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十八章、赌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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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很冷，六月份的暖和并没有在这偏北的城市呈现出多大的效果，尤其是这像英国古堡般孤独立于河的源头处的废弃塑胶工厂。
伊尔谜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过艾米杀人了，但每次都会为她所用的技艺所吸引：没有预兆，没有特征，但葬身在她手上的人总是血肉淋淋地死去，而且每次的时间间隔总不到一秒。
这和她的姐姐是完全相反的出手作风，艾琳的手法比之艾米更快更准确，可是却没有妹妹的那种狠辣决绝，她是那种出手永远给对手留下三分余地的人——只求生擒不求致命，不论对方是穷凶极恶盗贼也好，还是苦练寻仇的敌人也罢，伊尔谜认识艾琳·伯特三年，却从来没见过她杀过任何人。
暗黄的吊灯像是在高空自缢的人一般悬在房梁上左右摇晃，灯光也随之忽明忽暗，雪花般的泡沫碎屑仍旧随风肆虐在这破败空屋内。
“我们……是正义的。”霍华·米莱克扶住自己的弟弟缓缓站起身，此时的战场维克盟团就只剩下他和他的弟弟两人。霍华不由想起五年前，他们父亲死之前也是这么说的，那时也是这样凄冷的夜，也是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却成了兄弟两人夜夜难以忘记的可怖梦魇。
染红整个手掌的血滴顺着指尖慢慢滴落，艾米黑色的衣裙早就□□涸的血腥味溅满，她的脸是病态的苍白，子夜般华美的黑发一直是分梳在两边，用红色的玉石做的缀边发带。
在听到青年的话时女孩精致的面容上又一次露出嘲讽：“这句话五年前我就已经听过了，没想到五年后还是一样。你们米莱克姓氏的人都是如此吗？”
“你们这些无血无泪的人又怎么会懂得正义的含义！”愤怒地吼出声，霍华的这句话是说给她和伊尔谜听的，后者完全没有反应，但这话却像是一根刺冷不防扎进了艾米的心里。
无血无泪？他们似乎也没说错，讥讽的笑容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脸上：“什么是正义你们又清楚多少？正义不过是强大的势力为了争夺利益所用的一块遮羞布罢了，这种只是浮于表面的主观意识你们居然一直相信到现在还真让我吃惊。”
“正义一直都是存在的！艾米·伯特，别以为你毁了维克盟团就能肆意污辱这个你根本不配拥有的词汇。”有些恼怒，这些人临死都不忘记维护他们的信仰。
“是的，正义一直存在，所以众所周知的□□存在，鲜为人知的流星街也存在。”艾米笑着应允，她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她的姐姐喜欢用这个表情面对世人了——有些人的确无知得让人可笑，“我对你们的正义没有兴趣，来这里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作为对你们的信仰的最高敬意，我会让你们死得没有痛苦的。”
右手前伸，不可思议的景象再次发生，女孩前方的两名青年突然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给困住，雪白的碎屑里米莱克兄弟被封在了一个肉眼看不见的长方体空间内，这个空间正渐渐向内收缩挤压——如果不是有这些像鹅毛大雪般四处飞散的碎屑让这股力量显形，这一切根本就没无法得知。伊尔谜看到米莱克兄弟那惊恐的举止神色，也看到同一时间艾米的五指倏的并拢成拳的动作，来不及喊出声的呼救和还没完成的拍打动作全都在短短的一瞬间被压缩成两块血肉模糊的硬块——这是伊尔谜第一次见到伯特家族天赋能力的真面目，那双无机的大眼闪现过惊愕和难以置信，但过硬的心理素质很快让他恢复平静，虽然他表面自始至终都没动过一丝一毫。
当艾米将整个塑胶厂都变成一片火海之后，维克盟团的一切算是结束。整个事件当中最尴尬的应该就数伊尔谜了，任务的完成度极差，虽然他的父亲和爷爷破天荒地叮嘱他结果完全没有关系只要活着回来就行，但总的来说连自保都无法做到伊尔谜决定以后的杀手训练里会自觉增加难度。
现在，他的手上又多了条临时任务：送艾米·伯特回家。
当这个一次性杀了几十人的小女孩拉住他的衣服，用完全不知道尴尬或者说局促的神情和口气对他说“我弄丢了地图，现在你送我回家”时，他在心里再次肯定了这对姐妹的异于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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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竞技场
“嗯……唔？小杰你刚刚说什么？”嘴里刚塞了一勺冰淇淋，小橙在眯眼享受冰爽口感的同时突然睁大眼睛盯着自家弟弟，有些不敢相信的上扬语调，“想跟我打一场？”
“嗯！”小杰重重的点头，“我和奇犽都商量好了，想在这几天跟姐姐你比一场。”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化成猫脸品尝冰淇淋的某犽，小杰开口道，“我们都想知道这段时间自己进步了多少。”
“那也用不着非得比赛吧？”埋怨似地回应，小橙瞪了一眼某只银发小猫，发现他和小老鼠吃得正愉快，心中忍不住暗骂，一定是这小子出的馊主意，要不然小杰才不会想起来这么干。
“姐姐。”小杰不说话，将小橙的注意力喊回来之后就一直睁大着眼睛不停地盯着她，盯着她，盯着她……
“你别再看了，我答应你就是。”被小杰的举止弄得全身发毛，小橙举手投降，到底是谁告诉小杰用眼神杀死人这种无敌招术的，让她逮到一定大刑伺候。小橙在心里抱怨的时候就愣是没想起皮卡丘跟她要食未果后就常用这招对付她，久而久之，小杰也跟着学会了……（读者：……==||）
得到满意的答案之后，小杰这才咧嘴笑起来继续吃自己的冰淇淋，这一幕却让对面的小橙冷汗簌簌地流，为什么她会觉得小杰越来越腹黑了？难道是跟奇犽学坏了？橙子还是没想过和那只银发小猫腻在一起的电气老鼠其实就是所有“罪恶”的根源。
行动派的人向来都是说做就做，中午才答应下来的事，到了下午就得兑现。按小杰的想法，难得姐姐回来一次，要是又向上回勿勿来勿勿走他和奇犽又不知要等多久，干脆就挑个现成的时间。对此小橙无话反驳，小杰说得也没错，自己会跑来这里纯粹也只是想看看他们，用不着一天她又会脚底抹油走人。现在她只是没想到才请这两个小子吃一次冰淇淋就得搭上她几个小时的时间。
登记，上台，开赛……和小杰开打之前这些都不超过半个小时。
场内的观众多半是冲着打败西索的橙·富力士的名号才跑来观看比赛的，但是当听到解说员透露敌对双方是姐弟关系的时候不由又增多了兴趣
“小杰，放马来吧，让你姐姐我看看你成长多少了。”勾勾手指，在裁判宣布开始时小橙朝对面的刺猬头男孩笑笑，果然心里的紧张感和上次比起来没有百分之一啊。
小杰也不客气，朝她点了一下头就快速地向她冲去，右拳伸出，小橙侧头闪过，那手臂并没有收回而是横向继续朝她攻去，女孩伸手档在耳侧轻易地抓住对方的拳头。手腕微一用力，小杰只觉得全身被一股大力甩了出去。
凭借着身体的得天独厚，小杰在空中迅速调整好姿势四肢一个弯曲安全地落在地上。莫非小杰是属猴的？动作真利索啊。橙子在心里不厚道地想着，脸上却还是摆出笑容：“这点程度也拿来当试探，太小看我了吧？再来！”
小橙在内心已经将现在的自己定义成小杰的陪练，在她眼里这场比赛和指导赛没差别。
小杰的攻击动作几乎都是他自己摸索得来，在天空竞技场的这段日子又因为奇犽的帮助得到了不少裨益，这让小橙多少有点惭愧。嘴上说是人家的姐姐，结果一直到现在自己都没帮过这孩子做过什么。
“拳不是这么用的，手臂伸得太直太僵硬，要柔软些，手肘处微弯，像这样！”又一次截住小杰的拳头，小橙没再犹豫，以同样力道的拳头回击在小杰的腹部，“记住喽，别浪费自己这么好的身体条件。”
裁判伸手，判定小橙得一分。看着小杰有些吃痛地后退几步，橙子摇摇头，比起当年金给自己的训练，这点疼痛都可以忽略了。（夏：废话，能推开几吨大门的小子出手的力道是什么人都能比的吗？）
“奇犽那小子怎么教你的？这么死板地往要害地方进攻，遇到高手你还不死得惨啊？”以前自己一直都很忽视，现在看到小杰的攻击套路，小橙是越瞅越愤怒，“错了，你要真想打脸，不要从正面，从侧面打更有效果。”不费劲地从侧面伸手，小杰还没反应过来额头上就被人弹出了一个印子。
裁判有些无语，那么点大的伤口让他怎么判定？忽略！
问题有很多，至少在小橙眼里是这样的，关于念力她并不想对他说多少，但是对于小杰这种等级水平的格斗方式，橙子是打算好好调教一番了。
原本只打算耗半个小时的擂台赛弄到最后花了三个小时，小杰以0比12的成绩惨败在小橙之手，鼻青脸肿地输掉却没有任何不甘心。笑着向小橙道谢说他学到不少，离开的时候却没看到橙子刚刚还满面笑容的脸霎时间拉长。
她的比赛还没完，下一个就是她想好好“疼爱”的小奇犽了。
银发的小猫满不在乎地站上了擂台，看到小橙的脸色有些吓一跳。
“小杰今天会想跟我比赛是不是你小子挑唆的？”眉头挑了挑，小橙黑着脸习惯在心情不爽的时候做这个动作。
“嗯。”知道否认已经是多余，奇犽点点头，很老实的交待，“我们确实是想看看自己究竟学到了什么，你也用不着这么生气吧？”
“奇犽，说谎掩饰可是不好的习惯，在我没正式发火前，老老实实说全套了不是很好吗？”双手十指被按得“喀嚓喀嚓”响，小橙脑门上的十字青筋正在热情增加中。
裁判说了开始已经有两分钟，这两个人依然没动。
这女人到底怎么看出来的？之前自己并没有露出破绽啊？已经感觉到杀气的奇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她发起飙来自己会被揍得很惨的。
“臭小子，你再不说话我可就真出手了，到时候有什么想法别怪我没给你实现。”对待奇犽，橙子可就没小杰那么温柔了，毕竟凭这小子变态的体质和变态的受训方式就足够她好好地折磨这只小猫了，说着，她已经抬脚向奇犽走来。
“我看了你五年前的比赛。”终于，奇犽实话实说，“基本上你就是在两百层以上也总能用一招就能打败对手，我很想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就为了这个？”小橙有些惊讶，她怎么就没发现这孩子这么有钻研精神，低头仔细地盯着奇犽看了有一会儿，在确定这变化系的小子没说谎之后面色变得缓和，“那么，你是想亲眼看一遍这招喽？”说起她五年前自己不过是怕麻烦，才依赖自己最自信的速度和力量想出这么一招克敌制胜的简单手法，都有些日子不用了的说。
奇犽点点头，面色有些兴奋。
小橙笑了：“准备好，这一下过去，比赛可以结束了。”放松了身体，她仅仅是直了直腰板。
奇犽屏息以待，凭着自己过人的眼力加上这段时间不停地观摩演练，他有信心学会这招。
他看到她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脚，紧接着身形消失，只觉得颈外侧一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似乎……只是看到了一点点。昏迷之前，奇犽在心里叹息地想到。
待奇犽醒来时，他已经睡在了房间里，旁边有小杰和皮卡丘在看着他，当事人已经不知去向，奇犽用脚趾头也能想到那女人又溜了。
“那个，这是姐姐留给你的。”小杰向他伸出手，是两块锡箔纸包得好好的大巧克力球。
“太小器了吧？只有两个？”在小杰苦笑的目光中，奇犽毫不客气地拿过来剥开一颗放在嘴里嚼了嚼，算了，看在是新品种的份上他就少说两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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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艾米会在今天抵达友克鑫，小橙算好时间准备回去，没想到被那两个小子摆了一道耽误了时间，她到达伯特宅区的时候艾米已经回来有段时间了。
眼看就要窜到自己的专属办公室，听到一阵争吵声时她不由放慢也放轻了脚步。
“艾米小姐，您真是太过份了！”是莎贝丽的声音，怎么，艾米又让她不快了？已经习惯这两个针锋相对的人，小橙的心里已经不再讶异。
“要不是我进入本家作为助理我根本还不知道，大小姐她为您付出了这么多，您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她？”听起来似乎有点情况啊，倚在门上小橙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警觉，“这次费迪诺家族已经在暗地里控制了我们手底下很多的海运业务，他们已经开始出手了，您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要销毁掉这些报告，这些都要交给大小姐过目……”
“给我闭嘴！这种事不用你来提醒我也知道！”艾米淡漠的声音难得带了些火气，“我没有想销毁它们，费迪诺家族的事我想由我一个人来解决。到时候你帮我转告她。”
“艾米小姐，这怎么可以？大小姐她已经知道费迪诺家族的事，这样做我真的很为难！”莎贝丽嘴上说得服软，可是口气也很强硬，显然也是火了。
艾米干嘛这么在意？难道是因为得知了维克盟团将伯特家族的秘密透露给费迪诺家族的事？五年前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理会里面的争吵，小橙低头细细思索起来。
直到这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隐隐要有开打的意思，小橙终于打开门，面无表情地看着已经剑拔弩张的两人。
“大小姐？”莎贝丽十分惊讶，震惊对方如此近的距离她居然还没发现的同时也收起了要打斗的姿势。
那黑色娃娃只是淡淡地看了小橙一眼，手里拿着几叠报告一动不动。小橙也没生气，耸耸肩，她表情轻松地向她老妹伸出手，示意她交出那些报告。
艾米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情愿，但还是伸手递给了她，小橙接过之后就开始翻阅。
“哦，已经开始行动了吗？”一边翻着报告，小橙一派闲适地说道，“打算将伯特家族为数本就不多的海运产业全都吞并垄断吗？看来费迪诺家打算来个先下手为强呢。”
“大小姐？现在情况已经变得紧急，我已经让负责海运业的各个负责人加强管理了，但是再这样下去完全不是办法。”莎贝丽有些焦急，偏偏这时候她的哥哥去忙另一件急事难以抽身，要不然她还能请他帮忙出主意。
“先别紧张莎贝丽，不过只是些海运产业，被吞掉也无所谓。”合上报告书，小橙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泄露，“艾米，你有什么看法？”抬眼，她看向自己的双胞胎妹妹。
“要阻止垄断也很简单，直接吞并费迪诺。”闭着眼睛，艾米隐含血腥味的回答不带一丝一毫感情，今天得到消息后她就已经不想这个姓氏的人活着了。
“吞并？好主意？”小橙想了想回复，“不过我只打算从人家手里夺过财产，不是取人性命哦，要知道这个世界费迪诺姓氏的人可有四十万，比起伯特家族要多出近十万人，想要靠灭族了事是根本不可能的，妹妹，杀戮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有时候绕点弯子可比走直道要赚得多哦。”
艾米的眉头轻轻凝起，显然有些赌气。
“莎贝丽，帮我通知埋伏在费迪诺家的卧底，利用那个分支领主所掌握的秘密尽量让费迪诺家产生混乱，时间不用多，让他们尽量维持一个月左右就好。”莎贝丽得到任务指令后马上匆匆跑了出去，只留下小橙艾米两个人，然而小橙的话还没说完，“然后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艾米，我们来打个赌好不好？”转过头，她笑看着她。
“什么赌？”艾米下意识的接口。
“一个月之内，我们俩来场比赛，看看谁能最先拿到代表费迪诺家族最高权威象征的海洋之戒，据说那枚戒指可以调动所有费迪诺名下的产业哦，是不是很有意思？”小橙的意思很明显，用海洋之戒不过是暗示她们两个要相互争斗，看看最后究竟是获得最多费迪诺名下的产业，“手段不限，地点不限，只要能拿到最多的就是胜者。我赢了的话，你要乖乖听我的话，一天之内我让你往东你不可以向西，让你向南你不可以朝北，很简单吧？”
一天时间的绝对服从吗？似乎太简单了些。“如果我赢了呢？”她忍不住发问。
“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喽。”右手一挥，小橙无所谓地环顾了一下这个若大的房间，走向艾米，“不论是伯特家族家主的地位，还是……我的命，你想要我都可以给你。”
艾米有些惊呆，回过神时，右手已经被一双温热的手放在它主人的胸口处，指尖传来的心跳声令她的心都跟着颤起来。
“这根本就不合算！”强忍住心头想大喊“你疯了”的尖叫，艾米怒瞪着眼前的人，她的命在她自己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只抵得上她二十小时的绝对服从？
“合不合算由我说了算，重要的是你赌不赌？”抓住她想抽回去的手，小橙脸上的笑仍旧没有变化，“这可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哟。”
咬紧牙关，艾米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直视对面人的眼睛，那眼神，是认真的。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第三十八章、赌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