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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爱与哀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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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已经了结。
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更难熬。
LEE每次看见我,总是用很忧戚很担心的样子看着我。
我明明很不好,也只能努力冲他微笑。
我们是一个班的,见面的频率实在高。所以我总是很辛苦。
我有时痛恨自己这种倔强。
林志炫天天在我的耳机里唱着《散了吧》:
你试着将分手尽量讲得婉转我只好配合你尽量笑的自然
我就是不能看心爱的人显得为难
你刚握过的手留着一丝温暖不知道够不够撑过这个夜晚
我目送你远走站的太久倦意淡淡
散了吧认了吧算了吧放了吧
该原谅该潇洒别回想别留下
可惜连我的心都不听话
可怜受伤的爱还想挣扎
痛不怕心不假缘好短人好傻
我开车听音乐漫无目的的转看街灯都亮了一盏接着一盏
像为我计算内心最深处隐藏的孤单
总习惯用沉默处理我的伤感也知道这世界没有太多圆满
但爱到曲终人散难免还是遗憾
是不是有时候爱需要纠缠会不会有时候爱就不该心软
要够坚持才代表爱得够勇敢
我如果能尽情将感觉呐喊 含泪问少了你今后我怎么办
那现在身边会不会还有你作伴
散了吧认了吧算了吧放了吧
要原谅要潇洒别回想别留下
可惜连我的心都不听话
可怜受伤的爱还想挣扎
痛不怕心不假缘好短人好傻
是不是有时候爱需要纠缠会不会有时候爱就不该心软
要够坚持才代表爱得够勇敢
我如果能尽情将感觉呐喊 含泪问少了你今后我怎么办
那现在身边会不会还有你作伴
我拷问自己的他都唱了出来,于是这歌听的刻进我骨头里去。
我每天在校园里飘来荡去,自觉像个游魂。
文学社的社长,我的头儿,看见我时每每同我说,没错,大学是这样很颓废的呀。
他认为我的忧伤气质和他的文学社很相配。尽管他叫我做的最多的还是画海报这种和文学毫无相关的事情。
我是他借着迎新的名义,在女生宿舍楼游览观光时被发掘的。劳工。
来上学时,不多的东西里有一幅我高中时画的画,贴在床头,是《高粱》,仿的吴冠中。画是水粉,但是颜料使用的张扬如油画,红色,黄色,绿色和土地的黑色,满满的要从纸上坠落下来,十分的嚣张。
当然,也十分的醒目。
JUDY是我下铺,她铺床的第一件事是在床头挂上一只粉紫色的卡通大兔子。当时我姐说这女孩恐怕很娇,不怎么好相处。
果不其然。开学很久,第一个学期都快过去,我才把和她的关系理顺。
我就这样被欺骗进了文学社的宣传部。
不过,我们的文学社是个很好玩的地方。社长抬宣传板,部长糊纸,然后端着颜料伺候社员我画海报。
画海报的宣传部的其他社员也享有这样的待遇。
我基本都采用西洋画风,速度快,半小时可以搞定一张宣传板,颜料泼洒的十分鲜艳和狠辣。
画完了就看我们新出的,其实在学校里没什么人正经看的文学刊物。
等着会写字的同志往板上加美术字。
我还让和我同时间进来,会书法的DRAGON用各种各样的字体给我写宣纸条幅,我总是叫他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他一直不知道下一句是什么。
我就每天在校园里飘来荡去,骑着同学买了新车后120元回给我的N手捷安特,白色配米黄,出奇的好用和好骑。我疯狂的爱上了我的车。每天我都抚摩它,清洁它,如同对待爱人。
因为能爱什么真好。
后来它丢了。
大学的第一年里,寝室里的每个人生日,其他6个人都会安排庆生。凑个力所能及的份子买一样礼物。JANE说想要香水,我们跑到八佰半去买。进去时我把车规矩的停到停车线里。我们终于挑到一小瓶莎娃蒂妮的白色香水,买的起,味道也清甜,叫做“真情流露”,放在银白色的小圆铁罐里。
出来的时候我的车就没了。
晚上没有看车的人。即使有,也未必能怎样。
仿佛失去爱人。从此再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全心全意安全的爱恋。
后来我买了新的N手车,还是捷安特,只找到白色配蓝色。它随我东奔西走,直至今日;我却无法用同样的心情去热爱它。
那个学期,大学一年级下,失恋以后的日子漫长的近乎苦涩。有趣点的专业课都还没有来到,学校又把诸如《大学生思想道德与修养》之类的课全排在了周六。
理由是扩招,教室都排不过来。
春天下的雪似乎还没有融化,爱人们的夏天已经来临。
LEE和ALICE恋爱的如火如荼。我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一起,观看了无数的追逐,拥抱和亲吻。他们在一起时的热情,火焰熊熊燃烧,似乎能点燃整个沙漠。
甚至在期末人满为患的教学楼,我也好几次看见ALICE扑向LEE,LEE拥抱着她,他们两个在学校的走廊里移动起来,仿佛考拉和她的尤加利树。是生长在一起的。
同学们叹为观止。
我常常能在自己耳边听到那天晚上LEE向我讨教如何拒绝ALICE,而我又如何胡乱应答的对话。
谎言,谎言。
伤心愤怒以后就是淡淡的辛酸。他何必骗我。同我讲真话又会怎样。
我已经准备和自己打一场持久战。
我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不再爱他。我不可能爱他一生一世。
我等待着那某一天就忽然不爱了的到来。
只是我熬的很辛苦。
实在受不了了,我就掏出纸来刷刷的写。假装LEE能看见那些信,在纸上同他倾诉。我的痛苦,我的抑郁,我的羡慕,我那卑微的,被骗了的愤怒。
我的爱与哀愁。
那些信是1998年的4月30日开始写的。第一封信写在从上海回杭州的火车上。写足两个小时。邻座的人好奇的几乎没把头伸到我眼前来。
“我爱,你知道吗,当天一点一点暗下来,当暮色涌上时,有很短的一段时间,窗外的天空会是令人难以置信的美丽深蓝色。当蓝色美丽到极至时,黑夜就即将来临。”
这是我第一封信的开头。
多少年后,我发现当时自己写下的几乎是一个预言。