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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四话 群雄逐鹿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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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落冥宫,寂静中凝聚着肃杀。沉寂非常。
只有重华帝君的寝宫,一灯如豆。沉香点点,青烟袅袅,空气中跳动着某种不安。
暴风雨前的寂静,静的让人心慌。
一向沉静非常的重华,在这本该极度紧张的时刻却在大发雷霆。
“你怎么搞的,竟敢伤了子菡,你眼里还有朕吗?”
他暴跳如雷,活象一头愤怒的狮子,随时会冲下来啮人一样。
楚江王从没见过帝君如此生气,帝君在他眼里,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没想到他会因为子菡受了伤而如此失态。
在冥界呼风唤雨的楚江王几乎被帝君给吓呆了,过了好半天才战战兢兢的回奏道:“殿下容禀:臣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伤子菡姑娘,这次的确是迫不得已,才……本来子菡姑娘已按计划顺利将碧霞带出东岳府,臣打算等子菡姑娘离开后再动手的,谁知道子菡姑娘似有所察觉,又拦住了碧霞。臣怕子菡姑娘破坏了原计划,只好临时出手偷袭,以免……”楚江王知道子菡与帝君的关系不一般,答的分外小心。
帝君没再说话,颔首沉思。
楚江王察言观色,见帝君的态度略有缓和,心中暗叫“好险”,冥界的人谁不知道,帝君一向沉毅果决,杀伐决断,从不手软,哪怕是对自己人。
“算了,此事也不怪你。楚爱卿,你这次事办的很漂亮,朕也不能因此抹了你的功劳。你先下去吧,朕会好好奖赏你的!”
楚江王长出了一口气,他得罪了帝君宠爱的子菡,还以为凶多吉少呢!没想到,帝君如此英明,不仅没有再责罚他,还许诺要重赏他,他能不感激涕零吗?
“臣谢殿下,为臣告辞!”
待楚江王走远了,帝君的嘴角才露出一丝冷笑
“哼,楚江王啊楚江王,仗着你在冥界的年岁长,就不把朕放在眼里了么?竟敢伤朕最爱的女子,要不是现在正值用人之际,岂能如此轻易放过你!走着瞧,早晚有一天,有你好受的!哼……”
帝君阴阴的笑着。
转身,他走近了自己的卧榻,轻轻掀开柔若柳絮的丝帐,坐在榻旁,柔情的望着榻上沉睡的子菡。
重华觉得,子菡沉睡的样子特别美,有种华贵而沉静的优雅。微闭的眸子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真有一种可以湮灭红尘的美丽。
“子菡,你安心睡吧,将来,朕会替你报仇的。”
重华忽然又叹了口气
“子菡,你有时真是聪明过头了,朕的计划,险些就被你毁了!看来,你还真不适合再到外面四处奔波。以后,你还是留在朕这里,哪儿也不要去,让朕来照顾你吧!”
静静沉睡在卧榻上的子菡当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外面的局势已起了那么大的变化,此时,她正沉醉在一场灿烂的美梦中。
梦中有个好听的仿佛雪落红尘的名字——陶醉!
子菡腮边,正挂着浅浅的微笑。
“启禀殿下,海王来访!”侍从禀报道。
重华一喜。等的人终于来了,一切顺利!
“请海王稍坐,朕马上就来!”
“是!”侍从下去了。
重华转身向着子菡“子菡,你先好好休息,朕去去就来。”
说罢,重华拂袖离去。
昏黄的灯光在不安的跳动着,我终于从美梦中醒来,发觉自己竟然在冥宫,还是在帝君的寝宫,甚至正躺在帝君的龙榻上,一惊,猛然坐起。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问自己。
我最后的记忆是,在东岳封地的边境,我发现事情不对,正要唤回碧霞,却被人打晕了……
但是现在,我却在重华的寝宫!
到底怎么回事?
“子菡姑娘,你终于醒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循声望去,原来是帝君寝宫的侍女无忧。
“子菡姑娘,你不知道你都昏迷了两天了,可把帝君吓坏了,这两天来,帝君一直没阖眼,亲自在这里照顾你呢!”无忧继续说着,好象在背台词一样。想是帝君提前嘱咐过她吧。
我笑笑,没说什么。
“对了,我怎么会在这里的?”我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噢,是楚江王从东岳府回来时,在边境发现了你,就把你从那里带回来了。”
“楚江王?”我点点头。我真是太糊涂了,能在我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偷袭我,冥界这样的高手并不多,而他楚江王却能够做到。帝君派他和我一起去,显然是早就处心积虑的做好了一切准备啊!
看来帝君这次,是势在必得!
“碧霞……碧霞怎么样了?”我忽然想起了碧霞,只怕她是凶多吉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您是说东岳郡主?”
“是,她……她还好吗?”我甚至有点不太敢问,生怕再听到什么噩耗。
“那位郡主,在婚礼前一天突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海界和冥界,都在全力寻找。帝君也在帮忙呢,可惜,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我心中一凉,该来的还是会来,不知帝君到底把碧霞怎么样了。
都是我害了碧霞!
我突然对帝君起了一丝怨恨,不是因为他利用我,还让楚江王把我打伤,而是,他为了权力,太不择手段。我无法容忍,他这样对碧霞。
难道身为帝王,就注定要冷酷到底?为了权力,就要不惜一切?
如果是这样,我宁愿远离权力,淡泊一生,像,那个飘然的世外竹仙。
“外面,有什么变化吗?我是说,海王的婚礼,后来……”
我有些胆寒的问道,因为,我似乎已经嗅到了某种血腥的气息。
“嗨,那还用说吗?婚礼当然是没办成,海界早就翻了天了。现在,差不多整个海界全体出动,正四处搜寻王后的下落呢!”
“那东岳那儿呢?有什么动静吗?”
“也在到处找郡主呢!毕竟,人是在他那儿丢的,要是找不回来,看东岳府君怎么跟海王交代!”帝君身旁的每个人,都对东岳如此仇视,也是受了帝君的影响吧。
“现在东岳啊,正四处找女儿呐。有他犯愁的!”无忧讽刺的笑着。
“就这些吗?”
“就这些,姑娘你还想知道些什么?”无忧问我。
“没有了,对了,帝君在哪儿?”
“殿下啊!他刚刚出去,听说是在大殿与海王会晤。”
“海王来了?”果然不出帝君所料啊!
“是,这会儿大概还在跟殿下谈。子菡姑娘先耐心等一会儿,我想殿下很快就回来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我把无忧支走了。
“是,那无忧告退。”
原来事情一直在帝君掌握之中,我现在对帝君真是越来越佩服了。至少,所有的情况,全都在他意料之中。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啊!所有人的心思,全都瞒不过他;所有的人,全都在被他左右。
我突然想去看看他和海王在谈些什么。支走了无忧,我见四下无人,就悄悄起身,往大殿而去……
深夜,安幼舆的房间里。
“花姑子?”安幼舆一惊而起,出了一身的冷汗。
身旁的素秋也几乎是在同时醒来,显然,她并不是被幼舆惊醒的。
黑暗里,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吐出了一个名字——花姑子!
“娘子……”安幼舆盯着素秋,有点欲说还休的样子。毕竟,花姑子是他的前妻,素秋也是他的妻子,女人总是会嫉妒的,虽然素秋并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她毕竟是女人。
还是素秋先开口了
“你……你也梦见了……花姐姐?”
安幼舆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怎么?娘子你刚才也……”
素秋知道幼舆想跟她说什么,也点点头。
“我梦见花姐姐,祝我们幸福!还托我们,照顾好孩子,还有……陶大哥。”
安幼舆皱了皱眉头,“我也是,看来……”
“是花姐姐托梦?”素秋抢先说道。
“恩!”
安幼舆下了床,点亮了桌上的红烛。烛滴红泪,仿佛花姑子在泣血一般。
安幼舆的心,猛的一缩。
他对不起花姑子啊!
素秋很体贴,很快察觉到安幼舆心中的愧疚,也起身来到幼舆身边,轻轻替幼舆拭汗。
“相公”素秋温柔的劝慰幼舆“我知道,你又想花姐姐了吧?”
幼舆回身,有点歉然的看着素秋。
素秋温和的一笑
“你不必担心我会生气,其实,我也一直很想念花姐姐。我知道你心中对花姐姐负疚,但,这怪不得你啊?我想,花姐姐在天有灵,一定会原谅你的。再说,刚才花姐姐托梦时,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啊!她一直都在祝福我们的。”
安幼舆点点头,对素秋的体贴很感激。
“谢谢你,娘子!”
素秋笑了。
“谢我什么呀,我是你妻子!以后的路,我们还要携手走过。”
素秋忽然回头望向床边摇篮里熟睡的婴儿,那是花姑子的孩子,宁儿。
宁儿睡的正香,红红的小脸上洋溢着可爱的笑容。嘴角,还滴出几滴口涎。
素秋被孩子可爱的样子逗乐了,过去替孩子擦了擦嘴角,完全是个慈母。
“相公,我们还有宁儿要照料。我们把他好好的领大,也算对得起花姐姐了,你说是吗?”
安幼舆也露出了笑容“是啊,我们还有宁儿!”
他伸手握住了素秋的手,深情的说道
“娘子,谢谢你的体贴。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让我们从新开始吧!我安幼舆愿与你白头到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素秋柔柔的笑了。
天际,花姑子却哭了……
她正在天上看着这一幕,幼舆和素秋的恩爱,尽收眼底。
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心痛,揪心的痛。
她怎么能不难过?在她死后仅仅一年多,幼舆就娶了素秋为妻,还如此恩爱!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曾是安幼舆对她的海誓山盟,而今,仍是这句话,只是听话的对象,换成了素秋。
她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女人毕竟是小气的动物,她嫉妒……特别是在看到自己的丈夫依偎在别的女人怀里……
“幼舆……”她泪如雨下。
枉她在黄泉路上还对他念念不忘,枉她不惜耗费许多功力来托梦相见,枉她为了他宁愿牺牲生命……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让我们从新开始吧!我安幼舆愿与你白头到老!”
幼舆的话像一把尖刀,一寸一寸的绞碎了她的柔情。
君是丈夫,负心若此;妾为弱女,命薄如斯!
她心中有怨。
她心中有怨。
若是陶哥哥,又怎会这么快将她忘记?让她彻底从生命里消失?
想到这里,她忽然念起了陶哥哥的好。陶哥哥至今还未娶,是为了她么?
她有点后悔,自己在不经意间,错失了一段良缘。更后悔,深深伤害了那个至情至性的灵魂。
只是,情天难补,恨海可填?
破碎的镜子,又怎能重圆?
她不是女娲,她无力回天;她只是一只小小的精卫,纵使有心填海,也不可能让时空重演。
也许,这就是天意!
其实,就算时空重演,让她重新选择的话,她还是会选幼舆。因为,她爱他。
是啊,没有让她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恋,又哪会有她今日深深的幽怨?
不过,这一切也怪不得幼舆和素秋啊!
在心灵深处,她是可以理解幼舆的。今生注定不能与他相濡以沫,白首同心,为什么还要让他抱着曾经的悲伤不放?为什么不能给他另觅一份幸福?让所爱的人快乐,这才是爱的最高境界 。如果让幼舆永远生活在悲痛与自责中,对幼舆来说是不公平的!
更何况她也知道,幼舆并不真是一个薄情的人啊!刚才他不还在思念着自己吗?纵然天人相隔,他们的情分却并没有就此中断呐!
她更无法怨恨素秋,对素秋,她只有感激。她无法再亲手照料宁儿,是素秋,对宁儿视如己出,也把幼舆照顾的无微不至,她还能再要求什么?
有了素秋,她也可以放心了!
所以,尽管她心中幽怨,尽管她有些嫉妒,尽管她极为难过,她还是选择为幼舆和素秋默默祝福,真心的期盼他们——白头到老!
只是陶哥哥…………又有谁来照顾?
也不知他和小葵,现在还好吗?
希望,陶哥哥能原谅她!
花姑子潸然泪下,沾衣欲湿。泪水落到人间,变成了一场小雨。
……………………………………
“下雨了?希望花姐姐,在天上能幸福!”素秋伸手接着天上落下的晶莹水滴,笑着对幼舆说道。
却不知,这是花姑子的泪。
“是啊!娘子,你快回来,小心着凉。”安幼舆也在深情的微笑。
密雨如散丝,谁解其中味?
………………
心声为谁鸣唱?
心情为谁守望?
心河为谁流淌?
心花为谁开放?
…………………
花姑子只觉得一阵阵晕眩,她有些累了。
她已耗费了过多的法力,心上更担负着沉重的忧伤,怎么会不累呢?
一阵深情而悠远的笛声忽然适时的扑入耳际,像一泓甘甜的清泉,及时滋润了她苦涩的心。
…………
长相思,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阑
微霜凄凄箪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
卷帏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高天
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路远魂飞苦
梦魂不到关山难
……
长相思,摧心肝
…………
好美的笛声,好幽怨的情。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好象在倾诉着,深深的思念。
是陶哥哥么?天上地下,除了陶哥哥,更有何人能吹出如此动听的曲?花姑子眼前,恍然出现了陶哥哥的身影。时光仿佛,回到从前。
……………………………………
不,不是他。听了一阵,花姑子听出了端倪。
“怎么会是他呢?”花姑子自嘲的笑道。
她当然知道,自从她死后,陶哥哥就很少吹笛子了。现在是在天上,更不会是他了!
那么,又是谁呢?
“东岳那个老混蛋……气死我了!”
我刚到议事大殿窗外,就听到海王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想来一定是帝君的挑唆初见成效。
“释天,你先别着急,再等等看。也许,事情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坏呢?”
帝君劝人的时候,真是真诚啊!又有谁会想到,总是帮自己的人,其实正是害自己的人呢?正所谓目不见睫啊!
“重华,东岳那混蛋欺人太甚,我看,我们还是联合起来,叫他嚣张不下去!你觉得呢?”
重华心中暗喜。大鱼上钩了!
帝君处心积虑,现在总算达到目的了。我心中暗想。
谁知,帝君竟然拒绝了!
“释天,不要那么冲动嘛!你我一联合,东岳势必也会招兵买马的。到时一言不和打起来了,可非我所愿啊!你也不想看着冥界大乱吧?”
帝君面色凝重,很耐心的向海王分析着。
怪了,帝君期盼今日很久了,怎么……我心中暗暗生疑。也猜不透帝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重华!难道我们就任人欺负不成?不行,绝对不能放过东岳那老混蛋!言而无信,我看他分明是不想嫁女,存心欺骗。要不,怎么找了这么多天,还找不找碧霞?肯定是那老混蛋把女儿藏起来了。如此目中无人……哼!当我释天是好欺负的么!”
不知刚才帝君对释天说了什么,竟如此成功的把罪责转嫁给东岳。现在看来,海王已经与东岳势不两立了。
“释天……”帝君正要再劝,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急报
“报————————”
一个鬼卒气喘吁吁的跑到大殿,我慌忙闪身躲了起来。只见他跑进大殿,对帝君低低耳语了几句,帝君的脸色,突然一变!
“什么?你的消息确实吗?”帝君急问。
“是小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决不会错!”
帝君脸色很阴沉,点点头。“好了,你先下去吧!”
鬼卒恭敬退出。只听殿里,帝君用有些犹豫的声音道
“碧霞……有消息了!”
“啊?在哪儿?”海王“嚯”地站起。
“只是……她……”
“她怎么了?”海王急道。
“唉!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她!”帝君没有多说,领先出殿。
海王觉得事有蹊跷,见帝君不说,也没再问,只是紧紧跟随。
我赶紧藏了起来,见他们走远了,本想跟去。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去了,只会见到碧霞痛苦,我不想,更害怕看!
虽然逃避不是办法,但……我怎忍心?
够了,我厌倦了,一切的杀戮,一切的阴谋!我要远远的离开,回我的世外桃源。
我决定,不告而别!我有种预感,留在帝君身边,我会有危险!
黯然走在回奈何桥的路上,一路有梨花,飘如雪……像极了我纷乱无绪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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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邙府里,碧霞在御风的房里,哭的天惨地愁!
“呜——呜——你还我清白,呜——我哪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呜——我没脸见他了,我——我还是死了的好!”说着碧霞竟真的往墙上一头撞去!
慌的御风手足无措,急忙一把抱住她,柔声劝道
“碧霞,碧霞你不要想不开啊!这事,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想到……都怪我一时冲动……碧霞,碧霞,你放心,我当然会对你负责的!我要娶你作我的妻,一生一世的妻,北邙世子妃!”
“谁要做你的妃子,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能对我……”碧霞痛斥道。
忘不了,她今生今世都忘不了,那个耻辱的早上。
当她一觉醒来时,发觉自己竟躺在御风的怀里。她的守宫砂……不见了!!!
难道……昨晚……她和御风……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但是剧烈的疼痛和床上绽开的那朵绯滟的花,又说明了什么呢?
天啊!
她惨叫!苍天为什么会这样对她?现在的样子,叫她还怎么去面对重华,怎么去面对子菡呢?
她真的不想活了!
御风焦急的说道“碧霞,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是……我是真心爱你呀!你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你要罚就罚我,何必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再这样下去,你会跨掉的!”
“跨掉?”碧霞冷笑着“你给我滚!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真想杀了你!我连活都不想活了,还怕身体跨掉?”
“碧霞……你不要……”御风还想说什么,却被碧霞凄厉的喝声打断了。
“你这个混蛋!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永远永远都不会爱你!你滚,滚——”碧霞突然发疯似的笑着,她知道,对御风最好的报复方式,莫过于伤透他的心!她要死,也决不会让御风好过的。这种报复,远比杀了御风更有力!
“不!你说谎!”御风双眼发红,愤怒的吼着“怎么会?你不爱我?笑话!我不信,你说谎!”
碧霞竟然笑了,她的目的达到了!她恨极了御风,是他,毁了她一生!
御风见她居然在笑,突然扑了上来,死死抱住了碧霞,要强吻她。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必须爱上我!”御风吼道。
御风的话说中了碧霞的伤痛,碧霞也恼了!
“混蛋,你放手!我就算死也不做你的女人!”碧霞愤怒的挣扎着,却不及御风的力气大。两人倒在床上,还在撕打。
突然“砰”的一声,房门突然被踢开了,门口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是海王。而在海王身后,还有一个身着玄色衮服的威严帝王——重华帝君!
静,出奇的静!时空在一刹那凝住了。
屋里屋外,四人面面相觑。碧霞和御风在同一时刻住了手,怔在那里。
两人衣冠不整,发髻散乱,刚刚虽是在撕打,远远看来,也好象是抱作一团,正在……
这样的情景,任谁也会生疑。碧霞和御风算是扯不清了。
完了!碧霞心中暗叫。现在,叫她如何向重华解释呢?她的意中人,正站在门外,目睹了足以让他误会的一切。从此以后,她在他眼里,就会成为一个水性扬花的贱人。他会鄙视她,永远也不可能原谅她!
天啊!
御风没什么表示,也不打算解释什么,淡然的坐在那,由着他们误会。
重华心中暗喜,事情发展的出乎意料的顺利。他刚才没有立即答应和海王联盟,就是为了等这场好戏上演。现在……哼哼。
重华退的远远的,把头扭向海王,等着看热闹了!看看戴了绿盔的海界至尊,如何收这个场!
海王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好半天还说不出话来。只把眼睛,望定了床上的两人,目光里闪出熊熊怒火,眼看就要发作。
四个人,四个方位,四种心思。
极度的平静背后,仇恨一触即发。
“出什么事了?”北邙还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做了什么,听下人说帝君和海王匆匆来访,一进门就直奔世子居所,心道不妙,慌忙赶来。一见这情景,不由呆了一呆。再进门一瞧,不禁大惊失色!
“畜生,你……”北邙也气的说不出话来。儿子竟然和碧霞……还被海王逮了个正着……这。
北邙府危矣!
“你……你这贱人……海界,没有你这个王妃!我真是瞎了眼了,居然娶了你!”
海王怒喝之后,一拂袖,扬长而去。
在路过北邙面前时,海王又狠狠瞪了北邙一眼,撂下一句“北邙,你等着!咱们走着瞧!”这才怒气冲冲的离开。
“唉!本想坐山观虎斗,谁知自己却先被搅进了混水。重华那小子还真是厉害,竟害我糊里糊涂与海王结下这等深仇!”北邙老奸巨滑,此时已心知肚明,只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而已,只能气得干跺脚。再看重华帝君时,却发现帝君也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扔下他们三个,自己尴尬去吧!
“御风,你给我滚出来!”北邙气急败坏的冲儿子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