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话 群雄逐鹿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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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恨晚奈何人生知己总相违
陶然如醉可怜一寸相思一寸灰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便流尽、万万千千泪，更惹人、愁肠断。
要见无因见，拚了终难拚，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不知为什么，我时常想起这首词，自从奈何桥头遇到陶醉以后。
陶醉对花姑子的那一片痴情，至今还让我深深感动。
“我还能再见到他吗？”我问自己。
看着怀中的“心魄”，我轻轻笑了“我还给他留了一件礼物啊！”
“子菡！”
我一惊，慌忙收起心魄，转身恭迎。
是帝君驾到！
“参见帝君！帝君今日，怎么有空到奈何桥来？”我盈盈下拜。
帝君笑了“不是让你叫朕‘重华’的么？”
“那是帝君大度，子菡可不敢！”我慌忙回奏道。
“这是圣旨！你不敢唤朕‘重华’，倒敢抗旨吗？”
“我……”
我愕然。
帝君柔声道“还不遵旨啊？”
“是，重……重华”我极不自然的说着。
帝君一笑。
帝君的心思幽深曲折，我永远也看不透。不像陶醉，到处透着对花姑子的相思。花姑子真是个幸运的女人啊！可惜她却……
缘分，谁能说清楚呢！
“朕这次亲来，是有要事要交代给你！”帝君严肃起来。
“请帝君吩咐，子菡一定尽心去办。”
“你又忘了！”帝君忽又半开玩笑的说“叫朕重华！”
“是！”我真不明白，帝君干吗老喜欢让我叫他的名讳，难道……不可能的，别胡思乱想了！我警告自己。
“东岳已经答应朕，把碧霞嫁给海王了。”帝君微笑着，很得意。
“东岳这么快就答应了？”
“朕要做的事，有做不成的吗？”帝君永远都是霸气十足，傲视天下“东岳那老家伙虽没当上冥界的国丈，但能与海王联姻壮大势力，他又何乐不为呢？”
我可以想象东岳当时的脸色，帝君一向善于威逼别人。不过，碧霞……算了，嫁给谁，也比嫁给帝君强。至少，海王是真心爱碧霞的。只是不知，碧霞能不能接受，只怕她……
我深知碧霞性子刚烈，搞不好她会逃婚的。我不想……我最好去劝劝她。
我正要向帝君讨个差使去见碧霞，没想到帝君却主动给了我这个机会。
“子菡，你一定很想去见见碧霞吧？”帝君冷俊的脸上浮现出亲切的笑容，亲切到让人觉得那背后仿佛隐藏了某种阴谋。
“朕这次来，就是让你和楚江王代表朕，去向海王夫妇道贺的。”
海王成亲，冥帝不会亲自前往，当然也不会毫无表示。毕竟，是帝君保的大媒。于是派手下前去道贺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了。可是……
“帝君，啊，不，重……重华，这……似有不妥吧？”我低声问道。
“有何不妥？”帝君觉得奇怪。
“楚江王乃是十殿阎王之首，代表帝君……重华您无可厚非。可我……不过是个小小莲仙……您看……”我试探的说道。
“哈哈哈哈……”帝君笑道“就为这啊？”
“你是碧霞的好友，冥界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代表朕去了。更何况，你也不会总是那么一个小小莲仙啊，早晚有一天，你会……”帝君笑笑，没再说下去，目光里却有了某种深意。
“你放心去吧，最好明日动身。有什么事，楚江王可以帮你！”
“是！”我别无选择！
“子菡明日即与楚江王前往。”我叩首回奏道。
待我抬起头时，帝君已去得远了。我做梦也想不到，帝君为碧霞的婚礼，做了那样一场周密的安排。
独坐深宫御案前，帝君提笔凝神，若有所思。紫檀木制的名贵桌案上，正摆着一张绝色天人的画像。画中风姿绝世的少女，依稀是让他堂堂重华帝君刻骨铭心、魂牵梦绕的至爱——子菡。
望着画中的美人，重华温柔的笑了
“子菡，朕马上就要成为真正的冥界至尊了，你为不为朕高兴呢？”说着，重华忽又深深叹了口气。
画中的绝色娥眉淡扫，浓浓的眼睫犹如蝴蝶的翅，静静的栖息在她的眼下。鼻梁不算特别高，却很挺，也很清瘦；唇不点而朱，若微笑是也仅仅是划过一个圆弧，不卑不亢的，闲闲逸逸的。她的气质绝对清越高华，虽然容颜秀丽出众，然而眉宇间却冷澈如冰玉，神胜于形，仿佛世间一切纷扰繁华都难以进入那清净的一双眼。
“难道说，你生来就是这般倾国倾城，可以湮灭红尘，可以颠倒众生？可以在让朕看到你的第一眼时，就被你摄去了心魂？只可惜……朕还没有收复江山，一直没有机会去想儿女私情，这么多年，委屈你跟着我四处奔波了。而今，冥界就要一统，你也不会再只是个小小莲仙了。朕要你作……朕的妻子，冥界的——皇后！”
东岳府君府邸。
“什么？要我嫁给海王？”碧霞从雕金饰玉的椅子上蹦了起来，冲着堂上断作的父亲大吼。
东岳却是波澜不惊，语调平静的出奇
“霞儿，你不久就要做人家的新娘了，要学的有点规矩才是！”
“不！我才不要嫁给什么海王，父亲就是打死女儿，女儿也坚决不嫁！”碧霞的语气无比坚决，看来她是抱定了决心。
“霞儿，嫁给海王有什么不好，海王是个老实人，他会一辈子好好对你的！”东岳装模做样的劝着女儿。
“再说，谁不知道海界富贵，你嫁过去，一生悠然安乐，享不尽，用不完的。爹爹与海王也可以结成同盟，壮大势力，巩固地位。这样，爹爹不仅可以为你放心，也可以为自己放心了啊！”图穷匕现，东岳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
“我才不稀罕什么荣华富贵，我不喜欢海王，就是不要嫁他！父亲，女儿不是去嫁给金银财宝，更不是嫁给海族的势力啊！”碧霞几乎是尖叫了。
碧霞的话揭了东岳的短。这一来，东岳脸上挂不住，渐渐失去了耐心，喝道：“丫头！婚姻一向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由得你来做主？你太放肆了，竟敢顶撞你父王！还不给我回去，乖乖等着海王来迎娶！”
“父亲，女儿至死也不会嫁海王，女儿心中，早有意中之人，决不它嫁！”碧霞的性子，实在是刚烈。
“死丫头，你竟然也来帮那个混蛋欺压你父亲！你当我不知么？你喜欢重华那小子是不是？哼，那个混蛋……”
东岳说道这时，忽然发现女儿用一种陌生的目光注视着他，不知他为何对帝君口出不逊。
“霞儿，父亲也是为你好啊……”
东岳知道，硬劝恐怕是不行了，于是假惺惺叹息道：
“傻丫头，你知道为你婚事保媒的人是谁吗？”
“谁？”碧霞预感到一丝不妙，问道。
“就是那个你朝思暮想的——重华帝君！”
东岳故意把声音放的很慢，好让女儿在倍受折磨后死了这条心。他并没察觉到帝君的计划，只当帝君不愿让他近一步成为国丈而已。所以他还一心想让女儿嫁给海王以巩固势力，故此费尽心机要让女儿答应出阁。
“不……不！不可能，这……这决不可能的，父亲！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不！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做，一定不会的……”碧霞歇斯底里的尖叫着，疯狂的撕扯着东岳的衣袖，期待父亲告诉她这一切不是真的。
可是东岳的声音却如此的无情，彻底打破了她的幻想。
“不，丫头，这是真的，千真万确。你成亲那天，重华那小子一定会派人来道贺，你一问便知。
“不，他不会这么对我的，我要去问问他，我要亲自去问问他啊！”
话音未落，碧霞两眼一黑，几乎晕倒。
看到女儿这副痛苦的神色，东岳居然笑了，为达到目的而笑，真是不择手段啊！
“来呀！”他招呼左右“把郡主扶回绣阁，好生静养，以待出阁！”
“是！”左右答应着上来，扶了碧霞出去。碧霞像傻了一样，目光直直的，嘴里只是叨念“不会的，不可能，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做，我要亲自去问问他，亲自去问问……”
人啊，可以做错一切，惟独不能错爱。一旦爱上了，即使明知是错，怕也收不回来已付出的爱了。
………………
道尽千丝不了情，
何去何从，欲说还休
人寰无限
悠悠尘缘未了，
便作春江都是泪
流不尽，
几多相思几多情。
“不会的，不可能，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做，我要亲自去问问他，亲自去问问……”
闺门外，丫鬟端着几样点心送给碧霞，见碧霞又在自言自语，战战兢兢的不敢进门。
深闺里，碧霞如疯似傻，重华为她做媒的事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听东岳说，碧霞这几天根本不认识人了，一见了人她就当作是重华来了，扯着人家的袖子一个劲儿直问“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唉，真是可怜！
我站在碧霞闺阁的窗外，默默注视着屋里疯疯癫癜的碧霞，心里满不是滋味。好好的一个姑娘，居然让亲生父亲和自己最爱的人折磨成这样。是缘，还是孽啊？
我和楚江王已经来到了东岳的府邸，准备送碧霞出阁。谁知刚一来，就听说了碧霞疯掉的消息，我只好匆匆赶来劝劝碧霞。可是站在她门外，却又不知该如何启口。
毕竟，是帝君对不起她。帝君既然不爱她，就应该对她明说，何必要害她朝思暮想？更不该用她做工具去挑起海王与东岳的矛盾，这样，太有欠光明了！
虽说兵不厌诈，但我始终都不能认同帝君的做法。
现在，我却犯难了！我究竟该怎样劝碧霞呢？
明白告诉她，帝君根本不爱她，而且一直在利用她？看碧霞现在的样子，我敢吗？万一她受不了打击，真的疯了怎么办？
瞒着她实情？总不能瞒她一辈子，再说，瞒着她她又怎肯嫁给海王？帝君的任务……我又怎么交代？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处理感情纠纷，难啊！
“谁，谁在外面？重华，重华是你吗？”闺中的碧霞忽然发现有人在外面，以为是重华帝君，披头散发的就冲了出来。吓得旁边的丫鬟一声尖叫，险些把手中的盘子扔了。我赶紧接过丫鬟的盘子，吩咐她先下去。
我要和碧霞单独聊聊。
碧霞已经冲了过来，看着我，两眼含泪
“重华，重华，你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对吗？”碧霞真的不认识我了，一见我就颤着声音问道。
在这一刻，我的心突然被她的痴情熔化了。实在不忍心，再在她千疮百孔的心上撒一把盐。于是我决定，还是先瞒着她，等她病好了，我再把真相告诉她。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帮她赶紧恢复正常，平平安安的嫁给海王。这样，她也许还有获得幸福的一线生机。要是她真的对帝君执迷不悔……帝君还会利用她做什么，我实在是不敢想了。”
“碧霞，请你相信，我所做的一切，是真正为你好啊。”我在心头默念。
“碧霞”我替她拢了拢额际散乱的长发，柔声道“你真傻，这怎么会是真的呢？都是他们编出来骗你的，乖，听我的话，回去好好休息。等你一觉醒来，一切的不快都会烟消云散！”
“真的？”碧霞破涕为笑，仰起头，天真的问我。目光里满是幸福。
“我不会骗你的，快回去睡吧！”我在心头苦笑。我是不想骗她，可是……
碧霞，希望你将来能够原谅我！
我伸手，轻轻在碧霞的额上一按，一道白光从我手中逸出，紧紧贴在碧霞额上，这是我的清心封印，能帮助神智不清的人。
碧霞软软倒在我的怀里，看着这个惹人怜惜的小妹妹，我心中忽然涌起了一阵伤感，我想起了陶醉。
六个时辰之后，碧霞终于清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床边只有她的子菡姐姐独自坐在那里，正慈爱的看着她。
“你醒啦？”子菡的笑容真的可以令人不知不觉的沉醉。“认得我了么？”
“姐姐……”碧霞一阵感动。每当她有难解之事时，子菡总能适时出现，帮她排解心中喜怒哀乐，仿佛能够未卜先知一样。
“姐姐，你怎么会在这儿？”碧霞虚弱的问。
“我？……”我突然被她问住了，总不能告诉她，我就是帝君派来送她出嫁的使者吧？我只好有点不自然的撒了个谎“听说你病了，特地赶来看看你，还好，你总算认得我了！”
“姐姐，你真好！”碧霞看着我，感激的说。
我苦笑，只要她将来不怨恨我，我已经很高兴了。身为帝君的属下，我总感觉欠了她什么似的，心中有愧。
“你先别顾着说我好，你呀！差点吓死我了。我刚来的时候，你连我也不认识了！”我笑着岔开了话题。
“真的吗？我……”对不起哦。碧霞有些不好意思了。
忽然，她仿佛想起一事，急急忙忙的问我“姐姐，你从帝君那里来，能不能……”
“你好几天都没吃饭了，我先去帮你准备一点啊！”我知道她想问什么，却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于是没等碧霞说完，我赶紧将她打断，找个借口跑了出去。
门外的风很冷，我默默立在风中，心却很热。
我不想，看碧霞这样下去，我想帮她……
忘不了奈何桥头那凄然的一幕，世上的伤心人已经太多了，有了一个陶醉已是不幸，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再多一个碧霞呢？
管不了许多了，我要帮她！我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转身，朝门口大步流星的走去……
已是深夜，碧霞的闺门外却灯火通明，戒备森严。
明日就是碧霞出阁之期，为防出什么岔子，东岳特意加派了人手，把碧霞盯得死死的。
屋中的碧霞静静的坐着，呆呆望着铺在床上的大红礼服，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灯火一闪，有人闯入。
缟素胜雪，青丝如墨，是子菡。
“姐姐……”碧霞突然回过神来，一下从床上蹦起来，几乎大叫出声。
她知道，子菡一定能帮她，一定能！不然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冒险闯来。东岳已经把碧霞与外人隔绝了。
“嘘——禁声！”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声点，外面都是人，被人发现你可跑不了了！”
“姐姐！”我一放开手，碧霞就兴奋的问我“你真要带我走？逃婚？不怕连累你吗？”
“逃婚不一直是你所愿么？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安排妥当，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不说，就不会连累我！再说，姐姐是怕连累的人么？”
“怪不得姐姐失踪了数日，让碧霞很是担心！”
“傻丫头，是担心你自己吧？”我笑笑。
碧霞的脸红了“恩，姐姐的恩情，碧霞一定会报答！”
我摇摇头“霞妹，只要你以后能幸福，就算是报答姐姐了！别罗嗦，快听我说……”
碧霞知道我有话要交代，忙收回了刚要吐出的半句话，安静的听我说。
“碧霞，一会你不要说话，一切听我安排，我会把你顺利带出东岳府的。等出了府以后，你到人间去暂避一时，千万不要回冥界！记住了吗？”
见碧霞点点头，我就伸手在碧霞的脖子上挂了一块白色的莲形石头
“碧霞，这是我的芙蓉石，我来不及在人间为你安排避居之所，一切要靠你自己了。我暂时不会离开这里，可以避免别人起疑，也可以替你挡挡追兵。万一你在人间遇到什么危险，就对着芙蓉石喊我的名字，我会立即赶到的。一切安顿好之后，也要记得用芙蓉石通知我，别害我为你提心吊胆。”
“姐姐……”碧霞泫然“你为碧霞想的真周到，碧霞一旦问清了重华后，就立刻听你的远远避开，请姐姐放心吧！”
我吃了一惊“你还要去见帝君？”
碧霞点点头。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呢？”我长叹一声“我最怕的，就是你再去见帝君！”
“为什么？”碧霞惊问。
“霞妹，世上有许多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你年纪太轻，还没有参透啊！”
我苦苦一笑“碧霞，我会带你出去的，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出去之后，一定不要去见帝君！相信姐姐，姐姐是为你好！”
其实我最担心的，正是碧霞会去找帝君问个明白，到时帝君会怎么对碧霞……我不敢想，但我知道，就算帝君不再利用碧霞，碧霞这么快就知道了真相，也一定会受不了的。
“我当然相信姐姐，可是……”
“碧霞，姐姐要你远远离开，是为了让你看的更清楚。要知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姐姐是希望你能跳出痴迷，隔岸观火，洞清世事，那时，你自然会知道，谁是真正对你好的人。”我一口气把放走碧霞的初衷全都说了出来，希望能用真诚打动她。
“所以，无论如何，答应姐姐，别去找帝君，至少现在别去！”
“好吧……既然姐姐这样说，碧霞答应你就是。”
碧霞还是似懂非懂，而且有点不太情愿，不过总算肯听话了。
我松了口气，终于劝服她了。
“快走吧！”我对碧霞说道。与此同时，伸开了手掌。
碧霞会意的点一点头，猛然将身躯缩成一道绿光，落在我的手心里。
我伸手一指碧霞的香榻，原来的被褥一闪，变成了静卧的碧霞。
我微微一笑，闪身不见……
东岳封地的边境。
我已避开了东岳府所有的守卫，将碧霞平安带出，神不知鬼不觉。
一松手，还是那道绿光从我手中倾泄而出，安然落在地下，聚成了碧霞的样貌。
“碧霞”我又帮碧霞理了理散乱的秀发“姐姐只能送你到此了，前路多艰，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谢谢姐姐提醒，碧霞会小心的。”碧霞勉强笑了笑，眼中却全是不舍。
这个毫无心机的丫头呀，她根本没听懂我的话外之音，叫我怎么能不为她担心啊！
“姐姐，我们还能再见吗？”这小丫头还当真舍不得我，都快哭出来了。
“傻丫头，只要你好好的，我们当然还可以再见。”我心头也不好受，她这一走，还不知道要走多少时候。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该离开的，不论你怎么挽留，终是要离开。就像陶醉拦不住花姑子一样。
而今，我也只能安慰安慰她，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只是有时，天意也很荒唐。
沉默良久，碧霞终于开口
“姐姐，回去吧，外面风大！”
我暗笑，这小丫头也会关心我了，“外面风大……”
等等？我忽然感到有些不对，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对。
一切都太顺利了！帝君为什么要让我来做道贺的使者。以帝君对我的了解，他不难猜出，我最后一定会放了碧霞。那他为什么还要派我来？莫非……让我来的目的，就是要借助我来去无踪的本事，让我放了碧霞？
碧霞一走，冥界的战事再所难免！
好阴险的用心啊！
我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只是，我太笨了，明白的太晚了！
“碧霞……”我急着喊住了正要离开的碧霞。
“怎么了？姐姐。”
“你不能走，停下，你现在还不能走啊！”我一时情急，冲口而出。
“为什么啊？”
“我……”我忽然窘住了，不知该怎么跟碧霞解释。
“姐姐，小心！”我正发愣时，碧霞突然尖叫起来。
我一惊，尚未醒过神来，只觉脑后被人重重的劈了一掌。是谁能有这个本事偷袭我？我还没想明白时，一阵晕眩袭来，我已失去了知觉，软软倒在地上。
“姐姐！”碧霞大叫，顾不上去理偷袭子菡的蒙面人，径直朝子菡扑过来，想看看子菡伤的怎么样。不待她扑到子菡跟前，却被蒙面人拦住了！
“大胆妖孽，竟敢伤我姐姐，你是谁？谁指使你这么做的？”碧霞见闯不过去，只得摆好了架势，然后怒气冲冲的向蒙面人发问。
“嘿嘿嘿嘿……”蒙面人不说话，只是用怪笑作为回答。
“你……”碧霞大怒，朝蒙面人猛扑过去，一出手就是夺命招数。哪知蒙面人功夫高出她许多，嘿嘿怪笑着，闪身一躲，反手一勾，就将碧霞手到擒来。
“你放开我！”碧霞大叫“本姑娘是东岳郡主，你敢对我不敬！”碧霞挣扎着。
“嘿嘿嘿嘿”蒙面人只是怪笑，对碧霞的话充耳不闻。一把点了碧霞的穴道，把碧霞扛在肩上。
碧霞挣扎不得，喊也喊不出来，只能由着蒙面人摆弄。
蒙面人做好了一切，闪身消失无踪……
冰冷的土地上，从碧霞脖间落下的芙蓉石正发出微弱的白光……
北邙府君的府邸，没掌灯，一片死气沉沉。
北邙去海界道贺去了，只留下御风世子看家。
此际，御风正躲在自己屋里喝的酩酊大醉，酒壶歪倒在一旁，美酒从壶嘴里汩汩流出，好象泪水。御风世子趴在桌上，心却在滴血。
他在责备自己，他太无能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明天就要嫁给别人，他却无能为力，甚至没法去见碧霞最后一面。北邙怕他生事，没让他去海界，而是把他锁在家里，还警告他如果敢破坏婚礼，就不再是他北邙的儿子！
天意若何？又要生生拆散一对有情人吗？
御风对天长啸，苍天却无语。
天意？苍天有时也很无情！
“碧霞——”
御风跌跌撞撞的跑出门来，想要发泄一下心中痛苦。
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谁知，灾祸和艳福会不会同时到来呢？
院中依稀有个绿色的娇躯正静静的躺在地上，安详的沉睡着，美艳之极！
御风心头一震，以为自己看错了，慌忙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再看。
没错！眼前的美人，可不就是自己倾慕已久的人儿吗？
如花的面，窈窕的身，丝毫不差，是碧霞！
这一下，御风真是又惊又喜，匆匆跑上前，把昏睡不醒的碧霞揽在怀里，轻唤道：“碧霞，醒醒，是我啊！”
碧霞毫无反应。
御风替碧霞把把脉，发现碧霞没什么大碍，悬着的一颗心完全放了下来。
温香软玉抱满怀，御风忍不住心头一跳，燃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喜出望外，他根本顾不上去查究碧霞怎么会来到这里，只当是天意的安排。
咬咬牙，御风抱起了碧霞，朝自己屋中走去……
生米煮成熟饭，看谁还能阻止我们在一起！御风心想。
却不曾发现，他已陷进了一个极大的阴谋中……
黑暗的角落里，现出了蒙面人的身影，竟然是楚江王。
“嘿嘿嘿嘿……”依旧在怪笑
“帝君果然神机妙算，那小子落入圈套了！今晚先让他尝尝艳福的滋味，再过两天……”他又怪笑“就不好说了！”
其实，我早就该猜到，帝君早已安排好了一切，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在按计划进行。只等碧霞与御风的事被人发现，也许，发现的人就是帝君。反正他两个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冥界的大乱就要开始了！
我和楚江王，都不过是棋子。唯一的区别，一个有心，一个却是无意……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话 群雄逐鹿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