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北京人》八仙花

5、 遭遇花篮骗子

　　转眼间春天的风沙悄悄退去，刚一进入五月，天气突然就热了上来，让人毫无防备。
　　小乔已经习惯了北京的夏天那种早中晚一样没有温差的热，能一动不动静静任凭身上的汗珠从毛孔里往外钻，虽然还是热得睡不着，但心里已经不再抱怨了，情绪变得比较安详。
　　小乔来北京整整一年时间了，这一年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首先是马丽跟李大好闹开了离婚，据李大好说马丽嫌自己穷，没本事，早已经红杏出墙了，在外面有了人。马丽不承认自己有外遇，文清表示怀疑，她认为马丽能做出这种事。文清本来就一直对马丽的所作所为持批评态度，对她闹离婚这件事依然是一通炮轰，马丽自然是反唇相讥，每次三人见面最后几乎都是不欢而散。文清的男友卷毛依然各个剧组跑龙套，时常要靠文清一个人的收入来维持两个人的生活，结婚的计划一拖再拖，小乔更别提了，这一年就像被扒了一层皮。
　　小乔从幼师一毕业就工作了，同龄人还在读书的时候她就已经拿工资了，在家时候从来没为钱发过愁，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没有了可依赖的父母和家庭，凡事都得自己解决了。在北京出门就得花钱，老觉得手头的钱不够用，每天生活在危机感当中，而且又不敢跟父母说实话，怎么说呀？要是说了，妈妈还不得杀到北京来把自己抓回去才怪，所以小乔每次跟家里通话时都是报喜不报忧，说工作很好，吃住也很好，跟文清和马丽在一起，有她们两人照顾自己，所以让家里人放心。
　　妈妈每一通电话都要试探小乔有没有男朋友，小乔只能含糊其词地安慰妈妈说倒是有一个朋友，但两人还没到那一步。小乔在说这话的时候脑海里下意识地浮现出家伟的影子，其实家伟不过是没事时找过自己两次，两人一起出去吃吃饭而已，不挨边的事。妈妈不放心地叮嘱小乔这次一定得擦亮眼睛，不要再上当受骗。
　　小乔挂了电话心想，吃饭都成问题呢，还哪顾得上交男朋友！怎么办，脚上的泡都是自己磨出来的，只能一个人挺着吧！
　　生活还得继续，小乔每天还得去卖保单，但心理抗拒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
　　这一天的晨会上，部门经理因为近期工作业绩远远落后于其他部门而痛心疾首婆婆妈妈：“走出去！大家一定要走出去！整天呆在家里怎么能有单子呢？我们要不断地去开发新客户，不能等着客户自己送上门来呀！” 他频繁地眨着一双善良的小眼睛，好像要哭了的样子。
　　“最后还是那句老话，祝大家今天心情愉快，展业成功！”深深的一个鞠躬礼半天不抬头。
　　一阵习惯性的掌声，稀稀落落地停了下来。
　　小乔回过神，转头去看大家。同事们都被经理流露出的恨铁不成钢和带点护短的情绪感动着，愧疚地用目光相互询问，今天去哪呢？去陌拜？挨家挨户扫楼？有人开始拿出电话漫无目的地拨号。
　　小乔趴在桌子上，不知道该去哪里。
　　“小乔，你怎么还在这发呆？还不快行动起来？”主管催促小乔。
　　“我没地方可去……”小乔依然沮丧地趴在桌子上，用手里的签字笔在桌上画着圈。
　　“那去陌拜呀，去扫楼！客户是需要一点一点积累的！你光在这趴着难道等着客户主动来找你呀？”主管大声催促着。
　　“我哪也不想去，我哪都不去！我受够了！”小乔自暴自弃，拍案而起，抓起大书包摔门而去。
　　小乔一个人茫然游荡在北京繁华的街头，一直到日落西山。
　　夜幕慢慢落下，麦当劳黄色的大M挂在半空，各个餐馆落地的大玻璃窗里坐满了用餐的人们，熙熙攘攘，却听不见声音。这一切都跟小乔隔了一层看不见的难以逾越的屏障，身在其中，却无法融入。
　　小乔就这样徘徊在北京华灯初上时热闹的街头，她不知道别人都在忙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她也不想回到那个小盒子一样寂寞的出租屋，那不是家。
　　原以为到了北京会有一个崭新的开始，会过上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想不到竟完全是另一种样子，只为了生存奔波，完全无暇顾及其它，甚至连天安门也只是路过时匆匆看上一眼，更别提去游览什么别的名胜古迹了，完全没有了那种兴致和时间。记得自己在家时在电视上看到哪个香港明星来开演唱会都是在北京，于是小乔感觉所有有本事的和特别的人都生活在北京，所有新鲜的有趣的事情也都发生在北京。还以为到了北京就可以去看香港歌星的演唱会了，可事实上根本就买不起演唱会的票。想起自己在东北时对北京的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小乔不禁苦笑了一下。
　　这就是自己向往的北京吗？落差实在太大了，特别是心里那种没有着落没有家又没有亲人的凄凉无助感，让徘徊在街头的小乔喉头一阵阵哽塞。
　　这是一个热闹却冷漠的城市，这里的繁华不属于小乔。
　　小乔有时真想厚着脸皮回东北，还回幼儿园做她的孩子王，不管怎样在家没有这么多的开支和负担，可一想又觉得回不去了，没法这样不清不楚地回去，而且也不甘心就这样回去。这又好比一个人去别人家串门，告别时受到了对方全家人热情的欢送，依依惜别，然后大家道了再见，走出很远了，人家还在目送着你的背影冲你挥手，结果走远之后你才发现落下了围巾、手套或者雨伞之类的零碎东西，尽管你的脖子或手冻得发麻，又或者天上此时正好下了大雨，但你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再回去取你的东西了。
　　家是暂时回不去了，可未来又在哪里？
　　小乔打起精神给马丽打了个电话。马丽一直住在单位里不肯回家，李大好也不肯离婚，两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也不知道最近怎么样了。
　　电话里听马丽的声音闷闷的，似乎伤了风。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呀？”小乔小心地问。
　　“没有，只是没睡好。”马丽含糊地回答。
　　“因为什么没睡好？”小乔问。
　　“昨天晚上客人多，下班晚了。你最近怎么样？”马丽匆忙换了话题。
　　“不太好，我正想换份工作。”小乔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处境，情绪立刻低落到了极点，也忘了马丽的反常。
　　挂断了马丽的电话，小乔看看天晚了，还是不要瞎逛了，赶紧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小乔在地铁上拣了一份报纸，百无聊赖地拣起来看了看，却是征婚的版面，小乔一条一条看下去，直把眼睛都看花了，直看得一头雾水。
　　一号征婚者：男，42，1、76专未英俊国内珠宝商车房收丰觅未户不限无工作也可。
　　可见这报纸的版面也跟北京的房地产一样寸土寸金，因此也难免比电报还惜字如金，一条条挤在缝隙里的小字小得像苍蝇屎。小乔在心里给翻译了一下，这一条说的是：四十二岁男人，身高176厘米，相貌英俊，而且没结过婚，是珠宝商，有房有车，收入丰厚，寻找未婚女性，户口不限，没有工作也行！
　　这么好的条件早就被抢得打破头了吧？为啥还要跑到这种下三滥的小报上来征婚？不可信！而且四十二岁，也太老了点，下一个。
　　二号征婚者：男四十八1、78硕离IT公司老总沉稳车房具备觅温柔女性可带一女。
　　这个更离谱了。
　　全都是有房有车的大款，真能扯淡，肯定都是骗人的婚托。小乔下了地铁，把报纸顺手扔进了垃圾筒。
　　回到家里打开电脑上网，刚开机没一会儿，屏幕右下角就跳出一个小广告来，老是挡住页面上的内容不让你看，小乔点击关闭，它却“呼啦”一下打开一个网址来。
　　真是流氓！小乔刚骂完，却被上面的内容给吸引住了，只见网站的名字叫“雀桥在线”。
　　小乔忍俊不禁，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鹊”桥怎么变“雀”桥啦？今天这是撞了哪门子邪啦？走那哪都是征婚的！
　　小乔好奇地看了看，里面一排排男男女女的征婚照片，看资料全国各地哪的都有，长相也是五花八门，里面别说还真有长得比较整齐的，看条件也都不错。
　　小乔心里一动，不如我也注册一个账号，上去试试吧？反正也没人认识自己，好工作找不着，如果能找个对像也行啊！问题是这网上的东西能靠谱吗？不过，在网上说不定真能碰上合适的人也未可知呀！
　　一乔一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心情突然迫切起来。小乔说做就做，注册了一个账号登录了，又用手机自拍了一张照片传了上去，简单介绍了自己的情况，要求对方是北京人，至少不能是东北人。
　　小乔自嘲地耸了耸肩，跳起身来给自己煮了一个方便面吃了。肚子饱了，但心灵却更加空虚了，发了一会呆，重新上网看招聘信息，却想不到刚刚注册的征婚信息，就已经有二十几个人“浏览”过自己了，其中有几个人已经发出了聊天的邀请。
　　小乔筛选了一下，选了两个符合自己条件的人，开始分别聊天。
　　第一个男人强烈要求小乔跟自己视频，小乔问问他的个人情况，他顾左右而言他，说自己就像一本内容丰富的书，所以希望小乔别急着问东问西，先耐心翻开他这本书。
　　小乔纳闷，我没事翻你干嘛？你不是征婚来的吗？那就谈正事吧？而且我也没有安装视频头，没办法视频。
　　说来说去，小乔发现这人目的不纯，根本不是征婚来的，而是来找激情来的。
　　小乔不禁恼羞成怒，二话不说就把他给拖黑名单里了。
　　第二个，三十六岁，抱歉说自己不常使用网络，所以打字比较慢。小乔见他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实在有些不耐烦了，起身去忙别的，转了一圈回来，对方说，要是你有视频就好了，你又没有，不如我给你打电话吧，这样交流太累了。
　　小乔暗想，资料里不是写着本科学历吗？难道你是一个糟老头子吗？现代的年轻人哪有不会使用网络的？
　　小乔给了对方电话号码，电话很快就打了进来。
　　两人聊了一会，小乔不喜欢他那京腔京味，有些做作，而且话里话外，意思暧昧，想像力十分丰富。聊着聊着，小乔就感觉就像有一只不怀好意的手隔着时空从话筒里伸了出来摸着自己，令人浑身鸡皮顿起。
　　这人不是征婚来的，是意淫来了！拿我这当激情热线呢！
　　小乔打断对方说自己有一个重要的电话进来了，要切换，不等对方回答就咔嚓一声挂断了他的电话。
　　小乔随后把电话关机，扔在床上，看了一眼，把电话塞进了枕头底下，又抱起被子，狠狠地把电话捂住了。
　　接下来的几天，小乔一回家就趴在网上跟征婚者聊天，聊来聊去，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淘金人，辛苦淘了半天，一筐一筐，泥沙俱下，里面没见到一粒金。
　　半个月之后，小乔终于接受了一个人见面的邀请，那人在网上跟小乔聊得还不错，强烈要求见面，小乔就答应了，出发前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心里紧张得要命。
　　两人的住址离得比较远，他要小乔坐地铁去他家附近见面。小乔一听，为什么我一定就要迁就你？你为什么不能到我家附近跟我见面呢？这男人也未免有些太自私了！小乔对他的印象还没见面就已经被扣掉了一分。
　　两人在电话里讨论了半天，最后小乔说，这样吧，我们折中一下，你走一半我走一半，于是二人便约了两家距离中间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对方见到小乔，面上不由露出一丝意外和惊喜，现在网上的照片都可以PS，明明在网上是一只大熊猫，其实网下是一头猪也是很正常的，没料到小乔却是货真价实，连妆都没化。
　　小乔仔细一打量，发觉这一个人看照片时觉得倒是长得满精神，本人也还算过得去，只是照片只能看个大致的五官，却看不到整体和细节。这真人版长得就跟电视剧里的唐僧似的，体态丰腴，面如满月，皮肤细腻，唇红齿白，没有胡须，看起来第一个感觉就是体内雄激素分泌得缺斤短两。
　　小乔不由得低下了头，不敢再看这样一张滋润得过分的脸。对方说起他以前的恋爱史，全是抱怨的话，说了些什么小乔也没心思仔细听，只有最后一段话听清了。他对小乔说，在这之前交往了一个女朋友，长得也很漂亮，只是老跟自己要东要西的，在她身上花了不少冤枉钱，后来两人还是因各种原因分手了，买给她的东西也不肯退还，闹得挺不愉快。
　　所以，真人版唐僧认真地看着小乔说：“如果我们相处的话，在结婚之前，我是不会给你花钱的！”
　　小乔没吭声，抬腕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起身说自己还有事，要先走了。
　　唐僧有些失落：“你这就走了吗？那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小乔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刚要转身，又突然想起什么，低头从包里拿出钱夹把自己喝的那杯咖啡钱放在桌上，然后一转身走了。
　　小乔上了地铁，一路上想，怪不得叫“雀”桥在线呢，真是太贴切了！还以为是喜鹊，原来是一个麻雀！这也太幽默了点儿吧！
　　第二个见面的人，对方约小乔在中关村电子城见面。那里人太多了吧？小乔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地方，两人又没见过面，如何相认？小乔想到这里就想起电影里地下党接头的场面，便开玩笑说，那手里是不是还要拿点什么东西呀？左手戴白手套，再拿枝玫瑰花？接头暗号是什么？土豆土豆我是地瓜？
　　不想对方却严肃地问，你说什么？什么地瓜？
　　小乔顿时兴味索然，羞愧地含糊道，没什么，那就这样吧。
　　对方说自己会穿一件棕色外套。小乔心想，穿棕色外套的多了！这算什么标志？
　　小乔恨恨出发，一路摸爬滚打赶到了中关村，直接来到商场门口，抬腕看了看表，时间刚刚好。
　　因为是周末，逛街的人很多，小乔踮起脚尖在人群中搜索着，想找到约会的人，照片倒是看过了，也许能够认得出来。
　　约会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小乔的手机响了起来，小乔急忙转身，众里寻他千百度，原来那人就在门口处。
　　小乔挂断电话朝大门走过去，看到一个男的正手举电话，小乔走到他面前站下了。
　　那男人先看了看自己的表，这才抬头看着小乔伸手说：“你好！你好！”
　　小乔跟他握了手，两人便开始相互打量着。
　　身材适中，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皮肤不黑不白，五官不好看也不难看，穿衣服不时尚也不落伍，年纪看起来也可以说二十，也可以说四十。一切都很中庸，实在说不出是好还是不好。
　　对方对小乔似乎也还满意，说：“走吧，我们进商场，一边逛一边聊！”
　　小乔一愣：“一边逛一边聊？”
　　对方说：“对，因为今天我正好需要买些东西！”
　　小乔心想，原来是搂草打兔子呀，你倒会节省时间！
　　男人说着人已经窜进了商场，小乔跟着后面，东一头西一头，一会上楼，一会下楼，一会看电脑，一会看手机，直走得脚都疼了。小乔心里不由窜起一股火来，你算干嘛吃的？凭什么我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来陪着你买东西？好吧，既然你能把两件事放在一起做，那我也试试，说不定搞不成对像，倒能签个单子呢。
　　于是小乔紧赶两步追上他问：“你购买过商业保险吗？”
　　对方边走边回答：“没有，我不打算买。”
　　小乔泄了气，男人突然停下脚步怀疑地看着小乔说：“你不是跟我见面来了？原来你跟我见面是为了推销保险？”
　　小乔一时怒火中烧：“你是为了跟我见面吗？你不也是买东西来了吗？”
　　小乔说完狠狠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真是浪费时间！小乔越想越气，这都什么人啊，都是尼斯湖里的怪兽吧，全都上了岸跑北京来了！真是的！
　　小乔下了地铁回到家里，刚坐下来长长叹了一口气，手机响了。
　　小乔拿起电话一看，原来是那个香港人。
　　那香港人是前一阵子在网上跟自己联系的一个征婚者。据他自己介绍，三十二岁，在广州开成衣工厂，生意做得很大，最近又要开一家专营店，暗示小乔自己很有经济实力，最后要电话号码，说他人在外地，也没时间经常在线，所以想先电话沟通一下，于是小乔就把电话给了他。想不到他开始每天三个电话打过来报到，并嘘寒问暖，早上问小乔吃没吃早餐，吃的是豆浆还是油条，中午问午饭吃了什么，晚上叮嘱小乔要早点休息，要学会养生，不要熬夜。
　　小乔真的有些被他给感动了，这人还真体贴的，只是面都没见过，这种体贴就给人感觉有些不舒服，四个字，交浅言深。
　　小乔接了电话，香港人照例嘘寒问暖了一翻，又问小乔有没有吃饭，又问北京的天气如何，然后话峰一转说，自己最近正巧有机会出差要来北京，所以准备过来探望小乔，而且他已经跟自己在香港的父母说了自己交往了女朋友的事情，父母都十分高兴，因为他们一直盼望自己早点结婚，好抱孙子，但因为这些年一直忙于事业，所以就把婚姻大事给耽搁了。
　　小乔心想，嗯，这人说话倒是满有诚意的。
　　对方又接着说，我父亲听说我找了女朋友，一定坚持跟你通个电话。
　　小乔不由愣住了，这哪跟哪啊，八字没一撇的，你父亲给我打的哪门子电话？
　　对方似乎长了千里眼加透视眼，一直看到了小乔的心里，立刻又说，我知道我们刚结识不久，但他人老了，有一点糊涂，所以我也不好拒绝他，就算给他一个安慰吧，等一下你挂断我的电话，我父亲就会从香港打过来给你，记住了，你可千万不要说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因为老年人跟我们有代沟，他们不认可这种结交的方式。
　　小乔刚怔怔地点点头，那边就把电话挂断了。
　　很快，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小乔看着电话，真的好像香港的号码，犹豫半晌，终于无奈地接听了。
　　话筒里传来一个怪异又苍老的声音，就像以前看过的科幻片里的外星人说话，声音空洞又带有金属的质感，咣里咣当的。
　　他说他人在香港，听说儿子找了女朋友，全家人都非常高兴，他今晚就出发去广州参加儿子明天的新店开业典礼，然后就跟儿子一起去北京见小乔，他已经给小乔准备好了见面礼，是一套周大福的纯金首饰。
　　小乔的人蒙住了，只觉得自己像蜡笔小新一样头上出现了三条竖杠，汗死！
　　刚挂断外星人的电话，铃声紧接着又响了起来，小乔远远看着电话，像对待炸弹一样轻轻拿起来，小心地接听。
　　又是那男人，他说，自己的新店明天开张，他们香港人的规矩是要在开业典
　　礼上送花篮以示祝贺，他希望小乔也能以自己女朋友的身份送两个花篮过去，这样他在家人和亲友面前会觉得脸上比较有光。
　　小乔愣住，不自觉地问，可我在北京，我怎么给你送去？
　　对方笑了，说我短信给你一个花店的电话和账号，你只要把钱打到那个账号上，花店明天就会派人把花篮送过去的。
　　小乔挂了电话，紧接着一个短信就进来了，给了一个电话和账号。
　　有点乱，有点乱！
　　小乔一时摸不着头脑了，在地上四处踱步，感觉自己像被拍花子了一样，正不由自主地陷进一个怪圈，这一连串的事情都怎么回事呀？
　　砰砰砰！房门突然被急促地砸响，小乔浑身一抖，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门侧耳倾听了一下，这才隔着门问道，是谁？
　　马丽的声音在外面叫道，小乔，快开门！
　　小乔这才松下一口气来，打开房门，马丽一头撞了进来。
　　小乔问：“你怎么来啦？”
　　马丽跳到床上坐了下来：“我来看你呀，好长时间没跟你见面，想你了，想找你说说话！”
　　小乔看出马丽有心事，给马丽倒了一杯水，然后端坐下来等马丽说。
　　马丽喝了一口水，抬头说：“我是从俱乐部跑出来的，李大好又去找我去了，有人给我报信，我就从别的门溜了，没地方可去，到你这里躲一会，等他走了，我再回去！”
　　小乔替她发愁道：“你俩老这样也不是办法呀！”
　　马丽苦笑了一下：“行了，别说我的事了，不够闹心的！说说你吧，最近怎么样？忙什么呢？也不给我打电话！”
　　小乔扭捏半晌，才羞愧地笑着说：“别跟别人说啊，告诉你吧，我最近在网上征婚呢！”
　　“啊？”马丽不由吃吃笑了起来：“你犯什么病了啊你？”
　　小乔把自己跟唐僧和搂草打兔子那位见面的情况跟马丽说了，马丽哈哈大笑说：“唐僧当男朋友不好吗？不喜欢了还可以吃肉！”
　　小乔拉下脸：“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马丽不管，笑得在床上打滚。
　　小乔这下才突然想起刚才那花篮的事，急忙把马丽从床上拉起来，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以拿出手机给马丽看对方刚发来的短信。
　　马丽立刻跳了起来大叫：“啊？是不是骗子呀！”
　　小乔一听，有些纳闷：“骗子？可是他想骗什么呀？就为了骗两个花篮吗？”
　　马丽劈手夺过小乔的电话，按照上面的号码把电话打到了花店，问一个花篮需要多少钱，对方一个男的回答说，多少钱的都有，两千的，四千的，还有八千的……
　　马丽边听边冷笑，不等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看看吧，这明显是个骗局，让你给他账号上打钱，殊不知，这花店也许压根就不存在！”
　　小乔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马丽分析道：“你看，他让他爹打电话说给你买了一套金首饰来引起你贪小便宜的念头，然后就要花篮，紧接着又给你一个花店的电话和账号，让你买花篮，而且还是急碴的，马上就要，让你没时间反应！这是一个犯罪团伙！配合好了一步步引人上当的！”
　　小乔想了一下，怪不得感觉不对呢，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让人来不及思考，直发懵，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小乔恍然大悟：“你说得不对！其实不是犯罪团伙，是一个人干的！”
　　小乔把自己的猜测说给马丽听，怪不得听着他所谓的父亲说话听着那么怪异呢，跟外星人似的，他一定是用电话把声音处理过了！
　　小乔跟马丽一起捶胸顿足，马丽把手机递给小乔：“你现在就打给他，你说你在广州有朋友，明天会让朋友亲自送花篮过去，看他怎么说！”
　　小乔把电话回拨过去，按照马丽的话说了，对方沉默了一会，说，那不是太麻烦你朋友了吗？小乔说，不麻烦，你现在就把地址短给我吧。
　　小乔说完急忙挂断了电话，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不一定就是骗子吧？要真是骗子的话，那这世界也太不令人留恋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短信也没来。马丽回俱乐部上班了，小乔一直等到傍晚，平常每天像新闻联播一样准时的来电问候也没有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小乔实在是抓狂了，跳起来打开电脑，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征婚资料和账号全都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