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过境》芋头婆

12、say you love me

　　回来后暖暖病了，在医院打了一天点滴然后在家躺了三天。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瘦了一圈，无精打采。曦言敲开暖暖家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曦言像是被吓了一跳，夸张的向后跳一步，只是语气依旧淡定，“哇，你想装鬼吓我？”
　　暖暖无力地说，“找我什么事？”
　　“我打你电话关机，去诊所又说你不在，所以就来你家了。”曦言很随意的打开冰箱找喝的。
　　暖暖虽然没精神，可还是忍不住白他一眼，“我是你妈啊，你要喝奶啊，找得这么勤干嘛！”
　　曦言回头看着她，“哟，会骂人了，精神恢复了？恢复了就陪我去看一个展览吧。”
　　“天呐，你哪那么多展览要看，你不用上课啊。”暖暖爬上床用被子捂住头眼不见为净。可是声音还在。
　　“是个微电影展览，我等了好久，陪我去吧。”
　　“不去不去，我要睡觉！”
　　“昱澍也有作品参展，就是上次那个开画展的朋友。”
　　暖暖把被子掀开露出脑袋，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好吧，冲着她我就去了！”
　　暖暖坐起身，指着曦言说，“你，出去。”
　　暖暖换上绿咖色的尼大衣，戴了一条大红色的棉麻围巾，那还是去年本命年的时候买的。暖暖化了个淡妆，面容惨淡实在不好出去见人。出门前暖暖发了一条短信给风清扬，告诉他自己回来了，以及日常慰问。
　　下楼看见曦言开了辆很旧的吉普，“你买了辆二手车？”
　　曦言看了暖暖一眼，“问朋友借的。”
　　暖暖哦了一声便坐进去了，外面虽然旧，里面倒是干净。
　　参加展览的人很多，气氛热络，第一次开这样的展览，很多像暖暖这样的伪文艺者来凑热闹。暖暖看了几个不咸不淡的短片最后转到了昱澍的作品前。故事讲的是一个女孩一直以为自己生活在梦境里，她一直不停的寻找各种线索与途径想要回到所谓的现实世界。短片看似没有结局，结尾处女孩还是在寻找，只是白色裙子变成了红色，女孩蜕变成了女人。暖暖很喜欢这个短片，简易的悲欢离合以及成长，找到自己的过程。
　　暖暖好奇的问曦言，“你朋友到底是做什么的？难道跟文艺有关的她都做？”
　　曦言轻轻地笑，“差不多，这之前她是个写手，帮人写传记的。”
　　暖暖竖起大姆指，“她太牛了。”
　　说完便看见昱澍正走过来，暖暖对她又说了一句，“你太牛了！”
　　昱澍笑笑，“你也很牛啊，听曦言说你开了间宠物诊所。”
　　曦言插一嘴说，“打住，你们别恶心了。”
　　暖暖与昱澍相视而笑，随即瞪了曦言一眼，谁让他是世界上另外一种人。
　　暖暖有些漫不经心的和昱澍聊天，时不时看一下手机，昱澍喝了一口手上的咖啡，“在等电话？”
　　暖暖低下头笑，“被发现了。”
　　“为什么不打过去？”
　　暖暖看着前方，若有所思。
　　昱澍停了会儿，又说，“有些等待，是没有意义的。”
　　暖暖扬嘴一笑，“你说的是。”
　　暖暖拨通了风清扬的电话，响了很久，最后是无人接听。
　　暖暖放下电话，回头对昱澍苦笑，“好像时间不对。”
　　“对不对只有时间能告诉你，可是什么都不做，时间也不会理你。”
　　昱澍说完这句话两人个也停止了交谈，都各自沉浸于自己的问题与回忆中。她们其实都是别人的反面教材。
　　晚上回去的路上，曦言说，“我要去加拿大了，做交换生。”说完随意打开了车上的收音机，在放一档情感谈话类节目，背景音乐是不知名的钢琴曲。
　　暖暖惊喜地说，“真的啊，恭喜恭喜，要请吃饭啊。”
　　曦言笑，“就知道吃。”
　　“对了，还不知道你学什么的。”
　　曦言换档提速，淡淡地说，“同声传译。”
　　暖暖禁不住大叫，“哇，好厉害啊，哎哟，还真是看不出来！”
　　“什么意思？”
　　暖暖窃笑，“没什么意思，就是不知道身边居然有个宝。”
　　曦言斜眼看她，笑意十足，“哦？那怎么没看见你抢？”
　　暖暖看了他一眼，“这不刚发现嘛，而且是宝就肯定有很多人抢，这方面我不擅长，还是绕道的好。”
　　“那我给你开后门。”
　　“别，我怯场，一老女人折腾个什么劲，还是把名额留给小姑娘吧”，又问，“那你什么时候走？”
　　“没这么快，今年夏天吧。”
　　暖暖调侃他，“啧啧，你以后也是一海龟呀。”
　　曦言抿嘴笑，“谢谢您老夸奖。”
　　曦言走后，暖暖看着清冷的小区不自主的叹了口气，所有的热闹都归于平静，这样的落差也难怪会让人觉得空虚。
　　到家后暖暖才发现有两个未接电话，是风清扬打来的，暖暖回过去时已经是关机。暖暖苦笑，真像电影情节，你来我往，却总是不在对的TIME。两个有缘无份的人。
　　白天睡了一天，现在再让暖暖睡，除非把她打晕了。
　　暖暖坐在床上发呆，墙上的钟一分一秒听的分明。刚过十二点，这个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暖暖看了会儿电视，又翻了翻杂志，还是没有睡意，最后又把刺绣拿出来绣。就这样折腾了一会儿，时间快到两点，暖暖突然觉得肚子饿，这下更是毫无睡意。暖暖终于决定出门走走，解决温饱。其实两个小时前暖暖就想出去走走，只是这种欲望并不强烈，过了两个小时却愈发强烈了。原来有些感觉一直都在，即使做了那么多事，以为它会消失或者减弱，但其实很有可能会越来越强烈。为什么人们不能当下就明白它，非要走一些弯路才懂呢，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深刻。
　　风清扬每次送暖暖回家或是来接她都是把车停在离楼道不远的拐角处，后来暖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养成了不论回家还是出门都会往那个方向看一眼的习惯。爱上一个人确实会改变不少习惯。
　　暖暖出楼道的时候又惯性的往那边了一眼，结果看到风清扬的车停在那里。暖暖瞬间石化了，定住了好久，暖暖揉了揉眼睛再看，那辆车还是在。暖暖还是觉得不太真实，她又抬手看了眼手表，确实是半夜两点。暖暖慢慢走过去，这时风清扬也抬头看见了她。暖暖不知怎么的，心突然跳的好快，脸早已发烫。暖暖觉得风清扬看她的眼神和平时不太一样，可是又说不出哪里怪。
　　暖暖走到车门旁敲了敲车窗，风清扬打开车窗，只是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暖暖。车里正在放一首英文歌，暖暖觉得很耳熟。
　　暖暖见风清扬发呆般盯着自己看，有些不自在。暖暖一时不知说什么也盯着风清扬看，不过最后她投降了，“你怎么了？又来这蹲点？”
　　风清扬只是看着她，不说话。暖暖又细声问，“来了怎么不打个电话？我打你电话的时候是关机。”
　　风清扬仍旧不说话，暖暖觉得有些不对劲，“你是不是喝酒了？”
　　说完暖暖踮起脚伸头凑到风清扬脸旁想要闻他身上的酒味。暖暖闻了闻，并没有酒味，她有些郁闷，声音不由大了些，“你到底怎么了？”
　　风清扬突然伸手扶住暖暖的后脑，毫无预兆的吻住暖暖的唇。暖暖睁大了眼睛，嘴里只发出了几声唔唔…的声音，最终很配合闭上了眼睛。
　　那首英文歌唱到副歌部分的时候，暖暖终于想起那首歌的名字，很好记的歌名，《sayyou love me 》……
　　Holdin hands is fine
　　But I’ve got better things on my mind
　　You know it could happen
　　If you’d only see me in a different light
　　Baby when we finally get together
　　You will see that I was right
　　Sayyou love me
　　You know that it could be nice
　　If you’d only sayyou love me
　　Don’t treat me like I was ice
　　ooh, woo, woo Please love me
　　I’ll be yours and you’ll be mine
　　If you’d only sayyou love me baby
　　Things would really work out fine
　　……
　　直到暖暖快喘不过气来，她才挣开了风清扬的手。如果可以不用呼吸，暖暖真希望能一直这样，嘴巴起泡了都没关系。
　　暖暖大口喘着气，两个人隔着很近的距离，甚至能感觉到彼此呼出的气。周围的空气渐渐冷下来，暖暖一边看着风清扬一边想着怎样化解这尴尬的气氛。最后暖暖只好硬着头皮说，“你怎么醉成这样啊，见人就亲啊，这要是个陌生女人这会儿估计你就进警察局了吧。”
　　风清扬还是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吻了前眼这个女人，突然一下子觉得轻松了。他看暖暖喘着气还想再说什么，便伸头过去想要再吻住她。
　　暖暖马上一只手抵在风清扬的胸前，摆出一张苦闷的脸，“大哥，你到底想干嘛啊？”
　　风清扬终于崩不住，笑出声来。暖暖看见他笑，大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你搞什么啊，大半夜的过来就是为了逗我玩是吧！”
　　风清扬收了笑意，“你觉得我是逗你玩？”
　　暖暖脱口而出，“不然你好好的亲我干嘛？”一说完暖暖脸又红了。
　　风清扬直视着暖暖，“你说呢？”
　　暖暖定了定神，笑着说，“好了，不用装了，已经破功了，这次原谅你，下次我就报警了啊。”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暖暖转身往回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很晚了，回去睡吧，回去好好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风清扬下车追上来拉住暖暖的手臂，“暖暖，你到底在想什么？”
　　暖暖机械的摇着头，“我什么都没想，你也别多想了，回去吧。”暖暖挣开手往楼道里走。
　　风清扬在暖暖身后叫着她的名字，暖暖无动于衷，只是加快了脚步往回走。
　　上楼的时候暖暖是用跑的，关上门的时候暖暖已经滑坐到地上，忍不住开始哭出声来。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幸福就在前眼她却一手挥至千里，她在害怕什么。
　　有时候年纪越大，经历的事越多，会越珍惜得来不易的人事，却也越害怕唾手可得的人事，甚至是恐惧。不知道这是对人的不自信，还是对事的不自信。不过大多时候人们情愿不相信，也不想害怕。
　　直到感觉到寒冷，暖暖才从地上起来，躲进了被子里。
　　第二天暖暖一出门就看见了风清扬的车，还是停在那个地方。她快步走过，身后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慢慢地，一直跟在暖暖身后。最后终于提速从暖暖身边开过，停在了她前面，风清扬从车上面下来走到暖暖面前，“我不会和你谈昨天的事，但我想让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风清扬带暖暖去了墓地，走了一段，停在其中一个墓碑前，墓碑上嵌着一个女孩的照片，那个女孩暖暖见过，在那家私房菜馆，那个相框里。
　　风清扬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缓缓开口，“她是我之前的女朋友，叫茉茉，是唯一一个女朋友。我们家是世交，从小便玩在一起，到现在我都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爱上茉茉的，那时候只是想着，我离不开这个女孩，我要和她在一起一辈子，后来我们也在一起了。再后来，我们也和世上任何一对情侣一样，开始争吵。少不更事的我们开始辱骂对方，故意与陌生人亲密气对方，最后又和好如初。就这样周而复始。直到有一次，我们为了一点小事又开始争吵，彼此争锋相对，茉茉气的朝我泼了一杯饮料就骑机车走了，我觉得不服气，骑另外一辆机车去追她，她开的很快，我只好加速追上去。茉茉很生气，看见我追上去了，对我大吼大叫，我气不过也朝着她大声叫喊。茉茉最后对我喊了一句，你滚开，就加速往前开。我们当时都没有看到前面有车开来，等意识到的时候，茉茉已经和那辆车撞在一起了，我急刹被机车甩了出去。茉茉被撞出了很长一段距离，我费力的走到她身边抱着她开始大声叫，叫救命，叫她的名字。可是她一动不动，任凭我怎么摇她推她，眼睛都是闭着的，再也没有睁开过。你滚开，那是茉茉最后对我说的一句话。我一直在想，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怎么会是我们说的最后一句话。”
　　风清扬说的很平静，像是在讲一个故事，与他无关的故事，只是讲的很生动。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开口说话，奶奶一直陪着我，就像小时候一样。那时候我甚至觉得，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幸福了。可是你让我失控了，让我对幸福还有期望。可是当我知道这个感觉后却很害怕，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能力，还有没有这份担当。奶奶的过世让我更加恐惧，我恐惧因为我的害怕会使我失去更多，我不想再让自己这么绝望。我想相信自己一次，暖暖，你愿意相信我一次吗？”
　　暖暖的眼泪像水笼头一样关不住，心里有两个声音在对持着，只是其中一个声音渐渐占了上风。
　　“清扬，你知道吗，这种突如其来的幸福让我很害怕，我们都不小了。”
　　风清扬扶住暖暖的肩，“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不小了，我知道我们都经历了很多，我也知道你在害怕，我们可不可以都相信一次，？”
　　暖暖用力的抱住了风清扬，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像是一个仪式，他们还愿意相信爱情，相信自己的仪式，也许没有比这个拥抱更能表达彼此了，暖暖紧紧的抱着风清扬，觉得内心安稳了。暖暖微微扬起嘴角，原来，自己是遵从了心的决定。
　　暖暖突然想起了以前常做的那个梦，梦中那人的面容依旧模糊不清，只是，暖暖已经握住了那个想要握住的手。

　　sayyou love me，很喜欢的一首歌，MP3里一直放着，看电影《侠骨仁心》的时候听到的，很喜欢故事也很喜欢歌。小说前面可能写的有些不尽人意，等全部写完后自己会再从头看一遍，改掉一些多余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say you love me，很喜欢的一首歌，MP3里一直放着，看电影《侠骨仁心》的时候听到的，很喜欢故事也很喜欢歌。小说前面可能写的有些不尽人意，等全部写完后自己会再从头看一遍，改掉一些多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