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非》刺客一凉

34、第 34 章

　　31

　　回到御书房,裘越石坐上了居中的椅子.去非跟着进门,却没有提醒他坐的乃是天子的龙椅.他俩静静的对视着,空气也映衬着天气变得沉闷起来.“砰!”扫落了几岸上的书,裘越石阴沉的脸色如同窗外的天空.“砰!”又砸落近旁的花瓶去非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越石,你在惊慌么？”他问,语气竟是那样的小心翼翼.慢慢的踱过去,他在裘越石的面前停下,隔着长长的几案看他.沉默的看他.又是过了好久,裘越石才掩面低语.“我很累,想一个人静静.”听了这话,去非默不作声了,他似乎完全无法把眼前的这个人同往昔的意气风发联系起来。或者,也不能说是意气风发但至少沉稳干练不似如今这般张皇失措而又无所顿形.难道,这变更城门开启时刻的意义于他来说竟是如此的震动.

　　“越石.”又复开口去非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变更了开门时间算不得什么大事.”踌躇了片刻终于憋出了这样一句,可裘越石却在一旁冷冷的笑了.“算不得什么大事,着眼小处就能动用我的根本还算不得什么大事么？难道,要把整个朝廷给翻过来才算大事么？或者,你心底就是如此希望的啊,稳固你们大周的江山稳固你们沈家的天下.也好过被一些心怀不轨的逆臣贼子谋串.”咄咄的开口,裘越石的眉峰凌厉起来，一昔之间,胸中的万千丘壑都豁然明朗,直书胸臆的同时竟也发现那隐藏的阻隔竟是如此的难以逾越.

　　微微的喘气,裘越石停下了话语.不再出声,也不再观望去非的神色.他只是呆呆的看向了窗外.窗外,阴沉的天色被瓢泼的大雨取代.屋檐的雨滴,张扬而肆意的滑下,又湍急的跌落于殿前的石阶上,声声响响也是那样的沉郁和清脆.仿佛敲打在心底又仿佛敲打在不知名处,只是这样的敲打伴随着两人的沉默而难耐起来.

　　“越石.”又自沉默了半晌,去非才悄然开口。“大周的江山,沈家的天下于我是如何你该知道.可纵然如此,让我心安理得的拱手送人,也万万不能.我唯能做的只能慎而无为,希望你明白我的苦楚.至于汝南王那里,我是做不得主的,可我却觉得他也未必十分在乎这江山社稷.若真在乎,上次你贸然出兵固洲就该借机举事,夺下京城断你后路了.”

　　“是么？如此说来，我是不是还该感激他了，感激他为我驻守京城.”听完去非的话,裘越石倒不怒反笑了,只是那笑容又是说不出的阴冷与疏离.“去非.”他站起身,从几案上走下，又踱到了窗边.窗外，雨似乎更急了,那声响已由初时的清脆完全化做了闷郁.“去非.”又过了片刻,裘越石才终于从那闷郁的声响中转身.他看向去非,眼睛里已经隐隐有了别的光亮.突然叹息,也突然无语,裘越石将去非拉进了怀里。不再做声,便这样相互偎依着听那窗外的雨声起来。又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雨渐渐停歇了.原本阴霾的天色也慢慢露出了红光,雨后的彩虹在青瓦白墙的映衬下分外的妖艳起来.

　　“彩虹.”去非小声道,又悄悄拉了拉裘越石的衣角.但裘越石却不为所动。以往，去非这些小儿女情怀总能让他会心触动,可今日不同，眼前的少年越是纯真可人，他的心就越是迷茫.忽然之间,生出一些错觉来。好象原本预定的目标在前行的道路上渐渐出现了偏差,他看不清方向理不清思绪，只迷茫着前近又摸索着寻找.

　　终于,又复叹气,裘越石搂他的手更紧了半分.“去非，你不知道。汝南王上次没有趁我贸然出兵固洲而举事实在是旗高一招,京城,是非之地,众矢之的.须知,觊觎这大周江山,皇庭龙椅的并非止我和他二人.若他真的一时兴起,拿下了京城,此刻,惴惴不安的人便该是他了.而他舍却了取代我的大好时机,保我京城无事却是上上之策,不但由我做了众矢之的,背地里又能借我的权势打击异己彼此消耗.如此的渔人之利,他岂有不收之理.所以,今日小中知大,知道他早已渗透人脉在京都我实在是慌乱失常了.”

　　“越石.”听完此言,去非震惊了.往日,他总以为自己虽参不透汝南王为人,也知他心机深沉.但不知为何,却总隐隐觉得此人志非江山,而眼下，由裘越石一番分析出来,才恍然发觉.汝南王的心机之深远非自己所估.而所谓的志非江山，也不过是自己一相情愿的错觉罢了.江山自古多娇,英雄无数竟折腰,若此,汝南王从善若流也并不奇怪.只是,为何自己的心底竟有了些失落之情.
　　是因为,怅然所失间的无奈么？还是因为,裘越石和他有着一样的志向么?江山,江山,恍然间,去非的心头又浮上了登基那天,脚下的浮云万千锦绣河山……对了,还有那歌声.那宛如祭祀般,苍凉雄壮,绵延起伏的歌声,那踏上皇位,俯瞰世间,从此天子尊容一夕贵胄的礼乐之声……

　　这龙椅,他不是不喜欢。只是相较这龙椅带来的苦楚,他似乎更喜欢那浩瀚天地,广漠飞马,高山流泉……
　　不再言语,去非沉默.
　　泛白的指节更绞紧了裘越石的衣衫……

　　抱歉,这么久才来填坑，我绝对没有弃坑的意思.自己很喜欢这文怎么会弃坑，只是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了，每天回家都11点过了，而且累得只想睡觉,根本没时间写.因为不能写这文我心里不知道多难受，还为不能填坑而哭鼻子呢。不能写自己喜欢的文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好在，我终于又有时间提笔了，但可能会比以前写得慢点了，希望喜欢这文的朋友多担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