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番外 吾等为R小队（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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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篇（中）
他？
众人顺着西西莉亚的指向看去，瞧见一个孤零零地靠墙的身影。带他们看清那人面容的时候，都不由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嘿！那不正是那个谁都不理、孤僻得要死的家伙吗？
John后知后觉地抬头，发现自己意外地成为视线的焦点。再扫一眼，他有些不耐地皱眉。从眼前各个人的表情来看，他基本能确认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笑得一脸灿烂的女孩。
“这个家伙？”凯特不屑地上下打量了John几眼，对着西西莉亚朗声道，“就这小身板，还不够看呢！”
“哼，够不够看，试试便知！”西西莉亚斜着眼，盛气凌人地顶道，样子骄傲得像只高高翘起尾部展开七彩尾羽的小孔雀。
小孩子的争强好胜……完全忽视了自己也是一个小孩子的John暗自评价了一番眼前的场景后，当即趁着火苗还没顺着导火索燃上自己，赶忙抬脚，匆匆避开这突如其来的麻烦。
“站住！”西西莉亚眼尖得看到混入人群的John，扒开拦在面前的人，在众人尚不知所措地呆立时，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一把扯住了John的衣袖。
因此被迫减速的John很不客气地拍开了西西莉亚的手，却还是被逐渐回过神的其他孩子团团围住，不得不放弃了避开事端的念头。
西西莉亚揉了揉被拍得有些痛的手背，也不恼，只是用挑衅的目光把男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后，道：“有点骨气的话，就不要逃跑。”
John没有理睬西西莉亚，而是望向她后面象征性地向他挥舞着拳头，一脸跃跃欲试的凯特。也许对方摩拳擦掌准备揍人的样子恰好撩拨到了John内心里的戾气，他面无表情地冷声道：“打倒你，我就可以走了吧。”
既然被这场冲突波及，他亦无法避免，就只有早点结束它了。
西西莉亚侧过身，老成地用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片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张开手向后连推了好几步。其他孩子会意，一同向四周扩散，很快就腾出了一块空地给中心的两个人。
“口气倒不小。”凯特对眼前的被挑壮丁的John其实没什么印象，或者说整个孤儿院里大概也没有几个人会刻意记得一个存在感极弱的家伙，但这并不会影响他对其好好料理一番，赢得这场决斗。
John也不作声，直接就一个小跑上前，然后在里凯特5米处突然加速。
早有防备的凯特一手横着挡住John向上踢的脚，同时用吃奶的劲将另一只手臂重重砸在了John肩上，手劲大得让其差点跪倒在地。
凯特抽了一口冷气，往左手臂上的几条抓痕连续吹了几口气。刚才一时激动，他都忘了自己的伤口，本来就疼的的手臂挨了John一脚，可谓是雪上加霜，本来开始凝结的伤口也又开始渗出血来。
不过……看着顿时矮了半身的John，凯特咧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他相信：就他那一下，足可以让这小子疼上好几天！
意外的是，John没有像凯特想象中那般倒下认输，而是很快稳住了身体，向后小退了一步，又脚一蹬，冲了上来，并且右手握拳向凯特的肚子狠狠地锤去。
凯特被对方出乎意料地勇猛吓了一跳，慌忙两手叠加，挡住John的右拳。哪知，在拳和掌相接触的瞬间，刚松了一口气的凯特就看见John藏在身后的左拳向自己门户大开的头部揍来……
感觉到亲上对方右脸上的同时传递到自己身上的反震力，在周围孩子的惊呼声中，John几步后跳，冷眼看着凯特歪着脸站在原地。
凯特打在John身上那一拳是实打实的有力，要是其他的孩子恐怕早就疼的满地打滚了。John之所以能不受影响地攻击，只能说艾斯托拉涅欧家族在John身上的试验并非完全失败，否则John也不会活着来到孤儿院。相比其他活下来的家伙，他没有得到什么非人的能力，除却保得性命，唯一的一点收获大概就是这身可以和一般成年人媲美的抗打击能力。
可惜……John看着凯特晃晃脑袋，正过头来，脸上除了一块红印什么也没有的样子，也不禁怨念起自己的力量太小，想要真正打倒凯特，还是很有差距的。但真要让John投降，他又忍不下刚才那一重击的气——就凯特的力气来算，他不多回几下，怎么可能解气！
另一边，凯特用手搓了搓被打的右脸颊，心里的恼意也从西西莉亚身上转移到这个让自己大丢脸面的无名之辈上。
一时间，由西西莉亚主导的宛如闹剧般的决斗，让各自都有受伤的两个男孩子彻底较真了。然而，下一秒，两个人的战意被一个拖得长长的女童音清得一干二净——
“凯特击中John，得1分。约翰击中John，得1分。两人得分1比1打平。因此，我宣布：这次决斗，平局！”
相比起John抽搐的脸，凯特眼睛已经瞪得跟个铜铃似的，以一种看到什么神秘生物的眼神看着高举着一只手，一本正经的西西莉亚。
“非常感谢大家的参与，我是本次决斗的组织者和评说员西西莉亚。”话语刚落，西西莉亚收回了手，也收回了让一干人肉疼的正经模样，重新嬉皮笑脸地拍着手，边走边朝其他孩子说道，“好了，今天的额外节目结束，散场散场！该玩的玩，该疗伤的疗伤！”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凯特再次抓狂地吼道。
“我可是为了你个伤患好欸~”西西莉亚一手叉腰，一手指了指凯特的伤口，撅嘴道，“感染的话，别赖在我身上！”
凯特脸红一阵白一阵，彻底被气得说不出话了，指着西西莉亚的手颤个不停。
西西莉亚不待见地撇过头，却在凯特发飙之前，盯着地面，弱弱地说道：“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凯特长大了嘴，傻愣在原地。西西莉亚道歉了？那个黑白不分肆意妄为的小野猫道歉了？
凯特的傻样让西西莉亚的尴尬烟消云散，她好笑地推了一把凯特，道：“还不快去找值班阿姨消炎！你还真不怕伤口恶化啊。”
凯特顺着西西莉亚的手劲转身走了几步，然后停下来，似乎想要确认什么地转头再看一眼，然后在撞上西西莉亚灿如夏花的笑脸后，红着脸挠了挠头，跑开了。
“呆子！”西西莉亚笑骂了一声，也不管其他孩子好奇打探的目光，转头看向John。
John思绪复杂的看着西西莉亚，半响，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还以为没有人会关注到他……想着，John眼眸中的光彩又黯淡了些。
“我为什么不可以知道！名字被取出来不就是为了被人叫的吗？”西西莉亚气势汹汹地走到男孩面前，趁其不被伸出双手使劲掐了一把对方的两颊，然后，在John恼羞成怒之前松开手。
“你做什么……”
西西莉亚单手叉在腰间，另一只手伸出一指在John面前摇了一下，以小大人似的口吻继续说道，“如果因为主人的逃避而不被人知的话，名字本身会哭的哦！”
名字本身会哭吗？
荒谬的理论，却让当时的John感到心悸：
从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恩人那里继承而来的名字，会因为他的孤僻而哭泣么？
重获的新生，却存在他的避世里……这样，他喊出的那声‘救我’还有意义吗？
John默默地转身，离开，即使在凯特的重击后也纹丝不乱的脚步此刻却显得飘忽。
西西莉亚无声地看着John摇摇晃晃的背影，好似大石落下总算可以松了口气般露出一抹浅笑。
虽然抓伤是个意外，不过祸及John，她可是故意的。
她注意他已经很久了。
这个孤儿院，有别于其他的孤儿院，里面的人，从小孩到员工都是或曾经是个孤儿。所以这里的每个人都可以了解彼此内心潜在的那点的孤寂，知道对方渴望的温暖是什么。因为懂得，所以依偎。
这是一个大家庭。
曾经像John这样拒绝一切温暖的人，不是没有过，只是极少有人和他一样，持续这么久都没有融入群体之中。就像一个隐形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现在人们所看到的西西莉亚是个开朗调皮的孩子，殊不知因为家庭暴力，她刚来孤儿院的时候，是个神经兮兮，甚至有点轻微被害妄想症的怪家伙。是大家的吵吵闹闹，温暖了她，改变了她。所以，现在她想要改变John。
她不知道John曾经遭遇了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但这并不是她听之任之的借口，不是吗？
所以，John，准备接招吧！
后来呢？两个人后来怎样？
后来啊……
“嘿，John，你看天桥那里会有人偶出来表演诶~”
“……”
“哇哦！你看你看，建筑物上居然挂有这、这么大的屏幕！”
“……”
“天哦，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衣服！设计师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
“……”
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伸出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被烦得有些涨的太阳穴，对扯着自己另一只手朝又一个‘新奇物’奔去的少女说道：“我知道第一次总是很让人兴奋的，但劳驾西西莉亚小姐可不可以‘稍微’收敛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不然别人会以为我手里牵的是个刚从洞穴里出来的原始人。”
“John……”看着少年板着张脸说着违和的讽刺，西西莉亚的热情仿佛被天降的一桶水浇灭，顿时欲哭无泪地看着少年。
是的，少年和少女正是西西莉亚和John。
John终于等到有机会抽回自己的手，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块深褐色的方帕将之前被少女牵过的手里里外外好好擦了一番，然后才重新塞起方帕，看向已经言语不能的西西莉亚，道：“还有，因为你的到处乱窜，我们已经脱队很久了，必须赶快找到大部队。”
“那有什么关系。”西西莉亚绕到John身侧，一手勾住他的颈脖，靠在他身上，故意软软地说道，“我们可以肩并着肩一起坐在城市的最高点，看着下方万家灯火，上方繁星璀璨……”
“够了。”John到没有对西西莉亚瘫在自己身上有太大反应，但是口里面的话却粉碎了对方话语中罗曼蒂克的场景，“我可不想露宿街头，陪你风餐露宿。半夜被你拉起床吹冷风喂蚊子一整宿的傻事做一次就已经够让人悔恨终身的了，我可不想下辈子还要继续悔恨。”
“你这家伙……”明明那次是想让你看流星雨的口胡！西西莉亚的内心世界已经呈抓狂之势。她怎么会知道天气预报会那么不负责，把四分之一个地球那边的流星雨的地点播报到自家孤儿院的上方。亏她当时还以为会被流星砸到，提心吊胆了好几天……
“好了，别趴在我身上了。”John正手托起西西莉亚耷在自己肩上的脑袋，向前迈了一小步才侧过身来，嫌弃地扫了一眼对方，道，“看上去像个没骨头的。”
呜~现在这个状况，叫不叫做自作自受？西西莉亚郁闷得两腮鼓起。她是真的后悔了！她不该一时心善，招惹这家伙啊！
可恶，明明前几年不是这个样子的！
五年前的西西莉亚确实按照她所计划的那样耗时一年多的时间用尽各种方法缠着John，甚至打倒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地步。最后，总算是折腾得冰山融化，假如了孤儿院的大家中。
初时的John在西西莉亚的各种调教下毫无还手之力，常常被她的歪理堵得哑口无言。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在西西莉亚身边只个长被气得跳脚的家伙重新恢复了他的面瘫之本，口才也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从只能沉默应对到灵活地转椅话题，再到偶尔能反驳两句，并最终在某一天进化成超越西西莉亚的存在。
也在那一天之后，西西莉亚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那时起，小心眼的John已经毫不留情地将炮口对准了她，誓要将曾经遭受的一切反击回来！
西西莉亚哭丧着脸跟在John后面，就差仰天吼一句：
还我过去那个可爱笨拙的小John啊——啊！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女，仿佛还能看见对方耷拉下来的耳朵。John因为迷路而烦躁的情绪开始阴转多云，也丝毫不介意自己的快乐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John所在的孤儿院每个季节都会组织一次春游，所有适龄的孩子都有机会参加。而John和西西莉亚正是有机会参加了今年秋季的米兰之旅。
世界时尚之都，其魅力对这些长期我在小城市里，又恰逢青春期的孩子们无疑有着极大的诱惑力。西西莉亚就是典型的例子。不然他们两个现在也不会脱队。
还好，John早有准备地问过院长今天一整天的行程，对迷路后的寻找组织的地点也算心里有数，否则他也不会放任西西莉亚拖着他到处跑。
“喂，John！”看着少年真的不再理她，西西莉亚猛地拽住了他的手，“我们是要去……”
轰——
首先是爆炸声。
然后被忽然而至的飞来横祸所打断的西西莉亚眼睁睁地看着少年身后五米远的酒吧突然有一大簇火舌的窜出，巨大的气流将门前的绿化树撞得摇摇欲折。她还来不得庆幸自己拉住了John，一辆黑色宾利停在了了酒吧的门口，摇下的车窗后露出三四个黑幽幽的枪管，朝着冲火海中冲出来的幸存者毫不犹豫地开枪。
John僵硬地回过头，燃烧的声音，枪响的声音，火海里隐约的凄厉嘶喊，以及路人的尖叫声……各种声音交汇在他脑海中，化作不知多少次曾出现在他梦中的梦魇。
是什么人？居然敢在市中心开枪？！
“黑手党……”John呆愣愣地呢喃，并在看到枪管开始对准所有靠近酒吧门口的人时，不受控制地喊道：“是黑手党！”
他看到一支枪完全伸出车外，钢制的枪管在阳光下反射出的是冰冷的光泽，John清楚的知道枪口已经因为他喊出的那一声对准了自己。
枪手扣在扳机上的指头无情的按下，世间的一切在John眼里都在那一刹那变成了黑白剪影……
比音速更快，子弹在声音抵达之前已经到来。
下一刻，挡在John眼前的是一丛在黑白世界中极为招眼的萱草色头发。然后，是西西莉亚缓缓倒下的身影……
世界，恢复彩色。
一片血红……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番外 吾等为R小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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