到了童年，又找到了一些少女的感觉。
　　小飞龙将吴红英抱上马背，拉马走进淄州城，他找到了当年为自己治伤的那家“回春医馆”。大夫号过脉，说：“这病是由于悲伤过度而引起的。家中是不是遭遇了不幸？”小飞龙对大夫言明了根由，大夫点点头说：“夫人还需节哀，人死不能复生，还是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要紧。”小飞龙听了大夫之言，连连点头，十分认同。大夫又为她开方、抓药，然后详加叮嘱。
　　小飞龙搀了吴红英来到一家客栈住下。又吩咐店家派人熬药，然后亲自服侍吴红英用药。就这样，二人在客栈中一住就是三个多月。治好了吴红英的肺病，又为她治眼，转眼就到了春节。春节过后，紧接着又是春天。治疗了半年多，眼睛仍不见好转。吴红英开始想家，想回邹平老家看一看自己的爹娘。已经分别的太久太久了，整整九个年头了。
　　小飞龙雇了一辆大车，扶姐姐吴红英上车。然后，自己骑了白龙驹相随，一路向邹平县而来。来到吴府，母女相见，自有一番说不尽悲喜。吴知县见爱女归来，既喜且忧。喜得是女儿竟然还活在世上，父女还能再次相见。一别就是九年，他以为女儿早已就不在人世了。忧得是女儿有此一场大劫，传出去吴府的颜面往那儿搁？况且女儿已盲，已经成为一个废人，再也难以承欢膝下，更甭提再醮一户好姻缘，助自己步步高升。
　　吴红英见过父母家人之后，只是高兴了几天。她已感觉出家人们对她已经不像先前那般疼爱了，自己也就变得心烦，怕见人。于是，就告知母亲，迁往后花园中居住。
　　吴红英和小飞龙住进了吴府的后花园。白天，她们在园中漫步、赏花。吴红英看不见，小飞龙就掐来各种花朵让她闻。夜间，她们就坐在月光下，讲些趣闻异事。二人生活得无忧无虑、开开心心。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