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世踏歌》老舍的茶馆

20、破魔之瞳，无间离火

　　“乾世，避开——”一声巨喝自林子深处响起，“开”字音落，一阵强力的旋风便将乾儿卷飞抛落至一旁。
　　丝丝破空之声响起，数个青色风刃向紫焱飞去，源于野兽般的直觉，紫焱瞬间形化作火，挟着锐利刀锋的风刃自其化身中直直穿越而出，未待紫焱重聚身形，卓昊便已欺近，一只硕大的青色酒壶自手中成形，口中轻叱：“封——”酒壶口开，一股龙卷风自壶口而出，向紫焱化身袭来，势要将他卷入其中。
　　“凭你？哈哈——”狂放的笑声响起，却让落于一旁紧张观战的乾儿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不希望这个魔头就此落败，殒身于此，不是归处。心中兀自一惊，何时起这样厌恶仙界净地了？
　　紫焱的身形四散化开，无形无质却又似无处不在，声音响彻四方，隐隐震动整个暝林。乾儿心中大震，他的实力居然恐怖如斯。只见空气中宛若有流火四窜，虽不知卓昊实力如何，然怕是要输。
　　卓昊一击不中，迅速自袍袖中取出符咒贴于青色葫芦上，只见葫芦迅速变为紫色，所出风力顿时将卓昊重重包裹，形成了完整防御。乾儿凝聚目力仔细观战，高手对决，于己增长战斗经验。紫焱倏忽于卓昊身后成形，身如浴火，眸中红焱阵阵，战斗更能激起他原本嗜血的兴奋。卓昊忙转身，身子斜倚于紫壶之上，眉头紧皱，仿佛下了个很大的决心。
　　“出绝招了？”紫焱斜睨着卓昊，自然察觉到他周身气息陡变：“来个激情些的，单调乏味的方式小爷腻得很。自伤愈之后，还没舒展过手脚呢。“
　　卓昊面色严肃，双手合十，食指无名指卷曲，成密印，却见卓昊宽阔的眉间金光大放，皮肉悉数绽开，露出一只金色瞳孔的眼眸，随着第三只眼的睁开，卓昊一直紧闭的双眼也缓缓睁开，露出一对透明如同水晶的瞳孔。乾儿立起身来，不妨一个柔软的小东西自袖口中钻出个小脑袋。“妈妈，爸爸有危险。”小东西摇晃着脑袋，眨巴着如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用着软糯的声音说道，却在声音刚刚落下之时，如同一道白光飞射向紫焱而去。乾儿徒然伸手，却抓不住其尾部，只余一条淡淡光弧四散消失。
　　“爸爸——”一声轻喝惊动了对战的二人，紫焱的面孔有些抽搐，隐忍未发，而卓昊却移转了透明的瞳孔看向声音来源，三目一线，十分诡异。只见白光一闪，一个软软的小东西便已盘立于紫焱肩头，黑曜石般的大眼睛中充满戾气地看向卓昊。卓昊眉头一皱，眉间金眸半阖：“于此地诞生沾染了戾气，日后必为祸患。”
　　“爸爸，看我对付他。”小东西倒为不被卓昊气势所慑，黑曜石般的眼睛突然变色，如海蓝天空般澄澈。空中突现乌云翻滚，暗雷阵阵，不待卓昊抬头看，便已有一道强烈闪电直直劈至风障上，风障颤了颤，完好如初。“哼，接我第二击。”小东西立起身子，紫焱斜睨着自己肩上的小玩意，虽然对它口口声声叫自己爸爸很不满意，却也没有出手阻止。只见乌云浓度迅速提升，响雷彻空，无数闪电自上劈向卓昊，虽然每一击都不如第一次那样能量集中，却因数量庞大而声势惊人，乾儿此刻看去就如同一幕光电阵法。卓昊旋即作出反应，抬首望去，眉间金眸金光阵阵，一道金色光束投射向天空，来势汹汹的闪电群自接触到金色光束便消弭得无影无踪，但因闪电数量巨大，一时半会双方僵持于此。
　　“破魔之瞳。”紫焱皱眉，看来对手还真不是个小角色，居然是现存的三眼遗族。据说三眼神族的能力过于逆天，知晓未来五百年，眉间金眸乃破魔之瞳，可瞬间探知任何有形之物的致死点，经金光照拂，便可致死。也因其逆天能力而遭东方曜日神族嫉恨，最终三眼神族于争斗中落败，人丁凋零，现在倒有个漏网之鱼存于眼前。如若不是这个小东西出来搅合，自己倒真的只有躲避后伺机而动的份，虽然自己化身千万，但终究有罩门。
　　“爸爸，趁现在。”小东西将软软的脑袋往紫焱脖颈上一靠，显然刚才耗去了不少仙力。紫焱侧目瞧去，看见小东西半阖着黑色眼睛，心中豪气陡升。
　　“报上名来。魔君紫焱不杀无名之辈！”紫焱身形已动，双掌齐出，离火阵阵，正对巽风之势。
　　卓昊自与闪电群胶着，眼见闪电悉数消弭，方才低首，任由余电劈于风障之上，眉间金光因仙力消耗而暗淡了些。“三眼神君卓昊能与魔界圣君一战，真真酣畅！”脸上又恢复了寻常的喜色，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好！”紫焱全身浴火，紫色火焰暴涨，身即火，火即身。乾儿远远地都能感受到那灼人的温度，四周的雾气尽数被蒸发，团团银色光雾四下流窜，逃离不及的便已自燃。“就让我正面领教下传闻中的破魔之瞳吧。”言语中豪气万丈，磊落至极。卓昊身躯一震，显然被紫焱强烈的战意感染，笑得洒脱万分：“来吧——”眉间金光猛涨，紫焱身若流火，向金光撞去。
　　突然一片树叶挟着风势直直飞来，虽然是一片极小的树叶，却瞬间遮住了卓昊眸间的金光，一叶障目却已失了先机。紧接着一个硕大的水球弹射而来，足足一丈来宽，将卓昊整个人挡于水球之后。紫焱红瞳若火，长睫轻颤，瞬间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火光掩映中看不出面目，却身姿翩然，火舞惊鸿。下意识地收回已发的火云，却仍有离火向那娇小的身子喷涌而去。水球翻滚，于嗞嗞火声中有细碎的冰块碎裂之声响起，紫焱终于收住了去势，看着硕大的水球瞬间结冰，堵住了离火的去路。紫浪翻滚，热风灼人，乾儿于冰球后不断使出水球术，再以玄冰掌迅速冻结形成的水球，随着第一个冰球的融化，第二个略小的冰球续上拦住了离火的去路，每融一个冰球，离火之势便去一分，在足足融了九个冰球之后，余下的离火闪烁着紫光向乾儿喷涌而去。
　　“笨蛋！”紫焱自齿间发出一声怒吼，身子已至乾儿身前，因位置偏左所以只能支起半幕火墙，眼见着半边紫焰将要吞噬乾儿，目若流火，气息暴涨三分，火墙立时崛起三尺。十万火急之时，一道青色的身影立于乾儿前方靠右处，一道风墙迅速席地卷去。
　　“妈妈——”一道白光于空中划了一个弧度，跃于乾儿肩上，小东西用自己软软的身子蹭着乾儿滑嫩的脸颊。乾儿略带怔忪地看着立于自己身前的紫焱与卓昊，刚才二人还不死不休，此刻倒联手对敌了。只见紫焰挟万钧之势于两侧斜斜掠过，冲向身后的平湖，一阵巨响直冲云天，扭头却见湖中掀起十丈巨浪，此时乾儿心中才后知后觉地有一丝忐忑，若不是刚才两人帮自己抵御，只怕早已灰飞烟灭了。
　　紫焱回头看向于湖边临风而立的乾儿，因热浪而燃去了部分衣襟，衣裳破破烂烂地裹于玲珑的身体上，面庞上灰白相间，也不知是蛋壳粉末还是火之灰烬，却掩不住飒爽英姿，天葩旷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