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北京人》八仙花

34、求婚

　　伤心的安棋去了以前常和陈念去的酒吧喝酒，喝到难以自控，不由得给陈念打电话，但陈念的电话却已经关机了。
　　安棋趴在角落里痛哭了一场，然后重新拿起电话，拔了小乔的号码，要跟小乔见个面。
　　小乔忐忑不安地赶到酒吧，安棋已经喝多了，抬眼见到小乔，醉眼朦胧地笑了：“我想不到你真的能来，我在北京没有能说知心话的朋友，我今晚就想找个人说说话……”
　　小乔有些羞愧地坐下来，不知该如何安慰安棋。
　　安棋给小乔倒了一杯酒：“我今晚一直在想，我也许不该再纠缠了，我是不是应该放手，成全你们？”
　　小乔起身拿过安棋的杯子：“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
　　安棋夺回酒杯：“我不回家，你陪我喝点酒吧！”
　　小乔无奈地坐了下来。
　　安棋喝了一口酒：“你知道吗？上次，我跟你说了很多我跟陈念的事情，但也有一些我没跟你说……”
　　安棋把自己跟陈念交往中的一些事情断断续续讲给小乔听，两人都经历了怎样的感情路程，自己又是如何努力经营着两人的感情，再也不需要掩饰，也不再伪装。
　　小乔听着安棋的醉话，内心被深深打动。
　　安棋停下来，不由得苦笑了：“我跟你谈他，是不是感觉有些怪？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陈念一直不肯见我，我感觉……好像见到你，就又走近了他似的……我是个多么可怜的女人，爱得这么卑微……你能理解我这种感觉吗？”
　　小乔不由得拉住安棋的手：“安棋……”
　　安棋摇摇头：“如果不是因为陈念，我想我们真的能成为好朋友的……我还以为我能用真情打动他，总有一天他会接纳我，但是我想不到……”
　　安棋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再次流下眼泪：“小乔，你知道吗？我现在不恨你了，我现在只恨我自己为什么不能停止爱他！我真的爱他……”
　　安棋一把抱住小乔痛哭起来。
　　小乔把安棋扶出酒吧，打了辆车将她送回了自己的公寓，扶她进洗手间呕吐，洗了脸，又泡了醒酒茶给她喝了下去，安棋才终于安静下来。
　　小乔把她安顿在床上，安棋昏睡过去。小乔坐在床边，伸手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痕，轻轻说：“安棋，你放心的睡吧，我想，陈念会回到你身边的……”
　　夜渐渐深了，安棋睡得很沉。
　　小乔慢慢起身，走到门边伸手关了灯，轻轻掩上了房门。

　　陈念得知小乔离婚的消息，立刻选购了昂贵的钻戒，做好了向小乔求婚的一切准备。这一晚，陈念正式邀请小乔外出吃饭，计划在餐桌上向小乔求婚。
　　小乔挂断陈念的电话，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
　　晚餐吃到一半，陈念终于从口袋里掏出戒指，从桌上推到小乔面前。
　　如果按照电影里的求婚场景，不论答应还是拒绝，都应该要轻轻打开那宝石蓝色的丝绒盒子，左右转一转，让那颗钻石在光线下发出璀璨的光茫，如果要答应对方的求婚，就要幸福地把手伸过去让对方给戴在手上，如果不同意，就自己把钻戒戴上，好好欣赏一下，再惋惜地退下来装进盒子里还给对方。
　　小乔的双手藏在桌布下，下意识地用右手转着左手无名指上那枚结婚戒指。那是小乔自己选的，不到一百元钱，白银的戒指，暗暗的亚光，像是散发着一种含而不露的情感……
　　小乔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打开盒子，似乎那是那个叫潘多拉的魔盒，如果打开来，就会飞出两个叫贪婪和欲望的魔鬼。
　　小乔把手从桌下拿了出来，将盒子轻轻推了回去。
　　陈念的表情僵在了脸上，愣愣地看着小乔，用央求的口吻说：“不打开看一下吗？打开吧，就看一下！”
　　小乔坚定地摇了摇头：“陈念，谢谢你一直这样关心我，但是我不能收下它……”
　　陈念意外地看着小乔：“是因为安棋吗？我已经正式跟她分手了！”
　　小乔摇了摇头：“不，不是因为安棋。”
　　“那为什么？”
　　小乔迟疑了一下，抬头看着陈念：“因为……我并不爱你，我知道这样说很伤人，但我说的是真话，我问过自己很多遍了，我不想欺骗你，所以我不能收下它……”
　　陈念的心像桌上的饭菜一样渐渐冷掉了。
　　沉默了一会，陈念收起盒子，急切地看着小乔说：“我知道我有些太急了，可能吓到你了，我们毕竟相处的时间短，你可能觉得还不够了解我，而且你也刚离婚不久，我应该再给你多一些的时间，你先不要急着拒绝我，回去再想想好吗？我会耐心等待你的答复的。”
　　小乔摇了摇头：“我已经想了很长时间了，我矛盾过，也犹豫过，但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答案只有一个……陈念，我不是小女孩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你还爱他吗？可你们已经离婚了，我想你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小乔低下头，想了想，又勇敢地抬起头来：“是的，我还爱他……尽管我们已经离婚了……但是我们在一起经过的那些事情，是你不能了解的……真的对不起！”
　　小乔不忍再看陈念失望的表情，起身告辞。
　　陈念回过神来，也急忙起身，绅士风度地替小乔接开椅子，然后送小乔回了家。
　　小乔下了车，陈念独自坐在车里，怔怔想了一会，突然自嘲地笑了。
　　自己怎么也想不到会被小乔拒绝，也许有太多的女孩子窥视自己了，陈念有些过于自信了，一时无法接受这种落差。

　　安棋心灰意冷，醉酒后第二天早上醒来，收拾了行李赶去机场，准备独自去珠海旅行。
　　珠海是安棋和陈念相识和定情的地方，当初安棋在海南参加一个模特大赛，跟正在珠海旅游的陈念相识，后来二人再次结伴去珠海，并且定下了婚约。安棋在心碎的情况下，不能免俗地跟所有影视剧里失恋的女主人公一样，想旧地重游，好好回味一下当初的甜蜜，再狠狠咀嚼一下心痛的滋味，凭吊一下自己死去的爱，然后做一个了断，决定是因万念俱灰直接去跳海，或是被优美的自然风光荡涤了灵魂，重整旗鼓开始新的生活。
　　到了机场，安棋徘徊了一会，却突然改变了主意，买了一张去厦门的机票。
　　厦门是陈念的家乡，是陈念出生和度过童年生活的地方，陈念不止一次对安棋回忆起童年的记忆和鼓浪屿优美的自然风光，还约定结婚后要带安棋一起去探访家乡的故知和亲友。安棋从没有去过厦门，突然特别想去看看陈念出生和长大的地方，似乎去了那里就接近了陈念，觉得自己也许会在那片山水之中寻找到一丝慰藉。
　　飞机起飞了，坐在窗边的安棋看着越来越模糊的北京，内心不禁波涛起伏。她现在离陈念越来越远了，却又感觉越来越近了。安棋不禁热泪盈眶。
　　到了厦门，安棋关掉手机，把跟外界的所有关系都切断了，入住鼓浪屿一家家庭旅馆，安顿好行李，休息了一下，就独自出门了。
　　时间正是午后，安棋在安静的岛上慢慢走着，在每一条小路上寻找陈念童年时走过的脚步，在每一片树叶和花朵间寻找陈念生活过的痕迹，想像陈念曾在哪里逗留和游戏，呼吸他曾经呼吸过的空气，回忆两人共同度过的点点滴滴，即使是再平常不过的一点小事，也变得那么别俱深意。
　　天渐渐暗了下来，安棋极目眺望着海水，想陈念此时正在做什么呢？他是否正跟小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