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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001 费琳娜的来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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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血月雨夜之后我经历过其天数为七的初拥试炼,回到原初之城时迎接我的是盛大鲜血飨宴。一字排开的十二个巨大十字架上各缚着一个妙龄少女,从纤细的颈部流出的深红鲜血顺着娇美洁白的胴体滴入泥土,而端坐于玄武岩王座上的血族之父该隐依然如初见时那样宛若白蔷薇花开似的笑着低语。
「汝乃吾所拥吮的子嗣中惟一存世者。汝乃在吾之下惟一凌驾于所有鲜血与黑暗之子民之上者。」
十三氏族的血之后裔因惧于血族之父黑暗之父而全都跪拜于我的身前,那时月野荒原的天与地都被那为我献祭的无尽之鲜血所浸染。而我眼中所见,以及心中所恋,惟有我的血父那一笑时纯美如幽幽舒展开的白蔷薇般的纯美容颜。
那一夜的鲜血飨宴后血族之父、黑暗之父该隐遣散了参与千年圣战的十三氏族血之后裔,将我带到了原初时代所建立的那座荒凉幽深的古老城堡里。
推开尘封已久的窗就可以望见深黑的天幕之上那像是盛满鲜血的水晶盘般分外妖异的圆月,偶而飞过的渡鸦用翅膀划破了漆黑静寂的夜幕叫声凄切,而一丛一丛的红色蔷薇花在断壁残垣之间盛放得异常鲜艳浓烈,那样触目惊心的深红色令我一眼看到就生出满庭鲜血横流的错觉。
回头的时候我听见血族之父、黑暗之父该隐低喃般的话语
「吾之爱女,汝当知晓吾族之暗影史与秘闻录。」
一笑犹如白蔷薇初开似的他亲手为我深黑如夜的长发插上一朵兀自盛放着的真红色蔷薇,然后向我讲述了第一城还有第二城的故事,也就是古老的原初时代他所拥吮的那些子嗣的事迹,他们是原初主君以诺、美艳者希拉以及强壮者爱兰德。但是正如居于黑暗的死亡天使黑之乌利尔所说,黑暗的种子最终会开出血红的花朵,他们终于被他们的子嗣所捕杀,可是那些屠杀尊长的反叛者们不会知道他们古老的先父心中的悲伤有多么的巨大。
直至如今第一城还有第二城的故事依旧还会使血族之父眼中渗血,失去所喜爱的子嗣的他也依旧愤恨地诅咒着一切,但我踮起脚吻去了那些血珠
「我所恋慕的血父,请不要再次走入自闭的孤独并沉眠于大地深处,也不要让我为千年圣战感到恐惧和无助。」
血族之父、黑暗之父该隐,这个从原初时代就极端纵容的父亲,他如同纵容第一城的原初主君以诺那样纵容我的祈求,他的声音带着我还是受全能之上位者庇护的塞特之子民时也从未得到过的宠溺的温柔
「汝乃吾之爱女,汝可不受千年圣战所缚。」
血族之父、黑暗之父该隐,这个从原初时代就极端纵容的父亲,他宠溺的温柔使得我深陷其中越来越不知餍足
「我所恋慕的血父,请陪伴在我的身边让我远离空虚和孤独。」
从此在那座不管是白天或者黑夜都笼罩着无尽之黑暗的城堡里,这个极端纵容的父亲该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陪伴着我,渐渐的他爱我甚至胜过爱他往昔之爱人原初时代的美艳者希拉,他爱我真红如血的眼瞳和深黑如夜的长发,他让血滴般的红宝石耳环从我的双耳垂下,他还用如血般的真红色点染着我柔软润泽的唇和通透晶莹的指甲,每当午夜阳光洒落的时候他就会亲手为我深黑如夜的长发插上一朵盛开着的真红色蔷薇花。
「梅兰莎,食吾之血者,汝乃吾之血裔中最有特权者。」
我被侍奉全能之上位者的塞特之子民所遗弃,却因从大地深处的长久沉眠中复苏的血族之父该隐而得到爱与被爱的极致。我所深爱着和深爱着我的血父乐于纵容并满足我的一切渴望,甚至开口许我与他一同端坐于原初之城的玄武岩王座上,那一刻微笑又一次在他的唇边开出一朵从初见之时起就让我恋慕的纯白的黑暗之花……
「来吧!吾之血裔,来吾怀里,吾愿赐予汝吾所拥有的一切。」
微笑着伸出手迎接我走向王座的血族之父身后遥远的地平线处是即将湮没的夕阳,它凝暗无光、却红得妖诡如同被捏碎的塞特之子民的心脏。
我偎依进我所恋慕的血父怀里时,鼻端萦绕着他白蔷薇般甜蜜沁人的气息,但是这时从黑暗中走来一名女子,风扬起她黑色的长发在冰凉的夜气里纠缠错落,她略微沙哑的声音如同风中摇落的玫瑰般透着妩媚诱惑
「汝就是该隐之女、血族主君?汝可知吾乃启迪之族力量之母?」
原来她就是力量之母、夜之魔女、暗之莉莉丝,就像我的血父对我说过的那样,这位明眸善睐的诅咒女皇美得一如夜的妖娆和魅惑。
这位幽暗魅美的力量之母爱着我所深爱的血父,所以原初时代她引导我所深爱的血父参悟了力量之道、鲜血之道;这位强大神秘的诅咒女皇也恨着我所深爱的血父,因为我所深爱的血父借助全新的力量破坏了被她加诸于身的镣铐。
这些我早已知道,我所深爱着和深爱着我的血父端坐于第一城的玄武岩王座上拥抱着我微笑
「莉莉丝,彼乃吾之爱女,不受吾族千年圣战所缚,亦不受吾与汝之决战所缚。」
可是我已经预感到这位夜之魔女、暗之莉莉丝的到来会使我失去一直以来我所深爱着和深爱着我的血父,因为一直都极端纵容我的他拒绝我的祈求并和诅咒女皇一起去往第一城的山谷。
十三氏族的上古耆宿告诉我说在那里将会有一场决战,黑暗之母与黑暗之父的决战,不过十三氏族的上古耆宿和我一样不会知道那一战的结果,因为我所深爱着和深爱着我的血父还有那位启迪之族诅咒女皇从那以后就不曾回来过。
原初之城那座荒凉幽深的古老城堡里一丛一丛的真红色蔷薇花依旧夜夜盛放得异常浓烈鲜艳,却再也没有人会采摘下最浓烈最鲜艳的那一朵真红色蔷薇花插在我的长发间,而我再也没见过谁和我所思念的血父一样有像是白蔷薇初开般的纯美笑颜。
漫长漫长的黑暗岁月里孤独使得思念在终日无果的等待中枯萎变成恨变成伤变成嗜血的渴望,不知何时我已成为被侍奉全能之上位者的塞特之子民所恐惧的鲜血与黑暗之女王,可他们不会了解我的心和这座古老的城堡一样越来越空寂荒凉,渐渐的连一朵花也不会开放,就只有名为寂寞的藤蔓疯狂肆意地蜿蜒生长。
白天是全能之上位者赐予黑夜的裹尸布,纯洁高贵华美不可方物,但是从破败的坟墓里苏醒的黑夜不屑地伸出燃烧着惨碧磷火的白骨手爪将它扯去,然后睁开腐烂到分辨不出眼白与瞳孔的死白独眼并将最本质最纯粹的美呈献给受全能之上位者所诅咒的夜之眷属。
被黑夜惊吓到的渡鸦哀鸣着从山中古林深处那座幽深荒凉近乎破败的古老城堡上空一掠而过,古堡的中庭花园里枝叶扶疏的古木影影绰绰,栏杆亭台间带着青黑色尖刺的墨绿蔷薇藤蔓恣肆张扬地铺陈错落,真红如血的蔷薇花却仅仅开出零星可数的几朵。
想必不久之后连一朵花都不会开放了吧?因为再也不会有人采摘下开得最鲜艳最浓烈的那朵来点缀我深黑如夜的长发。这样想着的我斜身靠向中庭廊柱抬起头遥望着黑夜那腐烂泛白的眼眸,它沁底冰凉的气息让我冷得微微有些颤抖,令我越发怀念被我所深爱着和深爱着我的血父拥进怀里时感受到的那种温柔。
一只蝙蝠悄无声息地从远处飞过来用脚爪扯住我的衣袖,见我只是轻轻地摇摇头,那只蝙蝠松开我的衣袖,落地的顷刻间就由蝙蝠化身恢复成作为血族的本来面目、银发金眸单膝跪地向我行礼的灭亡之氏族卡帕多西亚族美洛多亲王。
「主君殿下……」
有鲜血与黑暗之子民之称的血族等级制度极其森严,所谓等级就是指与血族始祖该隐相差的世代,根据等级制度血族成员无论男女都可获得与之相对应的比如长老亲王领主公爵侯爵伯爵等位阶称呼,但是身为该隐之女亦即惟一的二代血族的我并无血裔也无所属氏族,而且从不涉及血族十三氏族事务,因此那些知晓我的存在的高阶血族就只是很默契地称我主君殿下。这位银发金眸的灭亡之氏族卡帕多西亚族美洛多亲王斯托克也沿袭了十三氏族高阶血族对我的称呼。
「主君殿下,据说王权之氏族梵卓族菲利普亲王的长女费琳娜暗中激化密隐同盟和魔宴同盟以及中立氏族的关系并借机夺权成为密隐同盟新任领袖,而同属密隐同盟的玫瑰之氏族托瑞多族的弗洛拉亲王伊洛特认为下一步她应该会对您出手。」
我只是微微低垂下头看着手里已然开始枯萎的那束真红色蔷薇花,深黑如夜的长发顺势拂过失血般苍白的脸颊,随即心不在焉的轻轻笑了一下。
「我的存在对于血族十三氏族乃至密隐同盟的领袖而言都不算是威胁吧。长久以来就连魔宴同盟也从未想过要针对我不是吗?」
灭亡之氏族卡帕多西亚族美洛多亲王斯托克抬起头微笑着。
「可是无论她掌控的权力有多大,有一点她怎样都无法抹杀,那就是血族永远而且惟一的精神领袖是伟大的鲜血与黑暗之王,同时伟大的鲜血与黑暗之王还说过主君殿下您在他之下凌驾于所有鲜血与黑暗之子民之上。因此对于血族十三氏族而言,主君殿下您就好比是悬于他们脖颈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手里的蔷薇花微微一颤,翩跹下几片殷红的花瓣,一失神的瞬间青黑色的尖锐花刺刺入我的指尖,渗出来的鲜血被苍白近乎透明的肌肤映衬得比开到盛极时的真红色蔷薇花更艳,怔怔地盯着那滴艳血的我此时所想的全是我所深爱着和深爱着我的血父的那一笑犹如白蔷薇花开般的容颜。
「我要去以诺的山谷。」
银发金眸单膝跪地的美洛多亲王斯托克因我脱口而出的这句与之前的话题毫不相干的话一时愣住。
「主君殿下,如果她真的要对您出手的话,那……」
我有些不耐烦地抬手以鲜血之道赐予我的Protean之能力强制性地使银发金眸单膝跪地的美洛多亲王斯托克再次化身蝙蝠,他下面的那些话自然再也说不出口,只得拍着翅膀跟随在起身向外走的我身后。
其实那个通过夺权成为密党新任领袖的王权之氏族梵卓族的血裔要做什么我根本就不在乎也不想去在乎。三千多年前我被信奉全能之上位者的塞特之子民弃之不顾,可自那个血月雨夜我惟一在乎的就是我所深爱着和深爱着我的血父,而两千多年后的如今我还是夜夜都会到那个他和诅咒女皇暗决战的山谷附近等待。
夜冰凉彻骨的气息被山崖边随风摇曳的野蔷薇的馥郁幽香沁透,一如回忆中我所深爱着和深爱着我的血父的温柔。凌乱飘拂的长发随着我低头的动作纷纷滑落肩头,抱膝坐在山崖边眼神茫然望着谷底喃喃而语的我声线极是细微低幽。
「该隐……该隐……」
那位前来与我所深爱着和深爱着我的血父决战的、幽暗魅美的诅咒女皇暗之莉莉丝乃知晓全能上位者之真名者,她藉助全能上位者之真名的力量所使用的领域能力让我还有血族十三氏族的上古者直至如今也无法得知当时山谷里发生过什么,而我所深爱着和深爱着我的血父再次长眠于大地深处也只是血族十三氏族上古耆宿的猜测,因为背负着全能上位者之诅咒的他是不会被杀死的。
「该隐……我一直一直都等待着,蔷薇之后永生的等待着。可是什么时候你才能回到我身边呢?」
山崖边开到盛极的无数朵纯白色野蔷薇花错落繁杂,任由重重层迭的华丽繁复裙裾随意散开的我是这白色花海中惟一的一朵如血鲜艳的真红色蔷薇花,我听见从鲜血之道血缚术的化形禁制中恢复为血族本来面目的灭亡之氏族卡帕多西亚族美洛多亲王斯托克用低到几不可闻的声音轻叹了一下。
「主君殿下,还是回去吧。」
「嗯。」
一回到那座荒凉幽深的古堡庭院我就感觉到似乎有如幻微光一闪而过,接着无数的白蔷薇花纷纷繁繁地从空中翩然飘落,循着无声的节拍旋舞出无形的魅惑,刹那间的恍惚后我的眼神又很快恢复成一贯目空般的冷漠。
轻舞飞扬的幻蝶拖曳着瑰丽的银紫色微光围绕着那个衣发飘摇向我行礼致意的女子,随风舞动的长袖袖口内露出一个代表王权之氏族梵卓族的血色王笏标志,她穿着一袭纯白如羽的华衣,却由于杂糅了某些属于暗夜血族的特质反而透出一种异样的妖艳魅力,就是声音像是略微有些刻意的小心翼翼。
「主君殿下,很荣幸能够见到您。」
这时灭亡之氏族卡帕多西亚族美洛多亲王斯托克化身成的蝙蝠不停地用脚爪揪扯我的衣袖,本来想径直向中庭花园走去的我忽地想起什么似的淡淡开口。
「你就是那个据说暗中激化密隐同盟和魔宴同盟以及中立氏族的关系并借机夺权成为密隐同盟新任领袖的费琳娜•贝利•菲利普•梵卓?」
跟随在我身侧的白衣女子声音里明显透着几分讶异。
「据说主君殿下您从不干预血族十三氏族的事,怎么会知……」
「我的确从不干预血族十三氏族的事,但并不代表我就真的一无所知——尤其是密隐同盟领袖更替这样的大事。」
对于位阶等级制度极其森严的血族而言,能够做到以下犯上并不是那么简单,若是以下犯上而且还能够达到目的那么相对的所要付出的代价也绝对不一般,所以我虽然打断了她的话却也不免侧头多看了这个夺得密党领袖的白衣女子几眼,同时不由想起之前灭亡之氏族卡帕多西亚族美洛多亲王斯托克的奉劝。
「不过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还是说……你有什么事要找我?」
原本围绕着费琳娜•贝利•菲利普•梵卓轻舞飞扬的幻蝶像是出于对我所拥有的鲜血之道的本能畏惧都远远躲开,她的发色和眸色极黑却不是黑得透不出光来,而是流溢着宛如融化的黑水晶般的晶莹神秘异彩,有一种眩惑得令人迷乱沉沦的魔性之力。
「我只是想见见主君殿下您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那么这些白蔷薇花又是怎么回事?」
一眼望去中庭花园像是铺着用白蔷薇花织成的华美地毯,让无边暗夜里这座从远处时代就矗立世间的古老城堡尤其显得荒凉幽暗,原本沁底冰凉的夜气倒像是因为浓郁甜美的白蔷薇花香的缘故变得有些微醺的轻暖。我下意识地微微闭合双眼,随着熏风飘起的花瓣拂过脸颊时的感觉就好似记忆中该隐轻柔的抚触一般。
「而且为什么你还带着你的直系血裔?」
血族有化身蝙蝠的能力和习惯,同时也有驯养、召唤、控制蝙蝠的能力和习惯,空中那些抛撒蔷薇花的蝙蝠都是受费琳娜•贝利•菲利普•梵卓所役使,但是藉助Auspex之能力就可发觉其中也有化身成蝙蝠的她的直系血裔。不过知晓我的存在并见过我的就只有俱已沉睡的上古者和极少数的密党、魔宴以及中立氏族三派的核心领导者,她擅自把她的直系血裔也就是梵卓族第五代第六代血族带到这里来也的确太妄为了些。
「主君殿下,我是蒂罗尔•布尔•梵卓,王权之氏族梵卓族第五代血裔,很荣幸能够见到您。」
「主君殿下,我是伦迪尼姆•肯特•梵卓,王权之氏族梵卓族第六代血裔,很荣幸能够见到您。」
就在我说出“而且为什么你还带着你的直系血裔”这句话的时候,从蝙蝠化身恢复成血族本来面目的两名拥有天生的贵族气质的男子就已然单膝跪地向我行礼同声开口,费琳娜•菲利普•梵卓也微垂下头。
「主君殿下,虽然您一直都不曾建立属于您自己的氏族,但是您不应该一直都无人服侍,而我和我的血裔都将会因能够服侍您而感到荣幸无比。」
一听到费琳娜•贝利•菲利普•梵卓说我一直都不曾建立属于我的氏族,耳边就恍惚响起那个极端纵容的父亲该隐的温柔低语。
「汝乃吾之爱女,汝不当拥吮塞特之子民使其成为汝之血裔,如此汝便可不受千年圣战所束缚并拥有号令吾族十三氏族的权力。」
我将灭亡之氏族卡帕多西亚族美洛多亲王斯托克化身成的蝙蝠抱在怀里,淡漠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刻意的固执。
「我不需要血裔,更不需要谁的服侍。」
被全能之上位者所诅咒的血族几乎都是终生孤独寂寞的,而被称为“禁忌中的禁忌”、除了回忆和等待之外一无所有的我更是早就已经习惯孤独寂寞的感觉,甚至更倾向于一种近乎本能地拒绝被人亲近拒绝被人需要的极端偏执,更何况试图亲近我的还是一个据说“习惯于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的女子。
「因为我要的就只有该隐。」
这是我心底的声音。
之后的日子仍然是在一如既往又仿佛漫长得永无尽期的等待中慢慢度过,惟一不同的是被我所拒绝的费琳娜•贝利•菲利普•梵卓依然还是经常来见我,只不过从一开始我就拒绝接受她送来的那些血奴,所以她每次来的时候就只会带自各国的精美礼物。可我的态度依旧疏淡得近乎冷漠,而灭亡之氏族卡帕多西亚族美洛多亲王斯托克也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沉默。
与世隔绝的古老城堡越来越荒凉幽深,随处都是藤蔓和荆棘肆意地横生铺陈,仅有的几朵蔷薇花也渐渐萎谢零落成尘,花香是寂寞的味道,沁透如呼吸般萦绕,而远在这座古堡之外繁华喧嚣的世界依旧繁华喧嚣。
「主君殿下,尝尝我从法兰西带来的红酒吧。」
一袭线条锐利的暗红色高领口长袍的费琳娜右手拿着一瓶顶级红酒左手倒拎着两只水晶高脚酒杯走过来亲昵地挨着我坐下,随着来这座城堡的次数的增加,她的行为举止也因为越来越自然而显露出贵族特有的优雅,她将盛满如血般美酒的水晶杯递向我的时候轻笑了一下。
「说起来主君殿下你也认识那位出身玫瑰之氏族托瑞多族的弗洛拉亲王伊洛特•罗莎蒙德•罗慕洛•托瑞多吧?」
明知她对我的亲近并不是纯粹的,但我也似乎渐渐地开始习惯了。我一脸淡然的神色,伸手接过她递给我的美酒却不喝。
「偶然认识的……确切地说是很偶然地救了她。身为密党领袖想必你也应该听说过三百多年前那个背叛血族并且还勾结罗马教廷的枫丹白露侯爵菲尔德•芬格•梵卓吧。就是由于他的出卖使得弗洛拉亲王伊洛特•罗莎蒙德•罗慕洛•托瑞多遭到了隶属罗马教廷的高阶骑士的追杀,而当时我正好因为某事途径弗洛拉亲王伊洛特的领地。」
我放下水晶杯起身走到窗前,沁凉的夜露濡湿了攀附在窗棂上的蔷薇花的娇嫩花瓣,而缓缓移动着的鲜红血月已越过中天,深吸一口气后我微微闭上双眼。
「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