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过境》芋头婆

13、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暖暖眼里所看到的任何事物都幻化成了幸福二字。她看到云朵觉得幸福，看到树木觉得幸福，喝一杯咖啡，感受一阵微风，都是幸福……当然这些幸福都离不开风清扬，离不开爱情。
　　爱情，是人们获取幸福最先想到与实践的途径。
　　他们和平常一样，吃饭，看电影，散步，也许比以前多做了一些，牵手，拥抱，接吻。他们就像是一对相恋多年的恋人，那么的自然，安稳。暖暖偶尔也会打趣的说他们是历经沧桑的人。只是偶尔午夜梦回，暖暖也会怀疑这幸福的真实性。暖暖也知道是自己太缺乏安全感了，只是安全感这件事，实在需要慢慢来。
　　这一天傍晚，暖暖打电话给风清扬，“忙完了没？”
　　“差不多了，怎么，有活动？”
　　“答对了！什么时候回家，我去你家找你。”
　　“怎么，活动地点在我家？”
　　暖暖调皮地说，“是啊是啊，快点回来吧。”
　　风清扬失笑，“好，你先去，我再一会儿就回去了。”
　　“嗯，那晚上回来吃么，我叫阿姨先做好。”暖暖被自己这话吓了一跳。她皱了皱眉，抬手拍拍额头，露出一副懊恼的表情。
　　风清扬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回道，“好，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拜。”暖暖放下电话轻吁了口气。
　　风清扬到家的时候，暖暖正坐在大厅沙发上看电视，听见动静侧目看向风清扬，嘴角扬着笑。
　　感动这东西从来都是在毫无防备时来袭，并且一击即中，不管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还是与你毫无关系的。
　　这样的画面让风清扬一阵恍惚，仿佛一转眼便可以是多年以后。也许这样的场景是让他知道，原来自己还可以这么幸福。
　　吃完晚饭，暖暖把风清扬拉到放映室。风清扬有些迷惑的看着暖暖，“看电影？”
　　“是啊，今天让你好好煽情一回。”说着，暖暖从包里拿出一张碟，上面写着一个英文单词，《TITANIC》。
　　暖暖拿着碟在风清扬眼前晃了晃，“怎么样，你不是说没看过么，这种世纪经典电影怎么能不看，是吧。”
　　风清扬失笑，“据我所知你好像看了很多遍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介意再多看几遍。再说了，陪你看我乐意。”暖暖下巴一扬，笑嘻嘻的看着风清扬。
　　风清扬宠溺的揉了揉暖暖的头发，“傻丫头。”
　　暖暖醒来的时候电影已经演完了，暖暖发现自己枕在风清扬大腿上不知睡了多久，放映室里静的连呼吸都能听见。暖暖抬眼看见风清扬抚着额头似也睡着了。这样看着自己爱着的人，笑容不自觉的爬上了嘴角。这样好看的一张脸，怎么看都看不够呢。暖暖悄悄伸出手，快要碰到风清扬脸的时候又停下了，暖暖不想打破这一刻的宁静，正打算把手收回，却突然被一双大手握了个正着。
　　暖暖吓了一跳，轻声问“我吵醒你了？”
　　“我没睡着。”
　　暖暖没有起身，她翻个身握紧风清扬的手，问道，“电影好看吗？”
　　“是个感人的爱情故事。”
　　暖暖叹口气，“男人果然不适合看这种电影，他们会去也是因为给身边的人递肩膀和纸巾。”
　　风清扬朗声笑起来，“这话说的很中肯。”
　　暖暖看着他的笑颜，像是那漆黑的夜里闪闪发亮的星星，让人深陷其中。她情不自禁的信手抚上风清扬的脸，一点一点，随着轮廓慢慢起伏。
　　“清扬，你真好看。”良久，暖暖轻声说。
　　“暖暖。”
　　“嗯？”
　　“我爱你。”
　　暖暖的手顿住，似在反应这句话的意思。风清扬已经低头吻住了暖暖微张的唇。两个人吻的由浅至深，暖暖伸手搂住风清扬的颈脖，愈搂愈紧。风清扬抱起暖暖向卧室走去。暖暖发现自己被放到床上时身体微僵，风清扬已经栖身上前再次吻了下来，伴随着略微急促的呼吸声。暖暖终是闭上了眼，深深的回应着风清扬，视线在两人愈来愈缠绵的姿态中渐渐模糊……
　　两个人，溺毙在这来势汹汹的幸福中，只愿沉醉不原醒。
　　清晨，阳光从窗帘的细缝中漏进来。暖暖幽幽转醒，迷离的眼眸微微睁开，却发现风清扬正面带笑意的看着自己。暖暖渐渐清醒，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又想到此刻彼此正是坦诚相对，脸一红，竟不好意思起来，像个初出人世的小女孩一样把头埋进了被褥里，略带羞恼的喝斥道，“别这么看着我。”
　　风清扬哈哈大笑，柔声揶揄道，“哟，年纪一大把了还害羞啊。”说笑着把暖暖捂住头的被褥扯开。
　　暖暖倾过身子，双手捂着风清扬的脸用力挤压，“谁一大把年纪了，你说谁一大把年纪了！你不知道在女人面前不能说年龄嘛！”
　　风清扬微微举手，被挤变形的嘴巴口齿不清道，“好了好了，我错了，姑奶奶手下留情啊。”
　　暖暖没有减轻反而更用力，想佯装严肃却还是笑了场，“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辣妹！辣妹！我错了！我错了！快停下，痛！”风清扬挣扎着去掰暖暖的手，却不知暖暖哪来的力气，怎么也掰不开。
　　“嘿嘿，小样，看你还敢得瑟。”暖暖笑着说，手却没有放开的意思。
　　风清扬突然翻身压在了暖暖身上，“胆子越来越大了你。”说着就把手伸到暖暖腋下挠个不停。
　　暖暖又笑又喊，见挣脱不了便喘息着求饶，“清扬清扬…啊好痒…快停下…我投降…不玩了不玩了。”
　　风清扬终于停下来，顺手环住了暖暖的腰就这么抱着她。暖暖也抱着风清扬，把头理进风清扬的颈窝，愈发用力的抱着。良久，她吐着轻气说，“清扬，我怎么这么幸福。”这话说完，暖暖终是忍不住流下泪来。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其实很难相信自己会获得幸福。
　　吃早饭的时候，暖暖盯着正在喝粥的风清扬，突然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对你的？”
　　风清扬抬头看了暖暖一眼，“对我什么？”
　　暖暖踢了他一脚，“别装了，快说。”
　　风清扬抿着嘴笑，“圣诞节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了江边看烟火，我接完奶奶的电话你问了我什么？”
　　暖暖歪着头想了想，“呃……新欢还是旧爱？”
　　风清扬摸着暖暖的头说，“你这么个说话不经过大脑的人，什么时候会拐着弯跟我说话了，还特别酸。”
　　“有这么明显？”
　　风清扬忍着笑郑重的点头，“有。”
　　暖暖斜了风清扬一眼不再看他，埋着头咕噜咕噜喝起了粥。过了一会儿，暖暖似又想起什么，抬起头对风清扬说，“等会儿没事吧？”
　　“你说没事我怎么还敢说有事啊。”
　　暖暖忍不住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无赖啊。”
　　风清扬嘻嘻笑，“现在发现也不晚。”
　　暖暖抿着嘴说，“那等会儿陪我做一件事。”
　　吃完饭，暖暖把风清扬拉到客厅的沙发坐下，打开电视，然后不停的换着频道，嘴里还嘀咕着，“这个点应该有重播的。”
　　风清扬也不问她在找什么，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只是很喜欢暖暖在他身边瞎捣拾的样子。
　　暖暖欣喜的声音传来，“找到了，我就说有嘛。”
　　风清扬回过神看向电视屏幕，里面正放着《动物世界》。风清扬侧目，疑惑的看着暖暖，却发现她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以前一直想着希望等有男朋友后一定要陪我看《动物世界》，今天终于实现了多年夙愿呐，哈哈。”
　　风清扬眉头微皱，像是更疑惑了，“这是什么情结？”
　　暖暖吸口气，随意的说“没什么，就是以前老是一个人看，所以每次看的时候都会这么想。”
　　风清扬把暖暖揽在怀里，宠溺的说，“傻丫头。”
　　暖暖赖在风清扬怀里，“清扬，我们一辈子都会这样幸福下去吗？”
　　风清扬紧了紧手臂，轻声说“会的。”
　　暖暖突然傻傻地笑起来，“都说人谈了恋爱就会变傻，看来这话不假，呵呵。”说完又在风清扬的怀里动了动，紧紧的环着风清扬，娇嗔着不停的叫着风清扬的名字，“清扬，清扬，清扬，我的清扬，啊，我的清扬……”
　　风清扬只是这么安然的，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任由她不停的喊着自己的名字。
　　感情是一面镜子，他们寻找自己，看到了自己，然后合二为一。
　　……
　　临近春节，虽然暖暖今年不再独自过，但还是置办了些年货，把家里弄的喜气洋洋，花花绿绿，光是看着心里也觉得暖和。
　　风清扬的父母都是老一辈传统的人，即便常年在外，春节还是一定会回来的。风清扬本想叫暖暖去他家里过春节，暖暖拒绝了。两人才刚刚交往就见家长加上又是过年，暖暖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也确实快点了。风清扬想了想觉得也是，转念又说，“我吃完年饭来找你。”
　　暖暖伸手抱着风清扬，高兴的像个孩子，“真的？”
　　风清扬习惯性的揉揉暖暖的头发，“当然。要做好饭等我来。”
　　暖暖一愣。风清扬又道，“我会留着肚子品尝你的手艺。”
　　暖暖又是嘻嘻一笑，“小的遵命！”
　　风清扬那一汪笑容愈发柔和。
　　年三十这一天，暖暖一觉睡到大中午。随手拿起枕边的手机翻看，除了风清扬的早安短信还有几个朋友的新年问候，暖暖一一回复。躺在床上等了一会儿，手机放边手边没有任何反应。暖暖想到风清扬今天应该很忙，便在床上伸个了懒腰翻身下床。暖暖一边洗漱一边想着等会儿要买的食材，脸上洋溢着的欢喜，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来。拥有爱情，比起拥有别的什么，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暖暖又仔细的把家里打扫了一片，看着整齐妥贴的房间，暖暖终于满意的向超市进发。
　　“土豆，桂鱼，香菜，酸菜，牛肉，鸡翅，香茹……”暖暖细的看着手中的便条，边走边呢喃着。第一次给喜欢的人做正餐，让暖暖多少有些紧张。
　　提着大包小包刚进家门就接到了曦言的电话，“女人，在干嘛呢？”
　　曦言听到一阵塑料袋的声音，然后暖暖的声音才传来，“准备上战场呢。”
　　“战场？”
　　“嘿嘿，厨房！”
　　“你要做饭？”
　　“不行啊，别小看人好不好。”
　　“不知道谁这么倒霉。”
　　“你放心，反正不会是你。”
　　那边沉默着，暖暖以为电话故障，拉开电话的距离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着正在通话，暖暖眉头微拢，“喂？”
　　“这边在放鞭炮，好吵，先不说了，新年快乐。”
　　“呵呵，好，新年快乐。”
　　暖暖放下电话，盯着桌上的菜呼了口气，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间还早，暖暖决定看张碟打发点时间。挑来挑去，最后选了一部美国早期的校园片，是一个经典的爱情故事，名字很有趣，《我恨你的十件事》，是一个英年早逝演员的代表作。影片一直轻松呈现，暖暖最喜欢一段是Heath Ledger在操场旁的阶梯上拿着麦克风一边躲避着校园警卫，一边含笑对着Julia Stiles唱《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男女主角都是暖暖喜欢的演员，电影看的赏心悦目。
　　电影结束的时候暖暖满脑子想的都是风清扬，她甚至有些郁闷风清扬怎么没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看，这样电影结束的时候她就可以使劲抱着风清扬了。暖暖一时愣住，随即扬嘴轻笑，自己竟也开始有这些小女孩的念头了。暖暖甩甩脑袋，伸了个懒腰，脚边的电话响了，是风清扬打来的。
　　“进行到哪了？”
　　“差不多了，暖童鞋可以开始准备了。”
　　“好嘞！嘿嘿！对了，喝了酒就别开车了。”
　　“没事，喝的不多。”
　　“好，那等会儿见。”
　　暖暖起身打开电脑，放了电影里的那首英文歌，而后走到那满桌的菜前，打气般对自己喊了声加油，就拎着菜进了厨房。
　　10点刚过，暖暖的菜也做的差不多了，只剩一个汤还在炉子上煲着。暖暖又看了看墙上的钟，忍不住还是给风清扬打了个电话，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暖暖放下电话鼓着嘴呼了口气，也许已经在路上了。
　　时间分秒而过，暖暖裹着毛毯半倚在沙发上，盯着桌上的菜冒出的白烟，那首英文歌一遍复一遍，回荡在这小屋之中。暖暖又拿起电话打了一遍，仍然是无人接听。这对一个独自等待中的女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纵使一切安然无恙，她们仍会不自觉的陷入自我营造的幻觉之中，难以自拔。
　　暖暖忽然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随即起身关了音乐播放器。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屋外的爆竹烟火声涌进屋内。暖暖定住身听了会儿，声响却有愈演愈烈的气势。暖暖一阵恍惚，扭头看向墙上的时钟，原来已经十二点了。暖暖起走到窗前看了一会儿屋外的繁花似锦，又来到饭桌前，端着筷子看着桌上的菜，心里叹着，今年春节终究是要一个人过了。只是已经一个人过了好几个年头了，为什么今年却特别感怀呢。暖暖苦笑，又把筷子放下，回到沙发上，这回索性躺下了。
　　风清扬进到这昏暗的房间里，房间里只开了两盏小灯，一盏偏白照着饭桌上已经冷却的饭菜，另一盏偏黄照着沉睡在沙发上的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女人。风清扬轻步走到女子跟前，半跪在地毯上，伸手轻轻拨开挡在女子额前的碎发，凝视了半响，躬着身子缓缓将女子抱起。
　　朦胧中有人将暖暖抱起，暖暖动了动，没有睁开眼却知道那人是谁。暖暖伸手搂住了那人的颈脖将头埋进他的颈窝里，嘴里发出沉闷的声音，“来了。”
　　风清扬抿着嘴“嗯”了一声将暖暖放在了床上。他靠着暖暖也躺了下来，环过她的腰身将她揽在了怀里，闻着她的发香轻声在她耳旁吐着字，“对不起，暖暖。”
　　暖暖微微摇头，却没有回应，只是翻身抱住了风清扬。良久，暖暖露了个笑脸，说道，“菜凉了，我去热热吧。”
　　风清扬温润的声音回道，“一起吧。”
　　风清扬看着一桌子的菜，抬头对暖暖说，“都是你的做的？真看不出来！”
　　暖暖斜了风清扬一眼，“你看不出来的多了。”
　　风清扬没有说话，真是似笑非笑的盯着暖暖看，最后看的暖暖不好意思的跑进了厨房，身后是风清扬暧昧的笑声。
　　已是凌晨两点，窗外的鞭炮声仍是络绎不绝，暖暖打开了电视，让屋里不会显的太寂静。两个人对坐在桌前，时不时为彼此夹菜，闲话家常，偶尔也抬头看看电视机里是谁在唱歌，又是谁演的小品，也会不经意的抬头，视线交会，彼此深笑……
　　两人苍老的心在这样一场语焉不详的际遇里，渐渐倾尽彼此。
　　爱的多了，便学会了付出，我们都在学习，学习付出的越来越多，亦或是越来越少。

作者有话说

　　他们最幸福的时刻，慢慢感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