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非》刺客一凉

35、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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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长的夏季不经意的过去了,在惴惴不安中,京城似乎并未发生什么大的变故.但私底,却隐隐有了异动.裘越石暗中的追查清剿,汝南王的周旋闪避都在京中一方天地隐秘进行着.于此,去非不是不知,只是,似乎知与不知这之间区别并不太大.他除了安守本分守着天子威仪掩饰一切之外也别无作为.

　　八月底,盛夏的炎热渐渐散去.至九月初时,就秋风渐起了.
　　今年的秋天似乎比往年来得更早.寂寞的关雎宫中寒冷异常,才初秋,去非就令人在寝宫的角落里升起了炉火.这段时间,裘越石来的少了,闲来无事去非总是呆坐在那炉火旁看书.虽是看书，但又好象全未上心,只在烟火腾空之际失神.

　　无聊的呵欠,去非仰躺了下去,从眼角的余光瞥向了窗外的枫红.这枫树还是去年秋天裘越石从宫外移植的,原想今年秋天不一定能看到那满窗的红叶,可未料才一年便根繁叶茂,能做诗提词了.又打了个呵欠,去非假寐的闭眼,可耳畔却有太监来报了.
　　“陛下,六部的几位大人要见陛下.”

　　“六部?”去非吃了一惊,原本假寐的眼豁然睁开.“六部的哪几位大人？”他道,从塌上翻身起立,忍不住向殿外张望,可依稀却没见到什么人影.
　　“礼部的张大人,户部的姚大人兵部的李大人,还有……”说到这里太监迟疑了一下,谨慎的看向了周围.“还有……执掌京中守备的禁军都指挥使陈誉陈大人.”“什么?”听到这里去非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了,来的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京畿守备的重臣陈誉.无事不登三宝殿,去非的处境，这几人并非不清楚，往日也不见他们有事禀奏,怎的今日一昔之间全都到齐了.难不成,忽然上下通气具都还政于君了.哑然失笑,去非吩咐太监传他们进屋,便正色整衣端坐到了厅前.

　　“陛下……”一进屋,来人就跪了一地.去非皱眉,轻轻唤他们平身,可身下所跪之人却都摇着头不肯起立.也不勉强,去非示意左右退下便悄然开口出声了..“几位大人有事么？有事,不妨直说.”他道,语气轻缓而凝重但又让人在凝重中略微安心.“陛下……”面面相窥后，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户部的姚大人.“陛下,老臣今日恳请陛下振作,早日亲政护我大周社稷河山不变.”匍匐在地,年老的户部尚书,白发苍苍涕泪纵横.看着他，不知怎的去非竟无悲凉之意而是有些想笑.“姚大人何出此言.”他问,也随手扶起了面前的两朝老臣.“陛下,您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难道您不知道大周的江山即将成为裘越石的阆中之物么？”忽然激动起来,年老的尚书大人从去非的手中挣脱,有些大声又有些激动的嘶吼.“朕知道.”去非答,又伸手去扶另外跪着的几人

　　“那大人以为如何,眼下该朕又怎么做呢?”去非问,不动声色的踱到了窗旁.他没有在望身后之人也没有继续追问他们的来意.其实,他们的来意他已经猜出了一半。说什么振作亲政,这话无非是烟雾,谁都知道去非从登基的第一天起就是责令诸侯的傀儡,这些朝臣何曾寄予他一丝一毫的希冀.此次前来,不定在争斗中落败退无可路而要寻求新的庇护与契机罢了。

　　“陛下,难道您真要让大周百年的基业断送在您的手中么？”身后又是一阵语响,不过不若方才的激动而是有些清冷了.去非知道,说话的这人不是那些年老迂腐的文官,说这话的乃是从进屋后就一直沉默寡言的禁军都指挥使陈誉.回首望他,去非忽然失笑了。“陈大人,朕倒不知道陈大人对我大周的基业竟如此关心。朕只道陈大人与裘太尉素来亲善,怎的今日也做了反戈.”

　　“陛下说笑了,臣食的是大周俸禄做的是大周的官,自然要为大周着想,断不会为了私下交情而乱了分寸.”静静的开口,垂手而立的陈誉也不动声色.但去非的笑容却愈发的扩大起来.若换做别人说此番话,去非定不会诧异,可眼前的陈誉却是与裘越石自祁山战场上一同退下,共生共死的好兄弟.若他说为大周尽忠,而将私交放至一旁那就是矫情了.若非矫情便就是另有隐情.
　　思虑到此,去非也不再绕圈了,更是直截了当将心中的话问了出来.
　　“说吧,几位大人究竟所为何来.不用绕圈子,朕知道近日朝廷并不平静.今日几位大人前来若非不是要事,决计是不会找到朕的头上来的.”

　　“陛下……”
　　“陛下……”
　　不知是不是去非的问话过于直接,厅内竟有些难耐的沉默起来。没有人做答,除了几声踌躇的呓语.看向他们,去非也沉默.又自踱回窗边,窗外却不期然的起风了.
　　满院的枫叶在风中旋落,靡靡霏霏煞是好看.忽然笑开,去非伸手捧住了其中的几片,捻进手心的同时,身后的陈誉也突然开口了.
　　“和上次固洲之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