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素素之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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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被寇仲拉着跑，一边小心警惕着身后身边的动静，一边还没忘记问。
“仲少，素素姐呢？”
寇仲拽着徐子陵的手，闷不吭声往前冲，徐子陵愣了愣，也不再说话，跟着闷头向前冲。
冲着冲着，寇仲忽然停了下来，徐子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寇仲抱了个满怀。寇仲箍着他肩膀的两根手臂用了大力，徐子陵感到一阵一阵的疼，抗议地挣扎了下，却被抱得更紧了些，像是要揉进他的身子里一样。
“仲……仲少？”
徐子陵丈二摸不着头脑，不过想想自己先前看见寇仲出现在那一群人中的感受，在以己度人想到留下自己殿后先走一步的寇仲的感受，心里不由得一酸一暖，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嘿，我好歹也是未来的扬州双龙之一，哪能这么容易就死在这群小卒手里。”
略略凝神听了听身后的动静，徐子陵又推了寇仲一把，这一次很轻易地便将他推了开去。徐子陵反倒有些不太相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对寇仲笑了笑，用没有握刀的手按了按他的肩膀，一扬下颚示意。
“快些走吧，素素姐一人在这林子里，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哩。”
寇仲脸上的神情只有一瞬间的冷然和决绝，快的连徐子陵都以为是错觉，或者是因为先前真刀实战地干了那么一架之后留下的血性，下一刻，就是露出了和平时一样的笑容。
除了那一个露在唇外的虎牙总显得有那么点儿威胁之外……
“好啊，等到找到了素素姐，让她好好来教训教训你这个自作主张的小子！”
“……”
徐子陵苦了脸，跟着寇仲继续往前跑。素素姐平时温温柔柔，危急时刻也能刚刚强强，偏偏有时候唠唠叨叨起来实在是……实在是……
“仲少……”
寇仲轻呵一声，一手掂量着那把染着血的刀，走在前面，声音里带着以往两人互相调笑时候的戏谑。
“别，我听素素姐的。陵少，你这次可是把我们吓坏了，你要是有个万一……”
寇仲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声音中的戏谑没有变化，眼中却是不带一丝笑意，凝重的似乎将夜色最深沉的黑尽数落在了其中。
“……我可怎么办？”
徐子陵听着寇仲将自己决计独自留下断后时候仓惶脱口的那句话又说了一遍，心里一鼓，低下头不再言语。
寇仲也不再说话，自顾往前走着。
……
…………
“你们来了。”
杜伏威耳中听得响声，整以暇待地略略抬了头看去，对寇仲和徐子陵两人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口气熟稔自然地仿佛是等来了多年不见的老友。
杜伏威的长相并不很英俊，五官偏于硬朗，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古朴的韵味。而他既然被称为袖里乾坤，练得自然是手上功夫。现在，他那修长的骨节分明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很好看的手指，正不松不紧地扼在素素纤细的脖颈上。
素素抿着唇，脖颈因为杜伏威的力道被迫绷紧，下颚仰起，美目之中并无畏惧，只在看向面色大变似有所动的寇仲和徐子陵时候慌乱了起来。
嘴唇动了动，她想要说话，却被杜伏威轻描淡写地一收手指，憋得白皙的面上都浮起一阵一阵的红。
若是平时，素素这般娇艳的模样，定是要让徐子陵和寇仲两个小子嬉笑促狭一番的，可是此刻，他两人只觉两颗心像是被抓到了喉咙处，比之先前对阵之时还要紧张担心的多。
杜伏威的目光慢条斯理地在寇仲和徐子陵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略略松了手指。素素不可抑制地大声咳嗽了起来，脸上通红，看得两人一阵心疼，对杜伏威更是心中恨恨。
杜伏威自然看得到两小子眼中的恨意，却也不以为意，面上露出一丝笑意略带着些兴味地看向徐子陵，柔声开口。
“你叫徐子陵，对吗？”
徐子陵没回答，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努力平复着心境想要进入先前那种波澜不惊的境界。
杜伏威也没指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最初，他不过是本着宁杀错莫放过的态度，准备将这三个似乎窥得他接下来的计划的小子杀了。而后，他身边的谋士认出了素素是翟让女儿的侍女，更是坚定了他心中的杀意。
只是，李昌的截击失了手，却是让他有点儿出乎意料。
虽然总体实力算不得什么高手，李昌那一手刀法在他手下一众兵士之中也可以算得上是出类拔萃，对付这两个似乎懂点儿功夫的小子理当是手到擒来，可是偏偏，他失了手。
而据李昌所言，这两个小子的内力，有古怪。
然后，似乎是顺理成章的，杜伏威想起来了，那个被传得人尽皆知的传言，长生诀的下落。几乎所有人，包括宇文化及自己，似乎都认为长生诀是被高丽奕剑大师傅采林的高徒傅君婥所夺。杜伏威先前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对那个传言中不过一笔带过的两个小贼，也都是直接忽略了过去。
直到刚才。
想到自己有可能会从这两人手中得到长生诀，杜伏威就忍不住地想笑，看向徐子陵和寇仲的眼神，也是越发柔和起来。
寇仲和徐子陵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对视一眼之后，徐子陵向前站了一步，状似无意地挡在了寇仲握起刀的手前，一仰头，皱眉喝道。
“我是徐子陵，你想怎样！？还不放了我素素姐！”
杜伏威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在徐子陵声音未落之时，已是抬起了手。他的袖摆很长很宽，笔直笔直地垂下去，好像有什么在底下拉扯着坠了一般，任是他身形急变，也没有丝毫的波动。
徐子陵看着杜伏威几乎就在一瞬间，已经欺到自己身前，那微微张开的五指，对着自己的肩膀轻描淡写一般压了下来。
他看得出杜伏威手指落下的地方，预测得出被他的手指搭到会产生的后果，甚至可以判断出自己该往哪里躲。可是，他知道，自己躲不开。
背上已经渗出一层薄薄的汗，徐子陵觉得自己身上每一处都在叫嚣着危险。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大力，徐子陵登时回过神来，只见寇仲以刀架住了杜伏威的五根手指，登时便是将手中的长刀对着杜伏威射去。
杜伏威正被寇仲刀上自带的冰寒彻骨的长生真气纠缠，心中微愕的同时，更是笃定了长生诀在这两小子身上，想到这两人招式粗鄙显是不通武功却仍然能够凭借着长生诀内力阻上自己一阻，对那长生诀便更是势在必得。
他先前本也不是要杀徐子陵，对付这种讲究兄弟义气的初出茅庐的小子，杜伏威可以算是经验丰富——威逼利诱行不通，拿他重视之人威逼利诱，却是一找一个准。
现下寇仲拦了他，也不过是让杜伏威用来胁迫的人换了一个罢了。
不过，这两个小子看起来似乎有点儿莫名其妙的自信，天真的有些好笑，杜伏威心中冷笑，一拂袖，徐子陵那把长刀已是拐了方向，夹带着呼啸的热风，向着握着匕首摸近杜伏威身边准备伺机而动的素素射去。
“素素姐！！”
“不！！！”
鲜血四溅。
素素的头颅从她的脖子上落下，咕噜噜滚了开去，那一双睁大的美目，死死地盯向杜伏威。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素素之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