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君兮君不知》秋风满夏

7、第七章

　　09.清冷的月光从敞开着的窗户透了进来，木门挡不住外面的声音，靡靡之音不断地传入洛何的房间。夏末的燥热也让洛何在床上辗转反侧，黑暗的房间让他莫名的烦躁。睡不着呢……
　　只穿着中衣就光脚溜出了房门，湖的水浪一波一波的向岸边拍来。站在九曲桥上，水的波纹跃然其上，那变幻莫测的光斑让洛何格外喜欢。呼吸着夜晚清凉的空气，洛何的心里也渐渐平静下来。
　　“你光着脚在这儿做什么？”
　　吓！洛何猛地回头，在看到来人后立刻低下头，结结巴巴地回答：“我…睡不着。“喜悦从心中迸发，指尖都在微微打颤。这是他第一次单独和他相处，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让他可以留得更久一些。
　　“地上凉，你会生病。”卫君兮紧紧地盯着洛何的脸，让洛何忍不住红着脸低下了头：“那个…不要紧的…以前也是这样…真的不要紧。”话音刚落腰间便是一紧，洛何不禁惊呼出声，接着便被放到了九曲桥的栏杆上。因为怕掉到水里，所以洛何的双手紧紧地抱着桥栏。
　　下意识的动作可爱得让卫君兮不禁莞尔：“你可以抱着我，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洛何死死地盯着桥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父亲真的很好看，可以如此近距离的观察父亲的脸，真是太幸福了。想着洛何的一张小脸儿就越来越烫。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让他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洛何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羞涩的面对着他的心上人。
　　“脏了。”卫君兮忽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脱下外衫，捧起洛何冰凉的脚慢慢擦拭。
　　洛何大惊：“卫公子，这怎么可以？那衣服太贵重了！”淡青色的外衫，纯正的颜色，柔软的触感。这些足以证明做这外衫的布料价值不菲，虽说卫君兮这样做让洛何很感动，甚至还有一些窃喜，但是他还是觉得弄脏这件衣服很不应该。
　　“啊！”因为挣扎的太厉害了，所以失去重心向后仰去。洛何不禁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听卫君兮的话搂住他的脖子，最后也不会是这样一个狼狈地下场。
　　一声微微地叹息传入耳中，刹那间天旋地转，眨眼间洛何便又回到了河岸上。
　　“抱歉，我不应该把你放在那么危险地地方。”卫君兮放下洛何，让洛何坐在了他的外衫上，轻轻地婆娑着洛何的脸颊。
　　“卫公子，您不用这么说，是我……没有搂住您。”话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像是蚊子叫。但是卫君兮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眼中闪过缕缕温柔。很快他再次注意到洛何依旧光裸的双脚，不悦的皱起了眉，将还在兀自羞涩的洛何打横抱了起来：“地上凉，告诉我你的房间在哪里？”
　　洛何靠在卫君兮宽阔、温暖的胸膛上，满足的蹭了蹭，目光扫过草地：“卫公子，衣服还在那里。”说着就要下地去捡。
　　卫君兮收紧手臂：“不用管它！”洛何被牢牢的禁锢在他的怀里。
　　“哦。”这是……父亲的关怀，这种漯河从未体验过的感受让他很满足，像是吃到小时候母亲偶尔才会扔给自己的桂花糕，甜甜的味道，都让人满足，安心。不同于母亲似水的温柔，却格外地令他贪恋，像一只食不知饱的猫儿，蜷缩着。
　　卫君兮抱着他穿过长长的走廊，把洛何放在了床上，他以为他睡了，因为他的神色是那么的安详。可是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衣角却被拉住，洛何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直直地看着他。
　　卫君兮沉默了一下，开口：“早点儿睡吧。”说着揉了揉洛何的脑袋。
　　洛何轻咬下唇，似是在下定决心一样：“那个……公子可不可以多陪我一会儿…..”怕卫君兮不同意，洛何急忙补充：“就一小会儿……”
　　卫君兮顿了一下，勾起洛何小巧的下巴：“当然可以，洛何。但是……只要你以后属于我，完全的属于我，完全的相信我……你可以做到吗？洛何？”
　　看着卫君兮认真又坚定的神情，洛何有些迷糊的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卫君兮的意思。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这是父亲，所以一定不会伤害他的。
　　“很好！”卫君兮说道，“这个就当作收取一点儿回抱吧。”说着在洛何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睡吧，晚安。”

　　10.“洛何，洛何！”远处传来的叫喊声吵醒了在树下小憩的洛何。洁白的手整理了一下乌黑的头发，水汪汪的眼睛还是半睡半醒的样子。
　　“琉璃？怎么了？还不到中午诶。”来到云雨馆已经有一个月了。一个月前，卫君兮陪他睡觉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天气渐渐转凉，洛何也开始变得贪睡起来，在暖和的阳光下睡觉，等着那个人出现，然后再将自己抱回屋子里。他总是喜欢这样幸福的幻想着。
　　“洛何，殷公子叫你过去。”琉璃是殷离的小厮，是个很干净的孩子，在这里时间挺久了却一直没有被污染，“你老是躺在树下睡觉会着凉的，现在都秋天了。”
　　洛何打了个呵欠，见琉璃看着又不好意思的捂住了嘴：“琉璃，我不要紧的。殷公子不是说要叫我吗？我现在就过去。”
　　“那我和你一起过去吧。”琉璃追上了他和他并肩走去。
　　“你知道殷公子今天忽然叫我去是做什么呢？”洛何有些担心地问着他。殷离是一个很神秘的人，他的房间基本上不会让人随便进入，他也不怎么出来活动，除非是他找你，不然基本上是见不到他的。
　　琉璃看了看洛何，有些为难：“那个，抱歉呐，洛何，殷公子说要亲自跟你说。”
　　“没有关系，抱歉让你为难了。”洛何这样说道，但是心里不安的感觉却是更加厚重。到底……找他有什么事情？竟然如此的神秘。
　　“扣扣”“殷公子，我把洛何带来了。”
　　“哦？”阴历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带得几分慵懒，俨然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琉璃，你先下去吧，让洛何进来，我有话想跟他单独说说。”
　　琉璃担心地看向洛何，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服从殷离的命令：“是，公子。”
　　看着琉璃离开，洛何轻轻地推来了门，忐忑不安的开口：“殷公子，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今年几岁了，洛何？”殷离斜倚在榻上，手中把玩儿着一绺乌黑的头发，漫不经心地问道。
　　“十，十三，马上就要十三岁了。”洛何紧张的说道。
　　“恩，不小了呢……或者说有些晚了呢。可是要抓紧时间才好。”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样，洛何有些摸不着头脑。殷离扶着椅背站了起来，道：“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你也不小了，他今天也来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吧。”他慢慢地向门口踱去，然后微微侧身，冲着还在神游的洛何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
　　“那个，殷公子，您要带我去哪儿？”洛何惊恐的问道，他从来没有见过殷离这样的表情。不似往日那种魅惑众生的笑，这是一抹很普通的笑容，却意外的令人毛骨悚然。
　　“哦？你不知道吗？”殷离挑眉，“当头牌并不是我向客人推荐你你就可以当了，当头牌琴棋书画至少有一样精通，其余的也都要能拿得出手，这还是次要的。作为一名小倌最重要的便是能取悦客人，没有技巧是不可以的。馆里多数孩子都是从8、9岁就开始训练了，你已经很晚了。那么我们现在当然是要抓紧时间啊。”
　　洛何的脸一下子煞白。他其实并不是很清楚调教的具体内容，但这一个月来他所见到的不少接受调教的小倌，很多都是陷入昏迷甚至满身是伤被送回来的。看着这些人的样子，洛何心里不由得产生了浓浓的恐惧。
　　殷离伸手握住洛何的手，微凉的手感接收到了洛何心底的震颤：“你在害怕吗。”他说道，“知道吗？那些被那么对待的孩子都是不听话的孩子呢。只要你听话，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再说，那个人可是很温柔的，不会舍得伤害你的。”
　　洛何猛地甩开他的手，紧紧地抓住了门框，指骨都有些泛白，可见他用了多大力气。
　　“恩，不听话吗？”殷离的眼神陡然一变，寒光从眼中一闪而过，“那可就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哦。”
　　看着殷离越来越近，洛何心底的抵触感也越来越明显。不要接受调教！不要！拜托，父亲大人救救我！救救我！
　　无声的泪顺着洛何的脸颊流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