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恢复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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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缓缓倒下的身影，撕心裂肺的呼唤着的名字。
熟悉的，模样。
……徐子陵。
寇仲只觉一时间脑中剧痛无比，一直以来若有若无的熟悉感莫名其妙的自信和笃定，好像都找到了源头，记忆如同冲出了桎梏的洪水一般，无可抵挡地将一幕幕画面展现在他的眼前。
从最初，到最后。
停留在那个徐子陵毫无生气的画面上，自他脖颈处的伤口流出的鲜血，渐渐的和现在素素身下的鲜血汇合在一处，染红了整个世界。
徐子陵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掷出的刀子，砍在了他视为姐姐的素素身上，夺走了素素的生命。一时之间，他心绪大乱，不要说波澜不惊的心境，便是连基本的清明都保持不了，只能呆呆地看着杜伏威轻巧地变招后，向着自己扣来的手掌。
那手掌终还是没有扣到徐子陵身上。
寇仲忽然狂啸一声，双目赤红，不要命似的将手中的大刀狠狠向着杜伏威砍去。
杜伏威微微一愣，眉头紧锁着自唇齿间逼出了一个词——“死生存亡。”
别人不知道，他还认不出来吗，这一招虽然不是神似，招式之中那股子破釜沉舟的意味却是完全地体现出这一招的精髓。而“死生存亡”这一招，正是他麾下李靖的“血战十式”中的一式。至于李靖此人，虽的有才有实力，无奈却是对杜伏威的手段并不欢喜，在军中也多是做着随波逐流的角色，闷不吭声地稀释了自己的存在感。
李靖……李靖！好，很好！
杜伏威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也不去管李靖和这两个小子究竟有什么关系，寇仲这一招当面而来气势恢宏的刀法逼得他不得不临时变招，全心以对。
铿的一声，杜伏威的广袖对上了寇仲的大刀，软软的衣袖竟没有裂开，大刀就像是撞在了最坚硬的兵刃上，几乎要迸裂出相磨而出的火花。
寇仲并不恋战，一把扯过徐子陵，双眸中犹自还留着一丝赤红，低吼一声走，就是脚下生风向着树丛里钻了去。
杜伏威冷笑一声，一拂袖，身形已是一晃追了出去。
寇仲和徐子陵对地势并不熟，寇仲在奔跑之际打量了下地形，杜伏威的实力，现在的他和徐子陵两人联手亦是决计赢不了，而要是让他像记忆中的那样，为了性命认贼作父忍辱负重的再叫杜伏威一声爹的话，那也是决计不可能的。
尽管上辈子，杜伏威待他和徐子陵，实际上真的很不错。那一声便宜的老爹，好像真的给他两喊回了一个爹。
杜伏威，杀了素素。
……这一辈子，还是没有保护的了素素姐的周全……
寇仲痛苦地闭了闭眼，眉间的褶皱挤成了一个“川”字，扯着徐子陵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杜伏威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近，寇仲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一反原本向下跑的步子，硬是在疾驰之间拧转了方向向着山上跑去。
若是向下跑，无论出不出得了这片林区，最后总会被杜伏威抓住，而若是往上跑……
寇仲记得上辈子从鲁妙子那里学到的风水之中有提到过，这样的山脉走向，多的是断崖深谷。只可惜，那时候他对于这些风水园林地理什么的不感兴趣，注意力更多的是在兵法之上，精通这些的却是陵少。
……好吧，是以后的陵少。
待得遇上山崖，以前习自云玉真的鸟渡术，加上他和徐子陵现如今体内的长生真气……若无万一，应可保得不死。只要死不了，就有希望。
寇仲深深地看了仍有些回不过神来的徐子陵，用力扯了扯他的手臂，看他似是略略定了心神，这才在他的掌心一遍一遍的描绘了几个字。
绝处逢生。
徐子陵皱了皱眉，他自己因为误伤了素素而有些心灰意冷，却是不想再牵连一个寇仲。现下既然被寇仲拉回了心神，自是将先前的苦恼悲痛一股脑压了下去，只全心全意地跟着寇仲的脚步。
掌心寇仲写下的四个字徐子陵在心里默念了两遍，眼中一亮，光芒又是飞快地暗了下去，沉寂片刻，带上了一股子义无反顾的气势点了点头。
寇仲眉间紧皱略松，这才觉得喉间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被刀刃在喉咙上刮过，带着生生的疼和一股子铁锈的味道——先前那一瞬间的爆发，实在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而现在的末路狂奔，已是强弩之末兀自强撑。
徐子陵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两人修炼了长生诀不假，长生诀是旷世奇书也不假，但是再怎么厉害充沛的真气，它也总有用完的时候。更何况现在徐子陵和寇仲两人体内的长生真气，比起紧随其后的杜伏威来说，那决计是称不上充沛的。
这样下去，只怕还没等杜伏威动手，他们两人就已经因为力竭再动不了了。
天无绝人之路，跑在前面的寇仲眼睛一亮，林子的尽头，隐隐约约可见一处断崖。
徐子陵和寇仲对视一眼，由着两人交握的手，让彼此体内的长生真气互相交换一下，强提起这一口真气，脚下生风，愣是把原本紧随其后的杜伏威甩下了一截。
于是，猝防不及的杜伏威，生生地看着寇仲和徐子陵两人在断崖前顿了顿，回头恨恨看了自己一眼，就这么义无反顾地……跳下去了。
咔吧。
杜伏威一袖子抽断了崖边的一棵小树，他站在崖顶往下看，寇仲和徐子陵这两本活生生的长生诀，就这么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在他眼里慢慢变小，其手忙脚乱到处乱抓的慌张模样，就差没明明白白喊出来‘我不会轻功’了……
冷冰冰地转过身，杜伏威对身后随来的亲兵们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自知触了霉头的一众兵士立马眼观鼻鼻观心，很自觉地左右寻寻，找着下到崖底的路，先前被寇仲和徐子陵联手打伤的李昌盯着断崖心里暗爽了一阵，很上道地凑到似乎有话要说的杜伏威边上。
然后，在杜伏威离开之后，李昌僵着一张脸，跑回去把素素的尸身带了过来，连着那个死不瞑目的脑袋，一起扔下了山崖。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恢复记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