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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002 回忆中的过往 ...

  •   古林上方那轮横斜天际的圆月宛如被野兽簇拥着从坟墓里盛装走出的死之妖妇的腐烂眼珠,流露出触目惊心的刻骨怨毒。
      灭亡之氏族卡帕多西亚族美洛多亲王斯托克化身成的蝙蝠飞在前面为我引路,一阵挟带着血腥和低吼的微风拂过,似乎有月之野兽趁着夜色悄然出没。
      黑暗中恍惚有纯白色的微光一闪而逝,接着飞行的蝙蝠身形忽地一滞,随即折返回来揪住我的衣袖。我将它抱在怀里继续往前走,很快就看见密林深处的那一大片空旷的草地。
      那里有十几个披着绣有红色十字标志白披风的教廷高阶骑士,被他们团团围住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穿着曳地的银粉色天鹅绒长裙的女子,淡紫罗兰色的长发衬托着她婀娜的身姿,虽然只能看见她的背影,却仍然可以感觉她身上所发散出的那种明媚柔美的风情。
      「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随着那些高阶骑士低沉的齐声吟唱,他们手中所握的样式如同十字架的银质短剑笼上一抹若有若无的纯白圣光。
      「……凡食血者,我必灭亡。」
      伴着这一声吟唱十几个教廷高阶骑士同时举起吞吐着纯白圣光的光之长剑劈向中间那个淡紫罗兰色长发的女子,不过就在这些教廷高阶骑士齐声吟唱的时候她手中也多出一把刻着极其精致华美花纹的银质长剑,剑柄与剑身交接处还镶嵌着一圈晶莹闪烁的细小碎钻。
      「那好像是玫瑰之氏族托瑞多族只有四代血族以上才能使用的惩戒之剑。不过这些隶属教廷的高阶骑士也很不简单。梅兰莎殿下,要协助她吗?」
      银发金眸的灭亡之氏族卡帕多西亚族美洛多亲王斯托克神色微变。尽管高阶血族并不像传说中那样极度惧怕日光圣水或者大蒜,但就算高阶血族一旦被银器所伤那么伤口也一向愈合得很慢,然而玫瑰之氏族托瑞多族的高阶血族对敌时惯常使用的却是被称为血族大敌的银质长剑。
      「暂时先静观其变,我认为她应该会有一定的胜算。」
      倚树而立遥遥望着那个淡紫罗兰色长发女子和教廷高阶骑士的我微微侧脸,神情还是一贯的冰冷漠然。
      只见使用鲜血之道Celerity之能力的淡紫罗兰色长发女子化为一连串看似虚幻的银粉色迭影,并挥舞着手中的银质长剑格挡教廷高阶骑士的银质短剑。极速运动状态下剑与剑的十几次交击连绵成了一声极是悠长的叮当微响,有几个教廷高阶骑士手中的十字架短剑脱手飞落在地上,剩下的几个仍然握着短剑的教廷高阶骑士继续低声吟唱,十字架短剑上吞吐着越来越耀眼的纯白圣光。
      「……从他口中出来一把两刃的利剑;面貌如同烈日放光……」
      淡紫罗兰色长发女子右手所握的染血长剑斜指草地,左手抹去唇边的血迹,那双银色的眼眸宛如最明亮的星子,可是目光中却透着微微的怒意。
      「我从来都不想杀人,可你们也别逼人太甚!否则就凭你们……」
      「神圣的主啊,您不赐予永住地上的我等的血之复仇吗 ?」
      对淡紫罗兰色长发女子的话充耳不闻的十几个教廷高阶骑士依然虔诚地低声吟唱着发起新一轮的迅猛攻击,被激怒的她身形再度转为虚影化,手中的银质长剑带出一朵朵艳丽至极的鲜血之花。
      片刻间十几个教廷高阶骑士相继倒地,而那个淡紫罗兰色长发女子也宛如失去了力气般摇摇欲坠站立不稳。
      「我说我不想杀人,并不代表我不会杀人。」
      就在这时一个裹着黑色斗篷的魅影借着长草的掩护潜行到淡紫罗兰色长发女子的身后,悄无声息地举起握着十字架形银质短剑的手。
      「小心——!」
      灭亡之氏族卡帕多西亚族美洛多亲王斯托克极速向那个淡紫罗兰色长发女子掠去,可他动作虽快仍旧还是晚了一步,一截闪烁着银白光泽的银质剑尖从她肋下透出,红得发黑的血立刻洇染上她的银粉色长裙。
      「枫丹白露侯爵……」
      软倒在灭亡之氏族卡帕多西亚族美洛多亲王斯托克怀里的淡紫罗兰色长发女子有些不敢置信似的转头看着那个裹着一袭黑色斗篷的男人,而随后掠过去的我也抬眼冷冷看着那个神情狠厉阴森、手握染血银质长剑的男人。
      「你是王权之氏族梵卓族第七代?」
      血族可以凭着对方身上的血味来辨别其所属氏族和世代,眼前这个金发男人脸上的神情在辨别出我所属的世代之后就变成了极度的不可思议。
      「你是……二代?!不可能!二代早就已经全部被……」
      我脸上的神情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该隐说过:“汝辈不当屠戮尊长并啜饮其之心血”,为此我有必要将你就地处决。」
      那个手握染血银质长剑的金发男人顿时化为一连串的黑色迭影极速飞身后退。
      「你到底是谁?为何直呼吾王之名号?」
      我冷然一笑,锐利的指甲刺破右手中指指尖,滴落的暗血凝化成一把只有一指宽的细剑,被右手握着闪电般刺向那个黑衣金发的男人。
      因为鲜血之道血缚术的禁制,已经无法移动半分的他只能错愕至极惊恐万分地看着我手中的血之剑刺穿他的身体,而后他来不及出声就开始燃烧直至化成一抔灰白余烬随风散逝。
      我转身走回去低头看着那个淡紫罗兰色长发女子,很显然在我处决那个违背该隐之律令的屠杀尊长者的同时,灭亡之氏族卡帕多西亚族美洛多亲王斯托克也解释了我的身份来历,她的气息越来越弱,声音低得用几不可闻。
      「主君殿下,我是玫瑰之氏族托瑞多族弗洛拉亲王伊洛特•罗莎蒙德•罗慕洛•托瑞多,而那个男人是王权之氏族梵卓族的枫丹白露侯爵菲尔德•芬格•梵卓,因为他违背了密党六戒中的第一戒和第三戒,所以我下发了猎杀令缉捕他。没想到他竟然向罗马教廷泄露密隐同盟内部的秘密,迄今为止已经有上百名血族成员遭到了罗马教廷高阶骑士的捕杀……」
      「既然已经有上百名血族成员被罗马教廷高阶骑士所捕杀,那么为何一开始你不将围攻你的那些追杀你的高阶骑士格杀?」
      玫瑰之氏族托瑞多族弗洛拉亲王伊洛特闭着眼睛摇摇头。
      「我从来都不想杀人。」
      「你怜悯那些塞特之子民?」
      我神情淡漠地俯视着这个身为鲜血与黑暗之子民的女子,她的肤色如新雪一般白皙,银丝缀以小珍珠编织成的髪带绾住两鬓的发丝,鬓边带着一朵浓艳娇嫩的玫瑰,越发衬出气质的柔婉明媚,让人觉得她就像是那种伴着鲜花与阳光活着的人。
      「可是对教廷对人类的容忍,一定程度上就是对血族的残忍。实际上血族和人类并无本质的区别,血族吸食人类的血,就像人类会食用动物的血一样都只是为了生存而已,何况人类中的卑劣者比起血族来说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如果人类不该死,血族也同样不该死。」
      半身染血的淡紫罗兰色长发女子迷离的眼眸如深夜天空寂寞的星子,她用一种缅怀过往般的神情强笑了一下。
      「也许吧?可我也曾是人类啊……」
      「接下来你准备如何了结此事?想要阻止罗马教廷的猎杀可不是那么容易。重要的是密党最高议会已经知晓此事了么?」
      「最高议会目前大概还不知道枫丹白露侯爵菲尔德背叛血族勾结教廷的事,不过我已经通知……通知了梵卓族的菲利普亲王贝利……」
      被银器造成的创伤和大量的失血使得玫瑰之氏族托瑞多族弗洛拉亲王伊洛特的气息越来越紊乱,并且在不断地诱发着血族本能的渴血感,她原本明亮如星子的银色眼眸变得犹如暗红色宝石一般。
      不远处的长草丛中传来几声窸窣微响,我向那里极掠而去又很快返回到原来的地方,不过手里却多了一个手拿十字架还带着一串大蒜项链、瑟瑟发抖到说不出话来的中年男人。
      「吸血鬼……吸血鬼……真的有吸血鬼……」
      我用指甲划开中年男人的手腕,将他流血的伤口送到已经失去意识的玫瑰之氏族托瑞多族弗洛拉亲王伊洛特的唇边,直到中年男人因为失血过多全身开始抽搐痉挛,我才随手将他丢进草丛里。
      「斯托克,先把她带回原初之城好了。至于密隐同盟那边……到了这种地步我也不好再继续袖手旁观。」

      我从来不干预血族十三氏族的族内事,但是如果罗马教廷针对血族采取大规模的猎杀措施我却不能置之不理,于是我将重伤昏迷的玫瑰之氏族托瑞多族弗洛拉亲王伊洛特带回了原初之城的那座古老城堡里,并联系其它密隐同盟的核心领导层令他们竭力将血族与罗马教廷的冲突平息。可是血族延续了几千年的“鲜血夜祭”却由于密隐同盟的大受打击而被迫停止,而重新启动“鲜血夜祭”的就是那个夺取血族密隐同盟领袖权位的女子。
      其实该隐长眠后我就不再记忆时间,可我还是记得偶遇玫瑰之氏族托瑞多族的弗洛拉亲王伊洛特•罗莎蒙德•罗慕洛•托瑞多的那一年,是塞特之子民所敬奉的圣子耶稣基督降生后的第九百多年,那一年距离这一年差不多已有三百多年。
      「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我和玫瑰之氏族托瑞多族弗洛拉亲王伊洛特•罗莎蒙德•罗慕洛•托瑞多可以说是偶然的初次相见。」
      肆意疯长的蔷薇攀附在铜制窗棂上随风招展,讲完百年前的那次偶遇后我倚窗遥望着苍凉昏暗的月色里越发显得幽深破败的中庭花园,如同黑夜织成的长发一直垂落到腰间。
      而室内则悬垂着织绣华美的天鹅绒帷幔、铺着厚实的波斯地毯、穹顶吊着璀璨的水晶吊灯、墙上还有精巧的铜制壁灯、以及雅致的纯银烛台、巨大的壁炉……豪华的装饰与中庭花园的破败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也就是那一年,为了对抗罗马教廷我召见了几位密隐同盟的核心领导成员,其中就有你的父亲亦即王权之氏族梵卓族的菲利普亲王贝利,而他来不及救你母亲和你就是因为当时一直忙于统筹枫丹白露侯爵菲尔德引起的那场血族与罗马教廷的对战。」
      「父亲大人……」
      听到费琳娜呢喃似的低语,一直面朝着中庭花园的我转回身去。
      「权位真的比亲人爱人还重要么?」
      「主君殿下你这样的上位者大概觉得权位不算什么,这是因为主君殿下你有这样的资格,可是最初我只是无足轻重甚至受人轻视排挤的下位者。」
      色泽鲜艳如新血的美酒倒入剔透的水晶杯中显得出奇的美,我走过去伸手端起盛满美酒的水晶杯,语气淡淡地又问。
      「那么如今为了夺取权位而失去亲人和爱人,你不后悔?」
      一口气饮尽杯中红酒的费琳娜的双唇宛如柔软娇嫩的蔷薇花瓣般娇艳动人,端着空杯的她似乎有一瞬间的失神。
      「后悔……一直都很——后悔……可是如果为了保全他们而放弃夺取权位的机会,也许会比失去他们还要后悔。」
      这个不惜一切夺取了血族密隐同盟领袖权位的女子那双犹如融化的黑水晶样的魔性之瞳里有一层薄淡的水光盈盈闪烁迷离,语调也带些说不出的奇异。
      「重要的是……我还不想死……不能死……」
      「不想死……不能死……」
      我用叹息般的语调轻轻地吐出这几个字,真红如血的眼眸里有一闪而逝的悲悯。两千多年前的那个血月雨夜我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饮下了被全能之上位者诅咒的该隐的鲜血,只不过我因为不想死反而得到了一个极端纵容我的父亲,可她却因为不想死就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和爱人。
      「如果想要活着,有时候必须舍弃什么,去选择其它的什么。事到如今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选择。」
      水晶杯中残余的一抹薄红酒痕宛如未干的血迹,手里转着空水晶杯这样轻声低语着的费琳娜露出一抹带点落寞黯然似的笑意。
      也许由于她那种与我相似的不想死的执念,让我的心似是有所触动般随之一软,我伸手将她手里的那只水晶杯接过来放在旁边,然后在她混合着不解和讶异的目光注视下用母亲抱着婴儿般的柔软姿态将她揽进怀里。
      「可以流泪哦……在我面前可以流泪哦。」
      侧头看着探入窗内的那朵迎风摇曳盛放的真红色蔷薇花的我低声说,被我揽进怀里的费琳娜眼里有一种近乎孩子似的软弱一掠而过。
      室内织绣繁复的天鹅绒帷幔徐徐低垂,掩映着和破败荒凉的古堡中庭截然相反的奢侈华美,被我揽进怀里的费琳娜所能感受的大概只是我格外冰冷的体温,而我却抬眼望着壁炉上方的某处出神。
      费琳娜不会知道我之所以至今都能够清楚地记得那一年,并不是因为我见到了玫瑰之氏族托瑞多族弗洛拉亲王伊洛特,也不是因为见到了她的父亲王权之氏族梵卓族的菲利普亲王贝利,而是因为那个夜晚我见到了神之焰——那个黑翼的死亡天使,居于黑暗中掌管地狱之火的黑之乌利尔。
      在古老的原初时代全知全能的上位者就是借他之口诅咒该隐之子民必将终生都要与鲜血和黑暗纠缠。

      三百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当我决定带着重伤昏迷的玫瑰之氏族托瑞多族弗洛拉亲王伊洛特返回原初之城的时候,一团瑰丽的紫光裹着一个有耀眼的银紫长发的天使凭空出现在我面前,黎明前黑到极致的夜色下他背后光辉的巨大黑色羽翼以一种张扬的姿态伸展。
      「黑色羽翼的天使……是来自于魔界的堕天使?!」
      缓缓从半空降落的那个黑翼天使的银紫长发随风飘散如银丝,杂糅着暗夜谜彩的紫眸显得格外幽魅神秘,我的神情间不由浮现出微微的莫名和诧异,灭亡之氏族卡帕多西亚族美洛多亲王斯托克却横身拦在我身前死盯着那个银发紫眸的黑翼天使,吐出屏住的气息。
      「不是——!他不是来自于魔界的堕天使,而是代表着“神之光”的炽天使,四大天使长之一,掌管地狱之火的黑之……」
      「吾乃支配地狱的黑之乌利尔。」
      收拢起黑色羽翼的紫发天使的目光从那些已经死去的罗马教廷高阶骑士身上掠过,然后用平静而又威严的声音对我说。
      「汝就是该隐之女?」
      「是……原来罗马教廷之所以敢于肆无忌惮地猎杀吾族之血裔,就是因为背后有来自于天国的天使长的支持。」
      死之妖妇灰白面纱后的苍蓝独眼从天穹斜斜地俯视着这一幕,不知为何这位传说中向罪恶双城索多玛和蛾摩拉降下灭城天火的天使长默然不语,良久之后才轻轻地说了一句。
      「该隐之女,汝为何不引领鲜血与黑暗之子民经由Golconda之路,带着天父所赐予的最初宽恕去寻求最后的救赎?」
      像乌利尔这样自创世之初起就终日侍奉那位全知全能之上位者的天使长大概永远不会懂得,其实所谓的救赎也许只是因为爱与被爱而得到的一种简单满足,未必就一定是那位全知全能之上位者的宽恕。一念及此我一扬脸微微的笑了。
      「带着天父所赐予的最初宽恕去寻求最后的救赎么……我以为尊贵的天使长想要说的会是“要以神之名处决你们这些鲜血与黑暗之子民”这样的话呢。」
      「天父是慈悲的。」
      不可质疑、不能背弃、不容许丝毫选择的余地,信与不信就是生与死,这就是所谓的上位者的仁慈?说到底以神之名操控生死,其实比以欲望之名制造生死更加残忍——可以堂而皇之的残忍,残忍得堂而皇之。
      「那么尊贵的天使长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任由深黑如夜的长发肆意随风飞扬的我语气依然带些针锋相对般的意味,而眼前这位紫发紫眸的天使长却像是怔然想着什么似的微微出神。
      结果那夜直到最后那个被称为“神之焰“的天使长黑之乌利尔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引领着那些罗马教廷高阶骑士的灵魂去往天国,那时的我还不知道其实那一夜的偶遇是后来一系列事件的缘起。

      「发光的……那是什么?是乌鸦之类的鸟的羽毛么?」
      伏在我怀里的费琳娜抬手指向我的目光所及之处——壁炉上方的油画框旁边插着一根正散发着微弱紫光的黑羽,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的我移开视线轻声低语。
      「那是天使之羽。」
      宛如暗夜深黑和幽冥魅紫的辉彩交相掩映使得那根天使之羽透出一种异样的特质,我近乎本能似的觉得更像是一种微妙的预示,一旁重新端正姿态坐直身体的费琳娜神色间有掩饰不住的惊异。
      「黑翼……也就是说是堕天使?!原来主君殿下认识来自于魔界的堕天使。」
      「那个天使……其实根本不是来自于魔界的堕天使,而是侍奉那位全知全能之上位者的四大天使长之一,有“神之焰”之称号的黑之乌利尔。」
      「就是五百多年前被罗马教皇萨卡列斯严厉批判过甚至被移出圣名录的那个死亡天使黑之乌利尔吗?!主君殿下你怎么会认识他?」
      随着拂晓的凉风幽幽弥散的浓郁花香闻起来格外醺然醉人,我起身走到窗畔将那朵开到盛极期的真红色蔷薇花拥拢进双掌内。
      「说起来算不上是认识……毕竟我也仅仅见过他一次而已。」
      就是因为我仅仅只见过黑之乌利尔一次,所以我一直都无从猜测那夜他离开时将一根黑羽递到我手里的用意究竟是什么……这时低垂下头闻着那朵蔷薇花馥郁香气的我脸上的微笑忽然冻结。
      「乌利尔……你怎么会来这里?」
      窗外的中庭花园里古树和藤蔓相互纠结缠绕的茂盛枝叶,以及随风微微摇曳着、掩埋一切的繁乱长草都晕染上逐渐明晰的凝露晓色,而趁着朦胧的浅淡晨曦悄然出现的、是一如三百多年前那样周身散发瑰丽紫光的紫发紫眸天使长黑之乌利尔。
      「我奉全知全能之主之命来此处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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