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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后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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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耶理塔回到房间,一脚踹上房门。
他沉下脸色,“昆图斯。”
青年施施然踱到他面前,不待质问便说:“已经派人扣下那女孩。”
麦耶理塔抽开领带扔下,边走边脱衣服,任凭葛多利亚跟着拾了一路,他呼出一口气,“莱夫文斯怎么说?”
“拼死保证女孩子没有问题,只是眼误。”
麦耶理塔笑出了一朵假模假样的心花怒放,“他肯为一个妓女而死,却不肯为家族的荣誉回家来挨鞭子。”
昆图斯看着他的笑容,耸了耸肩,不打算再说下去。
他已经知道莱夫文斯的结局了。
麦耶理塔剥掉那身让他不舒服的精美西装,然后抓过袍子裹上。他并没告诉萧殊寒,那个指证他的女孩其实是个专业妓女——相信即使心软如那位公爵大人,也不会愿意知道自己差点沦为一个妓女眼误的牺牲品。
话说回来,谁让他没事跑去一家妓院用餐。
腹诽了几秒钟,他有了计较,“把前因后果问清楚,安排几个人暗中监视那女孩。”
他的疑心病向来重,这次亦不例外。
昆图斯应了一声,两人都会心地没有提起莱夫文斯。
而远在雅典的紫菀死司主事倘若看到这一幕,必将为此而打个重重的寒战。
三个月后接到萧初亦的电话时,麦耶理塔还以为侯爵大人又提起了和自己聊天的兴致。这一点都不奇怪,萧初亦惯常就会打个电话给他,也并没有什么事,只是闲聊,比及普通长辈却到底多了些亲近。
麦耶理塔并不讨厌这样,或者不如说他也很喜欢。萧初亦对他的情分何来,他心知肚明,爱屋及乌也好,睹物思人也罢,他并不介意占芮•埃斯特尔这个遗赠的便宜。归齐有这样一个身份地位出类拔萃、性情又和蔼温柔的长辈时时惦记,处处关照,即使单就虚荣心而言,也享受得很。
何况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萧初亦拿他当养子疼爱,他乐得笑纳。
只是这次他却猜错了。
侯爵的口气听上去很是担心,且显然有些混乱,因为他劈头便是一句,“迈耶你还记得殊寒?”
麦耶理塔皱了皱眉——那是谁?
侯爵立刻改了口,“费罗斯汀•萧-诺西阿,你见过的,我的侄子,瑞典的北海公爵。”
麦耶理塔连忙答应,“记得的。”一边心里盘算了几回,不得要领。
萧初亦叹了口气,“我疑心他出了问题。”
麦耶理塔笑了笑,“叔叔说来听听,如果我能帮得上忙,尽管吩咐。”
萧初亦沉默片刻,突然说:“他要续弦。”
麦耶理塔呆了呆,盯着话筒,有点无语。
——你侄子要续弦,关你什么事?又关我什么事?
萧初亦显然意识到他的茫然,连忙补充,“这很不对头,以他那个脾气和他家的状况,他基本不会这样做。”
麦耶理塔勉强提起了一点兴趣。
“他娶的是瑞典皇族的女孩,贝纳多特公爵的长女,三年前出了车祸,只留下一个儿子。”
这已经是旧闻了。麦耶理塔默默腹诽。
“他这个儿子,略有些问题。”
麦耶理塔眯起眼睛,发出了一个鼻音,“唔?”
萧初亦踌躇了片刻,终于启齿,“那孩子患有孤独症。”
麦耶理塔没有任何表示,他决定等下叫人去搜索一下这是什么毛病。
“殊寒只这么一个儿子,看得比命还重,虽然孩子有病,也照样疼爱,但说到底,北海那一支已经是几代单传,萧-诺西阿公爵一姓的血脉都在他身上,后嗣问题不能小觑。本家这边聚会时也提过不止一次,建议他续弦再生几个孩子,都被他回绝。”
“他是个好爸爸嘛。”
萧初亦怔了怔,想不到麦耶理塔会来上这么一句。
麦耶理塔轻声微笑,“他有这么个儿子,再娶谁家的女人,都难免想要他剥夺这孩子的继承权吧,那他自然是不肯的,届时指不定就要出什么乱子。就算女人没这么阴损,再生出孩子,也都难免偏疼自己的骨肉,人都是趋炎附势的,真有了二少爷三小姐的,公爵府里上上下下,谁还管这病娃娃的死活。”
他直白地说出来,萧初亦半晌没答话,良久才叹了一声,“可不就是这么回事。”
“现在他突然说要续弦。”
萧初亦打起精神,“你三个月前才见过他的,以他那个老实脾气,短短两三个月,怎么可能就跟人谈婚论嫁。”
他想了一想,又说:“事情奇怪在:他失踪了几天,然后才电话通知我要结婚。”
麦耶理塔皱了皱眉,“失踪?”
他暗暗决定要给昆图斯几下子——倘若此事不在他掌握之中的话。
“他家的管家同我联络,说是费罗斯汀应邀出席一个画廊酒会,然后就和家里失去了联系,过了大约两天,费罗斯汀才打电话给我,说是打算结婚,请我去做证婚人——那时他居然都到了拉斯维加斯。”侯爵的音调听上去带了一丝困惑,“这怎么可能?他绝不是那种疯疯癫癫的孩子。话说回来,他要结婚,却连女方家世都含含糊糊,迈耶你倒想想,他就算要娶,能随随便便娶谁?全欧洲上得了谱子的女孩子能有多少,退一万步讲,就算娶个平头百姓,至于这样藏头缩尾?”
麦耶理塔沉默一刻,“这事我管定了,回头给您答复。”
放下电话他思考了几秒钟,轻唤,“昆图斯。”
他看着面前的高挑青年。这小子固然是个变态,办事是一流的。
“给我查查北海公爵。”
昆图斯和缓地问,“他身边的女人呢?”
麦耶理塔抬起眼睛,“你欠揍了吧?”
昆图斯笑了笑,行礼而退。
麦耶理塔突然想起来,扬声唤他,“喂,把海德拉给我留下,他连英文还没讲明白呢,丢在外面,我要你好看!”
昆图斯清清楚楚地回答,“主上,他都十三岁了。”
“放屁,没有你这样虐待小孩子的,你肯定不是他亲哥哥。”
昆图斯远远地叹了口气,“这事只有我父母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