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你还有我（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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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剑莫听张净玄说顾雅月的身子一直调理不好，决定去看看他，好歹同僚一场，总该尽点心意，他对自己这么说。他蹲在顾雅月家的墙头，望向远处，目光深邃悠长。
“剑莫，”有人唤他，“你蹲在墙头做什么？怎么不进来？”
张剑莫收回深远的目光，看向声音的发源地，穿着一袭粉红齐腰襦裙的荷香站在围墙里头，眨着圆溜溜的杏眼疑惑地望着他。
额……张剑莫摸摸鼻子，难道要告诉荷香，自己被顾家设的结界阻挡在外，又怕遇见顾胤朝而不敢从正门走吗。
“啊哈哈，”张剑莫干笑道：“我蹲在这里看风景。”
好拙劣的借口，荷香暗笑，“正巧我也要去探望雅月，你快下来，我去门口接你。”
张剑莫乖乖地从墙头跳下去，绕到正门，荷香已经在那里等候，风扬起她的长发，格外娇俏可人。她跟守门的仆人打过招呼，就带着张剑莫进去。
“剑莫，你可要跟好我，顾府里每一个地方都设有阵法与机关，走错一步，就会被困死在阵内，或者被打成筛子。”她说到筛子二字时，还加重了语气。
“嗯。”
张剑莫模糊地应了一句，心中庆幸自己刚才没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不然困死阵内都无人知晓。他跟在荷香后面，迈着小碎步走的小心翼翼，每进一步都诚惶诚恐，相比之下，荷香要轻松许多。
“荷香，你对这里很熟悉么？”
荷香点点头，道：“我爹与顾伯伯是挚交，我小时候常常来玩，因此对这里的机关阵法很熟悉，诶，小心……”
因为太注意听荷香讲话，没留神脚下，脚步一斜，踩在另一块青石板上，还未反应过来，便撞到一堵墙上。“哎哟”，他捂着额头哀嚎一声，感觉像是撞在墙上，可是前头除了荷香空无一物，哪来的墙。伸手摸摸，又是实实在在的坚硬触感。
“笨蛋，”荷香双手叉腰，杏眼瞪圆，“你开启结界了。现在按着我的指示，从结界中走出来。”
张剑莫颇为无奈，按着荷香的指示，迈着别扭的步伐从结界中退出来，刚退出来还没喘口气，一柄桃木剑贴着他的身侧飞过去，他哭丧着脸，糟，又踩错了。
桃木剑来势汹汹，似乎不把他捅成筛子不罢休，他在原地上蹿下跳地躲闪桃木剑，荷香也是一怔，从未听过机关还有桃木剑的，那柄桃木剑，似乎很眼熟。她转过身，看着站在回廊下的男子，道：“胤朝，快住手。”
顾胤朝收回桃木剑，对张剑莫横眉以待，“妖物，滚出我顾家。”
方才张剑莫误打误撞启动机关，机关启动之后，顾家的人便会知晓，而顾胤朝前来查看，看到张剑莫气不打一处来，好了伤疤为了疼的妖物，上次是看他救了雅月，放他一马，这次又主动送上门来，是在考验他的耐心么。
越是不是见到，却又因机缘巧合见到。张剑莫颇不自在，好像做贼被抓一般，他搓搓手，道：“我是来探望雅月的。”
顾胤朝冷笑，他的面容本就严肃，现在更是阴沉的可怕，“若不是因为你无能，他又如何会受伤，你还有脸来见他。”
“我……”张剑莫被他噎的不知如何是好，他应该谦和地对着顾胤朝拱拱双手，道一声告辞，可是心中着实放不下顾雅月，只得呆愣愣地站着，感受顾胤朝冰冷目光的洗礼。
“胤朝，太无礼了……”荷香呵斥道，一向温婉的少女面上带着愠色，她从未呵斥过人，更何况顾胤朝还算她的兄长。
荷香与他也算青梅竹马，就连她都站在妖物那边，顾胤朝的双眉因愤怒而立起，僵持了一会儿，最终拗不过荷香，拂袖离去。
荷香叹了口气，对张剑莫招招手，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后。“莫要理他，”荷香道，“他是嫉妒你。”
“他……嫉妒我？”张剑莫有些不可置信。
“是呀，雅月无论对什么人，都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独独跟你有说有笑玩玩闹闹，胤朝他又特别宠爱雅月，而雅月对他却无一点特殊，你让他有种挫败感，所以他不喜欢你。”
不得不说，听了荷香的话，张剑莫的心中有点高兴。原来雅月对他……比别人要特殊么……如此一想，方才的不快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穿过长廊，便是顾雅月的卧房，荷香敲敲门，听到顾雅月应门的声音，便想推门进去，门是推开了，人却进不去。
顾雅月披着一件外衣，从内室走出来，带着歉意的笑，“表兄在门口设了结界，一般人进不来。”
闻言，荷香立刻杏眼瞪圆，虽然她平时温婉，但也有冲动的时候，不悦道：“我找他去。”
荷香走后，顾雅月才看到缩在门后，只露出一个脑袋，探头探脑的张剑莫，顿时怔在原地。张剑莫傻笑着从门后挪出身子，手足无措，他拍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镇定下去，只是拍的力气太大，看起来像自掌耳光。
顾雅月看着他傻乎乎的模样，一下子笑出声来，这是从他受伤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淡淡的微笑令人觉得心里暖和。
“好些了么？”张剑莫问他。
“嗯。”顾雅月淡淡地应着。
他的脸色很苍白，说话时带着浓浓的倦意，张剑莫的觉得心疼了，“我觉得我像是在探监。”他说完的时候还跳开老远，因为每次他让顾雅月翻白眼，顾雅月便会狠狠地给他一手肘。
只是这次不会，他们之间隔着一层结界，顾雅月不可能从结界里跳出来。张剑莫悻悻地从远处挪回来。
“你看起来不太好。”他说。眼里满是心疼。
顾雅月把手按在结界上，好像在抚摸他的脸庞，他的眼神温和沉静，带着暖暖的笑意，“剑莫，你喜欢我吗？”
问出这句话之前，他也思考了许久，他是喜欢张剑莫的，不知不觉地就喜欢上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而一旦知道自己心中所想，这层窗户纸不捅破，心中总是不舒服。
张剑莫一怔，敛下眉眼，心中复杂的情绪拧成一股绳，抽打着逼他说出心里话，“我喜欢你，”他说，“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顾雅月不解，在他看来，既然相互喜欢，就应该在一起。
“正如你表兄说的，我只会毁了你。我控制不住心中的魔，万一入了魔道，可能会……”
这是他最怕的事情，因为张净玄也没有办法控制住他的心魔，而一旦入魔，他就会失去自己的意识，谁都不记得。
长痛不如短痛。
“可能会连我也杀了？我不怕……”
“我怕……”
张剑莫望着他，目光坚决。
顾雅月后退一步，拢紧身上的衣服，他觉得有些冷，身子冷，心也冷，“若是如此，你就不应该告诉我，你喜欢我。”
他好像随时都可能倒下，张剑莫想去扶他，可是他们之间隔着一堵墙，他无法越过墙去给他温暖。
“对不起……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他掩上门，没有看见顾雅月眼角落下的一滴清泪。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你还有我（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